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纽约

　　夜店灯光迷离，鼓点震得空气都在颤动。舞池中央人潮汹涌，酒精与香水的味道混杂。

　　江砚宸靠在沙发上，秦子昂举着酒杯在人群里大笑，身边簇拥着几个女孩，热情洋溢地推他一把：“砚宸，今晚别矜持，放开玩！”

　　几个女孩顺势笑着靠过来，娇声细语。江砚宸没有拒绝，随意地搂了上去。

　　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孩中，有一个格外显眼。她妆容很淡，黑发披散，穿着一袭白色吊带裙。

　　江砚宸注意到她时，唇角微微一勾，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命令式的冷意。

　　女孩怯怯地开口：“……林芷。”

　　江砚宸的指尖轻敲着酒杯，视线仍旧落在林芷脸上，像在审视，又像在玩味。

　　“学生？”

　　林芷紧张地点了点头，声音几乎被音乐淹没：“嗯……电影学院的。”

　　江砚宸挑眉，笑意更深，却没有任何温度：“谁带你来的？”

　　女孩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抬手指向对面。那是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低胸亮片短裙，正笑得放肆，半倚在秦子昂怀里。

　　江砚宸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嘴角扯出一抹坏笑：“离你朋友远点，以后少来这种地方。”

　　林芷愣了愣，随即脸颊泛红，低下头去。

　　秦子昂正和怀里的女人说笑，抬头就撞上江砚宸的目光。他立马心领神会，带着酒劲凑了过来。

　　“哟，江少——”秦子昂笑得吊儿郎当，眼神在江砚宸和林芷之间来回打量，“怎么换口味了？这种清纯小白花，你也看得上？”

　　他凑得更近，坏笑着补了一句：“还是说……你想要我那一个？”

　　说罢，他下巴朝怀里的女人一抬。那女人□□半露，笑得妖媚，偏头在秦子昂怀里轻咬他耳垂，暧昧得不堪入目。

　　江砚宸转着杯中的酒液，眼神若有似无地掠过林芷，语气漫不经心：

　　“我现在口味淡。”

　　他顿了顿，视线停在林芷上，补上一句：“林小姐，刚好。”

　　林芷被说得满脸通红，手指攥紧裙摆，不知该把头埋到哪里去。

　　夜已深，包间里的酒几乎见底。众人醉倒在沙发上，笑声含糊，互相偎依。

　　江砚宸看玩的差不多，起身结账。

　　回头一看，林芷正低着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她的手指不安地揪着袖口，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像鼓足了勇气，却又退缩在喉间。

　　江砚宸眯了眯眼，心下了然。他停下脚步，掏出手机：“联系方式。”

　　林芷眼神一闪，连忙递过手机。江砚宸将她的号码存下，又替她叫了一辆车。

　　“明天我打给你。”他淡淡交代。

　　车门关上，林芷隔着车窗看向他，江砚宸没有回应，转身回到夜色里。

　　秦子昂醉醺醺地跟了上来，搂着女人，打趣道：“江少，你怎么不带走？明明胜券在握。”

　　江砚宸勾唇，点燃一支烟，语气里带着自嘲的玩味：“也许我现在……也是个三好青年。”

　　秦子昂一楞，随即大笑，拍了拍他肩：“行啊，你这是要立人设了？”

　　江砚宸回到酒店套房，门一关，整间房寂静得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

　　他倚在落地窗前，这边晨光升起，纽约是黄昏还是傍晚？

　　她现在在做什么？最近有好好吃饭吗？身边有男人追她吗？

　　想象到她身边出现别的男人的样子，他就嫉妒得无法自控。他冲进浴室，用冰冷的水冲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将怒火熄灭。水珠顺着身体滑落，拍打在肌肤上，越发刺激着心里的空虚与焦躁。

　　折腾了一整天，江砚宸终于倒在床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呼吸都沉重。

　　......

　　清晨的阳光斜斜洒在小巷里，空气中夹杂着新鲜蔬果和油炸早点的香味。夏以墨提着篮子，跟在父母身后，步伐悠闲。
　　街道两旁，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菜市场热闹非凡。旁边就是本地的“相亲角”，木桌椅整齐排列，报纸上贴满了红色照片和个人资料，人群中正在热火朝天地聊天。

　　她刚想绕开，大妈大爷立刻朝她迎了上来：“哎呀，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像明星！来来来，我给你说媒！”

　　“对对，我们这有好几个小伙子，都在等合适的人选呢！”另一位大爷凑上来，拿出一叠照片，指着照片嚷嚷，“你看这个，工作稳定，人又上进，适合你啊！”

　　夏以墨被固在原地，左右为难，脸上露出无奈又尴尬的笑容：“我还小，不着急。”

　　母亲看着她，忍不住轻笑：“墨墨，你看他们多热情，倒也是关心你。”

　　父亲拉了拉她的手：“走走走，我们家姑娘还愁没对象。”

　　夏以墨如愿逃脱。她现在对爱情是迷惘的，她渴望，也害怕。

　　离开早市之前，夏以墨回头看了看那个“相亲角”，随手拍下一张照片，发送到对话框，配文：刚才差点被拐卖。

　　伦敦午夜，沈时渊刚结束一场漫长的会议，他身心俱疲，扶着额头，闭目养神。

　　忽然，手机轻轻振动，他睁开眼，瞥见屏幕上跳出的名字——夏以墨。

　　每次看到她分享的生活琐碎，他的心底都会泛起一丝暖意，像是深夜里的一束柔光。

　　阅读完消息后，沈时渊嘴角上扬，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回复：小孩相什么亲？

　　夏以墨看着屏幕，也被逗笑了，快速回复：我成年了，好不好？

　　几秒钟后，沈时渊的回复跳出来——附带一张照片。镜头里是凌乱的会议室，翻开的资料散落在桌面上，椅子歪斜，咖啡杯空了一半。

　　文字跟在照片下方：大人在加班。

　　夏以墨本能地打字，带着一丝调侃的口气：哥哥好辛苦呢~

　　顺手还想配上一个贱兮兮的表情。

　　她盯着屏幕，指尖停顿了一秒——这语气，分明是平时跟江砚宸开玩笑的状态，可能对沈时渊，过于随意了。

　　思虑片刻，她果断删掉原本的文字，重新敲下：时渊哥好辛苦，注意休息！

　　夏以墨回到家，精心打扮一番，眼影和腮红映衬出自然光泽，换上牛仔裙和直筒靴，既俏皮又干练。今天，她要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心情无比激动。

　　聚会地点选在市中心一家咖啡店，阳光洒在木质桌椅上，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香。老同学们正三五成群聊着近况，笑声、寒暄声交织在一起。

　　夏以墨落座。坐在她左边的是她高中最好的朋友——王晓琳，现在在电影学院就读。王晓琳看到她，眼睛一亮，拉住她的手：“墨墨，好久不见，你变得好洋气！”

　　夏以墨笑着回握：“你也是啊，晓琳，看你现在一副电影女神的模样。”

　　她们正聊得兴奋时，夏以墨抬头，看向对面。坐在那里的是他们高中班长——李晨阳。高中时他就是阳光班草，如今眉目间添了些成熟稳重。王晓琳看到他，忍不住笑：“晨阳，你怎么一直这么帅？”

　　夏以墨点头示意，保持自然：“好久不见。”

　　李晨阳也笑了笑，坐下后礼貌地回应：“好久不见。”

　　人到齐后，大家依次介绍起自己的近况。轮到李晨阳时，他微微一笑：“我在理工大学学物理。”

　　夏以墨心里想：物理？高中最讨厌的就是物理。她忍住笑意，暗想也只有他学进去了。

　　轮到她时，夏以墨如实汇报：“我在纽约学习设计。”

　　话音未落，大家立刻开始调侃她：“哎哟，这不是纽约名媛嘛！”

　　夏以墨尴尬地笑了笑，低声摆手：“不是不是.....”

　　李晨阳连忙插话：“以墨会成为珠宝设计师。”

　　夏以墨觉得有些意外，他竟然记得？

　　之后，她和李晨阳走到一旁，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李晨阳笑着说：“咱俩坐同桌那会儿，你整天在我的书上画画，画耳环项链那些东西。”

　　夏以墨忍不住笑出声，指了指自己：“不好意思啊，估计是拿错了吧。”

　　两人相视，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高中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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