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签个字再恋爱

　　贺司隅的求婚计划虽然提前暴露，但筹备婚礼的过程却被他严格保密。

　　"这周末我要出差。"早餐时，贺司隅状似随意地提起，"去趟意大利。"

　　康译尘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多久？"

　　"三天。"贺司隅递给他一杯鲜榨橙汁，"已经让小林安排好你的三餐了。"

　　康译尘盯着橙汁里自己的倒影，闷闷地"嗯"了一声。自从那晚求婚话题被撞破后，贺司隅反而不再提起，整天神神秘秘地早出晚归，手机也总是反扣在桌面上。

　　"生气了？"贺司隅捏了捏他的后颈。

　　"谁管你。"康译尘拍开他的手，"爱去哪去哪。"

　　贺司隅低笑，突然凑近在他唇上偷了个吻："会想我的。"

　　"......自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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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司隅"出差"的第二天，康译尘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贺司隅站在佛罗伦萨的一家老字号西装店里，身旁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裁缝，两人正对着布料样品交谈。

　　「贺总亲自挑选婚礼西装面料呢~」

　　发信人署名是许杳。

　　康译尘的手机啪嗒掉在桌上。婚礼？西装？所以贺司隅根本不是去出差，而是......

　　"康总监？"小林敲了敲办公室门，"您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没、没事！"康译尘慌忙收起手机，"把下季度的设计稿拿给我。"

　　他强迫自己投入工作，但那些设计线条在眼前晃来晃去，最后都变成了贺司隅穿着礼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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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司隅回来那天，康译尘故意加班到很晚。他磨磨蹭蹭地走出公司大楼时，已经接近午夜。

　　"这么晚？"

　　熟悉的声音让康译尘心头一跳。贺司隅靠在车边，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西装革履的样子明显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康译尘强装镇定。

　　"想你了。"贺司隅将花束塞进他怀里，"佛罗伦萨的日落很美，下次带你去。"

　　康译尘低头嗅了嗅向日葵的香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工作顺利？"

　　"嗯。"贺司隅自然地接过他的公文包，"定制了些东西。"

　　"哦？"康译尘假装不经意地问，"什么东西？"

　　"秘密。"贺司隅为他拉开车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康译尘偷偷打量着贺司隅的侧脸。男人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天没休息好，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看什么？"红灯时，贺司隅突然转头。

　　康译尘慌忙移开视线："......谁看你了。"

　　贺司隅低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乖，再忍忍。"

　　"忍什么？"

　　"忍到婚礼那天。"

　　康译尘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谁答应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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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贺司隅的"秘密行动"越来越频繁。

　　康译尘的手机相册里悄悄多了几张偷拍照——贺司隅在花园里和花艺师讨论捧花设计；贺司隅在蛋糕店试吃样品；贺司隅在珠宝店调整戒指尺寸......

　　每一张都是薛聆"不小心"发错给他的。

　　"你们是不是故意的？"某天午餐时，康译尘终于忍不住质问。

　　薛聆一脸无辜："什么？"

　　"这些照片！"康译尘把手机拍在桌上，"天天给我剧透！"

　　"哎呀，发错人了~"薛聆毫无诚意地道歉，"不过......"他凑近压低声音，"贺总连婚礼誓词都写了三版，每晚对着镜子练习，超可爱。"

　　康译尘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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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前一周，康译尘被"绑架"了。

　　"搞什么？！"他挣扎着被薛聆和许杳塞进车里，"我下午还有会！"

　　"请假了。"许杳干脆利落地锁上车门，"今天你是我们的。"

　　车子停在一家高级沙龙前，康译尘被按在椅子上，七八个造型师立刻围了上来。

　　"简单修一下发型就好......喂！别动我眉毛！"

　　"新郎妆要自然一点。"首席化妆师完全无视他的抗议，"皮肤状态不错，稍微遮一下黑眼圈就行。"

　　康译尘像个玩偶般被摆弄了三个小时。当做完最后一道程序，他被带到全身镜前时，差点认不出自己——

　　原本稍长的刘海被修剪得清爽利落，眉形修得更加英挺，淡淡的妆容让五官更加立体。就连锁骨上的疤痕都被巧妙地遮盖，只留下若隐若现的淡粉色痕迹。

　　"满意吗？"许杳笑着问。

　　康译尘别扭地别过脸："......还行。"

　　"口是心非。"薛聆翻了个白眼，"走吧，该试礼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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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兰空运来的定制西装完美贴合康译尘的每一寸线条。纯白的面料上绣着暗纹，在灯光下会泛出珍珠般的光泽。袖口内侧用金线绣着两个小小的字母——H&K。

　　"这是......"

　　"贺总亲自设计的。"裁缝帮他调整腰线，"从选料到刺绣位置都盯得很紧。"

　　康译尘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处刺绣，胸口涌起一股暖流。镜中的自己仿佛变了个人，挺拔而矜贵，像个真正的王子。

　　"差点忘了。"薛聆突然拿出一个丝绒盒子，"贺总嘱咐现在给你。"

　　盒子里是一对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深海般的色泽。康译尘认得这对袖扣——是贺司隅在拍卖会上以天价拍下的古董珠宝，据说曾经属于某位王室成员。

　　"他说......"薛聆清了清嗓子，模仿贺司隅低沉的语调，"'蓝色像他的眼睛'。"

　　康译尘的耳根瞬间红透："......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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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前一晚，按照习俗两人不能见面。康译尘独自躺在酒店套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震动，贺司隅发来消息：「睡不着？」

　　康译尘：「嗯。」

　　贺司隅：「我也是。」

　　紧接着发来一张照片——床头柜上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他们结婚证上的证件照，另一个是十五岁在京都的康译尘。

　　贺司隅：「明天开始，这里会放第三张照片。」

　　康译尘：「什么照片？」

　　贺司隅：「我们的婚礼合照。」

　　康译尘把脸埋进枕头里，心跳快得不像话。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回复：「......明天见，新郎先生。」

　　贺司隅秒回：「晚安，我的小先生。」

　　窗外，满月高悬，星光璀璨。康译尘摸着枕边熨烫好的礼服，第一次如此期待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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