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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几个青年坐在茶楼一角,身上还都穿着雾山学堂统一的青衿,一边喝茶一边闲话,其中一个,正是前段时间被追到家里要债的张文彬。
那事过后,他挨了张老汉一顿好打,还是他娘心疼儿子,死命在中间拦着才没打坏。
不过他耀武扬威惯了,什么时候让人追到家门要债过,何况还缺德的雇了一个吹唢呐的跟着,他这脸皮算是在十里八乡都给丢光了,臊的他好些日子没出门。
等到在家里实在是待不住了,才又和自己这些朋友出来玩,只是那事过后,钱都被他爹把得死死的,他没钱去酒楼摆排场,只好在茶馆里请请客。
一旁的人笑他:
“怎么好些日子没见着张兄了?上次酒楼那顿饭,可让我肚子里的馋虫惦记到今天呢。”
张文彬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不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再请一次客,还是笑话自己被追债的讨上门,他既好面子又没钱,硬着头皮说:
“那些东西吃多了油腻,还是喝两杯茶来的清爽,整天想着大鱼大肉的,半点没有文人的风骨。”
霍承宇站在柜台后,看他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说出这些话来,心里只觉得可笑。
尤其想起来谢文远好好一个人,身体却亏空成这样,更是把张家的人厌恶到极致。
而他的坏点子向来是层出不穷的。
他对着跑堂勾勾手指,示意他去那张桌子边上,把楼里最好的茶和点心全都推荐一遍,然后坐在一旁看张文彬如何装模作样。
“几位,茶用的可好,是否要再续上一些?”
跑堂的按吩咐到了桌边,张文彬几人说了半天的话,茶水确实也喝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
“那便再续一壶吧。”
“好嘞,咱家这茶楼近日上了批新茶,信阳毛尖、黄山毛峰、太平猴魁还有这金瓜贡茶,都是好东西,您要什么呢?”
跑堂的把贵价茶叶说了一通,张文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心里直骂这个跑堂的不长眼睛。
他们刚开始只点了一壶普通的乌龙茶,一壶也就几十文,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再推荐更贵的东西,眼下当着这么多人,这不是把他的脸架在火上烤吗?
身边人一听跑堂的话,几个人悄悄递了个眼色,装作不知情般说道:
“这茶听起来确实不错,张兄觉得哪个好些?”
张文彬犹豫片刻,上回请客由着他们点,让自己可亏本不少,这次还不如自己拿主意,于是问跑堂:
“这……信阳毛尖是个什么物价?”
“一两银子一壶,您是新客,东家说可再打半价,500文就成。”
几个人看着张文彬,跑堂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不花钱,那以前充的脸面可就都白搭了,估摸了身上所有的家底,他咬咬牙说:
“那便上一壶。”
“我们这还有各色点心,譬如……”
“行了行了,几个男人吃什么点心,你下去吧。”
张文彬忙不迭地赶着跑堂离开,生怕他再让自己出回血。
等到又一壶茶水喝到半程,茶楼跑堂忽然拍了拍手掌,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一处。
“我家东家说只喝茶难免无趣,想着出些题目给大家对对子玩儿,凡是文采斐然的,奖金五两!”
这份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抵得上力工两三个月的辛苦钱了,在场的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张文彬自小被他娘吹捧着,看不清自己的能耐,也想着赚他一笔。
可爱上茶馆来的也多半是读书人,几个回合下来,别人把他比的可谓是灰头土脸。
霍承宇在一旁听着张文彬作出来的对子,觉得实在是好笑,连他这个理工男都觉得狗屁不通,看来张文彬的肚子里确实没有半点墨水。
最后这奖品尽数交给了一位秀才,张文彬还有些忿忿不平,觉得别人有眼不识金镶玉。
谁知等到出门的时候,跑堂的又悄悄拦住了他自己。
“我家东家说了,他欣赏公子您的才学,另外给您备了份奖品,您收好。”
张文彬掂了掂,这重量比五两银子只多不少,他有些自得。
瞧瞧,他还是很有才学的,平白多赚了这么多钱。
霍承宇站在楼上,抱臂倚在窗口,刚才的小厮问道:
“东家,那人写的东西我都看不下去,干嘛给他这么多银子?”
霍承宇一笑。
“嗐,随便寻个由头给他送点钱罢了。”
要做赌徒,总得有点本钱嘛。
最近没什么大日子,各个铺子都被霍承宇安排好的掌柜打理的井井有条,他心里记挂着谢文远,过了午时就打道回府了,路上还不忘给他和霍允宁买了点喜欢的蜜饯和其他甜食。
等回了自己的小院儿,就看见谢文远坐在书桌边看书。
“你看你,我不是说了要你先好好休息,来尝尝,甜不甜?”
霍承宇走到他身边,把手中的蜜饯放在桌子上,拈起一颗喂进了他的嘴里。
柔软的嘴唇和指腹一触即分,甜蜜的滋味弥漫在口腔中,谢文远不禁满足地弯了弯眼睛。
“嗯,甜!”
从前谢文远从不挑食,可现在越来越喜欢吃甜食,霍承宇有时都觉得这些东西甜的倒牙,他倒是津津有味的,像个小孩子。
几本书册整整齐齐的被放在桌案的一角,霍承宇扫了一眼,都是崭新的样子。
“这是新买的?”
“嗯,以前的我都已经看过了。”
“真厉害。”
霍承宇哄孩子似的摸了摸他的头顶,从书里随意抽出一册来,却没想到为书的内容大吃一惊。
他的目光在书本和谢文远之间逡巡了两遭,犹疑着开口:
“夫人,我们学习的内容是不是跨度大了一点?”
“不会的,我特地叫初阳买了图文并茂的书,简单些,不会看不懂。”
霍承宇明白其中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忍着笑说:
“这本书,夫人还是先不要学习的好。”
“为什么?”
谢文远看霍承宇的模样,觉得其中有什么古怪,等霍承宇把书册摊开在他的面前,他本来还有两分苍白的脸立刻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这这这,怎么会是本春宫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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