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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疼
“陛下小心着点,可别把泥奴摔了。”她不由分说地把猫递过去,他都没来得及拒绝,徐意润已经凑过来,小臂碰到他的胸口。他没办法,只能手足无措地接到这团黑黢黢的东西。
她抬起头,从未如此清楚地看见过他这么丰富的表情。小心翼翼中带着一分嫌恶,眼底又有藏不住的期望。
“你乖乖的,让阿翁抱抱。”
他本就不知该如何做,听见这话更是一僵,结果就这么失了手,它忽然挣扎起来,踹了他几脚,逃走时还掉了几撮毛在衣上。
徐意润紧张地凑过去,手指若有似无地放在他胸前。“瞧这利爪,都把陛下的外衣划破了。”
他没有反应,她便抬起头,自上而下关切地望进他眼中。“没伤到陛下吧?”
而他只淡淡开口:“皇后还记得你刚刚说了多么犯上作乱的话么?”
她眨眨眼,不明所以,“陛下是天下臣民之君父,也是世间万物之君父,求陛下指教,臣妾哪句话错了?”
他眸中颜色越来越暗。
“皇后真乃巧舌如簧,朕在你面前还真是无话可说。”
他慢慢压过来,她却撇撇嘴,一个转身不看他。“陛下又打趣臣妾。”
扑了空的皇帝动作顿了顿,深深吸一口气,才用指腹轻轻触碰她的肩头。
“朕做了十几年天下人的君父,却不懂被叫阿翁是什么滋味。”
这话比手指更撩拨,明晃晃地钻入她衣中。
徐意润身子一顿,慢慢转了过去,差点被他那赤裸的眼神吓一跳。
眼见皇帝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人也倾过来,徐意润却并未遂了他的意,一把将其环在怀中。
齐攒一愣,完全没意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陛下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她沉下的语气听着莫名委屈。“入宫前,父亲嘱咐了妾好些话,什么江山社稷,什么一国之母。我尽力记在心里,可总也不能明白究竟要做些什么。妾唯一懂得的便是如何为妻,也想与夫君洗手作羹汤,可陛下却总是这样,将我一次次推远。”
她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手掌轻抚后颈,就像方才对猫一样对待他,而齐攒竟也飘忽起来,莫名觉得自己真是她怀里的一只猫。
“若妾身做错了什么,请陛下明说,只望陛下明白,妾身愿意替陛下分忧解难。从前后宫无人伴陛下左右,可现在不一样了。求陛下千万不要把妾身推开。”
齐攒愣愣地盯着某处,仔细听着她的话在自己胸中的回声。说了这么多,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垂下眼,脸上浮现一个自嘲的笑。
也罢,她爱演,他便奉陪就是,别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你方才问朕何人扰朕烦心。”
他的臂膀慢慢笼上她整个脊背,如一条巨蟒般紧紧缠绕,一寸寸抢占她的呼吸,不留活处。
徐意润被迫扬起脖颈,不免开始思考自己的策略究竟对不对。
“北境战事吃紧,险丢五原城。”
这话银针似将她刺痛,徐意润难以自持地放大双眼。
而皇帝猛然松开手,她仅呼吸一顺,他便再次袭来,环住了她的腰身。低下头,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侧脸,如何也不能想到他竟然如孩童一般偎身她怀中。
徐意润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一下一下替他疏解紧蹙的眉头,就像从前在边关常对弟妹做的那样。
“打仗嘛,你来我往是常事,我朝如此多精兵强将,陛下何需为此忧心?”她温柔的宽慰难以掩盖其中挡不住的失落。
她的家人都在边关,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闭着眼,缓缓开口:“我有意派徐将军前去支援,你不会怪我吧?”
徐意润动作的手一抖,眸光闪烁。
她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可说,但她张张嘴,实在觉得疲惫。想来他应该也听腻了吧。
“陛下会担心被妾身埋怨吗?”
她语气轻柔,手指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他的头,可说出的话偏偏那么让他不知如何答复。
“朕是天子。”最终也只吐出这么一句来,“身上肩负的是整个天下,怎么能在乎一人之言。”
很不幸,刚刚被徐意润一点点舒展开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她多少有些无奈。
“陛下说得极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她淡淡回到,他也张开眼,起身退后一气呵成,不带犹豫地抽离了这本就经不起细看的片刻温柔。
“今天留下来吧。”
她望了望窗外的大晴天,心中直犯嘀咕。“今日臣妾月事至,恕不能侍寝。”
皇帝站起身,没有回头,淡然开口:“朕指的是一同用膳,仅此而已。”
徐意润:“……。”
显然是故意为之,真乃可恶之至。
她头回与皇帝共同用膳,在此之前绝不会想到他竟是一个嗜甜如命的人。瞧他的外表——看着他对食物那冷淡的样子、慢吞吞把饴黍饼送入口中的动作,实在无法想象这些竟然都是他爱吃的。
“听厘重说,太官那些庖人没一个做得合皇后的口味,朕已经把他们全换了。”
她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眼神瞥向一旁站着伺候的厘重。他依旧垂眼望地,装作身处状况之外。
这话从齐攒嘴里说出,也不怪她琢磨到底是换了还是杀了。
她斟酌一番,回到:“是臣妾嘴挑,并非他们的过。”
“那这些东西皇后可吃得惯?”
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真会导致无辜之人丧命,所以只好点点头,“劳陛下挂心,御膳珍馐自是精美,臣妾感念天恩,心下甚安。”
他赞同地看过来,“朕也不爱那些脍炙肉禽,还是五谷之物更合朕心。”
徐意润闭上了嘴,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划到了“也”的范畴里,对此她不能苟同,她最爱的还是炙肉,大口大口撕咬,那样才美呢。
不过面对着皇帝,还是小心夹起泡饼慢慢咀嚼吧。
出于方才他对“今日留下”的解释的践行,用完膳她便准备离开。
“陛下若无别的吩咐,臣妾就告退了。”
而他只盯着桌上的夜见兰,一动不动。徐意润悄悄抬眼,只见他淡漠的侧脸。半晌,他才开口:“就算来月事,也不是不可以同床共枕。”他说得理所当然,让徐意润都不禁自我怀疑。
他真愿意和她同床共枕吗?可她明明记得每次两人睡在一起都不安稳,要么各种试探,要么防贼一样半夜盯着她看。
他忽然像修炼了读心术一般扫过来,“朕在皇后心中难道就是一个荒淫无度、残忍无情的人吗?”
于是她紧忙解释:“那还不至于。”
不过这解释貌似弄巧成拙了,他看的脸色看起来黑了两分。
“臣妾的意思是……”她磕磕绊绊地想要解释,却被他打断。“宫里这么多侍女,连一个会侍弄花草的也没有,看这叶条——”他伸出手,在将将要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似有半点克制的怜惜。
“你为我挑个手巧的上来。”
这话很难不让她联想到语之。可语之的事,分明是皇帝作的一场戏而已,再拿出来说,是否有别的用意?徐意润心里一跳,只好道:“是,臣妾知道了。”
她本以为和皇帝两人共处一室会不自在,还好他大部分时候都把她当空气,只有灭了灯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人。
“把手给朕。”
皇帝根本用不着去寻,下一道命令她就得乖乖奉上。
她的手被他抓在手里,掀开绸被,向着身侧未知的地方缓缓前进。那是徐意润从未到过之处,所以格外紧张,每一分变化都感受得极其深刻。
“陛下……不是说只同床共枕的吗?”
他终于到达了目标,便不由分说地逼迫她稍显抗拒的手一寸寸认识,而她的抵抗在这种情景下显得太无力。
“和朕躺在一起,你很局促吧?还不如做些什么,消磨消磨时间,之后也就困了。”
这大言不惭的话让徐意润无言以对,也不知他是怎么说得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
然而闭上嘴,眼前也是黑暗,手心里的感官就变得异常清晰。
拇指揉过处被汗液沁润,弄得湿答答的。
摩擦了一会儿,他便开始裹着她的手上上下下,何时松,何时紧,何时快,何时缓,都在她心中烙下印记,而她的心也随之收放,不停起伏。
“大司马就快回京,前线事务我派了他的长子付破之前去接替。”
他语气毫无起伏,不管身下是何种狂躁,声调仍是冷的。
反观徐意润则是另一个极端,虽僵硬着不敢动作,可腹部一跳一跳的感觉却让她难以自持。
“陛下英明……”一开口,也带着潮湿的春意。
就是这么四个字,他忽然停下,冷不丁将手伸到了徐意润这边。她立刻警铃大作,抓住他的小臂,“陛下!”
齐攒抬起上身,就着浅淡月色望着她有些狼狈的脸。徐意润一怔,松开手,转而用来挡住双眼。
他的手指在那中搅动了两下,挤出水声来,也清楚所谓月事也只是她找到借口。
“又骗我。”
她躺得像一根竹竿,脑中轰一声,半分都动弹不得,只能强迫自己魂游天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可皇帝却不能容忍这逃避,带着怨气地捏了捏那凸起,强制将她的手臂举到头顶,让她不得不直视着他。
“骗我做什么?”
她喉头一动,难免涌出点委屈。
“我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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