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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底密语与怀表残片
《江雾归舟图》送进博物馆修复室的第三天,修复师老陈的电话打到了市局,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抖:“林队,你们快来看看,这幅画的画层下面,藏着东西。”
林砚和小陈赶到时,修复室的恒温灯正亮着,古画平铺在工作台上,老陈手里拿着放大镜,指着画中归舟的船底:“我用去霉剂处理污渍时,发现船底的墨色比其他地方厚,用紫外线灯一照,居然透出一串数字——0815,还有个小小的‘钟’字印记。”
林砚凑过去,紫外线的蓝光下,船底原本模糊的木纹里,果然显出四个浅褐色的数字,笔画纤细却清晰,像是用极细的狼毫笔蘸着特制墨料写的,“钟”字印记更小,嵌在数字末尾,不仔细看几乎会当成墨点。
“这墨料不一般。”老陈用镊子夹起一点脱落的颜料,“里面掺了矿物粉,能抗住百年氧化,应该是江砚臣当年特意调配的,只有在紫外线照射下才会显形,寻常修复根本发现不了。”
小陈立刻翻出江城的老地图:“带‘钟’字的老店铺,城郊的‘时记钟表行’算一个,民国时期开的,现在还在营业,老板姓赵,据说手里藏着不少老钟表零件。”
两人赶到时记钟表行,却见卷闸门半拉着,里面一片狼藉。柜台被撬得面目全非,墙上挂着的老钟表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邻居说,赵老板从昨天早上出门后就没回来,有人昨晚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钟表行门口,下来两个人,进去没多久就走了。
林砚在柜台后的墙角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的锁被暴力撬开,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点暗红色的划痕。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划痕边缘沾着一点金属碎屑,“这暗格应该是放重要东西的,赵老板失踪,很可能和画里的数字有关。”
这时,技术队传来消息:在钟表行后院的垃圾桶里,找到一个被烧毁的账本,账本残页上有“0815”和“怀表”的字样,还有一行没烧完的地址——江边老码头仓库。
赶到仓库时,夕阳正沉在江面,把仓库的影子拉得很长。仓库的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地上躺着一个打开的保险柜,柜壁上有被切割的痕迹,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块沾着灰尘的怀表残片,残片上刻着半朵梅花,齿轮还卡在里面。
小陈捡起残片,放在手里看:“这怀表的款式是民国的,和时记钟表行的年代对得上,而且残片边缘的磨损痕迹,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
林砚的目光扫过保险柜周围,地面上有几处浅浅的脚印,和之前王老板穿的木工鞋纹路不同,鞋底有细小的网格纹,像是工装靴。他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脚印边缘,沾到一点白色粉末,凑近闻了闻,没有味道。
“把粉末带回技术队检测。”林砚站起身,“另外,查赵老板的社会关系,特别是最近和他联系过的人,还有那辆黑色面包车的行踪。”
回到市局,老张拿着检测报告匆匆走来:“林队,仓库里的白色粉末是石膏粉,而且怀表残片上除了赵老板的指纹,还有另一个人的指纹,比对数据库,是一个叫李默的人,有盗窃前科,三年前因为偷古董钟表被判刑,上个月刚出狱。”
“李默?”林砚看着李默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眼神阴鸷,嘴角有一道浅疤,“他和赵老板有没有关系?”
“有。”小陈递过资料,“李默的父亲以前是时记钟表行的学徒,三十年前因为和赵老板的父亲抢生意,失手把人打伤,被判了刑,后来病死在牢里,李默一直认为是赵家害了他父亲。”
林砚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画里的数字0815,怀表残片,还有李默的动机,这三者之间肯定有关联。0815可能是日期,也可能是密码,你去查一下民国时期8月15日有没有和时记钟表行相关的事,另外,盯紧李默的行踪,他刚出狱,肯定需要钱,说不定会去销赃。”
第二天一早,小陈带来了消息:“林队,查到了!民国三十四年8月15日,时记钟表行的创始人,也就是赵老板的祖父,收到过一块怀表,据说是江砚臣的遗物,后来这块怀表不见了,赵家人一直以为是被偷了,没想到可能藏在保险柜里。而且,我们发现李默昨晚在江边的一家小旅馆住过,现在还没离开。”
林砚立刻带人赶往小旅馆。旅馆老板说,李默住的房间从昨晚就没开过门,敲门也没人应。林砚示意小陈准备破门,刚要动手,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李默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眼神凶狠地看着他们:“别过来!那怀表是我父亲的,本来就该是我的!”
“怀表在哪?”林砚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平静,“赵老板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李默的脸色变了变,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角:“我没把他怎么样,只是把他绑起来了,只要你们别逼我,我就放了他。那怀表藏着江砚臣的秘密,里面有他藏古董的地址,赵家人骗了我几十年,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砚看出李默的情绪很不稳定,慢慢放缓语速:“你说怀表藏着秘密,可你只有半块残片,就算知道地址,也没用。而且,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是绑架加盗窃,再继续下去,只会罪加一等。”
就在这时,李默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李默,怀表残片在你手里吧?把它带来江边老码头,我知道赵老板在哪,也知道另一半残片在哪,我们做个交易。”
李默的手开始发抖,挂了电话,他看着林砚:“有人要和我交易,你们别跟着我,否则我就杀了赵老板!”说完,他推开林砚,朝着门外跑去。
小陈刚要追,被林砚拦住:“别追,跟着他,看看和他交易的人是谁,说不定能找到赵老板,还有另一半怀表残片。”
两人悄悄跟在李默身后,看着他沿着江边往前走,最后停在老码头的一艘破旧货船上。货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李默跳上货船,朝着男人喊道:“另一半残片呢?赵老板在哪?”
男人慢慢转过身,林砚和小陈都愣住了——男人左脸有一道疤,正是之前木工坊老板描述的样子。
“你是谁?”李默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知道怀表的事?”
男人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另一半怀表残片,残片上刻着另外半朵梅花,正好和李默手里的拼成一朵完整的:“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想知道江砚臣藏古董的地址。只要你把画里的数字告诉我,我就把这半块残片给你,再告诉你赵老板在哪。”
林砚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之前的王老板,现在的李默,还有这个神秘男人,都在找江砚臣的秘密,而《江雾归舟图》里的数字,就是打开这个秘密的钥匙。
他给小陈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靠近货船,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动手。
就在李默要说出数字的时候,男人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把刀,朝着李默刺去。李默反应过来,连忙躲开,手里的残片掉在地上。
“你耍我!”李默愤怒地喊道,和男人扭打在一起。
林砚趁机跳上货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将刀夺了下来。小陈也冲上来,按住李默。
男人挣扎着,看着林砚:“你们别想知道江砚臣的秘密,那些古董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林砚看着他,眼神冰冷:“你以为你是谁?江砚臣的后代?还是当年偷字画的人的后代?”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不再说话。
这时,小陈在货船的船舱里找到了赵老板,他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堵住,脸色苍白,但没有生命危险。
林砚捡起地上的两块怀表残片,拼在一起,发现怀表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雾起江头,藏于砚底。”
“砚底?”林砚想起之前老周手里的碎裂砚台,“难道秘密藏在砚台里?”
他转身看着男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故意接近李默,想拿到怀表残片,再找到砚台?”
男人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是江砚臣的后人,当年我祖父把古董藏起来,留下这幅画和怀表,还有一块砚台,说只有集齐这三样,才能找到古董的地址。王老板和李默,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只有我,是为了把祖父的古董找回来,交给国家。”
林砚看着他,不相信他的话:“如果是为了交给国家,你为什么要绑架赵老板,还想杀李默?”
男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小陈把男人和李默都押上警车,赵老板也被送到医院检查。林砚站在货船上,看着江面上的雾慢慢升起来,和画里的江雾一模一样。
他手里拿着怀表残片,心里想着:砚台现在在哪里?老周之前手里的碎裂砚台,会不会就是江砚臣留下的那一块?如果是,那么古董的地址,会不会就藏在那半块砚台里?
他转身对小陈说:“去医院找老周,问问他那半块碎裂的砚台在哪,另外,查一下这个男人的身份,确认他是不是江砚臣的后人。”
小陈点头,立刻去办。
林砚看着江面,心里知道,这个案件还没有结束,江砚臣的秘密,还有那批古董,都还藏在江城的某个地方,等待着他们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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