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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一梦
路云和脑子“嗡”的一声,仿佛受了一记重锤。天权根本没有打算放弃,尤问泪这个时候被带到天浮湖,也许是第二个归墟,天权竟然能把归墟当作一个随意“使用”的东西...难以想象。
...天浮湖,尤问泪沾了天浮湖,那么这一次的结局又是被献祭,死在......他得去天浮湖!
随他心意般,铃音响起。路云和站在原地,等待着。
但这次却没有把他送到他想去的地方。世界变成一片墨色,浓稠得化不开的暗笼罩住他。
路云和在黑暗中试着走了几步,一道声音就让他顿住脚步。
“哥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熟悉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陌生则是因为这声调听着很明显是个少年了。
路云和还没去找哪来的声音,那团雾已经强硬地裹挟住他,将他带进一个怀里。
一个还稍显单薄的怀抱,但足够滚烫,紧贴着他的背,不放开分毫。
“尤问泪?”热意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烫得有点不正常了。路云和连忙挣扎着转过身,入目就是尤问泪烧得通红的脸,像被火烤过的烙铁,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尤问泪?!先出去!”路云和扣住尤问泪的手腕,不由分说就要把他往外面带走。他心中有太多的话想问,铜铃没把他送到天浮湖或是归墟,说明这次的结局不是那里,不是献祭。那就好,看来是天玑师叔庇护了他,能看到尤问泪现在顺利长大的样子,他稍微稳下心。
那些黑雾察觉到他想法一样,又围拢上来拦住两人。
“哥哥,不要走,就在这里......我们两个就在这里,永远不出去。”尤问泪眼看着神志不清了都,还想再把路云和困在怀里。
路云和缓声问他,“告诉哥哥,这是哪里?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待在这。”
“这里是......我的识海里。”
这就好办了,光芒闪过,路云和出现在了一间客栈里,床上的正是发着高烧的尤问泪。
“哥哥...路云和......”
尤问泪说着胡话,高烧不落让他的脸呈现痛苦的潮红。
路云和轻轻抓住他的手安抚:“我在呢,我在,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呢。”
尤问泪紧皱的眉头舒展些,随后又喃喃,“进来...你进来......”
路云和一而再则三凭空消失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在此刻孜孜不倦的想让他进入识海内,只想彻底把这个人关住,留下来。
路云和一边应着,一边给他擦擦不断滚落的汗珠。
“额,我这里有退烧丹药,刚买来的,你快点喂他吃下去吧。”一人开口道。
路云和接过,倒出来看了看,给尤问泪喂了进去。
身后的林瑕则是表情古怪,他刚和容休渺跑下去买了药,一回来就见房里凭空多个人,见路云和神色着急,想着应该是认识的人。尤问泪还一直搁这说什么进来不进来的,一时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们。
“咳咳,”容休渺咳了两声,见路云和转过视线,林瑕问道,“你是他哥?”不知为何,看到路云和脸的刹那不由自主就问出来了。
再次见到林瑕和容休渺二人,路云和心情也有点奇妙,“是的,我是他哥哥。想来你们照顾他不少......”
卧槽!他能被看见了!
路云和噌地一下起身,容休渺没什么反应,林暇吓一跳,奇道:“咋了这是?”
路云和原地走了两步,这才镇定道:“初次见面,我是路云和。”
林暇没懂他要搞什么,不过还是跟着介绍:“我叫林暇,这是容休渺。”他指指一边的高马尾少年。
“我这几年在外历练,没怎么回家过,真真的事我大多都错过了,”路云和一副没有参与到弟弟人生关键节点而后悔至极的模样,“敢问他是怎么和你们认识的?真真从小没有玩伴,很感谢你们带他一起玩。”
“真真?他乳名真真?”林瑕注意力清奇,诧异问道。
“啊...只是我给他取的一个小名。”路云和不明所以。
林瑕忍着笑,“抱歉啊路师兄,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没想到尤问泪小名这么...这么可爱,哈哈哈哈。”
容休渺点住他穴位,林瑕立刻笑不出来了。容休渺带着歉意道:“路师兄别放心上,这个名字很好,很适合尤问泪。”
林暇不笑了,回答路云和上一个问题:“我们认识也是在宗门大比上,他天资太盛惹人眼红,中了暗算,恰好遇到我和容休渺帮了他一把,他伤好后来容家要还恩情,”林暇说着乐了,“嗐,谁要他还呀。只是碰巧给我们家主遇上,顺势抓他当壮丁,来和我俩一起捉妖归案。”
“宗门大比里谁暗算他了?哪里受的伤?”
“是极月洲李家那几个家伙,眼看魁首无望,竟然用下三滥的招,给尤问泪腹上捅了一剑,”林暇言辞鄙夷,“也真是做得出来,现场那么多长老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敢耍阴招,被赶出家门也是活该!”
“......捅了一剑?”路云和嗓子发干,涩然道。
林暇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了,他的伤已经好全了,当时用的最好的疗伤丹药,没怎么让他疼。”
路云和垂下眼,摸摸尤问泪额头,没那么烫了。“你刚说的捉妖是什么意思,这附近有作乱的妖?”
千年前人族与妖族兵戈相向、关系势如水火,而如今两者早已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达成和谐共识了,两方有协议,很久没发生过有妖为祸世人,或是人屠杀妖族了。
林瑕和容休渺对视一眼,后者道:“严谨来说是个半妖,他母亲生下他后没有带去巫遥城,一直放家里养着,半妖成年那天突然血性大发,将他母亲活活生吃。家主和她有些渊源,特让我们来处理这个事。”
路云和:“原来如此。”
“尤问泪都跟着来了,路师兄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林瑕邀请道。
“可以啊。”路云和没多作犹豫,答应下来。
林瑕走上前看了看尤问泪的状况,对路云和道:“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醒了,路师兄,那我们也先回房了,明天见咯。”他跟容休渺往外走,关门时道:“出来的着急,没带太多银两,你今晚先和尤问泪将就一下哈。”
房门关闭,尤问泪眼睫颤了颤。
路云和瞥到,佯装不察,伸手去脱尤问泪的衣服。
刚摸到腰带,一只手就攥住他,还带点抖。
路云和道:“醒了?”手却没有后撤,手指勾住尤问泪的腰带,“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路......哥哥,”尤问泪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他脸颊白净,眼尾还带有病愈的薄红,在烛火温暖的光下宛若一缕天边晚霞。
路云和:“害羞什么,乖,我只是看看你腹上的伤。”说着就又要去脱,尤问泪这下两只手都抓了上来,人也挣扎着想坐起来。一动,又咳了几声,越咳越止不住,眼里都泛起泪花。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不看就是了。”路云和赶紧松开手,想要凑近去瞧尤问泪的情况。
“可以的哥哥,我自己来脱就好。”尤问泪在路云和的搀扶下坐起身,靠在床头,抿了抿唇,低下眼,抽开腰间的素白带子。
一层层解开,外衫半褪,里衣是碧蓝的,银丝线滚了边,像是起潮的海水。潮落后露出白皙干净的肌理纹路,上面透着点粉,是还没有长好的新肉。
路云和看了又看,问:“疼不疼?”他想问的不止是被捅的那一剑,还有当年被生挖的灵根。想起这个,路云和鼻头微酸,他连忙低下头去做掩饰。
“不疼。”
“不疼?”路云和由下至上看他。
尤问泪垂眼,正好看见路云和附身时,脖颈下一点红痣。
他忽然倾身用额头抵住路云和,闭上眼,嗓音微哑:“路,你来了。我终于看见你了。”
路云和一愣,退开,“说起这个,他们都能看见我了,你是怎么让我显形的?”
尤问泪别开眼,靠在路云和肩膀上不说话。
路云和:“快说,如实交代。”
“一点小小的代价罢了。”
“什么代价?”路云和动了动,想和尤问泪面对面好好问清楚。
“哥哥,”尤问泪单手按住他,埋在他脖颈,语气眷念,“不碍事的,好不容易见了面,你不想我吗?”
路云和幽幽道:“想。但更想知道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尤问泪闷闷笑了几声,呼出的气流喷洒在他颈子上,路云和心里毛毛的,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喜欢贴着人讲话了。
“那些都不重要,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哥哥,你非要这样浪费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吗?”尤问泪恹恹的。
路云和不为所动,心硬似铁。
“是一个上古秘法,”尤问泪叹口气,“我在探虚宗无意间翻阅到,上面写想要......”他捂住心口,脸色也猛然变白。
路云和听了一半没听到下文,疑惑侧头,见尤问泪这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哥哥...心口有点疼......”尤问泪揪紧了胸前的衣服,神情痛苦。
“疼?怎么个疼法?手放开,我看看。”路云和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用“探虚”检查了下,没发现哪里异常,又给他输了些灵力,问:“现在怎么样?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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