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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
“姐姐,你能完整得告诉我三起命案的经过吗?”连连碰壁后,我找了一个看上去好说话的姐姐问道。
小姐姐放下手中的扫帚,四处张望了一下,将我拉到一边:“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我怕下一个遭殃的是我!”
我疑惑道:“嗯?为什么这么说?”
小姐姐叹口气:“怎么跟你说呢……反正就是前面死的那三个佣人都多少透露了些这三起命案的相关细节。”
“这样啊……”我从兜里拿出一张护身符,“谢谢姐姐,这个给你,保平安的,不管有没有用,放着总归安心些不是?”
小姐姐也没推辞,直接收下:“小妹妹,我劝你还是别查了,我看你们年纪都挺小的,也不容易,为了这些钱白白误了性命可不值得。”
“谢谢姐姐……不过你这里有没有之前用的悬赏榜单,如果有的话可以给我一份吗?”我眨着眼睛看向她。
小姐姐别过脸:“你别这样看着我……有是有,不过你自己去我房间拿吧,就在主楼右侧那栋楼第二间,门没锁。”
“好咧,谢谢姐姐。”
“不用不用。”
我按她指的路来到了她的房间,门果然没锁,进门就看到桌上显眼的悬赏榜单,我立即拿了一份走人,把门带上,然后带着榜单回到我们的临时住所。
一回去,看到许辞怿也在,显然他已经也问完了。
我将榜单递给他们俩:“你还顺利吗?”
许辞怿摇摇头:“佣人们一开始不想说,但少尉在旁边施压,最后还掏出枪恐吓他们,一个年老的佣人才说了几句。”
“第一个死者的眼睛被挖去,也许他看到了真相;第二个死者的耳朵被割掉,也许他听到了真相;第三个死者的舌头被拔掉,也许他说出了真相。”
“那个年老的佣人只说了这些。”
我看向榜单:“榜单上面写的是三位死者皆死于心衰,第一位死者的眼睛被挖,第二位死者的耳朵被割,第三位死者的舌头消失。再加上我问了几个佣人,确实和你说的的情况相似,他们不愿意说,最后还是一个姐姐告诉我,她怕说出来后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许辞怿点点头:“那对上了。”
付宣厉却有点懵了:“你们……和好了?”
我和许辞怿对视一眼:“其实……”
许辞怿接道:“就没真吵。”
付宣厉揉揉脑袋:“你等等……咋回事?”
许辞怿笑道:“还记得徜沫在车上的时候朝我比了个2吗?”
付宣厉疑惑:“什么时候的事?不是,就算她真的比了个2,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2是什么意思的啊!”
“她的意思是用两条路验证信息,因为我们前面正好在说榜单的细节问题。”许辞怿解释。
付宣厉沉默了,最后吐出两个字:“离谱。”
我笑了笑:“习惯就好。”
许辞怿则是继续解释:“至于为什么非要假装闹掰,因为那个少尉实在是个一点就炸的性格,我们怕他看到我们用另一种方法验证他会多想,所以……”
“要想骗过别人,就先骗过自己。”我补充道。
“离谱。”
“你怪徜沫吧,这都是她的想法,要不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
我:?
“离谱。”付宣厉仿佛失去语言功能。
(2)
入夜,三人打算一同调查一番宅邸。
为什么是入夜呢?
徜沫觉得年老的佣人的话很符合恐怖背景,夜里应该能有意想不到的信息。
脚下是冰冷的石板。云层遮挡下的弯月偶尔洒下几缕惨淡的光晕,将庭院里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和树下的青石井台染得一片诡异。
在月光再次洒在榕树旁的那口井时,井边竟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三人立即停下脚步。
那个身影,背对着他们,坐在井边。
瘦小,佝偻,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干枯得像鸡爪的手正握着一把半透明的犀角梳,一下,一下,缓慢地梳着头。梳齿刮过头皮的声音,在死寂里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三人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眼睁睁看着。
她似是察觉到有人,缓缓转头,“咔哒咔哒”,身子竟是分毫不动,三人腿已发软,许辞怿小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跑。”但没有人动,就连他自己也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老妇人的头却是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转,眼珠子在三人身上来回扫动,一种混合着无尽怨毒与冰冷嘲弄的情绪,钉入他们的灵魂深处。
一个干涩、嘶哑,仿佛从破旧风箱里挤出来的声音,直接在他们的脑颅内响起,一字一顿:
“你们三个,有一个不是人。”
……
付宣厉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窗外,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光线透进来。他浑身被冷汗浸透,冰凉粘腻。
许辞怿给他递了纸:“缓缓吧。”
付宣厉接过纸巾,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们俩这么平静......你们也梦到了?”
徜沫点点头:“你也梦到了那个背对着我们梳头发的老人?”
“嗯......但,我记得我们没睡觉啊,更何况准确来说,我们已经是做梦状态了。”付宣厉满是不解。
徜沫说:“也许是双重梦境呢?不过我们三个如果是梦到了同样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是法术?或者是阵法?”
许辞怿开口:“还有个问题,老妇人指着我们说的那句‘你们三个,有一个不是人’是什么意思?”
众人沉默,气氛降至冰点。
付宣厉打破了这份沉寂:“害,挑拨离间的手段罢了,你们还真信啊?”
许辞怿回答:“理性讨论,我觉得我们最好自证一下自己的身份,确认没有被掉包。毕竟易容术是可以做到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但即便样子一样,性格、记忆却不会变。”
徜沫问:“我证明我是我?这要怎么证明?”
许辞怿说:“记忆,记忆不会骗人,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嬴徜沫:???
付宣厉:???
付宣厉缓缓开口:“有没有可能,我是真不记得了?”
许辞怿:“那你换个问题回答吧,上次我们两校的篮球赛的比分是多少?”
付宣厉:......
付宣厉:“你有点爱戳人伤口了,90-87,你们险胜。”他面上带着一丝不服气,似乎想再和他比试比试。
许辞怿笑了笑:“想再来?但和我打是没机会了,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打篮球了。”
“啊?为什么?”付宣厉不解。
“打篮球会长不高的。”许辞怿笑笑。
付宣厉:你礼貌吗?
徜沫则笑出声来:“哈哈哈,你们一定是本人。”
许辞怿看向她:“那么,到你了,你怎么证明你是你?”
徜沫歪着脑袋看着他:“你想我怎么证明?”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如果你是她,你一定知道。”许辞怿严肃地看着她。
徜沫却是叹了口气:“一点也不好玩,为什么非得是记忆呢?我演她还是演得很像的。”
付宣厉一听,立即凝聚灵力:“你是谁?徜沫呢?在哪?”
“徜沫”吐吐舌头:“追我啊,追上我我就告诉你们。”话音未落,付宣厉便用凝聚了灵力的右手向她出拳,“徜沫”却是不慌不忙,灵巧往旁边一跳:“这么暴力?”
许辞怿默不作声,在付宣厉吸引她的注意力时,他闪身至她身后,手中变幻出一把匕首,想要挟持她,然而少女似乎早已注意到:“会迁跃术的,可不止你一个。”她边说边使用法术,消失在他们面前,接着又闪现到付宣厉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这儿。”
付宣厉连忙朝身后的人挥拳,但少女这次没有躲避,反而用手包住了付宣厉的拳:“对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可不是好习惯啊。”说完,她猛地一推,付宣厉竟后退数步,他不甘,稳住身形后想要再次发动进攻,但许辞怿拦住了他:“我们打不过她。”
少女微微一笑,施法变回自己原本的样子,穿着黑白两件套连衣裙,扎着一个温柔的侧麻花辫,鞭子结尾是一个红色的红蝶结发饰。
她模仿着话本上小生行礼的样子说道:“在下冥王雪莉,这厢有礼了。”
(3)
冥王,鬼界的统治者。
“你们不是不能自由出入各界吗?”
“人界和鬼界本就关系紧密,我身为冥王,怎么不能来人间看看了?”她不满道,“况且,现在是一千年前。”
“其实是这样的,你们的导师用了我的鬼作为副本BOSS,但这个副本居然只是用于你们磨合的小副本,陈思语是个多么有意思的鬼魂啊,所以我不开心,来给你们添乱。”
许辞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对方表现得越漫不经心、越无所谓的玩乐心态,就越是在激怒他:“所以,徜沫呢?”
“别急嘛,你们瞧瞧,陈思语多可怜啊,生前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死后还被你们导师哄骗;沈清璃就更惨了,等待千年以为等来的变数是可以实现心愿,没想到是直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第三个副本更是了不得,来到了生死楼要覆灭的关键时间点,你们的导师......究竟要干嘛呢?”雪莉做作地摆出一副想不通的样子,然后又做作地装作恍然大悟:“不论她想做什么......我只要把她派来做事的人都杀掉,不就好了?”
许辞怿此时完全冷静下来,他示意付宣厉别冲动:“你若是真想杀我们,何必说这么多?”
雪莉拍了一下手:“对啊,为什么呢!”
“因为你能杀我们,但你知道,我们来到这儿的只是意识,而你到人间又会没有灵力,所以你没法真的杀死我们。”
雪莉却是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那就有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了......”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然后问道:“先有物质,还是先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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