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好惹

作者:电音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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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六罪:避而不见(2)


      如姜又春所说,没睡多久李拓云便被外面的脚步声惊醒,李拓云脚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穿不进鞋子,半只脚塞进鞋子里,强忍着疼一点点挪到门口,掀开帐门,看向帐外。
      帐外的士兵手里拿着武器整齐的排列围着营地,远远看见袁不离站在阵前。这种架式是要开战,这才过去几天,敌军又来了。
      姜又春跑来,递来一把刀,“公主,若是杀不死敌人,这把刀就留给自己。”
      这话是在祝其亭时李拓云对姜又春说的,李拓云接过刀,朝她微笑。
      猜想,这场战役后,她将是大虞最狼狈的公主,记载史书的文官会潦草几笔带过她短暂的一生。
      李拓云拔出匕首,望着敌军赶来的方向。今天的太阳和她刚出塞的第一日一样炙热,在这样的烈日下,人死没几天,就会腐烂,再过上一两个月,就会变成一具白骨。
      马群震起地上的石头,马蹄声由远及近,远处的人影、旗帜逐渐清晰,姜又春抓着李拓云手臂欢呼 “公主,是大虞的军队。”
      人群由远及近,李拓云认出正前方的人影,是郝南风,右侧是……姞如烈?
      她居然没逃走!
      军队由远及近,营帐外防守的士兵放松警惕,马群停在营帐外,郝南风跳下马,径直走到李拓云面前,掀开战袍,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握着的剑插在地上,“末将郝南风救驾来迟,请公主赎罪。”
      姞如烈扶正摇晃的头盔,学着郝南风的样式跪在地上,“奴,姞如烈救驾来迟,请公主赎罪。”
      “你们起来吧。”李拓云把刀还给姜又春,扶起两人。
      郝南风站起:“听姞如烈说,军中有人感染了疫病,我带了充足的粮草、药草,先给病人熬药。”
      哑乐的血作用甚微,病人喝下血药只是延长了寿命,病情得不到根治,还是需要药草,李拓云让姜又春跟着郝南风熬药,让姞如烈扶着她进营帐。
      李拓云坐在榻上,问:“回去的路凶险吗?”
      “奴是南燕人,幼时逃离南燕找到一条僻静无人的道路,多用了一日才回到祝其亭。”姞如烈跪坐在李拓云身边,为她斟上一杯水,“奴的马还没到祝其亭就累趴下了,只好跑回去,所以才会晚来。”
      此前李拓云以为姞如烈会一去不回,没想到她一个人赶了回去,她的家没了,国也没了,李拓云是在想不明白,她为何回来,“你为何回来?”
      姞如烈端着水:“是公主叫奴传信回祝其亭,奴带信回去,自然要带人回来。”
      姞如烈不笨,李拓云知道她听懂话中的含义:“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公主是想知道奴走了又回。”姞如烈望着她,“奴刚回去时,也不想回来,奴看见祝其子民每个人碗里盛满食物,幼童活蹦乱跳,祝其国太小,种的粮食不够裹腹,奴和奴的家人只有去抢,被人抓到,无一例外,全部葬生。十二国常有战乱,俘虏惨之又惨,奴知道,失国做奴,不该向公主你俯首称臣,从你进入祝其,祝其子民没有少衣缺食,没有缺胳膊断腿,你更没有抢夺我们财产,你嫁入给祝其,你是祝其国母,你是祝其之主,你死了对祝其无益,奴听你的,带回了粮食、药草、军队。”
      李拓云伸手接住茶盏:“夫君如何?”
      姞如烈:“驸马无恙。”
      帐外吵吵闹闹,李拓云问,“去看看,外面在吵什么?”
      姞如烈点头,出去一会儿后很快回来,“奴在回来的路上时,捡了一个身穿大虞服饰的老头,刚刚他醒了,袁不离认出他,喊他‘老师父’,他知道了裴将军的事,此刻,正在外面抱头痛哭。”
      提起裴景和,李拓云止不住叹气,夺城的消息已传入皇城,等派来的人接管城池,裴家军应该回镇北州,南燕国依旧存在,姞如英还好好活着,一想到这里,李拓云双拳紧握。
      姞如烈以为她是思念裴景和:“裴将军英勇,驸马远远不及他万分之一,等时局稳定,奴帮公主寻几个床奴,公主切勿伤心。”
      李拓云惊讶于姞如烈会这样说,估计所有人都以为她对裴景和情根深重。她和裴景和共寝尽是无奈,每次共寝裴景和只顾着自己感受,从不在意她的感受,即便很累裴景和也不肯放过她。次次强入,每次共寝都很疼,偶然的快乐也抵不过带来的疼痛,裴景和也不爱她,爱的是她的身体,裴景和对她的好只是出于床榻之乐,这只是一场交易,她身份再高贵,也是被裴景和困住的囚徒,裴景和则是囚主,囚徒又怎么会喜欢上囚主。
      昨夜追裴景和不过是想他留下来,李拓云需要他的军队。可裴景和头也不回的走了,时局已定,再想也无益,目前要做的,是救回染病的人,整理军队,安然回到镇北州,至于南燕,李拓云目前毫无对策。
      见她不说话,姞如烈以为她在伤心,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公主睡会儿吧,奴去看看病人。”
      外面有声音,李拓云根本睡不着,她说,“把南燕的地形图拿给我。”
      姞如烈放下茶盏,起身去到桌边取来地图打开后乘给李拓云。
      地图是此前到南燕行商的商贾绘制,对南燕城池皆有描绘,大虞已得到南燕十三城,只要拿下半珀城,再往西夺下七城,就可以直入南燕王城,但大虞军队已经走太远,再往前,将会有更多折损,更可能得不偿失,要退兵,李拓云不甘心,要往前,却无足够的兵力,“祝其和一众骑兵在哪儿?”
      姞如烈拿出十二国的地图,指着地图上的城池标识,“上次公主下令,让祝其带兵攻打南燕,我军被迫停在此地,淳于偷袭粮草,祝其带兵转战淳于,现在已经到了淳于边境,距营地八百余里。”
      祝其手里的兵人数太少,耗在淳于边境吃力不讨好,淳于的帐迟早要算,等疫病结束,裴家军还要在这儿留一段时间,祝其的兵加上裴家军和南风带来的军队,人数不足七万,开战有害无利,南燕只能先搁置,李拓云叹气,丢下地图,“你代我去看望病人,记下此次战死的人名,等回去后,从我的嫁妆里分出银两寄给他们的家人。”
      这次的战死的人太多,即便李拓云有座金山,也要挖空,姞如烈担心道,“公主,将士战死自有朝廷抚恤,回去后,少不了打点各州府的人,公主的嫁妆还是留着吧。”
      李拓云的嫁妆不多,再分出去,就一点儿也不剩了,出塞还未满六十天,就如此狼狈,出塞前完全没想到会如此,她说,“你先代我去看望病人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是。”姞如烈拿走地图,点燃熏香,才离开营帐。
      李拓云思绪乱如麻。
      裴景和走了也好,不能一直依赖他,可他走了,如何给裴家交代,要说实情吗?还是说裴景和已死,埋在了异国?裴景和既然活了,为何不肯回来?
      熏香安神,李拓云睡着,半夜惊醒,营帐黑漆漆,榻边空荡荡,她坐起,下榻挪到门口,掀开帐门,望着天上的圆月,裴景和今晚没有回来,木架上还挂着前几天多余的野兔,伙夫要把野兔做成肉干,扒了皮挂在木架上晾晒。
      李拓云站在月光下,走在昨夜裴景和逃走的路上。
      白天看过地图,营帐方圆十里是一片荒芜,袁不离此前带人找过,没寻到裴景和,他至少藏在十里外。
      为什么要藏起来?
      “公主。”起夜的袁不离喊住往前走的人。
      李拓云回头,等袁不离走近,问:“裴三罪来找过你吗?”
      袁不离摇头,裴景和并未找过他,前两次回来,匆匆见了两面,袁不离追上去,看着裴景和的背影说了几句话,人就走了,“夜深了,公主回帐休息吧。”
      李拓云:“他为何要走?”
      “公主,臣很感谢你救活了将军,但将军现在已今非昔比,那夜公主你也看见了,将军他…和我们不一样。”袁不离说,“公主你有婚约在身,即便你不与祝其二王子成婚,日后皇帝也会给你赐婚,将军已是过去,公主忘记这段情缘吧。”
      李拓云不喜欢裴景和,她只是好奇裴景和为什么要逃走,“若是以后他来找你,告诉他,我成婚之时他可以来喝喜酒。”
      说完,李拓云挪回营帐。
      袁不离也回到营帐,他掩好营帐大门,看向帐内的人。
      面前的人白得不正常,营帐内烛光明亮,裴景和的皮肤却反射不出光泽,露出的皮肤灰白色,嘴唇也是灰白色,倘若他眼珠无神,定会让人以为面前站着一具死尸。
      “将军。”袁不离向他开口。
      昨夜裴景和逃走,很快又回来,走进袁不离营帐,打听李拓云消息,方才李拓云沿着昨晚逃离的方向走,他就在身后不远处看着,李拓云和袁不离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他早知道李拓云有婚约,是他主动勾引、胁迫李拓云有了夫妻之实,是他贪心,想要独占李拓云,不愿理会李拓云有婚约的事实,现如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更无可能向皇帝求娶李拓云,“她成婚时,我会去。”
      袁不离:“我已传信回皇城,家里收到消息,肯定会征集天下名医,治好将军你的。”
      裴景和不想再说这件事,错开话题,“找到谢苦去了吗?”
      “没有。”袁不离摇头,谢苦去一去不回,连尸首也没寻到。
      “明日还要照顾病人,早些歇息。”裴景和吹灭蜡烛,营帐上的人影消失。
      不远处的营帐内,李拓云掩好帐门,回到榻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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