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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有缘人终会见
男孩回到家，蹑手蹑脚地换了鞋，确定厨房里做饭的人没有注意到他，他吐了口气要回屋子。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今天不是没有留堂作业么？”厨房里的人显然听见了他的小动作，迷茫地看着他问道。
“我，我去藏书室还书去了。”男孩心虚地答。
那人垂下眼，显然不相信他的答案，却又懒得再问。
“现在外面那么乱，又是死人又是病毒，各家各户人都不敢怎么出门。你倒是心大，放了学不赶紧回来还到处乱跑。”
“哥，我真没到处乱跑，你别担心。”
“嗯，咱们的手套洗过了，明天记得换一双。”
他一边和弟弟说话一边娴熟地切割手里的茄子，看来今晚他们又有口福了。
“好，下次换我洗。”
他眨巴着眼睛，向窗台那里看了看，一黑一白两双手套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似乎只有在哥哥面前他才学会收敛一点。
这两个男孩年纪相仿，长相相似，都是近视眼，连眼镜链都一模一样。但一个喜欢穿白，一个喜欢穿黑。
哥哥的个头要比弟弟稍高一些，但把五官拼凑在一起，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
南因见关了火，经过弟弟身边的时候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让他不得不提心吊胆。
“你手里拿的什么？”
“啊？没有啊？”南风前将身子稍微侧了侧，开始装傻充愣。
“你怎么把藏书室的钥匙拿来了？王叔呢？”
“我……”
他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当着南因见的面，他真是什么秘密也藏不住。南因见拉着脸，就知道他肯定又做了出格的事。
藏书室内，古亦然借着暗光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渐渐靠近了点，那声音好像也因注意到她的存在戛然而止。
随即空荡荡的图书室里，回荡着轻微的脚步声，古亦然凝聚着瞳孔，大气不敢出，在这幽静的密室里显得离奇又惊悚。
终于在稀有灯光的照射下，渐渐相近的身形再无法遮蔽，像一道残阳铺在身上，能让人看出个大致轮廓。
“司皑……”
她情不自禁的说道。
视线中的人很模糊。她却像有魔力一般，在他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甚至未曾近身，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无需辨认。
男人顿了顿，从二层走了下来，一眼便看见了面前神色扑朔的女孩。
二人不约而同注视对方，不知如何应对此生难得一见的场景。
他穿着西服，顶着一张俊秀的脸站在灯光下，看着面前的人似乎连眼泪掉下来也不知觉，表情从诧异变成了无奈。
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般。
“呦，想不到这夜黑风高，小生我居然有这等福气遇上一个花容月貌的的美人，敢问姑娘，姓何名甚，从何处来，又要去往何处呀？”
“……”
他无意间轻轻笑着。
古亦然沉寂的心事忽然升起一丝微光，在那双星辰浩瀚的眼眸中逐渐明了。两个酒窝久违地出现在面颊上，有多久没见过这笑容了。
现在看来很是熟悉，却又极为陌生。
想见又畏惧相见。那些未解开的误会还落着灰尘，每多看他一眼，愧疚便增加一分。
他怎么就嘴硬到这种程度。
古亦然想不出来，这些年他到底背负着怎样的因果步履维艰的走来。
而那些因果，会是他替别人承受的么。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脸，她似乎能看到它背后积攒的悲凉。从前只顾着自己所抵抗的风霜，却从没问过他是否也为了什么痛彻心扉过。
此刻面前是和从前一样的笑容，她却再无法引以为傲，只是感觉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痛着。
那种感觉让人窒息，而她确定，它来自于自己最亲近的人，从前是，以后也是。
“司皑……”
古亦然僵着身体走上去，想碰他却又不敢，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场景大概只在梦里见过。
“怎么还给我说哭了呢，你哭什么？”
“司皑你，你没死……”她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
“我这不好好站在这儿么？我没死，你伤心呀？”
“嗯，额……也不是。”
她点头又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明明就在眼前，她却觉得此时的他与自己相隔万里。
“哈哈，你有没有心啊。”司皑轻笑一声，前去开门，在他用力扯了两下大门发现它纹丝不动的时候，终于明白现在两个人身处什么状况，“我说呢，这么晚你怎么不走。”
他变了，从听见他的声音开始，古亦然就觉得眼前人不再像从前那样哀愁不藏，如今的背影倒有些凄惨。
“那天一别，咱们竟然还能像这样完好无损的见面，也真是幸运。”
“是啊。”
“司皑，你怎么进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我就是去了个厕所，也没预料到今晚会夜不归宿。古亦然，我倒想问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背靠在门上，稍侧着脸，连盘问的表情都让她出神。
这张脸真是久看不腻。
“旅游。”
“你觉得我信么？”他就知道她会打马虎眼。
“那你知道还问！”
“你也真够执着的，兜了那么大一圈，命都快兜没了，手里唯一的把柄也拱手让人了，你还不死心。”
“多少人盼着我死心……”她嘟囔着就地坐下。司皑也面对着她，以一个轻松的姿势倚在一旁的书桌上，“司皑，你怎么活下来的？”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司皑的反问让古亦然明白了什么。
“可是，段千一说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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