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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棉
这位叫葛进的先生明显比唐排忙碌,他从人群中穿梭,所有人几乎都要上前举上一杯酒水,碰一碰,为的,只有在他的面前刷些存在感。
张朴韫没有那么想和他有所交集,本想一直跟着唐排,但唐排这边也有人上前。
他是唐排带过来的,刚才又有葛进跟他说上两句话,都有人上来招呼两句,更别说像他们这样在公司里有一定地位的人,巴结的人只多不少。
在场的人,他大多不认识,唯二认识的葛进也仅仅匆匆见了两面。
唐排一边和人搭话,一边眼神还会看看他的动静,倒不是怕他有所动作,只是怕他人生地不熟,感觉尴尬而已。
其实,这种场面,张燮德总带他见,很奇怪,他怕自己的微信加上他,促使那个女人而生气,却不惧怕自己到处带着他见人。
张朴韫并不紧张,也不尴尬,只是眼神一直盯着唐排,准备她需要的时候,随时跟上。
“你好,你是唐助理的家属?”有人凑上来,新奇地盯着他,张朴韫不想解释太多,点了点头。
心不在焉的,一问一答,他的眼睛还是注视着唐排,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敷衍,他也会笑一笑,对视上那么一眼,即使这个人,他压根不想搭理,可这种场面交流,他也要保持住得体的,不给唐排丢脸。
“你是唐助理的哥哥吗?还是男朋友?她之前从没有带过家属,我们都很好奇呢。”又凑上一位女性,搭上腔。
张朴韫顿神,脑子反应得快,“男朋友在法定关系上可不能算家属。”
避免了再次询问的冲突,剩下无论是兄妹的关系,还是夫妻,那都是他们自己遐想翩翩,与他无关。
唐排看张朴韫这边围上人,对身边的人包含歉意地摆摆手,“不好意思,我先去那边找个人。”
说完,她向张朴韫这边迈步走来,长腿在红裙的叉开间摇曳,像一汪泉里的荷花,隔得无论多远,都能想到她的香气,甜腻诱人。
手上的红酒杯也在摇摆,红酒击打玻璃,晃荡,如同一张摇篮床,令人沉腻在其中,头发昏,发胀,恨不得立刻倒头睡过去。
“唐助理。”他面前的两人和唐排打招呼。
唐排点点头,“今天吃得怎么样?”
“很好啊,这次唐助理你办得团建,我家宝宝说很开心呢。”女人笑着和她说话。
“是吗?那就好。”唐排和她聊上两句,但不太想继续,那边刚应付完,不想到这边也在应付,想着对方看到自己这样兴致不高,应该会停住自己的话,然后离开。
没想到,对方的话越来越多,想要和唐排深入探讨这次的团建,还想聊一聊自家孩子。
唐排哪里了解这么多,只是维持应有的体面,敷衍她。
张朴韫看得出,她的不愿意,自己抿了两口酒,然后低头,贴在唐排身边,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头晕。”
唐排不知道他是装的,以为他真得身体不舒服,“怎么了?我先带你回去?”
“不用,就是喝太多了,我不太会喝酒,让我在旁边坐着休息休息就行。”他的手搭上她顺势递过来的臂膀,身子半倚。
唐排对着面前两人歉意点头,扶着张朴韫往旁边的座位坐去。
她把张朴韫的身子扶倒在沙发上,她的身子因为重心的错位,向张朴韫倒过去,倒进他的怀里。
秀发蹭过张朴韫的面颊,伴着薄荷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丝玫瑰的味道,他闭上眼,拥着这样的气息,唐排想要起身,可是高跟鞋的缘故,再次一倒,轻呼一声“啊”。
唐排的手恰巧放在张朴韫的耳边,脸对着脸,呼吸和呼吸交织,距离的远近已经无法掌控,张朴韫听到声音,想要睁眼,唐排用手遮住他的双眼,“你……你先别睁开。”
“好。”
现在的角度,唐排的深v很容易让她走光,在张朴韫面前,她松开手,稳了稳身形,身子起来,“你睁眼吧。”
张朴韫微眯,看着唐排站在他身前,整理自己的衣领,手伸进领口的肩带里,头发向一边拨。
纤纤细指插入衣服,领口向下滑就是洁白的,滑嫩的,隐秘的秘密。
张朴韫的眼睛又一闭,暗自说了一句,“草!”
他感受到自己身下的不对劲,是火热的,绷紧的,就像唐排的耳朵那样紧,那样敏感,还有水,应该像唐排运动后的耳朵。
唐排还没整理好,听到他说话,抬头看向他。
眼睛里泛着涟漪,一圈一圈化开。
如同被他欺负了。
他喘着粗气,脱下身上的西装,起身,向前站了一步,盖在唐排的身上,唐排呆愣地看着他,有些意外。
张朴韫低头,猛然闭上眼,他看到了,看到了唐排不愿意让他看到的部位,他缓缓抬起头,又缓缓睁眼,向唐排的耳边倾,开口对她说:“我装的,那点酒还不晕,你整理衣服吧,我帮你护着。”
唐排听见这句话,脸上开始泛红,发烫,羞涩羞赧的感觉让人头昏。
太多人往这边看,张朴韫不在意这些事,但他要顾及唐排,“整理好了吗?”
唐排加快速度,弄了两下,点点头,“好了好了。”
张朴韫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衫,往后退了两步,也没有将唐排身上的西装拿回来,唐排想脱下来还给他,被他按住手,“穿着吧,现在的天气挺冷的。”
唐排点点头,没有脱下来,酒店里开着空调,皮肤的知觉并没有那么冷,但她还是能从西装里面感受到属于张朴韫的温度。
宴会并没有持续太久,唐排知道,大家几乎都不愿有太多这样的团建日,所以她干脆让吃好的人直接离开,不需要停留太久,而作为这次活动主办者,她必须留下来善后,本想让张朴韫也先行离开,可他说他既然跟着她来,那也跟着他走。
不过有张朴韫这个装作喝晕的人当挡箭牌实在好用,哪些她脱不开身的人,就会直言看看张朴韫的状态怎么样,然后迅速逃离,之前从没有带过别人参加这种活动的唐排第一次感受到带家属朋友的好处。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终于全部结束,唐排身上一直穿着张朴韫的西装没有脱下来,走到大厅门口,他们等待停车的服务生将车开过来时,她又想把衣服还给张朴韫,张朴韫挑挑眉,拒绝了唐排,“外面很冷,等会儿出门到车有一点距离,我穿得比你多呢。”
为了不让唐排脱下衣服,他的手按住唐排的肩膀,将衣服牢牢固定在她的身上。
等待间,形形色色的人路过,总会在唐排身上瞄两眼,张朴韫总会刻意站在她身前,挡住所有袭来的恶意视线。
他们俩都喝酒了,唐排叫了代驾,他领着她坐在后座,对她说,“以后的衣服,都不要这么……性感。”
唐排怒瞪他一眼,“什么叫性感?”
其实张朴韫想说“漏”的,但总感觉这个词对于女性不太友好,绞尽脑汁,才想出“性感”这个词。
“就是露太多肌肤。”
“你难道是那种觉得女性不该穿好看衣服的人吗?”唐排盯着他,问。
“当然不是!我……唉……你今天穿得很漂亮,我觉得很好看,可是有些人的目光并不是像我这样欣赏的,如果你想穿,也可以穿,但应该在可以保护自己的情况下,或者在有人可以保护你的情况下,例如有我,我很希望你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走在你喜欢的地方,可是现在这个社会很危险,我怕你会受到伤害。”张朴韫很少会长篇大论地说话,他整个人只有遇到重视的事才会感到正经。
唐排被他说懵了,张朴韫身后的车窗透露着一圈一圈的光晕,是路灯在视觉上的散射状,模糊又不断变化,将他整个人都变得柔软,像唐排总是躺在沙发上的毯子,她像躺在他的身上,和他相拥。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这么做。
她别过头,不看张朴韫,也没有回应她,唐排觉得现在的自己最重要的是冷静。
苏要是她这辈子最崇拜的女人,唐排见过她穿着裙子在酒会上揍了不怀好意的人,见过她在自己遇到危险时及时出现在她面前,唐排认为她无所不能,可忽略了她也是一位女性。
女性在社会上受到的伤害和压力远远不止能看到的那些问题,隐形的事件更是数不胜数。
苏要告诉她,想穿什么样的裙子就穿,有问题可以找她,可这样的承诺真能保护她一辈子吗?
或许是太过依赖苏要,才养成了她刚才的想法简单,是自己的语气太严重了,也是自己的思索层次太狭隘了。
唐排许久没有回头,张朴韫以为是自己刚才说错了,还想多解释一下,唐排便开口:“我知道了,谢谢你,糖糖。”
猛然,唐排笑着转过头来,“我明白你到底为什么叫糖糖了,因为你说得话就很甜呢!”
张朴韫第一次感觉别人说话摸不着头脑,往常都是他说得让别人摸不着头脑。
唐排再次转头看向窗外,其实这句话她在那次秋游的时候就想告诉张朴韫了,没想到等到现在才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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