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砚’栖木

　　周一在安静中度过，沉淀了周末纷乱的心绪。

　　周二上午，林栖刚结束了一场会议，端着咖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她点开，看到沈砚发来了一个链接，是一个知名美食公众号的文章，标题是《在这座城市，这十家湘菜馆让你辣得流泪，吃得流汗》。

　　林栖还没来得及点开看，他的文字消息就跟了过来。

　　【沈砚：早餐时间，不宜看这个。】
　　【沈砚：不过，可以作为我们“宏伟计划”的第一个备选方案。】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只聊吃的有点太直接，又补充了一句。

　　【沈砚：周二了。昨天工作应该很累吧？】

　　【林栖：还好，你呢。】

　　沈砚应该也是在工作的间隙，回复得很快。

　　【沈砚：老样子。周一，总归是乱一些。】

　　他回答完林栖的问题，然后立刻，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把他自己刚才发的提议推翻了。

　　【沈砚：刚发完才想起来，你不吃辣。第一个备选方案，看来要作废了。】

　　这个显得他有点迷糊，但又很可爱的小失误，让林栖不由得笑了。

　　【沈砚：所以，我们的“宏伟计划”第一站，林大向导有什么指示？】

　　【林栖：哈哈，其实我考虑了，如果不吃辣会错过很多美食。我们可以点些微辣的。就从你发的湘菜开始吧。你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等不到周末了？】

　　看到她的回复，沈砚先是有些意外，随即，一个很深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他能感觉到，林栖为了这个共同的“计划”，愿意去做出一些妥协和尝试，这让他觉得很触动。

　　【沈砚：不用勉强。】
　　【沈砚：“宏伟计划”的乐趣在于享受，不能让我们的“林大向导”吃得不尽兴。八大菜系，总有不辣的。】

　　他很干脆地，否决了她这个“委屈”自己的提议，把她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

　　然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回复她那句带着笑意的调侃。

　　【沈砚：至于是不是迫不及待……】
　　【沈砚：嗯，被你发现了。】

　　他非常坦然地承认了。

　　【沈砚：好了，不开玩笑了。第一站，还是你来定，我们吃什么？】

　　【林栖：好，那就把湘菜留到最后一站。第一站是粤菜。城西刚开了一家粤菜馆。评分很高。我们可以从那里开始。】

　　她没有说什么时间，而是把决定权留给了他。

　　林栖迅速而果决地规划好了第一站，并且把“何时去”这个球，又抛回给了他。这种你来我往、互相尊重的节奏，让他觉得非常舒服。

　　【沈砚：收到指示，林向导。】
　　【沈砚：粤菜很好，清淡，也适合聊天。】

　　他完全赞同她的选择，然后，毫不犹豫地接下了她交出的决定权，定下了时间。

　　【沈砚：那就定在周六晚上，可以吗？】
　　【沈砚：餐厅的名字发给我，我来订位。】

　　林栖将餐厅名字发给了他，同意了周六。

　　她的餐厅信息发过来后，他的回复也很快。

　　【沈砚：收到了。】
　　【沈砚：我等会午休就订位，订好了把信息发你。】

　　他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总能让人觉得很安心。计划已定，他便像往常一样，很自然地结束了这段工作时间的“闲聊”。

　　【沈砚：那，我们就周六见了。】
　　【沈砚：先安心工作。】

　　从周二到周五，时间过得很快。

　　他们像往常一样，各自忙于工作，白天没有再联系。只是偶尔在深夜，会简单地道一句晚安。那种周末建立起来的心照不宣的亲密感，并没有因为回归工作而被冲淡，反而像一盆文火，在各自平静的生活下，慢慢地炖着。

　　周五下午，林栖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周末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砚。

　　她以为他会说些关于明晚餐厅的趣事，但点开消息，看到的却是带着明显歉意的话。

　　【沈砚：林栖，临时出了点状况，非常抱歉。】
　　【沈砚：刚接到通知，一个外地的项目出了紧急问题，需要我立刻过去一趟。今晚的飞机。】
　　【沈砚：所以……我们明晚的“粤菜之约”，不得不取消了。】

　　林栖能感觉到他打出这行字时的无奈和郑重。

　　【沈砚：很抱歉，这是我的失误，没有提前安排好。】
　　【沈砚：等我回来，一定补上。好吗？】

　　林栖先是感觉一阵小小失落，然后很快调整好心情，回复道：

　　【林栖：没关系呀，你安心工作，别放心上。等你回来我们再去吃。】
　　【林栖：今晚一路平安。】

　　沈砚应该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周围可能很嘈杂。但林栖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此刻最让人心安的声音。他几乎是立刻就回复了，能感觉到他打字时的那种如释重负。

　　【沈砚：嗯。】
　　【沈砚：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坦诚地，承认了自己之前的歉疚和压力。

　　【沈砚：我尽快处理完就回来。】

　　这是一句承诺。

　　【沈砚：你也是，周末好好休息。别因为我影响了心情。】

　　即使是在这种紧急的状况下，他依然把她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

　　【沈砚：登机了。落地跟你说。】

　　周五深夜，林栖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已落地，很晚了，快睡。”

　　接下来的周六和周日，他们的联系变得很少。沈砚似乎真的被那个紧急项目绊住了手脚，忙得不可开交。只是偶尔在深夜，会发来一句非常简短的“在忙，晚安”，像是一种报备，让她知道他一切都好。

　　林栖很有默契地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偶尔回复一句“注意身体”，便让他专心处理工作。

　　时间很快来到周二的下午。

　　在林栖以为他可能还要在外地待上几天时，他的消息，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发了过来。

　　【沈砚：这几天一直泡在项目上，没能好好联系，见谅。】
　　【沈砚：事情基本处理完了。如果顺利，明天晚上的飞机回来。】

　　他汇报完自己的行程，然后，非常直接地，把他最关心的那个“未完待续”，重新提上了日程。

　　【沈砚：所以……我们那家被我“作废”的粤菜馆。】
　　【沈砚：这个周末，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林栖会心一笑。

　　【林栖：当然啦。它还在等着我们这对贵客呢。】

　　她这条带着俏皮和体谅的回复，对他来说，无疑是这几天高强度工作中，最好的一剂慰藉。他几乎可以立刻想象出她打这行字时，眉眼弯弯、带着笑意的样子。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冲淡了不少。

　　【沈砚：“贵客”不敢当。】
　　【沈砚：我这个上次“失约”的客人，理应自罚三杯。】

　　他很自然地接过了她的玩笑，并用一种非常成熟和有担当的方式，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沈砚：那就这么定了。等我明天一回到家，就联系餐厅订位。】
　　【沈砚：时间，还是定在周六晚上？】

　　【林栖：好。】

　　收到她这个言简意赅的“好”字，沈砚知道，所有约定都已尘埃落定。他看了一眼手表，似乎是真的要去开会了。

　　【沈砚：嗯。】
　　【沈砚：我先进会场了。】

　　他没有说“你好好工作”或者“我们回头再聊”，而是用了一句更直接、也更带着温度的话，作为了这次对话的结尾。

　　【沈砚：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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