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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当日终将远去
古亦成竭力压抑着无法挽留的痛楚,抬起左手搂了搂她的脖子,像哄孩子一般,轻抚着古亦然的头发。
那份难得的安谧,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
突然闯入的人打破了这份和谐,席枢榆在外面脚站累了,不得已才提着两个袋子进来。
“席枢榆?”
古亦然站起来,看着似曾相识的男孩,心里很不是滋味。此刻竟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他基本上每天都来,我在这里可一点也不寂寞。”古亦成笑着补充。
席枢榆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爱说话,他穿着红外套,额前的头发似乎比之前短了些,显得脸小而精炼。
他将一袋橙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个递在古亦然面前“吃么?”
她看着那双忧郁的眼睛,心里毛毛的,可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席枢榆不再看她,继续整理桌子上的杂物。古亦然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他,总觉得还要说点什么。
“枢榆,我听说你也受伤了,你的伤没事吧?”
“我没事,亦成伤得比我重,其实是他替……”
“哎嘿嘿姐枢榆都回来了,这儿没你事了,你不是要赶车你赶紧走吧,有他在你尽管放心!走吧走吧!”
古亦成像是刻意要打断席枢榆的话,但这无情的驱逐还是让她觉得很不爽。
古亦然瞪了他一眼,再次看向席枢榆“那枢榆,我弟弟就拜托你了,等他好了我请你们吃饭。”
“好。”
席枢榆乖巧点头,古亦然拿着两个橙子离开了病房。
可就在她刚走没几步,身后就有一个声音喊住了她。
“亦然姐,等一下!”
回头看去,是席枢榆追出了住院部。
古亦然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那个,亦然姐我想问一下,你有,司皑的消息么?”像是挣扎半天才说出口,“我听人说,那个叫童心的指认错了人,也已经撤诉了,在美国的案子是个冤案,他是不是被放出来了,他也不和我们联系……是又回美国了么?”
看着面前男孩少有的急切的脸,古亦然感到心狠狠痛了一阵。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面对他。
“我暂时没有他什么消息,不过我,我会去帮你们打听的。”她的声音毫无底气。
“哦,好的。”席枢榆的神色重归失落。
“枢榆。”她突然叫住他,“谢谢你呀。”
“没有,都是我该做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说出这声谢谢,但总觉得欠他点什么。
古亦然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着男孩红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阁楼拐角,只剩下风中坠落的一地尘埃。
去找段狱的时候他正带人处理紧急事件。
三两个警察凶巴巴地想把她吆喝走,但她不做理会,绕过他径直走到段狱面前,弄得他一头雾水。
“段叔叔,我……”
忽然感到万般无奈,犹豫不决间,他选择成全古亦然看上去坚决的表情。
“你想去折荷。”
“对。”
“我顾不了你。”
“没关系。”
“那里现在有从没见过的新型病毒,随时可能扩散全城。”
“我知道。”
“你不害怕?”
“也许……不怕吧。”良久,她才能没什么底气地说出口,“段叔叔,谢谢您提醒了我。太多事情还没个结果,我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们也不用顾及我,但是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帮,我也希望能多回忆起一些从前的事,虽然知道就算记起来也让人恶心,但或许对于有些事情来说,它们会有价值。”
段狱合上眼,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但他不希望任何人后悔自己做过的事,至少现在,他不会后悔。
“把这个戴上。”段狱从抽屉中取出一条短小的蓝色巾带递在她面前,“把这个栓你扣子上,别拿掉。去了那地方难免和不善的人打交道,但我们不可能转意派人保证你的安全。你戴着它就是安全的信号,如遇不可测的危险就取下,我和咎安也好判断。”
“额……”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毫无疑问,古亦然一定对段狱的举动表示迷惑。不仅仅小题大做,甚至还有种过度保护的成分在里面。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把她当成个孩子一样拴着?
且不说又系又卸麻烦无比,难道以后她买的所有衣服都要戴扣子?明显的不可行之施。
但毕竟是长辈的关怀,拒绝又怕他伤了心,索性在心里吐槽一通,并带着困惑接下了。
自然,段狱也没有强求她,只负责将巾带塞进她手里。
“那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嗯。住的地方你可以不用操心,我会给你安排房源。”他走过古亦然的身边,带起了一阵严肃的风,随即他再次停下了脚步,“万事小心。”
古亦然转身,默默看着段狱远去的背影,好像连自己都还没有清醒于做下的这个决定。
但唯一肯定的是,不管有没有结果,她都想再试一试。
她第二天一大早就拖着行李去了折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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