我在夜场的日子

　　那晚真正炸开的，不是包厢。是散台。散台不讲排面，不讲身份，只讲一句话——今晚谁更饿，谁就更疯。
　　音乐一压下去，灯一暗，酒一灌，人就开始“脱壳”。那种脱，不是脱衣服。是脱理智。
　　中间A台，最先失控。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把领带一扯，直接甩到桌上：“今晚上不醉不散，谁跑谁孙子。”底层妹子小娜已经坐到他腿边，裙子短得不像是为了走路设计的，她一坐下，男人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不是被压。是被“靠近”。她贴过去的时候，嘴几乎是贴着他说话的：“哥，我刚刚是不是说……今晚上谁都别跑？”
　　男人喉结明显动了一下：“你先别黏得这么紧。”小娜偏不，反而靠得更狠：“我不是说不跑嘛。”旁边人起哄：“别装了，我裤腰都坐歪了。”这一句，全桌炸笑。B台更狠。
　　两个底层姑娘轮着上，一个负责倒酒，一个负责“缠”。倒酒的那个手稳得不行，酒顺着杯沿流下来的时候，她故意让酒滑过男人指根。“哎哟，哥，我手抖什么？”男人骂了一句脏的，直接一把扣住她手腕：“我再慢一点试试？”她没挣，反倒笑：“慢是怕我忍不住。”全台开始拍桌。
　　另一个妹子已经站到沙发上跳了。不是舞。是那种——只剩节奏和皮肉线条的扭。男人们的眼睛全跟着走，酒都忘了喝。
　　最边角C台，一个矮胖男人已经喝大了。他手伸得很直白。底层妹子一点没躲，反而低头俯下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哥，我再伸，我可一下就坐实了。”男人一下子又缩回去，又不甘心，又憋得脸发红。
　　旁边人骂：“你他妈怂什么？”胖子嘴硬：“老子是怕她讹我。”妹子笑得又媚又坏：“那你现在就别看。”结果他看得最凶。
　　有人在散台彻底崩了。一个刚来的小妹，被几个喝疯的男人围住，酒一杯接一杯推，她一开始还能笑，后来笑开始抖。再后来，她直接站不稳了。
　　没人扶她。有人喊：“能喝就继续，不能喝就下来。”她咬着牙还想撑，下一秒却直接靠在桌角不动了。音乐没停。灯没亮。她的“崩”，被淹在所有人的笑声里。
　　而这个时候——我在中间观台位。我没贴人。我没坐腿。我只是安静地端着酒，看着。但我越安静，越像一块“禁区”。
　　一个男人对同伴低声说：“她不在散台玩。”同伴笑：“那种不是用来在这里疯的。”“那是被留着慢慢拆的。”
　　我听见了。但我没回头。我忽然明白什么叫——底层是失控，高层是围猎。
　　阿娜从散台边走过，看了一眼那片混乱，冷笑了一声：“今晚上这些人，是来放兽性的。”
　　露露低声说：“那我们是来干嘛的？”
　　阿娜瞥我一眼：“我们是来——看谁先变成猎物的。”
　　音乐继续炸。酒继续倒。底层的散台越来越疯，越来越脏，越来越不讲界线。
　　而我这条“挂牌价”的线，却在所有人的眼睛里，慢慢变得更值钱，也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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