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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草民叶隐见过四殿下。”叶隐上前行礼道。
梁佑年点头示意叶隐。
“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便无需在意这些礼节,坐。”
“谢过四殿下。”
叶隐和李观月对视一眼,在李观月身侧坐下。
梁佑年吩咐道:“金巧雨,把桌面收拾一下,将棋盘和棋盒摆上来吧。”
金巧雨恭敬回道:“是,主人。”
随后迅速把桌面收拾好,铺上彩釉鎏金棋盘,摆好棋盒。棋盒上是黑漆描金花卉纹,棋盒中的黑白子质坚色润,细腻如玉。
李观月灵光一闪,谢过金巧雨:“有劳了。只是一时起意,还劳烦你为我多跑一趟。”
金巧雨皮笑肉不笑:“不劳烦,李大人喜欢就好。爱下棋不是个坏事。”
李观月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刚才李观月那一句话的意思是:你看,我想下棋,你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去拿,凭你也配给我甩脸色。
金巧雨的回答稍微为他扳回了一城,他的意思是:不是你要下才给你拿,我是听殿下的吩咐,你才没那么大的面子。
但是无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李观月想下棋,梁佑年就让金巧雨去拿棋盘的事实。
李观月问:“殿下怎么不多带点侍从?”
“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你执白子还是黑子?”
李观月心想这是不想猜单双了,于是道:“白子。”
梁佑年执黑,按照规矩率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李观月抓着手中的白子,摩挲了一下,棋子质感温润,摸起来手感极佳。她没经过思考,随意在棋盘上跟着下了一子。
“我记得在以前,殿下喜欢温甜的暖香。”
梁佑年落子的手一顿,道:“现在依然喜欢。”
“那今天怎么没点。”李观月问。
梁佑年微微叹气。
“香用完了,为我做香的人也走了,后来就没这个习惯了。”
“这样啊。”李观月又落下一子。
叶隐坐在李观月身边专注地看着棋盘上棋子间的厮杀。
纵然李观月下得漫不经心,这局棋却无比漫长。
金巧雨看出来李观月是个臭棋篓子,双方能拉扯这么长时间,还是得归功于梁佑年总是在快要赢的时候露出破绽。他一言不发,但是脸上骂的很脏,眉毛皱的像是要夹死一只蚊子。
李观月不是很懂下棋,但是懂人脸上的表情。金巧雨脸上的表情越拧巴,她就越爱看。
“堂堂金风细雨楼楼主,在我面前演都不演了。这脸色跟谁逼着他吃三斤屎了一样,我有这么讨厌吗?还说什么多谢李大人的照拂,我当初是对他干了什么?”
金巧雨如今的表现,李观月将它归因于舔狗的争宠。可惜李观月又不是舔狗,她只想看金巧雨吃瘪,恰好梁佑年莫名其妙地站在她这一侧。
从远方擂台上,传来第一声沉闷的鼓声,寓意着第一场比赛开始了。
叶隐好奇地向外望去,不多会儿,叶隐失望地把目光收回。
金巧雨站在梁佑年身侧,如果梁佑年不大幅度抬头绝对看不到他的脸。而在梁佑年对面坐着的李观月,轻而易举地把金巧雨的表情尽收眼底,早已在心里乐了半天。
叶隐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李观月下着下着就抬头瞟一眼,看完后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经过多次观察,叶隐明白是金巧雨的缘故,虽然他并不能从中收获快乐,但他会学李观月。于是他也跟着李观月不时瞅一眼金巧雨。
金巧雨狠狠瞪回去。谁能想到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金风细雨楼楼主,就这么站在这儿让两人看笑话。
梁佑年发现氛围有些不对,但也没说什么。
演武场上擂鼓第三次响,林洛水和楚随要上场了。
许久不出声的叶隐在李观月耳旁轻声道:“打的似乎有些太快了。我刚刚扫了几眼,前面两局打的不是很精彩,像是两个人商量好了在表演杂耍。”
“外行看热闹,只要够热闹就行,请林洛水和楚随来也是这个道理。怎么,你失望了?”
已经知道这次玉城盛会就是为了圈钱的李观月边下边回道。
叶隐乖巧点头。
“有些。感觉跑了这么久来这里不值,他们都不如你。”
李观月想到昨夜的事,苦笑了一下。
“没遇到比我更强的,是好事。”
她还真有点怕叶隐见到昨夜的蒙面女人后,跟个愣头青一样冲上去说要和人家比试一番。
梁佑年察觉到李观月心态上的变化,问:“遇到了难处?”
李观月摇摇头:“不算难处,只是无意间长了一番见识,对人生多了点感悟。”
“是吗?”梁佑年落下最后一子,此局平了。
叶隐则是盯着李观月,有些好奇她遇到了什么才能说出这番话。
此局棋终。
李观月表示自己下得太累了,不想下了。梁佑年就让金巧雨把棋盘收走,只留下茶具。
三人坐在凉亭中。只有两人能看到演武台上的景象。
叶隐和李观月讨论了一下远处的林洛水和楚随打的怎么样。
林洛水的鞭子绕了楚随脖子一圈,又封锁住他全身上下关键点位。最后楚随呼吸不上来,又挣脱不了,跪地示意认输。
对这个结果李观月倒是没什么意外,打法上相克,所以楚随逾越不了林洛水这座大山。除非楚随当场八阶晋九阶,一力破万法,将林洛水的鞭子用蛮力撑断。
李观月道:“殿下,那边打完了,我们要等仪式全部结束再回去吗?”
“不用。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所以,其实你也不爱看这些,那我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消磨时间吗?”李观月在心里又嘀嘀咕咕了一遍。
就在三人准备起身离开时,去而复返的金巧雨道:“殿下,有意外。崔云仙带着人把演武台围起来了”
梁佑年问:“他带的是什么人?镇北王的府兵还是镇北军。”
“看衣服制式,来的全是镇北军。”
梁佑年的表情有些凝重。
“去,打探一下崔云仙来这里的目的。还有他什么时候来的,带了多少人,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看来崔云仙不在梁佑年的计划内。他的出现的时机也很巧,正好在以武论道三局结束的时候。话说镇北军不戍边,来玉城干什么。”李观月在心中思量。
“殿下,我也去看看。”李观月道。
叶隐脱口而出:“我也一起。”
但是被李观月拦了下来。
“你留在这里保护四殿下。”
叶隐不说话,但嘴唇抿成一个下垂的弧线。
李观月和叶隐僵持中,梁佑年突然插话道:“我也觉得这样最好。你留在这里,她一个人行动,目标更小也更安全。”
叶隐看了一眼李观月,眼见李观月的态度无比坚决,只得失落地嗯了一声。
李观月是怕叶隐遇到那个女人,才借口让他保护梁佑年。她并不担心梁佑年能受到威胁,因为梁佑年的舅舅是靖南王,给他的侍卫只会比叶隐更强。
看到叶隐老实停在原地,李观月放心地使出燕子窜云纵,飞身离开。
待李观月从梁佑年的视线中消失,梁佑年问叶隐:“你为什么老跟着她?”
叶隐道:“因为我想保护她。”
梁佑年没打算放过叶隐,又问:“那你为什么想保护她?”
叶隐真诚地回答道:“不为什么,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是这么想的。”
梁佑年上下扫视叶隐,轻蔑一笑:“现在还在戴长命锁的小鬼也要保护别人吗?”
叶隐因梁佑年的看扁微微有些生气,但他还是礼貌道:“长命锁是我家人对我的祝福,不是代表我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梁佑年似乎还嫌叶隐的反应不够大,又刺激他道:“是吗,可我总觉得你在拖她后腿。比如刚才,她是因为担心你才让你留在我身边。这不是正好说明你的实力不够吗?”
叶隐往外走,飞身上凉亭顶。
凉亭上方,叶隐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
“我不和你争论,我没有必要向你证明我是不是有能力保护她。但是她让我留在这里保护你,我等她回来。”
梁佑年摸出来一杆细烟枪,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讽刺地一笑。
一会儿的功夫,李观月已经躲过镇北军的侦擦潜行甚远。
又顺口补了一句:“殿下还是多带点侍从为好,金巧雨一个人办事总会有不周到的地方。比如现在是四月,深山里雾气寒凉,殿下穿的这身还是过于单薄了。”
金巧雨讪笑道:“李大人有所不知,这身衣服看着虽薄,但是内衬采用的是百年火雀羽身上最细腻的绒毛。衣服整体又是京城里手艺最精巧的绣娘耗费三年缝制,整件衣服密不透风,可抵风寒。”
李观月刚想说:“殿下吃穿用度果然不是我这种山野之人能肖想的,李某受教了。
梁佑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令金巧雨没想到的是,梁佑年突然来了句:“这衣服的确挡风,但是深山里湿气太重,穿着不冷倒也没多舒服。金巧雨,暖炉里的炭火不够旺,再烧大些吧。”
金巧雨面色恨恨地瞪了一眼李观月,又去给暖炉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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