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暗影中的人

作者:海鹰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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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中之眼:为硝烟重启的使命


      1999年 北卡罗来纳州

      北卡罗来纳州军事疗养院外的松树林裹着潮湿的暖意。唐纳德把车停在铁栅栏外时,钟楼刚敲过五点,钟声在松枝间撞出细碎的回音,像谁藏在树后轻轻拍手。艾琳??怀特拎着帆布包从门诊楼走出来,白大褂下摆沾着消毒水的味道,看见他就笑:“今天怎么没骑你那辆旧哈雷?”
      “怕震着你刚恢复的膝盖。” 唐纳德接过她的包,手指蹭过她手腕上的疤痕 —— 去年她在疗养院抢救伤员时被玻璃划的。两人沿着林间自行车道慢慢走,租来的双人自行车停在路边,车把上挂着他早上买的蓝莓派。车轮压过碎石路的咯吱声,混着远处疗养院泳池的水声,在林子里织成温柔的 “回音”。
      他们常在周末来这片林子里野餐。唐纳德铺餐布的手法让艾琳惊讶,指尖捏着布角一扯,格子纹就平平整整贴在草地上,连褶皱都少见。“你年轻时还学过这个?” 艾琳咬着蓝莓派,看他从背包里掏出保温壶 —— 里面是她爱喝的薄荷茶。
      “哪是学的。” 唐纳德给她倒茶,阳光透过松叶落在他手背上,映出几道疤:训练时留的旧伤,年轻时修东西蹭的新痕。“十七岁在车库修我爸的旧摩托车,拆零件怕弄丢,就用布铺在地上分类,铺多了就顺手了。” 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保温壶的纹路,“那时候还爱画水彩,总在屋后的橡树下画夕阳,颜料能摆半张桌子。”
      艾琳靠在他肩上,听松针落在餐布上的轻响。“后来呢?” 她知道他十七岁年底就参了军,却从没细问过那些没来得及继续的事。
      “后来就没后来了。” 唐纳德笑了笑,声音轻得被风卷走,“入伍通知书寄来那天,我把水彩盒塞在衣柜最底下,摩托车给了邻居家的小子。到了部队,每天练枪、跑战术,哪还有时间摸画笔?连修东西的手艺,也只在营地里修修坏了的电台,早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六点的钟声比五点时沉些,在林子里绕了圈才散。艾琳抬头,看见他盯着不远处的小溪 —— 溪水映着夕阳,像他说过的水彩画。“那现在呢?” 她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新旧交叠的茧,“现在休假,咱们找个车库修辆旧摩托,买盒新颜料去橡树下画夕阳,好不好?”
      唐纳德转头,看见她眼里的光,像当年画里最亮的橘红。他抬手把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溪水声与钟声混在一起,在林间荡出回音。“好,” 他说,“等你伤好全了,咱们就去。”
      晚风卷着松针落在餐布上,蓝莓派的甜香里,飘着许多年前他藏水彩盒时的期待 —— 如今,终于有了回音。
      其实早在大学时,唐纳德就藏着旁人没看见的锋芒。大二起,他不再局限于专业课,从《中东地缘政治图谱》读到《弹道学原理》,笔记上贴满彩色便签:蓝色标部族冲突时间线,红色画武器拆解图。他从不在课堂上高谈阔论,却总在小组讨论僵局时,指尖点着地图:“这里的水源控制权,才是叛军争夺的关键”,一句话定调。同学说他 “藏本事”,他只把没说完的话,写回笔记本空白处。

      后来进了情报部门,那些翻得起毛的书、记满公式的笔记,全成了破解谜题的钥匙。每天面对全球汇总的文件 —— 杂乱的货运单据、模糊的通讯截获、残缺的线人报告,别人眼里的 “碎片”,在他手里能拼成脉络:从沙特到苏丹的军火路线,他凭关税异常锁定中转站;□□成员的通讯习惯,他靠大学时学的方言知识缩小范围。领导说 “马丁的脑子是精密仪器”,只有他知道,那是把图书馆耗掉的时光,用在了该用的地方。
      这份工作让他的心跳总在两种节奏间切换:多数时候平静,对着文件熬到咖啡凉透;偶尔会骤跳 —— 比如从加密报告里看到奥萨马的动向:沙特剥夺他国籍时,他空手离开;苏丹要驱逐他,他反而秘密扩建训练营。唐纳德在便签上画迁徙路线,笔尖停在空白处:“此人拒绝安稳,下一站必是能容他扎根的‘灰色地带’”。
      更让他不安的,是约旦情报局文件里频繁出现的 “扎卡维”。报告只写 “信念极端,手段残忍,现关押于“监狱”,可他总对着这行字出神 —— 这样的人,就算被铁栏困住,也会用眼神织网。他在报告末尾加批注 “需持续监控探视人员”,却没被采纳。这份 “暂时安全” 的结论,像根细针悬在心里,让他夜里睡不踏实。
      没过多久,1998 年 8 月美国对阿富汗□□训练营发动 “无限延伸行动”,回应 1998 年本??拉登策划的东非使馆爆炸案,这份动荡终于把他从安逸里拽了出来 —— 尽管那时他已因伤休假,正试着做个 “正常人”。
      唐纳德的休假已近三个月了。这几个月里,他学会了煮咖啡(精确到秒,泡沫不超杯口一厘米)、修草坪(用卷尺量草高,像标定射击坐标),甚至会和艾琳在超市为 “哪种猫粮适合流浪猫” 争论半小时。每周三晚去教堂,他总坐在最后一排听 “平安”,耳朵却下意识捕捉门外动静;周六送艾琳去社区画室,看她在画布上涂阳光,却会想起巴格达郊外硝烟染黑的天。
      凌晨两点是他的魔咒。窗外松涛裹着潮气扑来,在他耳里却成了迫击炮的轰鸣。他摸向枕头下的空白处 —— 那里曾放着配枪,现在只剩凉床单。艾琳睡得沉,他不敢惊动,只悄悄起身,在书房写了份报告,标题像句叹息:《请求重新部署》。附件里,是他私下整理的中情局情报汇总记录,标着几个身份可疑的名字。

      报告走了三周流程,穿过文职部门层层审批章,最终送进兰利大楼深处一间无门牌办公室。看报告的人手指带老茧 —— 常年握枪、翻文件磨的。他快速扫过内容,目光在 “心理创伤评估等级 C(恢复良好)” 旁顿了顿,又看向 “已婚稳定、无违纪” 的记录,指尖敲桌面:“马丁从不当借口。” 他提笔在报告末尾写:“调取其此前奥萨马.本.拉登相关批注,半小时后开会。”
      三天后,批示下来了,打印在指令单最下方:“批准。前往阿富汗贾拉拉巴德空军基地,参与协调与支持任务。任务级别:T-3(非一线)。目标未定。保持待命。” 好钢要用在关键处。
      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中情局的老人儿,也总感觉阿富汗、巴基斯坦不会太平。
      第二周,一封无抬头的信封出现在唐纳德家门口,里面只有几页任务说明。
      艾琳看着他收拾公文包,什么也没多问 —— 她也是军人,懂这份责任。只轻声问:“这次要多久?”

      唐纳德顿了顿,说:“我不知道。应该不会太久。”
      他走出家门那天,天是灰色的,像多年前某个他差点没回来的战场清晨 —— 只是这次,他怀里揣着的,除了任务指令,还有艾琳昨晚悄悄塞进他背包的薄荷茶罐。

      巴克斯寻人
      1999年底,入职中情局好几个月了,纳达.巴克斯还是个初级分析师,却每天都被堆积如山的案头文件压得喘不过气来,世界各地盟国、各类情报机构、组织,还有数以万计的潜伏特工、工作人员等等传回来的各种文件、情报,在经过层层筛转到了情报分析部门,也就是她所在的地方。
      而情报分析组还要经过筛选,把针对美国及其盟国或者是国际局势、地区热点、重要领导人能产生重大影响的挑选出来,觉得必须优先解决的送给组长,组长再次以他的视角进行二次筛选送给上级,最终送给局长决定。
      每天,巴克斯下班后,都会来到餐厅的超市里,喝杯咖啡吃点东西,找个角落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或者躺在草地上听着音乐,缓解一下一天的疲劳。
      “中情局文员,接接电话,复印文件?可说工作数量和难度了吗?SHIT!”每当想到此,老爸忽悠她的来上班的语气就让她发笑,说得轻巧,隔行如隔山啊,还真是。
      正当她起身准备回家的时候,腰间紧急联系呼机振动了起来,这是组里互相联系的专用设备,经过加密处理的外形很古董的玩意儿。
      之所以加密,很好理解,至于古董模样,那是丢了也没人愿意捡。
      可巴克斯却说,那是因为没钱换高级货!毕竟,纳税人的钱是有监督的。
      可如果它发来信息,不论在哪,必须赶紧回应,这是命令。
      回到办公室,只见组长正埋头工作,就是那个通过安全线路询问约旦安全屋唐纳德身份的女人,听到她进来,头也没抬地说:“刚转来一部分中东约旦情报局的情报,你看一下,重要的挑出来。”
      很多国家,和美国都是由情报交换的,情报机构之间联系紧密,特别是一系列针对美国人的的爆炸、袭击事件,各国都要通报美国。
      巴克斯二话没说,摊开文件,一页一页读了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声音。组长抬起头来:“结束了吗?”没有回音。组长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向巴克斯的位置。
      电脑前,巴克斯正盯着屏幕,画面随着手中鼠标滚轮的转动一张张切换着。
      组长从她手边拿起一张纸,看她在关注什么。那是一张A4纸,一个人的档案。
      组长看了一眼,很平常,就又放下了,说了句:“普通的的就忽略吧,登记在电脑里就行了,早点回家,我们太多要处理的事情了。”
      巴克斯一指屏幕“你看,我把这个人名输入数据库,跳出来许多以前的记录。”
      “许多恐怖分子参加某类集会或组织,就因为某种原因籍籍无名了,而这个人不是。”巴克斯继续说。
      组长:“还有呢?”
      “从记录来看,这个人年轻时候打架斗殴,几乎没受过什么教育,长大后参加过苏-阿战争,到过阿富汗,是一名‘圣战士’,期间,从事过编辑恐怖小报,上过战场杀过人,回国后改名扎卡维,因为参加集会和恐怖活动,被约旦情报局关入中央监狱,后转到贾法尔监狱,和臭名昭著的麦格迪西同监室,人似乎更激进了。”
      组长附身看着电脑沉吟道:“这是一个典型的极端分子‘成才’之路啊。”
      “而且,”巴克斯补充道,“他,出狱了,去了巴基斯坦的白沙瓦,报告说他是想做蜜蜂生意,这不是扯淡吗?”
      组长脑海里瞬间出现巴基斯坦地图,白沙瓦隔壁就是阿富汗,这片地区是中情局一直重点关注的地方。那里有奥萨马.本.拉登!已经到了好几年了,各路情报都显示,他的□□正在搭上□□,积极扩大训练营的规模和数量,以吸纳更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极端宗教分子,似乎正在为更大的活动招兵买马。
      自从苏-阿战争击败苏联后,美国和巴基斯坦政府势力也陆续撤离了这里,这就直接导致中情局在阿富汗的情报人员显得捉襟见肘。
      “向约旦情报局急调此人的所有情报,包含狱中详细情况,利用你的所长,分析出他的最终目的。”组长说,“然后想尽办法了解他在阿富汗的所有情况,阻止他,我的可爱女孩。”
      然后又对巴克斯说了关键的一句:“需要人手,那个房间里有,直接向局长申请!”
      “是啊,需要这样一个人物。”
      她的话在办公室里回荡。局长绕着她走,手里的咖啡杯冒着白雾,像一团缓慢散开的思绪。
      “白沙瓦的那块空白区,”他喃喃着,“我们的人连影子都摸不到。那地方,是风的领地,情报散得比沙还快,谁进去了,都成了风的一部分。”
      他轻轻放下杯子,仿佛怕惊动什么,“所以——我们得找一个能与风同行的人。”
      的确,巴克斯来了几个月了,工作中总感觉和紧张的战场隔着什么,她时刻想自己身处前线,哪怕是一个帮手也好啊……
      后来,等到她负责追踪的扎卡维成长为另一个大魔头后,同事们把组长的话略加修改,巴克斯就有了“扎卡维的女人”的称呼,专门负责这个魔头的追踪。
      那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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