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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
温婷停下编辑信息的动作,“什么事?”
温芙面不改色:“快期中考了去买复习资料。”
温婷不悦皱眉:“学习学习,学习能当饭吃?”
她直接下命令,“要买什么吩咐陈姨去,明天必须去贺家。”
温芙妥协:“知道了。”
虽然情况有变,温芙还是整理好复习资料放进小包,翌日拿着温婷早上给她的邀请函去贺家。
去的路上她有提前联系贺言年,被晾了好几天的贺言年听到她要来自己家,提前一个小时在门口等。
今天只有贺母休息在家,贺母对文静清秀的温芙很有眼缘,将邀请函笑盈盈收着请下喝茶闲聊。
温芙礼貌回笑有些心不在焉。
贺言年看穿她的局促,主动提出送她。
门外,贺言年拉开车门,温芙说声谢谢上车,弯腰进去的动作露出厚厚一叠的资料,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红线标注。
贺言年把着门的手一紧,“你要去找池聿吗?”
温芙轻声应道:“快考试了。”
贺言年真的看不懂了。
池聿到底哪点吸引到了她?
哪怕那晚都那样对她叫她滚了,她还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关心他的学习。
阻止的话卡在喉咙里,“我陪你一起去吧。”
“池聿经常出入都是比较乱的场所,万一再发生上次那晚的事情,你一个女孩不安全。”
“不用了。”
温芙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池聿抵触贺言年,她不想把事情搞得复杂。
“行吧。”贺言年很不愿意地收回手。
他将车门关上,“有事情一定给我打电话。”
“嗯,拜拜。”
-
盛世
消失的这几天,池聿成了这里的常客。
家里池家人找,手机外婆电话打不停。
没去学校的第二天,池今洲找来,池锦眼巴巴跟着。
池今洲几乎不会踏足这里,这块破旧地带地方小又阴湿,逼仄的客厅连下脚坐的地方都没有。
沫沫冲他叫不停,池今洲皱眉看赖在沙发上抽烟的少年,“池聿,管好你的狗。”
池聿懒洋洋坐起,一勾手沫沫很乖地跳到他怀里。
“狗随主人,不听话没眼力见。”
池今洲声音很低,池聿听得一字不差,“看不惯别来啊。来这儿找什么不痛快?”
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沉的可怕,一触即发。
池锦被管家推到门口,没进去。
池今洲:“你以为我想来?老师电话打到爸那,你外婆也联系不上你。”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吧,除非我允许,否则不许旷课旷学,就算装也得装样子。”
“明年你就十八了。”
池聿没吭声。
池今洲不耐,“你别忘了你答应你外婆什么。”
“哦。”池聿终于有了反应,懒懒掀眼皮:“这不是你想看到的?”
“看我现在这副样子,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啊。”
池今洲冷脸:“你什么意思?”
池聿掐断烟,冷啧:“池今洲,你装什么装啊。”
“哦。原来是有小妹在,怕影响她心口中的伟岸形象啊。”
池今洲沉声:“阿锦,你去下面等我。”
“那你们好好说啊……”
池锦其实不想走,但现在这个氛围她的存在似乎会影响他们。
司机搬着池锦下去,门再度关上。
池聿俯身将烟头抵进烟灰缸,径直起身与池今洲面对面。
池聿越看他越想笑,“池今洲,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如今这一切不都如你所愿?我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池家弃子。”
“协议我也签了,你还有哪点不如意?”
“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处心积虑干涉甚至不惜找到我外婆。”
“怎么?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池今洲不屑:“你不也是么?”
“刚来家里就讨好上爷爷,哄得他老人家要将你认祖归宗,甚至还想培养你把他自己的股份一部分转到你名下。”
“因为你我爸妈闹离婚,十几年的模范夫妻落人口舌,导致我妈郁郁寡欢卧床半年。”
“整个家因为你的出现搞得天翻地覆,你却可以心安理得接受锦衣玉食,甚至还妄想家业。”
池聿冷冷道出:“所谓的家产,在意的只有你。”
“后来不都被你一手促成?”
“我只是个受尽冷眼的弃子,一个被赶出池家只能窝在这方寸之地的老鼠罢了,没有丝毫价值,值得你视为眼中钉?”
“还是说,你觉得这样一个废物的我,还能对你造成什么?”
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池聿漫不经心手揣进裤兜,左手硌到钥匙上的星星挂件。
星星有棱有角压在手心,掌心慢慢收紧。
“你和温芙什么关系?”
池今洲目光如鹰:“我有警告过你,别肖想和她有任何拉扯。”
“这段时间你收敛不少,老师都打电话到家里夸你开始用心学习。这一切都因为她吧?她在帮你。”
“所以?”池聿漫不经心敛着的眸终于有了细枝末节的变化。
池今洲接话:“所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说我视你为眼中钉,你又何尝不将我视为肉中刺?”
“你恨我,所以你想攀上温家,故意恶心我。”
“那天和温家的饭宴,你来了吧,还带着她去吃了海鲜。”
池聿嗤之以鼻:“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心机,至于她,是她死皮赖脸硬要黏着我。”
“她一心要对我好。这怎么办呢。”
“行啊。”
“那我只能和她姐说了,温婷有多厌恶你你知道吧?之前不是还找人整你?”
池今洲皮笑肉不笑,被气到脸色发沉。
池聿无所谓:“去呗。”
“正好我也回去找爷爷说道说道。”
池今洲被触及逆鳞:“你那些无稽之谈,爷爷会信?”
池聿眼角上挑:“我当然是有证据啊。”
“池聿!”怒火中烧,池今洲愤然取下眼镜。
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往后压,池聿背抵住墙。
“我真是小瞧你的本事了,威胁我是吧?”
衬衣领子被攥变形,池聿仰头,扯唇一笑:“谁敢威胁池家大少爷呢?”
“池今洲。你我之间,要么相安无事。”
“要么,鱼死网破。”
池聿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池今洲是见识过的。
僵持十几秒后,池今洲将他松开。
“我可以不管你,但你必须要有分寸。”
“你们最好止步于此,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我烂在肚子里。”
池聿满不在意:“七情六欲,人之本能。试问,你能控制?”
池今洲重新戴上眼镜,又变回斯文楚楚的富家公子。
“那我只能再拜访老人家一次了。”
“毕竟你在她老人家面前保证,不再惹事好好学习,听我的话。”
池聿嗤笑:“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池今洲微微笑:“管用不就行?”
“行啊。”池聿掏出钥匙串把玩。
“走着瞧。”
池今洲走后,池聿从枕头底翻出关机的手机,刚充上电,外婆电话打进来。
外婆的唠叨和关心,池聿都耐心听着讲完。
“知道了。外婆,我听你的话。”
“我只是心情不好,想散散心。下周就去学校了。”
外婆一听,担心道:“阿聿,是不是你爸骂你了?”
池聿只有在外婆这儿,才能短暂卸下心防:“不关池家的事,是因为一个朋友。”
外婆饱经沧桑的声音让人安定:“你说,外婆给你分析。”
池聿嗓子哑了一下:“她主动招惹的我,然后她突然和别人好上,不要我了。”
“她有亲自和你说吗?”
“没有。”池聿手臂后枕,半躺在床:“她没说,我看到的。”
“那兴许有误会呢?”外婆活到这个岁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阿聿,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我们人都有嘴,嘴不仅是用来吃饭说话,还是用来解决问题的。”
“得要她亲口和你说,池聿,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我们绝交。才有个交代,是不是?”
“……”
“嗯。”
池聿沉思。
或许外婆说的没错。
但他哪有那个胆子去问?
那些无法言说难以克制的心思只能在阴暗角落觊觎。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怂到学校都不敢去。
他怕啊,怕如果她真的这么说了,他该怎么克制,放她从自己的世界里离开?
池聿内心煎熬压抑,那晚他们拥抱的画面频频闪现。
外卖点了酒在家喝,当天池聿有些喝多。
不知是酒上头还是被堵得发慌,沫沫不厌其烦过来蹭他,讨好似的狂摇尾巴。
这就是它要抱的表现,池聿盯着它水汪汪眼睛半秒,就这么和她重合上。
池聿难受到极点,把它推走:“看什么看?你妈有新欢了,找你新爸抱去。”
沫沫一个扑腾跳上来,冲他一顿舔。
“池沫沫!”池聿咬牙。
然后的然后,池聿当即叫同城闪送,连窝带狗粮送到外婆乡下。
越看越心烦,湿漉漉可怜巴巴的眼睛和它妈一个样。
狗送走,池聿更新微信信息,盯着屏幕十几秒。
置顶的聊天框只有一条新消息。
温芙:你今天没来学校,还是心情不好吗?
池聿没回。
不忙着和小白脸相处,关心他做什么?
三心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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