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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终端失恋
戴着帽子，穿着蓑笠或是彩色雨衣，他们的脸是一片黑，遥望着我们。
“啧，一群水鬼。”何色撇撇嘴。
“我们这里的人钓鱼不就穿这样吗？”我无语地说，他却一脸茫然。难道……
记忆渐渐将我从这个世界剥离，开心的悲伤的都忘掉，在我看来未尝不是幸福的事……难道你也是？
船夫愣在那里很久了，李行忆拍了拍他肩，“你还好吗？”
从那人的口中却吐出血沫来，一小团肉块掉下来，桃初好奇地捡起来，却吓得扔了出去，“那是，舌头？”
那团肉掉下去却吸引了不少鱼来，深不见底的黑水之下满是泛着白光的鱼嘴，在这夏日里竟让我生出寒意。
我们驶入一片新的水域，蓝紫色的绣球花散落在水上，像是对谁的哀悼，色泽却那么鲜艳，我们像在洒满水晶糖的玻璃水缸上漫游。
就算是害怕也没有，岸上的鱼钩带上线简直有十多米那么远，横跨宽宽的河面，砸向我们的船，这个鸭子的脖子和头被砸得伤痕累累……
但它仍在不知疲倦地驶去，虽然这只是观光船，速度很慢，船里响起各种童歌，清脆的童声悠扬，我拍拍船夫的肩，“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回过头，一开始脸上还是对游客的标准笑容，见到我时脸色大变，“女孩？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怎么上船了，快给我下去。”
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他按住我的头要往船外推，我看着那些贪婪注视我的鱼，突然感觉特别困，睁开眼睛就很累。
被人提着领子的同时被人抱住了，我的生命里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人，反正也和我没有关系，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去，轻飘飘的胸口前传来触感，才想起来自己好久没睡过了。
所以才会这么失态，他瘦骨嶙峋的背硌到了我，他说：“女孩又怎么了，既然有偏见的话你就自己走吧。”
郁生竹？他将我背起来，我好像倒在了甲板上，在我面前蹲好，我下意识环上他脖子。见到桃初他们将船夫绑了起来。
何色开着船，“事先说好，我没开过船啊，但玩过这样的游戏，应该没事。”
我揉着眉间想保持清醒，啪啪，我听见撞击声，□□的碰撞，我害怕地捂住眼睛。
（难道，又一次在我面前发生这种事？）
「不要看。」
从指缝窥见的世界里却下起了大雨，夏日总是多变，即使这样，更惊悚的是鱼就像变异了，青灰色的灯笼般大的鱼撞向船，甚至已经跳了上来，他们撕咬着我腿上的肉，而我没有感觉。
“啊！”第一个发现的是桃初，叫出声的他却一点都不害怕，他掐住那鱼的身子，在它跳起来咬中他前，没有预兆，甚至耸人听闻，鱼的身子快速干瘪，就像漏了气的小球。
他却不甚在意，一把扯掉它，看着我那露出紫红肉的腿，说：“啊，好可怜，一点很痛吧？”
他红色的眼眸动摇着，就像宴会上觥筹交错，在高脚玻璃杯中荡漾的红酒，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可他的语调是平的，就像生硬背出的课文。
「难道他也是……」
【很痛】
【没事】
就算说痛也没人在乎，而我确实不痛，因为这条腿早已断掉了……只是因为我的执念，在他人眼里完好的腿，只是与人鱼公主一样早就化作泡沫的东西罢了——都是身外之物。
“不痛。”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故作好奇地将手伸向他的眼睛，那是一块宝石，被恶龙觊觎保护着的闪闪发光着的吗？被戳中眼睛的他溢出了真正的泪水，却没有躲，很奇怪。
如果是我，一定会剧烈一抖，往后一跳吧，手上是艰涩的触感，我自己的眼睛也感到一股咸味，明明被戳中痛点的不是我啊。
我的泪却先于他落下，他赤色的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到泪水溢出眼眶，他甚至还有余力挤出一个笑，比起何色他更加猖狂，我怎么总和他发生这种闹剧？
我下意识看向何色，他还在一脸烦躁地戳着探出头的鱼儿们。
下一秒我的手上传来温暖的触感，虽然我下意识就抽开手了，但他还是将我的手腕抓了过去，抚上他的脸？
在我手上蹭了几下，他往后一跳，“痛也没关系的啦，我会保护你的，搭档。”
我的大脑在那一瞬炸开……如此熟练，和我不是一个等级，被这么谄媚我固然是高兴的，但是他和我又是什么关系，搭档？那说出这种话就不合适。
我很惧怕这样的人，但面不改色是我多年来的特质，我想了想要说的话，表现出一脸无语的样子：“我们还没那么熟吧……不过我保护你们倒是行。”
【主动能力：无我梦中】
【你此时对保护他们的念头最强烈，占40%，你现在没有别的梦想。能力使用完毕，进入冷却时间。】
画面里飞过一个小直升机，我还在郁生竹的背上，却能看到河面的蓝紫色花朵绽开，回旋着的层层花瓣……它们沉了下去，露出翡翠般的河面，鱼儿们还在不停窜来，我无意识地用手挥舞着，听见水底传来过年般的鞭炮声，停下手捂住耳朵，听见他们的欢呼：“它们都死了。”
我看向幽绿的水，满河都是鱼儿的尸体，肚皮翻白，它们就像这女巫魔药的祭品，在幽绿的水上一动不动了，和被电网圈住、鱼雷炸死的，没有区别啊。
明明是我夺走它们生命的，不这么做我就会死，人们一味掠夺他人的生存空间，这样就算，我自己的正义吗？
但我不愿让他们扫兴，我戳戳郁生竹的背：“你怎么不和他们玩去呢，你为什么……总是充当骑士一样的角色呢？”
「总是守护着你，沉默着，他难道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受伤了。”
他蹲下来，我从他身上下来坐在船上，他在对面坐好。
“问你哦？”他说。
“嗯。”
“你受那么多伤，也要回到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诶？”下意识握紧拳头的动作被他发现，转而摊平在大腿上，撑着这只手，我向前靠去：“为什么呢？不那么做我就会死啊。”
“你不用和我装，我看见了你的灵魂离体了。在那一瞬间划开的纯白边界，你碎开了，就像是打架时一地的啤酒瓶碎片，又像是黑色的塑料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飘在天上，形成了台式电脑的样子，屏幕上是你的脸？你在天上看着我们？你做这些愿望，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吧。”
“啊，我都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代价只有失忆，那不是个难受的过程。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忘掉你……”
他不说话了，我拖着在我眼里弯曲了的化为白色泡沫的腿，靠近了他，拍了拍他的肩，“下次再给我看看你家的猫吧。”
他的瞳孔剧烈震颤着，我说：“在我面前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在借着它看着我。”
“哈哈。”一直沉默的他用紫色的眼睛对着我，“一直就想着杀了你呢，不过你过得这么惨我就不管了。”
“什么啊，你把我当什么了？想杀就杀的牲口？”
「当作我的物品。」
他没有说话，但系统向我说出了他的内心想法，这紫红的字浮动着，碰到我视野外围还会回弹。
（随他怎么想。）
船一直靠岸了，在广角镜头下的天空一片血红，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飘着乳白的雾气，我们走上岸，“好饿啊，我想吃饭。”桃初抱怨道。
奇怪，我一点不感到饿，摸了摸衣服口袋的我无奈说：“我一分钱也没有。”
“你妈妈给你的五十块呢？不是让你请我吗？”
“我弄丢啦。”可能是摸口袋时丢了。
我让他们跟我去某个地方，在这里他们才不可置信地说：“电玩城？”
我在捕鱼游戏和某个用硬币推别的硬币下去的机子下面摸着，本来还挺心虚的，没想到真摸出三枚。
“我的天，这就是我们的全部身家了。有谁擅长玩这些游戏吗？”
没想到他们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将所有地鼠的头都粗暴按下去的郁生竹，可惜他得的是一些精灵球一样的小玩具，“这很简单不是吗？”他抛起它们又接住。
“可是你把钱都花了还没赚。”桃初还在计算着什么角度和时机投下硬币能撞下来更多，头也不回的说。
“实际上这种机子就不可能让你赚很多——你是怎么得到那么多啊？”我看着他开口说着什么，凑近听了却什么也听不见。
“秘密。”他将我的头按了回去，我十分怀疑他是用了自己的能力。
何色和李行忆他们不亦说乎地从拳皇玩到投篮游戏，再到各种赛车游戏，这俩只花钱不挣钱的家伙，趁着李行忆无奈地被何色带往下一个项目，我问桃初：“搭档你的能力是什么。”
他算好时间准备投硬币的手顿住了，他将那枚硬币高高抛起又接住，我像傻子一样追随着硬币飞跃的轨迹。
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我故作姿态地说：“不行吗？我又不会害你的——或者，你说一下你的身份，我来猜能力？啊，猜对猜错你都不用跟我说。”
“可是你猜得对吗，你那么笨。这样吧，你亲我一口，我就把我的身份、我的能力、我的底牌，全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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