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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
【不急。】飒发完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住好几秒，最后才点击发送。
————
一墙之隔，沈轻语整个人靠在门上，身体缓缓下滑。
鹦鹉看到她这般模样，飞了过来停在她脑袋上啄了几下：“你好。”
沈轻语摇摇头，“我不好。”
她忽略鹦鹉接下来安慰的话，站起身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让她有些凌乱。思绪如毛线般缠绕成一团，她想不清师傅和飒，究竟谁说的是真的？
她下意识打开手机，指尖却在屏幕的通讯录上徘徊，迟迟没有落下。
因为她不敢赌，害怕那个在她心中温柔的师傅是假象，又害怕自己今天的心软与犹豫错付给一个骗子。
沈轻语沉思良久，最后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拨通电话。
意想之中的质问却没有传来，师傅反倒温和地税：“晚饭吃了吗？”
“还没。”
沈轻语懵住几秒，立马步入关键话题：“师傅，可以告诉我你当年和弟弟究竟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用往日一贯清冷的嗓音道：“该说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多余的还没到时候。”
“可是...”
“相信我，徒儿，”沈轻语被直接打断，听师傅用不容拒绝的声音接着说，“综艺明天就结束了，他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这点小事不必上心，交给师傅就好。”
沈轻语有些茫然，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她没有继续争辩，而是在短暂的沉默后，轻声道：“....我知道了，师傅。”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温柔的轻笑：“乖，明天正好是我们的相遇纪念日，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好。”沈轻语差点忘了这重要的日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挂断了电话，往床上一瘫。
但另一边却没有这么平静。
沈轻言掐断电话，目光冰冷得仿佛藏了把刀。
当晚深夜，他阴沉着脸来到一个废弃工厂。
“你不对她动手，可不代表我不能行动。”他喃喃自语。
沈轻言踱步而入，鞋跟敲在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他甚至没看那些朝他扑来的保镖，只随意一挥手，冲在最前方的两人便像撞上空气墙般直接被弹飞，狠狠砸向后面冲上来的保镖。
其余人见状纷纷呆在原地，不敢继续上前。
沈轻言冷不丁地大声道：“别担心，我只是来找你们的老大。你们不对我动手，我也不会伤害你们。”
话音刚落，旁边某间房的大门被打开，一只黑色的长毛狗走了出来，下一秒化形成人类。
他似乎是这里的长老，周围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他淡定地替众人开口：“沈少爷，我们老大去拍节目了。一时半会恐怕赶不回来。”
沈轻言不紧不慢地朝大厅顶头走去，坐上飒的宝座。他翘起二郎，单手托腮，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嗓音依旧冰冷：“那就让他立马回来，否则我不介意把这里夷为平地。”
这里是飒的组织，大部分都是能化形成人类的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你，最后视线都落在长老的身上。长老面不改色地对旁边的手下吩咐道：“去联系飒少爷。”
沈轻言则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时不时睁开眼查看手机，不知在担心什么。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打开，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众人纷纷呼喊老大。
飒脸上挂着惯常的略带痞气的笑，眼里却满是戾气。他撩起额前的碎发，目光越过所有人直接盯在沈轻言身上，然后迈开长腿朝他走去，
“沈先生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他语气轻佻，但任谁都能听出他压抑着怒火。
沈轻言嘴角微微扬起，慢条斯理地回：“弟弟对我徒儿下手的时候可没经过我的同意。”
飒嗤笑一声：“下手？你哪里知道的我要动手？我和你徒儿相处得可好了，她还为我出面说话呢。”
沈轻言握紧拳头，他关注了直播全程，当然知晓飒的意思。
“那是她太单纯，但我不会袖手旁观。”沈轻言抬起手，旁边对他虎视眈眈的几只狗瞬间被掐住了脖子般，昂起头挣扎着升到半空，两眼又一翻晕了过去。
沈轻言：“飒，你的手下看起来可不像是欢迎客人的态度。怎么，想活捉我？”
飒眯起眼，倏地笑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眼里没了愤怒，反而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欣赏。他没有接沈轻语的话，转而道：“哥哥你看，这毁灭他人的力量在你手中是如此的完美。何必去追求那微不足道的治愈能力。”
他们俩作为亲兄弟，飒天生的能力是操控，而沈轻言是毁灭。
可沈轻言厌恶这与生俱来的能力，强迫自己去驾驭截然相反的治疗之术。每一次使用，都会受到反噬。
沈轻言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飒，没有说话，飒却道：“沈轻言，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我需要你的能力，即便你让我觉得恶心。”
他停顿两秒，接着威胁：“不然你也看到了，你的小徒弟...”
沈轻言直接打断，微笑着说：“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他打了个响指，废弃的工厂瞬间开始崩塌，大片的砖块坠落。
狗狗们看到这一幕，尖叫起来，疯狂地朝外逃窜。
沈轻言也变回萨摩耶在缝隙中跳了出去，远远地对飒笑道：“别再妄想绑架她，不然你的下场就和这废弃的工厂一样。”
飒阴沉着脸，咬紧牙齿，听旁边的长老问：“飒，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俩的事情先放一边，重新找个基地让大伙有地方住。”
....
沈轻言离开基地，疲惫地舒了口气，也渐渐恢复往日的温和。
他看到微博上沈轻语保护飒的热搜，眉头忍不住蹙起，又看到飒退出的消息后眉头舒展笑了起来。
他在街头坐了很久，直到沈轻语最爱吃的那家蛋糕店开业。
——
晚上，
沈轻言开车到机场接沈轻语回家。
他拎着她的行李走上楼，进家后故作神秘地用手挡住沈轻语的眼睛。
“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沈轻语十分配合地思考两秒：“猜不到耶。”
沈轻言移开手，客厅的桌子上摆着慕斯蛋糕，上面还用巧克力做了仓鼠和萨摩耶的造型。
“哇。”沈轻语惊叹起来，即便每年师傅都会准备这些，她却从未习以为常。
今年是他们认识的第九年，沈轻言插上数字九的蜡烛，用打火机点亮。
沈轻语吹灭蜡烛，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能永远和师傅在一起。
“许啥愿呢？”
“许愿你变得更年轻。”
“嗯？”
“骗你的。”
沈轻言嗤笑一声，把灭了的蜡烛拔掉，开时切蛋糕，一边问道：“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认识了欣怡姐，还有那只话痨鹦鹉。导演还说要把那些动物送到我们每个人家里，给我们抚养。”沈轻语试探道，“师傅不会介意吧？”
沈轻言笑笑：“不介意，但是我抚养你一只仓鼠就足够了，鹦鹉你自己照顾。”
沈轻语知道师傅的性子，此话一出应该是同意了。
她叉了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声音因含着食物而有些含糊：“好好好。”
两人聊起综艺上无关紧要的趣事，对话密不透风，恰到好处的绕开了某个名字。
只是在话题间隙的沉默里，沈轻言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顿。
沈轻语吃着蛋糕，发现到了师傅的异样，用手指沾了点奶油直接抹到他的脸上，呲牙一笑，“师傅变成一只花猫了哈哈哈。”
沈轻言回过神又怔住几秒，随后轻咬住沈轻语的指尖，在她震惊之时，含糊地“喵”了一声。
沈轻语赶忙抽回手，看着指尖的牙印，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师傅你干啥啊，咬我做什么？”
沈轻言思索一会，像是打了某种坏主意，伸手握住沈轻语手腕，按住她食指的指腹，一点点地将脸上的奶油抹了下来。目光始终锁着她的眼睛，“好了，现在我们扯平了。”
沈轻语故作抗议地“喂”了一声，抽张纸把指尖的奶油擦掉。
沈轻言托着腮，看她气鼓鼓地吃蛋糕，心头莫名涌起一丝异样又朦胧的感情，脱口而出道：“你会永远信任我吗，沈轻语？”
沈轻语动作顿住，抬起眼睛，认真地点点头。
“那当然，师傅是在介意飒的事情吗？”
见沈轻言不语，她接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他的样子不像装的，脑子一热就挺身而出了。”
她刻意隐瞒了打电话前发生的事情。
“他后面莫名其妙地退出综艺了，所以对我也没构成什么威胁。”
沈轻言看看她，而后垂下眼睛轻笑了一声：“嗯。”
鼻尖萦绕着蛋糕甜甜的香味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馨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沈轻言心里没由地感到高兴和满足。
是因为什么？
因为那个碍眼的麻烦暂且消失了吗？还是因为这份来自家人间的安全感？
可他想要将她与威胁隔绝的心情，好像早就超越了家人应有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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