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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夕,暗潮涌动
“白小柒。”他声音沙哑,带着最后的挣扎,“你会后悔的。”
白小柒的肩膀轻轻一颤,却依旧没有回头。
小鸠将军看着殷桢被侍卫“请”出庭院,直到那道墨色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白小柒身上时,瞬间变得温柔无比。他抬手,轻轻拂去她脸颊的泪痕,声音放得极柔:“别怕,有我在,往后没人能再让你受委屈。”
白小柒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却知道此刻身边的人,能给她片刻的安稳。
殷桢被“请”出将军府的当晚,督公府的灯烛亮了一夜。
他没有下令砸门,也没有派人围堵,只是孤身回到空荡荡的府邸。往日里清雅整洁的书房,如今堆满了空酒坛,醇香的酒液顺着桌沿流淌,浸湿了案上未写完的卷宗。殷桢一手撑着桌案,一手拎着酒壶,仰头猛灌,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咳嗽不止,眼底却泛起红丝。
“白小柒……”他喃喃低语,声音嘶哑,“你选他……不过是因为他能给你安稳?”
酒壶重重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起,划破了他的靴面,他却浑然不觉。从前那个运筹帷幄、冷冽沉稳的殷督公,此刻只剩满身的颓唐与不甘。他想不通,自己掏心掏肺护着的人,怎么会说走就走,转头投入别人的怀抱。
从那天起,殷桢彻底变了。
皇城司的大门,他再也没踏进去过。堆积如山的公务、急待批复的密函,全丢给了手足无措的小陆侍卫。小陆每日奔波于督公府与皇城司之间,看着自家督公日渐消瘦、满眼红血丝的模样,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多劝——他知道,督公的心,已经碎了。
督公府的酒坛越堆越高,殷桢不分昼夜地喝,常常醉倒在书房,醒来后继续喝。他不再打理仪容,墨色的衣袍沾着酒渍,头发散乱,眼底的戾气被酒精浸泡得愈发浓烈。
这日午后,他又一次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看着案上铜镜里形容枯槁的自己,他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笑声里满是疯狂。
“安稳?”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空酒坛纷纷落地,“若我站在最高处,若我能掌控所有人的生死,难道还给不了你想要的安稳?”
“到那时,你会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野草般疯长。他眸中的醉意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与野心。他要往上爬,爬到大权独揽的位置,爬到那个能让所有人俯首称臣的地方。到那时,白小柒或许就会明白,谁才能真正护她一世无忧。
殷桢站起身,踉跄着走到书架前,按下暗格。一本泛黄的名册掉了出来,上面记录着他多年来暗中培养的势力——遍布朝堂的眼线、忠于他的死士、手握兵权的亲信。
他指尖划过名册上的名字,眼神越来越沉。“来人。”
暗卫悄然现身,单膝跪地:“督公。”
“传我命令,通知各方势力,三日后子时,在密室议事。”殷桢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却多了几分狠厉,“告诉他们,准备好,助本督,上位!”
“是!”暗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殷桢将名册收好,目光落在窗外。皇城的轮廓在远处隐约可见,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在他眼中,成了唯一的目标。为了白小柒,为了那份不甘,他不惜掀起朝堂巨浪,哪怕血染宫闱,也在所不惜。
早朝钟声撞碎晨雾时,太极殿的龙涎香里已掺了肃杀之气。
文武百官按品阶列队,刚站定便觉殿外异动——铁甲摩擦的铿锵声由远及近,殷桢身着玄色蟒纹战甲,腰佩七星剑,带着数千皇城司死士与效忠他的禁军,如黑云压城般闯了进来。刀剑出鞘的寒光扫过,百官脸色煞白,纷纷噤声。
“殷桢!你敢擅闯大殿,是要谋逆吗?”皇帝惊拍龙椅,声线颤抖。
殷桢目不斜视,径直踏上御阶,剑尖直指龙椅:“陛下年迈,太子庸碌,朝堂积弊已久,这江山,该换个人主政了。”
“放肆!”太子白无尘挺身而出,身后侍卫立刻拔剑护驾,“殷桢,你深受皇恩,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皇恩?”殷桢冷笑,眼底翻涌着偏执的火焰,“我所求的,陛下给不了,太子更给不了。唯有这至高之位,能让我得偿所愿。”他抬手一挥,“拿下太子,反抗者,格杀勿论!”
死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前,禁军迅速封锁殿门。忠于皇室的武将拔剑反抗,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且早有预谋,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很快染红了金砖地面。太子的侍卫节节败退,最终被死死按在地上,白无尘本人也被铁链缚住,押到殿中。
“放开我!殷桢,你会遭天谴的!”白无尘怒目圆睁,却动弹不得。
殷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天谴?我连她都留不住,还怕什么天谴。”他转向瑟瑟发抖的百官,“今日之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愿拥立本督登基,既往不咎,官升三级;若有不从,太子便是你们的下场!”
百官面面相觑,有人面露愤慨,却在死士的刀剑威胁下不敢作声;更多人则权衡利弊,纷纷跪倒在地:“臣等参见新帝!”
皇帝看着满朝文武倒戈,一口气没上来,竟直接昏死在龙椅上。殷桢对此视而不见,示意侍卫将皇帝与太子一同押入天牢,随后一步步走上龙椅,转身坐下。
玄色战甲衬得他身姿挺拔,眼底却无半分登基的喜悦,只有一片沉寂的偏执:“传本督旨意,封锁皇城,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天牢加强守卫,看好前帝与废太子;即日起,皇城司接管禁军总兵权,朝政由本督亲掌!”
“遵旨!”底下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殿梁嗡嗡作响。
殷桢成功上位的消息,如惊雷般传遍京城。百姓们闭门不出,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唯有殷桢端坐于龙椅之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已经站在了最高处,现在,白小柒是不是该回来了?
他立刻下令,派人前往将军府,宣白小柒入宫。
而将军府中,白小柒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小陆侍卫来到府中,白小柒才如遭雷击。
而皇宫之中,殷桢坐在龙椅上,看着殿外迟迟未归的小陆,眸色越来越沉。
圣宸宫的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鎏金地砖映着白小柒苍白的脸。小陆侍卫引着她踏入殿内,殿中烛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唯有殷桢的身影端坐于龙榻之上,玄色龙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
“陛下,公主带到了。”小陆侍卫躬身禀报,目光不敢与殷桢对视。他太清楚自家主子这些日子的煎熬与疯狂,此刻殿内的氛围,让他连片刻都不敢多留。
殷桢没有应声,只是目光灼灼地锁着白小柒,那眼神里翻涌着思念、偏执、不甘,还有一丝近乎毁灭的占有欲。
小陆侍卫识趣地后退,反手带上殿门,“咔嗒”一声落了锁。殿外很快传来禁军列队的脚步声,他亲自守在门外,隔绝了所有可能的打扰——他知道,此刻的陛下,需要一个无人打扰的空间,宣泄所有压抑的情绪。
殿内,白小柒被那道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僵,下意识想后退,却被殷桢骤然起身的动作定在原地。
他几步跨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没等白小柒反应过来,殷桢猛地俯身,双臂如铁箍般将她紧紧抱住,随即狠狠扑倒在地。
冰凉的地砖硌得白小柒生疼,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殷桢死死按在身下,动弹不得。他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放开我……殷桢,你弄疼我了!”白小柒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你冷静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殷桢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疯狂与委屈,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当初你选择小鸠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好好说?你一走了之,留我在督公府醉生梦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好好说?”
他抬手,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如火山般爆发:“白小柒,你凭什么?凭什么本督把你捧在手心,你却转头投入别人的怀抱?凭什么为你疯魔,为你谋逆,你却连一个回头都不肯给?”
“我没有……”白小柒泪眼朦胧,下巴被捏得生疼,“我只是想要安稳,我以为……”
“你以为?”殷桢打断她,语气愈发狠厉,“你以为小鸠能给你安稳?没有我站在最高处,没有我护着你,你所谓的安稳,不过是镜花水月!”
他俯身,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呼吸灼热:“现在我是皇帝了,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你也必须是我的。这辈子,你哪儿也别想去,只能留在我身边,做我的皇后,做我唯一的女人。”
“不……我不要!”白小柒拼命摇头,泪水滑落,“殷桢,你醒醒!你这样不是爱,是禁锢!我求你,放开我!”
求饶的话语在殷桢耳中,却成了最刺耳的挑衅。他眼底的偏执更甚,低头咬住她的唇,力道带着惩罚的意味。白小柒疼得闷哼一声,挣扎得愈发剧烈,却只换来他更紧的禁锢。
“求我也没用。”殷桢松开她的唇,声音沙哑而决绝,“从你选择离开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别想再逃。”
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动作带着一丝病态的温柔,眼神却冰冷如铁:“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全天下最好的一切。若是再敢想着别人,我不介意……让将军府,还有那个小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威胁的话语如冰锥般刺入白小柒的心底,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从未想过,那个曾经温柔待她的殷桢,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圣宸宫的门紧紧锁着,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白小柒的哭泣声、求饶声,都被殷桢的低斥与压抑的喘息淹没。烛火摇曳,映着地上纠缠的身影,一场以爱为名的禁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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