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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线
第20章：生死一线
扳手悬在半空，金属尖端距离那台机械心脏的接口不过三指宽。阿铁的指尖还在发烫，耳后的钉子像被谁用铁钳拧了一圈，整条右臂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正要发力，头顶一声巨响，钢梁断裂，混凝土块裹着火星砸了下来。
肩头一沉，整个人被砸得单膝跪地，扳手脱手飞出，划过一道弧线，“哐”地插进主控台的应急槽口。火花四溅，屏幕猛地一亮，一行残码跳了出来：“L.Y.协议…继承者确认中…”
“靠！”阿铁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抬头一看，中继室的穹顶裂开一道口子，钢筋像断骨般支棱着，冷风夹着灰渣往下灌。控制台上的三处供能节点红灯狂闪，机械阵列的反馈信号像疯了一样往他脑子里冲，太阳穴突突直跳。
“阿铁！你那边塌了没？”火娃的声音从频道里炸出来，背景是火焰爆燃的轰鸣。
“塌了，但还没死。”阿铁抹了把脸上的灰，撑着地面站起来，一脚踢开压在脚边的碎石，“你那边呢？”
“老子正烧着呢！”火娃吼得中气十足，“东区电网断了又接，接了又断，我他妈都快成充电宝了！”
阿铁咧了下嘴，正要回一句“你这混混命硬”，突然发现主控台的蓝光开始有节奏地脉动——和教派首领的气息一模一样。
“糟了。”他低骂一声，扑向那台L.Y.-01机械心脏。泵阀开合，蓝光顺着管线往外爬，像是要接管整个系统。
“小灵！你在不在？”他拍了拍通讯器。
没回应。
“小灵！别告诉我你又在分析什么脑波峰值！”
“我在。”她的声音突然切入，冷静得像冰水浇头，“心脏还没沦陷，节奏延迟了0.3秒，它在抵抗。”
“怎么救？”
“用你爸的节拍。”小灵语速飞快，“它认那个频率，不是L.Y.协议，是记忆。”
阿铁一愣，随即抬手摸向耳后。那颗钉子还在震，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他深吸一口气，从工装口袋里摸出一枚六角螺母，往控制台边缘一磕——三短，一长。
停顿两秒，再磕一次。
三短，一长。
房间里的蓝光猛地一顿，机械心脏的泵动慢了下来，像是喘了口气。
“有效！”阿铁眼睛一亮，正要继续，那颗钉子突然自己转了半圈，金属液顺着耳廓流下，在地面凝出半个“Y”字。
“它在写名字……”小灵低声说，“L.Y.……你爸当年到底在搞什么？”
“现在不是考古的时候！”火娃的声音又冲进来，“老子这边来了个铁疙瘩巨人，拿整栋楼当拳套，再不支援我真要烧干了！”
阿铁抬头，透过裂开的穹顶，看见城市上空翻滚的机械残骸正被某种力量牵引，扭曲、拼接，一具由断裂桥梁、电梯井和高压塔组成的巨型战傀正缓缓成型，胸口嵌着教派首领的虚影，双眼是两团旋转的蓝火。
“它要砸穿中继室。”小灵语气一紧，“一旦核心被毁，地脉反噬会直接吞掉南港。”
“那就别让它靠近。”阿铁一把拔出插在主控台的扳手，转身就往机械心脏冲，“火娃，听好——我给你送电，你负责输出。”
“你拿什么送？主系统都快炸了！”
“拿我自己。”阿铁把扳手卡进L.Y.-01的接口，双手按在泵阀外壳上，“这玩意儿认我爸的节拍，但我爸不在了——可我还在。”
他闭眼，机械操控力顺着神经蔓延，耳后钉子剧烈震动，蓝光从七窍边缘渗出。他咬牙，将意识沉入那条裂缝通道，不再是探查，而是强推——像把整条命塞进一条窄缝。
“权限借我！”他吼出声，“不是继承，是借用！”
机械心脏猛地一震，泵阀全开，蓝光顺着管线倒灌回主控台。应急回路重启，城市电网的拓扑图在空中一闪而过。
“火娃，接住！”阿铁猛地将扳手一拧。
南港变电站，火娃正被战傀一拳砸进墙体，半边身子陷在混凝土里。他咳出一口血，抬眼看见头顶电网突然亮起，电流像瀑布般倒流，直冲中继室方向。
“来得正好！”他咧嘴一笑，双手撑地，火焰从掌心喷涌而出，顺着电网反向冲去。金瞳暴涨，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机械纹路，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里重塑。
“老子今天，不当混混了！”
中继室，小灵的声音切入：“攻击坐标已锁定，首领意识节点在战傀左胸第三轴心，误差不超过十厘米。”
阿铁睁开眼，视野里全是蓝光构成的数据流。他抬起手，扳手在掌心旋转一圈，指向穹顶外的战傀。
“火娃，信我一次。”
“少废话，老子信你三年了！”
火焰顺着电网冲来，阿铁将机械操控力全数注入扳手，小灵的坐标数据化作一道指令流，三股能量在L.Y.-01心脏处交汇——
蓝光炸开，形成一道三角共鸣纹，悬在中继室上空，只存在了不到一秒。
扳手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流光，顺着共鸣纹的轨迹直射而去。
战傀胸口炸开，教派首领的虚影发出一声凄厉嘶吼：“你们……挡不住……影子的觉醒……”
声音未落，整个战傀轰然崩塌，蓝火熄灭，残骸如雨坠落。
阿铁踉跄后退，扶住控制台才没倒下。耳后钉子不再震动，但那滴金属液已经在地上拼出完整的“LY”二字。
“火娃！”他抓起通讯器，“你还活着吗？”
频道里先是沉默，接着传来一声咳嗽，然后是熟悉的骂声：“死不了，老子命比扳手硬。”
小灵的声音也回来了：“首领意识退散，但地脉还在波动，危机没结束。”
阿铁低头看着地上的名字，抬脚，正要踩下去——
突然，L.Y.-01机械心脏发出一声低鸣，泵阀再次开合，蓝光映在他脸上，像是在笑。
“……别让L.Y.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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