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师小姐在哥谭

　　塞琳娜再次来访时，两手空空，也没进屋，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窗边静坐的凤玄机，窗外是哥谭罕见的、不算刺眼的午后阳光。
　　“总待在屋里，不闷吗？”她语气随意，像是不经意地问起，“附近有个小公园，树还算多，人也少。要不要去走走？就当……换个地方喝茶。”她晃了晃手中一个保温壶，“我带了不错的红茶。”
　　凤玄机从面前的平板上抬起眼。屏幕上正定格着一幅雪山湖泊的壮丽景象。她看了看塞琳娜，又看了看窗外那片被建筑切割出的、有限的天空。长期固守一室，于她而言本是常态，但塞琳娜的提议，并未引起她本能的反感。换个环境，也无不可。
　　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塞琳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笑意。她没想到对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公园确实不远，只需穿过两条街道。凤玄机走在塞琳娜身侧，步伐依旧平稳，目光却自然而然地扫过沿途的一切。锈蚀的消防梯，斑驳的涂鸦，拥挤的店铺招牌，步履匆匆神色各异的行人，以及空气中混合着的食物、尾气和某种若有若无的腐败气味。这些景象通过平板屏幕观看，与亲身置于其中，感受截然不同。更鲜活，也更……嘈杂。
　　她微微蹙了下眉，但并未停下脚步。
　　公园比想象中要安静些。高大的乔木投下连绵的阴影，长椅上零星坐着几个老人，或读书，或打盹。塞琳娜找了个僻静角落的石桌，拿出保温壶和两个便携茶杯。
　　红茶冲泡开来，香气浓郁，与凤玄机平日饮用的清茶风味迥异。她小口喝着，感受着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手背上的暖意，以及微风拂过发梢的触感。这与公寓窗边的宁静不同，是一种置身于流动环境中的、带着生息的静谧。
　　一个皮球滚到她的脚边。
　　她低头看去。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跑过来，站在几步外，不敢上前。
　　凤玄机看着那色彩鲜艳的皮球，又抬眼看了看那孩子。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鼓励，也无驱赶。
　　塞琳娜见状，笑着弯腰捡起球，递还给小女孩，用英语温和地说了句什么。小女孩抱着球，飞快地跑开了，躲到不远处一个正在看报的老人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望着这边。
　　“小孩子都这样。”塞琳娜坐下，解释道。
　　凤玄机收回目光，继续喝茶。那孩子的目光，与街上那些匆匆一瞥的视线不同，更纯粹，也更直接。她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
　　在公园待了约莫半小时，喝完了那壶红茶，凤玄机便站起身。
　　“回去。”她言简意赅。
　　塞琳娜从善如流。
　　回程的路上，凤玄机的脚步似乎比来时略快了一丝。直到重新踏入公寓，关上门，将外界的声响与视线隔绝，她周身上下那层无形的、微微紧绷的气息才彻底松懈下来，恢复了惯有的、彻底的沉静。
　　“感觉如何？”塞琳娜问道，带着几分探究。
　　凤玄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她们刚刚离开的公园，在密集的建筑群中，它小得像一块绿色的补丁。
　　“不错。”她给出了和品尝那些新奇甜点时一样的评价。
　　一次短暂的、有限度的对外接触。体验过了，也就够了。外面的世界依旧喧嚣，置身其中的感觉，远不如透过屏幕观察，或是安坐于这方寸之地来得自在。
　　但这一次，她毕竟是在赛琳娜的邀请下出去了，用身体感受了户外的阳光与风。这微小的变化，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虽已平息，但潭水本身，终究是承接了那一次外来的触碰。
　　塞琳娜看着她的背影，知道这已是不小的进展。她没有再打扰，悄然离去。
　　蝙蝠洞内，布鲁斯·韦恩看着监控画面中凤玄机与塞琳娜走入公园又返回的全程记录。
　　“目标首次在非必要情况下，主动离开安全屋进行社交性活动。”他记录着，“持续时间短，范围有限，回归意愿明显。评估：适应性探索行为，依赖熟悉中介，对陌生环境保持警觉。可尝试逐步、有限度地扩大其安全活动范围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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