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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歌宴舞夜未央
李好追上去,拽住王从道的袖子,顺手将手上的残渣抹了上去,引来离涯君的死亡一瞥。
“嘿嘿,您的衣服黑,不显脏不显脏。”李好讷讷放开手,看着黑色上显眼至极的白渣子,又心虚地拍了拍。暗地懊恼,这双死手,顺习惯了,怎么什么都敢拿来擦手,离涯君可不是什么垂天道府随处可见的柱子、幕帘。
王从道面无表情,道:“再赔一件。”
李好索性一把扯住他袖子往外拽,嘟嘟囔囔道:“好好好,给你赔,我们现在就去成衣铺子,给你买十件八件的,小气死了。”
屋子里的律令,听到主人的声音也不吵架了,扇着小翅膀飞了出来,落在了离涯君的肩膀上,金胜昔和谢复行也匆忙赶出来,站定行礼,齐声道:
“见过师兄。”
金胜昔弓着腰,悄悄挤了一下身边人,谢复行没有理他,规规矩矩地行礼后,直身道:“昨日一别,以为有好些日子会见不到师兄了,不成想竟在这千星坊碰到了,是执律堂有什么大妖逃脱么?可需要弟子们帮忙?”
律令在王从道耳朵边啾啾地叫,像是在告状,王从道转过身来,盯着三人打量了半晌,最后落定在谢复行身上,道:
“舅母都叫上了,谢家可真是尊重长辈。”
谢复行含笑点头:“多谢师兄夸奖。”
王从道目光又落在李好身上,缓缓道:
“你的字,是谢濯玉教你的?”
李好怔愣,不明白怎么都关注这个问题,莫非谢濯玉教的不是千字文,是什么功法秘籍来着?她正惊疑不定,就见王从道拽出自己的大袖,甩步就走。
“欸,君上——”
李好其实挺想去谢复行说的那个清谈会的,她看了看王从道的背影,又看了看谢复行,一咬牙喊道:“君上先回去罢,我和谢公子他们约好了,要去清谈会。”
王从道一顿,问道:“还回千尺雪么?”
李好道:“回回回,当然回,我床都铺好了。”
王从道垂下眸子,不再看她,道:“哦,我还以为你要去什么劳什子金莲台或舟不渡呢。”
怎么和吞天一样阴晴不定的,李好暗地吐槽,面上不显,只弱弱笑道:“怎么会,千尺雪是我家,我哪儿都不去。”
谢复行见状,出声解释:“清谈会是宋家的两位少主,为了造势接风而办,邀请了许多能人异士,师兄想必也收到了邀请,地点就在这三月楼,师兄要和我们一道同去么?”
金胜昔看向自己的竹马,眼睛瞪圆,一脸震惊,邀请这杀神做甚,那还能玩儿得起来嘛。
李好也期待着看向王从道,眼睛亮晶晶的,若是能诱拐王从道参加清谈会,等下回去是就可以一道同行,凑个便剑,她可不想再被律令叼脖子了。
“可。”
慢吞吞的回答落下,李好送了一口气,谢复行还是那副笑眼弯弯的模样,只有金胜昔皱脸叹气,甩手踢脚无所事事。
“那就请随我来罢。”
——
清谈会的地点在三月楼顶层,甫一踏入此地,便闻丝竹乐耳,欢声笑语不断。李好脚下是厚厚的地毯,入目是绿缦层层,烛火通明,轩窗四敞,有流光浮跃,一片祥和繁华之象。
门口引路小童见五人齐至,惺忪睡眼猛然睁开,结巴道:“离涯君到!”
四周一静,唯余乐声。
李好本就落在最后,和江逾白并排,见此阵仗,又将自己往金胜昔身后藏了藏。
寂静片刻,有一绿衣女子推开酒盏,从主位翩翩奔赴而来。她身无其他装饰,道袍单衣,衣袖、领口处绣着绿竹,墨绿、草绿、豆绿,各种绿色深深浅浅混杂其中,像春末夏初的竹林,浓郁肃冷,长发也以竹簪束之,腰间仅挂着一只胖肚毛笔,坠着一根绿穗子。
李好惊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女子行礼后,欢喜笑道:“见过师兄,您怎么来了,哥哥去换衣服了,等下就来,您快请上座。”
王从道淡淡道:“我只是来凑个热闹,明姝不必劳烦,也请诸位自便即可。”
宴席里这才缓缓生了人语,李好一眼扫过去,见到了许多“熟人”,她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眼覆白缎,身姿素雅的药生尘真人,沈无厌。此时正端着茶盏举杯,遥遥向她打招呼,唇间一缕笑意,温和而亲切,李好不由得也回了一笑。
说罢,这才看向后面的李好一行人,一一颔首行礼,语气亲昵:“金胜昔,谢复行,你俩倒是会挑时候,我还以为是小逾白没有传话到位,要我亲自去请你们呢,金胜昔,躲那么后面做什么,上前来,这位姑娘是——”
她含笑的目光落在了李好身上,李好松开金某人的袖子,抓了抓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端正一些后,露出一个自认温婉的笑来。这就是宋氏双壁之一的宋谕,字明姝,往日里李好只在女子五品谱上见过这位少主的画像,如今看来,画像终究是死物,哪能比得上眼前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大美人。
说来这北州宋氏一族,虽在四家排名最末,却历史最为悠久,无人敢小觑,宋氏擅符擅阵,几乎各个都是符阵大师。垂天道府有私令,除了九重山山主为玉京万世仙尊,无字山山主默认为道府首席,四大家族人不可任其余十山山主。虽未白字黑字刻在三千律石碑上,可数千年来已是众人默认的规矩。可宋氏人入垂天道府,也多去符修天玄山,阵修九宫山。九重学宫教授符箓、阵法两门基础课程的夫子,也俱是宋家人,李好想起了教阵法的那个长眉长须的宋老头,整天将他家大少主挂在嘴上,什么一岁画出引火符,三岁炼出聚灵阵,李好通常一边拿着鸡毛掸子扫灰一边暗暗吐槽,一岁能握得了笔么?不将朱砂喂嘴里都是乖宝宝。
不过宋氏也奇怪,代代出双生子,家族也以双生为荣,两男两女也不错,一男一女龙凤胎更是预定的少主身份,无论降生在哪个宋氏族人家里,甚至是旁枝,也会从一出生就抱养到宋氏主家素竹坞,以少主之礼培养。
这一代,宋氏便只出了宋询和宋谕这一对龙凤胎。听说也不是嫡系出身,不过均是五品谱上有名的天之骄子,松风水月宋相寻,年十九,在男子仙人五品谱上排七十四,单火灵根,容貌不知,是谱上唯一没有画像的,据说学识渊博,只是体弱多病,常年不出素竹坞,于阵法一道颇有天资,已是玄阶下品阵法师,相传若不是修为限制,可以评级到玄阶中品,要知道从黄阶跨越到玄阶,阵法便不再是靠书籍和前人经验能够突破的,要以自己灵识,融合天地道义自创阵法,普通修士终其一生也难以悟出属于自己的阵法,反正对李好来说,阵法入门课程听起来都像是天书。
清丽绝俗宋明姝,名扬天下的大美人,排名六十一,比她兄长高出一截,李好猜是因为惊为天人的容貌,抛开容貌不谈,宋明姝专攻符道,一只笔,名泣鬼神,天阶中品法宝,无纸无墨,落笔成真。
两人未至弱冠,皆已是筑基后期修士,此番前来垂天道府,估计也是冲着祈春大会和白玉京那位出关收徒流言而来。
谢复行也颔首回礼,被金胜昔一把上前挤开,笑眯眯道:“宋姐姐越来越好看了,想到以后能在道府内见到宋姐姐,而不是天天面对这谢复行这张臭脸,我的心情都明媚了许多,至于她,她是我的朋友——”
“——她是我的侍剑人。”
金胜昔一僵,补充了一句:“也是首席师兄的侍剑人。”
王从道和金胜昔一同出声,李好这才从宋明姝的美色中反应过来,发现盯着人家看了半晌,羞涩道:“见过宋道长,我是李好,跟随离涯君前来,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宋明姝闻言笑得更深了,牵过李好的手,道:“怎么会,李道友能来便是给我薄面,快,随我一同入座罢。”
李好受宠若惊,只觉得满脑都是面前人清雅绵长的墨香,随着宋明姝的脚步,昏昏然踏在软绵绵的地毯上,什么蹭饭什么见世面全忘了,等回过神来,王从道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喂,我和你说话呢,不要不理我。”
金胜昔叫了好几声李好,都没反应,他扭头看向直勾勾着宋明姝入迷的李好,手痒戳了戳她的脸,不忿道:“就这么好看?比得过——大师兄么?”
谢复行只是看着两人笑闹,一杯又一杯地饮酒,李好收回目光,斩钉截铁道:“美男和美女能比么?不一样不一样,宋道长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美的女子,她还如此出类拔萃,实乃我辈楷模。”
金胜昔不屑道:“那是你还没见过更好看的,大师兄的姐姐,谢复行的娘亲,寒枝真人,那才是真正的天姿国色,不说那么远,就说这宴里,看到了么,我们右上角的那位女子。”
随着金胜昔的话语,李好看向那灯光昏暗处,一位蓝衣女子映入眼帘,雪肤乌发,脖颈修长,如垂天道府终年弥漫的清晨薄雾,眼尾却微微上扬,在清冷中添了几分张扬,她似乎觉察到了李好的目光,抬头看过来,眉眼如霜,李好只觉四周霜重露寒,忙露出一个老实的笑。
那女子微怔,片刻也回了一个笑来,移开眼,不再看李好。
“哈哈哈,元婴修士,你也敢直勾勾去看。”金胜昔扬起下巴,眉目张扬,一副讨打模样。
李好一巴掌拍在了他腿上,气愤道:“不是你要我去看的么,金胜昔你多大了,幼稚死了。”
“嘶——还挺疼,好了好了,我给你讲,赛雪欺霜素商月,人称飞光真人,长恨山山主清乐尊的小徒弟,五品谱上排名第七,今年才一百一十三岁,可是实打实的元婴修为,虽说单水灵根,修的也是五弦琴,可一首天女散花能控杀数十个玄阶下品的妖,对了,她的琴就叫飞光。不过看样子,她今日应该将琴收在了灵府,传闻里飞光真人最喜背着琴,去找大师兄和离涯君决斗,不过近些年来再也看不到如此盛景了。唉——”
五弦琴,李好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谢濯玉的时候,谢濯玉也抱着琴。也要教她,小扶光坐不住,后来他总是坐在窗棂下,给她弹琴听,说是陶冶情操,定心稳神。琴声萧萧,雨声簌簌,小扶光裹着毯子趴在窗台,看着屋檐滴答,芭蕉摇曳,有青绿的草从石板路、檐角下、荷塘边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李好期待着荷花亭亭铺满荷塘,期待着相思树再次盛开光辉灿烂,期待着扶光城下一个潮湿的春天。雨总是下,那时的小扶光认为,雨是下给全世界的,天一哭,所有地方都湿淋淋的一同哭泣,无处可逃。
琴声回旋婉转,和着雨声,似泣非泣,小扶光听得心揪,跑过去拍谢濯玉的手,无理取闹地要他不要再弹了,她不喜欢。琴声骤停,低低叹息传来,从此城主府无琴音。
李好说过了,那人总是好脾气。
金胜昔知道李好是冲着宋氏灵食膳而来,等菜布上,他又问仆从各种都要了一点,盛了一小碗汤,转头看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李好,出声催促道:
“欸——你怎么又发呆,快,尝尝这个笋汤,这可是宋氏素竹坞里长的竹笋,平日都当宝贝,逢年过节才作为礼物送些,我也只在金莲台吃过几顿。”
“哦哦,多谢了。”李好伸手去接,这时,宴会后堂传来一片喧笑,一男子声音清亮甜腻,穿透层层幕帘而来。
“诸位久等了,宋某在此向各位赔罪了。”
李好蓦然转头,看向主位处,男子身形修长,容貌华贵,明眸不弯而笑,朱唇不点而赤,美得雌雄莫辨。
是裴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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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血复活,屁股上挨了一针,可恶,自从长大我就没挨过针了,我可怜的臀部

这是入v前的最后一章,嘿嘿,我补全了,是不是留了一个大钩子,叉腰狂笑。裴老哥先回来了。
感谢各位宝宝对我的关心哦,我将永远追随你们,嘤嘤嘤,这本能成绩这么好也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竟然能够顺v,当初开写我还在祈求完结v。
这都归功于各位宝宝将我养的太好

,来来来,排队,一个一个亲亲。
明天就要入v啦,请各位前来捧场

不过更新时间如常,应该不会早,哈哈哈,我就是这样一个拖延症晚期的p人。
下面是预收,来点狗血

《京春纪》
宋殊,年十六,寄居在京城姨母家,女扮男装在国子监做了个荫生,眼见着春闱在即,她正发愁怎么装病躲过考试,谁料身为大理寺寺正的姨夫,却不知为何被关进了大牢,杳无音讯。
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宋殊只好站出来,前往丞相府,去找那丞相府与她交好的小郎君,谢十七郎谢熹,想要打探些消息。
却碰上了谢家那清贵之极的谢丞相,谢慎。
——
谢慎养于佛寺,还俗入内阁,将至而立,以杀戮入佛门,自以为此生付与大周,只愿海清河晏,盛世昭昭,不惜背负千古骂名。
有一天,他在自家门前,瞥见了一个少年。
就一眼,他私心纵生,就此甘愿沉沦。
“宋殊,你嫌我老是不是?”
——
谢熹,身为名满天下的谢丞相嗣子,他对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恭敬仰慕,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心上人被父亲抱在怀里。
“三郎,父亲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
暂时放个脑洞,大概会是个纯古言
ps:当然作为万人迷,绝对不只这些男嘉宾,预想里还有温和多病大皇子,少年天才状元郎,沉默寡言少将军,风流才子狂诗人……
属实是可汗大点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