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与反派绑定了

　　顾闲站在房间中央，看着谢妄从走廊那头走来。
　　两天不见，谢妄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苍白中透出一点血色，眼神也恢复了平时的锐利，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些许疲惫。
　　最重要的是，他周身的气息明显强了许多，那种若有似无的威压让顾闲本能地感到心悸。
　　谢妄穿着墨色长袍，腰带系得很紧，勾勒出劲瘦的腰身。黑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走动轻轻晃动。
　　他走到顾闲面前，停下脚步。
　　两人都没说话。
　　谢妄的目光从顾闲的脸上扫过，仔细检查他的状态——脸色好了，嘴唇有了血色，眼睛很亮，看来恢复得不错。
　　然后他的视线往下移，停在顾闲的脖颈处。那里，三天前他留下的齿痕已经淡了，只留下一点不明显的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谢妄的眼神暗了暗。
　　他伸出手，指尖抚上那处红印，轻轻摩挲。
　　顾闲浑身一颤，却没躲。
　　“还疼吗？”谢妄问，声音有些哑。
　　顾闲摇头：“不疼了。”
　　谢妄的指尖在那处皮肤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收回手。然后他握住顾闲的手腕，撩起袖子，检查血契印记。
　　印记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边缘的红光消失了，只剩下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身体呢？”谢妄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顾闲小声说，“都好了。”
　　谢妄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那目光太深，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看穿。顾闲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谢妄握得更紧。
　　“谢妄？”顾闲叫了他一声。
　　谢妄这才松开手，却转而揽住他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顾闲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鼻尖撞上谢妄的肩膀，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混着谢妄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
　　“别动。”谢妄低声说，手臂收紧，将顾闲完全按在怀里。
　　顾闲僵住了。
　　这个拥抱太用力，他几乎喘不过气。谢妄的手臂环在他腰上，掌心贴着他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楚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
　　还有谢妄的心跳。
　　很快，很重，一下一下撞在顾闲耳边。
　　顾闲犹豫了一下，慢慢抬起手，轻轻回抱住谢妄。他的手搭在谢妄背上，能感觉到衣料下紧绷的肌肉，还有谢妄微微颤抖的身体。
　　“你……”顾闲小声说，“炼丹顺利吗？”
　　“嗯。”谢妄的声音闷闷的，“很顺利。”
　　“那你……”
　　“别说话。”谢妄打断他，低头，下巴抵在顾闲肩上，“让我抱一会儿。”
　　顾闲不说话了。
　　他安静地待在谢妄怀里，任由谢妄抱着他。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顾闲腿都有些发软，谢妄才稍稍松开些，但依然没放开他。
　　谢妄退开一点，低头看着顾闲。顾闲被他看得脸颊发烫，想移开视线，却被谢妄捏住下巴，被迫抬起头。
　　“顾闲。”谢妄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
　　“嗯？”
　　“以后，”谢妄盯着他的眼睛，“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危险。”
　　顾闲想说他不是故意的，但谢妄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知道去赤焰山是我同意的。”谢妄继续说，拇指在顾闲下巴上轻轻摩挲，“但看到火魈扑向你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发寒，可谢妄是反派魔尊啊，一个魔尊在说自己害怕。
　　顾闲愣住了。
　　“你不能出事”谢妄说，“我会想杀人的顾闲。”
　　暴戾的魔尊是想杀就杀的，可谢妄想用这个来要求顾闲，这是属于谢妄的威胁。愚蠢的魔尊居然找了个脆弱的凡人来成为他牵挂。
　　顾闲的心脏狠狠一缩。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谢妄看着他眼中闪过的害怕，还有那点不易察觉的动容，心里那点阴暗的愉悦又冒了出来。
　　他喜欢看顾闲这样。
　　喜欢看顾闲因为他而恐惧，因为他而动容，因为他而不知所措。
　　“所以，”谢妄凑近，鼻尖几乎贴上顾闲的鼻尖，“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你要好好活着。”
　　顾闲点头，声音有些哑：“我会的。”
　　“乖。”谢妄低声说，低头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不是吻，只是嘴唇碰嘴唇，很轻，很快，却让顾闲整个人都僵住了。
　　谢妄退开些，看着顾闲泛红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松开手，转而牵起顾闲的手。
　　“走吧。”他说，“秦砚在等我们。”
　　顾闲被他牵着往外走，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
　　两人牵着手走到大堂，秦砚已经等在那里了。看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秦砚眼神闪了闪，但没说什么。
　　“恭喜谢兄。”秦砚笑道，“九转续脉汤炼制成功，伤势应该能恢复大半。”
　　“多谢。”谢妄松开顾闲的手，在桌边坐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服用药汤，闭关三日。”秦砚说，“我会布下聚灵阵，助你吸收药力。如果顺利，三日后，你的经脉能恢复七成，修为也能恢复到元婴初期。”
　　谢妄点头：“何时开始？”
　　“今夜子时。”秦砚看向顾闲，“顾小友，这三天要麻烦你护法了。虽然客栈有防御阵法，但万一有意外……”
　　“我会的。”顾闲立刻说。
　　谢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伸手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顾闲僵了一下，却没抽开。
　　秦砚装作没看见，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寒鸦城不能久留了，仙门的人虽然暂时没找到这里，但迟早会搜过来。等谢兄出关后，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去哪儿？”顾闲问。
　　秦砚沉默了一下，才说：“往南走，去云梦泽。”
　　顾闲心里一动。云梦泽是原著中提到过的一个地方，位于大陆南端，是一片广袤的湿地沼泽，地形复杂，灵气紊乱，是天然的藏身之所。更重要的是，那里盛产各种珍稀灵植，或许能找到对谢妄伤势有帮助的东西。
　　“云梦泽……”谢妄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那里确实适合躲藏。”
　　“而且，”秦砚补充道，“我在古籍上看到过，云梦泽深处有一种名为‘水月莲’的灵植，对稳定经脉有奇效。如果能找到，对你恢复伤势大有裨益。”
　　谢妄点点头：“那就去云梦泽。”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然后各自准备。秦砚去布置聚灵阵，谢妄回房调息，顾闲则去厨房准备一些干粮和清水。
　　晚上，顾闲正在打包东西，谢妄推门进来了。
　　“收拾好了？”谢妄问。
　　“差不多了。”顾闲说，“秦前辈说，云梦泽地形复杂，要多准备些东西。”
　　谢妄走到他身边，拿起一个水囊看了看，又放下。然后他转身，将顾闲轻轻按在墙上。
　　顾闲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面前是谢妄近在咫尺的脸。烛火在谢妄身后跳动，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把顾闲完全笼罩在其中。
　　“谢妄？”顾闲小声叫他。
　　谢妄没说话，只是低头，额头抵上他的额头。这个姿势让他们呼吸交缠，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的颤动。
　　“顾闲。”谢妄低声说，“我要闭关三天。”
　　“我知道。”
　　“这三天，”谢妄继续说，声音更低了，“你哪儿都别去，就在房间里待着。如果遇到危险，就用血契传音给我。”
　　顾闲点头：“我会的。”
　　谢妄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退开些，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是一枚墨色的玉佩，质地温润，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这个你拿着。”谢妄将玉佩放进顾闲手心，“如果遇到危险，捏碎它，我会立刻感知到。”
　　顾闲握紧玉佩，能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谢妄的体温：“这是什么？”
　　“护身符。”谢妄说，手指轻轻抚过顾闲的手背，“我分了一缕神识在里面。”
　　谢妄还重伤未愈，这样做，无疑会加重他的负担。
　　“你不用……”
　　“听话。”谢妄打断他，手指顺着顾闲的手腕往上滑，最后停在血契印记上，轻轻摩挲，“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感觉。”
　　那种在炼丹时突然感知到顾闲有危险的感觉。
　　那种心脏几乎停跳的恐惧。
　　那种恨不得立刻冲出来杀光所有人的暴戾。
　　顾闲看着谢妄眼中闪过的后怕，心里还是软了下来。他握紧玉佩，小声说：“我会小心的。”
　　谢妄盯着他看了几秒，他真的觉得顾闲很可爱，于是他低头，吻了上来。
　　这个吻很温柔，很慢。谢妄的唇轻轻贴上来，舌尖探出，舔过顾闲的唇缝，然后慢慢深入，缠住他的舌，温柔地吮吸。一只手搂住顾闲的腰，另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将他完全禁锢在怀里。
　　顾闲起初还有些僵硬，但很快就在这个温柔的吻里放松下来。他闭上眼，手无意识地环上谢妄的脖子，指尖陷入他后颈的发丝里。
　　这个回应让谢妄呼吸一滞，吻得更深了。他贪婪地汲取着顾闲的气息，像是要将这三天分离的份都补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谢妄才放开他。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都乱了。谢妄看着顾闲泛红的脸，湿润的眼睛，还有被吻得红肿的唇，心里那点暴戾慢慢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更扭曲的满足感。
　　“等我出关。”谢妄低声说，拇指擦过顾闲的唇角。
　　顾闲点头：“嗯。”
　　谢妄又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低头，在他唇上又轻轻碰了一下。
　　“子时了。”他说，“我该走了。”
　　顾闲“嗯”了一声，却没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
　　谢妄眼神暗了暗，伸手握住顾闲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却又没放开，而是低头，在他手腕内侧落下一个吻。
　　吻很轻，唇贴上去的瞬间，顾闲浑身一颤。
　　谢妄抬眼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他张开嘴，轻轻咬住了那块皮肤。
　　不重，但足够留下一个清晰的齿痕。
　　顾闲吃痛，却不敢挣扎。
　　谢妄松开牙齿，满意地看着那个齿痕，然后才放开顾闲的手。
　　“等我。”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顾闲站在原地，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齿痕，心里那团乱麻更乱了。
　　但他知道了一件事——
　　谢妄是他的寄托。
　　子时三刻，密室里的聚灵阵启动。
　　谢妄盘膝坐在阵眼处，面前摆着一碗深褐色的药汤——九转续脉汤。药汤散发着浓郁的灵气，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光。
　　秦砚站在阵外，神色凝重：“谢兄，准备好了吗？”
　　谢妄点头，端起药汤，一饮而尽。
　　药汤入喉的瞬间，一股狂暴的能量在他体内炸开。像是千万根针同时刺入经脉，又像是被扔进滚油里煎炸。谢妄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但他没有停下，而是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功法，引导药力在体内流转。
　　聚灵阵发出耀眼的金光，将整个密室照得如同白昼。天地灵气疯狂涌入谢妄体内，与药力一起冲刷着他破损的经脉。
　　这是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谢妄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药力和灵气的冲刷下寸寸断裂，又在九转续脉汤的神效下缓慢修复。每修复一寸，都像是把碎掉的骨头重新拼起来，痛楚深入骨髓。
　　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忍受着非人的痛苦，一点一点修复着破损的经脉。
　　时间在痛苦中缓慢流逝。
　　客栈房间里，顾闲坐在床上，手里握着谢妄给他的玉佩。
　　玉佩触手温润，上面还残留着谢妄的气息。他将玉佩贴在胸口，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窗外的月亮很圆，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地上投出一片银白。
　　顾闲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他知道，接下来的三天会很漫长。
　　但他会等。
　　等谢妄出关，等他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想着想着，他渐渐睡了过去。
　　梦里，他看见了一片广袤的湿地，水草丰美，雾气缭绕。谢妄牵着他的手，走在开满水月莲的湖边……
　　那是云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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