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春章

　　两天的运动会在人群的哄闹中结束，一个接一个的搬着椅子和桌子，又要回到那“苦难日子”了。

　　因为运动会的放假，学校调休，这周从周六上到下周五，上七天。

　　“你们真是一个个闲的，下周一期中考试，我看你们能考多少分！”韩三点在办公室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面前的两个学生。

　　江陌禹低垂着头，看起来十分温顺。
　　实则不然。

　　“走开走开，看到你们就来气，小江，800字检讨，”又转向另一个人，“你，1000字加处分。”

　　在江陌禹出门之前，视线与另一个撞在一起。

　　关上办公室的门。

　　“怎么，还想打？”
　　“咱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十三班的狠狠丢下一句。

　　深夜，江大学霸正对着一张写了一半的纸发呆。
　　“唉江陌禹，我想问啊，你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和别人打架了？”舒示在一旁撑着脑袋。“虽然这么说，但实在不至于和别人打架吧？”

　　昨天，舒亦从楼梯上摔了，这不是最直接的原因，江陌禹也不是什么暴力的人。

　　“要我说，其实一班都是些只会使阴招的人，记得早上的长跑吧，他们都多久没上过体育课了，还能跑前几，明显就是作弊，一群人还把他们当个宝。”一个男生轻蔑的看着赛场上挥汗如雨的两个人。
　　“啥？不至于吧，我有个朋友在一班，她说她们班都挺有素质的，三观也很正啊。”旁边的一个女生辩解着。
　　“切，你信她？要我说你还是别和她玩了，你说你仔细想想啊，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点道理？说不定他们就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呢。”

　　因为赛场上的呐喊，几人的交谈声愈来愈大，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我看啊你就是看人家比你们跑得快眼红了，一场校运会而已，他们也不至于动用那么大的人脉去搞一个违禁品。”也有人在为一班说话。

　　江陌禹和舒亦回到看台后遇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嘴巴放干净点，没有证据就不要乱传。”舒亦虽有些不适，但缘于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没有素质，便扯了扯嘴角提醒。
　　“嘿，嘴长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男生越加放肆，各种难听的话直往外蹦。

　　江陌禹的脸色越发阴沉。
　　“真他妈贱。”
　　……

　　舒亦大半夜地正好睡不着，便把椅子往江陌禹那边挪了挪。
　　“要不要我帮你写？”舒亦无意识地问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这个人的智商，不仅不需要的的帮助，又察觉出了些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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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
　　“停停停等一下你说什么？”舒亦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江陌禹真的答应了。“额可能我写检讨的功夫没那么好，而且我俩的字迹也不一样对吧，哈哈哈……”

　　有点尴尬。
　　转过头就看到江陌禹一手撑着脖子，眯着眼看向他。

　　“喂你不会真想让我帮你写吧？”早知道刚刚就只看着他，闭嘴不说话了。
　　江陌禹盯着舒亦看了一会，“怎么会，你还真想帮我写？睡觉去吧。”
　　舒亦抿唇勾了勾嘴角，或许是不太忍心看他一个人，又或许是觉得灯太亮自己睡也睡不安稳，留下了。

　　寝室里的氛围莫名融洽，一个写检讨，一个刷题目。

　　“几点了？”舒亦解出最后一道题，揉着眼睛问。
　　“快一点了。”
　　“你不会还没写完吧？”舒亦有些惊讶，八百字的检讨书，对于江大学霸来说并没有多高的难度。

　　“写完了，看你还在写就听了会儿听力。”

　　彳亍，学霸的实力恐怖如斯行了吧。
　　主要是舒亦就算想抱怨或许也不太敢。

　　“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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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少年，总有事不完的劲，就算凌晨睡觉，一个中午就补回来了。

　　“我说十三班的简直太欺负人了吧。”下了课，无聊的几个同学就聚在一起打抱不平。

　　“到底是谁告诉他们我们只会学习的？为啥要天天找我们班的茬？高一那年……”江陌禹从教学楼那里走进队伍里，说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没了后文。

　　学生们又自然地回去看向主席台，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刻意避讳着它，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江陌禹又怎么不会觉察到？只是看大家都避而不谈，自己再去追究干什么？

　　“……我们学校禁止打架，都和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下面让高二一班小…江陌禹和高二十三班周复念下检讨书，好好反省下自己。”

　　“无聊死了，怎么又念检讨……”

　　“等下，三点说谁？江陌禹？”

　　“哪个江，江陌禹？”

　　“那个学神？”

　　“我是不是昨天熬夜太晚了？不行了我真得睡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一片交谈和议论声中，江陌禹不紧不慢地走上主席台，从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从容。

　　“检讨书。对于我在学校我做的一些事，我深感抱歉。校规第三十五条，禁止在校内打架滋事……

　　“我将继续监督自己，恪守一名高中生的责任。检讨人：江陌禹。”

　　操场上一片寂静之后……

　　“不儿他怎么念个检讨都自带风范，犯规了吧。”

　　“我竟产生了别样的滋味……”

　　“妹子你先等一下，你现在对一个正在念检讨的人这样合适吗？控制下你那颗春意萌发的心脏。”

　　主席台边上的韩主任估计是看他态度诚恳，气也消了大半。“行了行了，念在你是初犯，先下去吧。”

　　江陌禹不为所动。

　　“你在等什么？要我请你啊？检讨念完就给我下去。”韩三点有些疑惑，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没事老师，我只是想站在这里深刻的反省一下自己。”

　　“哎行吧行吧，”韩三点虽然疑惑，但觉得孩子知错就改是好事，“下面我再说个事，下周一期中考，都给我加把劲，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你也得给我抱上，现在请上次月考的优秀生江……”

　　江陌禹微微朝台下颔首，“不好意思，还是我。”

　　“靠，又给他装到了。”

　　“不过今天的学神好像没那么严肃，甚至有些……贱贱的？”

　　江陌禹对着话筒吹了吹，“同学们，期中考试近在眼前……

　　“此去，祝愿各位学子考试顺利，金榜题名。”江陌禹这次连演讲稿都没有。

　　回到教室，学生们又笑开了。

　　“哈哈哈你是没看到三点那个脸，和包青天有的一比。”季随笑得直拍桌子。

　　“我学历史不是为了看你讲地狱笑话的哈哈哈，救命啊。”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江陌禹的嘴角向上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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