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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膏糖
这么大的木桶,烧水是个难题。梁息尘拍了拍木桶,默等祝灵伊变出热水。
等啊,变啊,还真让祝灵伊变出来了。
“兰城人可真聪明,店家送木桶来,一看这里没通热水,就给我介绍了一种外置的铁炉,热水顺着竹管就能通到屋里。”
冒着热气的热水从竹管里流出来,浴桶里聚满了热气。
“息尘,帮帮我!”
凉水还得自己用木桶加。
梁息尘接过祝灵伊手里拎不起来的木桶,一股脑倒进浴桶里。
水准备好了,人就该坐进去了。
“在醉生居吃了那么多,还不够?”
“吃饭是吃饭,我这是在帮你回忆。”
梁息尘束手就擒,任由水花腾空、坠落,升入祝灵伊营造的云端。
“息尘,你知道你是什么味道的吗?”
梁息尘伸手擦掉祝灵伊额头上分不清来源的水珠,“美食家有何高见?”
“不告诉你。”
梁息尘追问起另一个答案,相比于自己,她更好奇自己得出的答案。
“不是不喜欢?不是不好玩?”
眼见祝灵伊像条鱼沿着浴桶边缘溜走,梁息尘的手抓了空,脚底一蹬,扑住跑不掉的祝灵伊。过去的石头延迟落下,砸起自己的脚。但是有人会帮她揉。
“那不玩了,该睡觉了。”
梁息尘虚晃一枪,头也不回地走出浴桶。慢了半拍的祝灵伊锤击水面,水花溅到梁息尘的后背上,顺着腰线流下。
擦干头发,梁息尘换了块儿干布巾,坐到外榻,给里榻上背对着她的祝灵伊擦头发。一点一点,比对自己的头发都温柔。擦干了水珠,也蒸发了祝灵伊的小脾气。
梁息尘扔掉手里的布巾,俯身贴近转过身的祝灵伊。
“息尘~”
这一声呼唤里,只有一种情绪,传递到梁息尘的心里。一呼一吸,是变化的一,长短不一的一。
二人的呼吸渐渐急促,梁息尘沉浸在欺负祝灵伊的乐趣中。身体的贴近加深灵魂的契合,最大程度地放大祝灵伊对梁息尘的依赖。
“息尘,别停下!”
“息尘,别离开!”
“息尘,还不够!”
不够,祝灵伊比没有饥饱的小孩儿还无赖。梁息尘刚一休息,祝灵伊就哄着要她继续。
一回生,二回熟,梁息尘总算读懂了分离。祝灵伊生日当天,她这个礼物独自承受着已知的分离。借口不喜欢,借口不好玩,陷入情绪的沼泽里,不肯告诉祝灵伊。一旦祝灵伊施救,就是两个人的深陷。
再一次站到已知的分离中,梁息尘没有退缩,她尽可能地满足祝灵伊想要的一切。她一直这么要求自己。
“灵伊,我没有不喜欢。”
“息尘,我也没有哭。”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祝灵伊翻身压下梁息尘,再远的距离也分不开她们。
“息尘太温柔了,不像个将军。”
小狗的牙齿是锋利的,小狗的爪子是磨好的,小狗的眼睛里只有梁息尘。牙印挨着牙印,梁息尘被小狗的招式狠狠教育了一通。
“学会了吗?”
梁息尘摇摇头,挑起一侧嘴角。
“好笨啊,惩罚你不认真学。”
梁息尘的胳膊上刻在一整个牙印,隐约透着血丝。
快感完完全全替代痛感,梁息尘拉着祝灵伊的手摁在自己的脖颈、肩膀、腰侧。
“这里,这里,这里,通通都要。”
“哄我。”
风水轮流转,祝灵伊不放过任何一个梁息尘求她的机会。一个吻不够,俩个也不行,梁息尘顶起膝盖,吻出琼浆玉液。如愿,祝灵伊在梁息尘求过地方留下一个又一个饱满的牙印。
吃饱喝足,共同欣赏着她们的军功章。
“息尘,这些痕迹能保留多久?”
“越久越好。”
这些痕迹随着梁息尘出征,鲜活的回忆才能保存思念的甜。
习惯使然,梁息尘早早醒来,完全没有起床的打算。人的小狗窝在她会怀里,眉眼还睡得香甜,像是一串诱人的糖葫芦勾引着梁息尘。
从额头出发,顺流而下,梁息尘闹醒了迷迷糊糊的小狗。半梦半醒的祝灵伊回应着梁息尘,摸索着握紧梁息尘的手。
鼓励二字,乐在其中。
梁息尘还是第一次完成有祝灵伊参与的早训,自己给自己上强度。
“息尘——息尘!息尘!”
梁息尘的手都被小狗的爪子抓痛了,还是等不来小狗的求饶。
“求我,我就放过你。”
“不求。”
尾音颤出本能的恐惧,爱的坚韧击碎一切。
“喜欢?”
“喜欢到想生气,为什么要对我隐藏实力?”
“都肿了,不想伤害你的身体。”
梁息尘揉捏自己制造的伤害,望闻问切,诊断出抹药的建议。
“今天我不去军营,我们出去逛逛,你撑得住吗?”
“我要去醉生居,听说今天有新的表演!”
“怎么那么喜欢醉生居?”
“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赚钱做什么?”
“给百姓修路,给百姓修房子,给百姓建书院,给百姓做很多很多事情。”
提到钱,梁息尘想起自己带来的七口大木箱,还存放在军营里。
“我准备了银子,那些被何厌欺负过的百姓得好好安抚,之后你以官府的名义挨家挨户送去。”
“好。”
二人踏进醉生居的时候正赶上饭点儿,出乎意料,林衷坐在她们的雅间里。
人不是梁息尘请的。只有一个答案,人是祝灵伊请的。
果不其然,祝灵伊傲娇地牵着梁息尘坐下,自己坐在中间。
“息尘公主。”
林衷起身拱手行礼。
“林帅请坐。”
“我饿了,快上菜!”
祝灵伊的心情好得过分,就差把得意两个字写脸上了。
明天就要分开了,梁息尘索性由着她胡来。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她都能兜着。
饭菜一上桌,就占住了祝灵伊的嘴,埋头只顾着吃。吃得很香,吃得很好看,吃得与世无争。
梁息尘捏起手帕一脚,擦过烧鸡留在祝灵伊嘴角的油,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捏完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林衷。
见林衷正低着头吃饭,梁息尘抬了抬眉。
“林帅,一切可还顺利?”
“公主不必忧心,安心等明日出发。”
话刚落地,掌柜的身影出现在雅间门口,身后还有一名舞女。
“诸位贵客,小店准备了特色歌舞,请笑纳!”
“好!”
祝灵伊十分捧场地拍手叫好,梁息尘紧随其后。
林衷纹丝不动,既不鼓掌,也不看已经开始的歌舞。
偏偏舞女就围着她转。
“息尘,那是什么糖?好吃吗?”
“看颜色应该是梨膏糖,你应该喜欢。”
舞女叼着梨膏糖的小木棍,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林衷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林衷的肩膀上,一只手挑起林衷的下巴。
祝灵伊笑没了眼,笑出了大白牙。
梁息尘仍旧任由祝灵伊胡闹,只要她开心,想怎么玩都行。毕竟这样的笑脸,很久很久都见不到了。
林衷越是躲闪,舞女就越是缠着她,非要她叼走那根梨膏糖。躲不过,林衷手疾眼快揪下那根糖,直愣愣地扔到桌子上。扔得有些急,制造出的动静听起来很生气。
舞女也不恼,纱巾甩过林衷的面庞,叼起一根新的梨膏糖,朝着祝灵伊舞来。
祝灵伊笑林衷的时候有多开心,躲舞女的时候就有多狼狈,一头埋进梁息尘的怀中不见人。
梁息尘对上一只偷瞄的眼,拽了拽从脸颊红过来的耳朵。
“起来吃糖了!”
吃颗糖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祝灵伊刚一坐起身,舞女的糖果攻势再一次降临,眼看就要得逞。梁息尘一把拽过祝灵伊,自己迎面接走舞女的糖。
祝灵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到嘴的糖飞走了。还是被梁息尘抢走的。
“我的!是我的!”
梁息尘松口,放走一根梨膏糖。
含住抢回来的梨膏糖,祝灵伊的眼睛瞬间放大了一倍。
“好甜!”
冒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夸奖。
“咳咳!”
林衷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有一丝尴尬,冒昧地咳出声。
“咳嗽了就应该吃颗梨膏糖,败败火。”
魅惑的声音不是关心,而是笑话。舞女的表演结束,给林衷放下一颗新的糖,翩然离去。
眼神里的嘲弄,梁息尘看见了,林衷也听得眯了下眼睛。
“林帅,在兰城留个副将,舍得吗?”
祝灵伊含着糖,认真听着一件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她是兰城的守将,和兰城有关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
“需要多少人马?”
“一百精锐女兵足矣。”
兰城并不缺兵马,就算她们带走了五万人,还有五万人。但缺的是,靠谱、忠心的人。
“好。”
林衷爽快答应,立即借口抽调女兵告辞。
“人是给我的?息尘担心兰城不安全?”
“是给你的,你足够安全,我才不是有后顾之忧。”
没了林衷,包厢的双层纱帘又一次放下,祝灵伊的骨头存放在梁息尘那里。
下午的表演还没开始,梁息尘趁机交待了很多事情。大到祝灵伊的衣食住行,小到守城的方方面面。在梁息尘这里,祝灵伊大于一切。
“息尘,我守不好兰城会怎么样?”
“尽力做,只要你好好的,就算守不好也没关系。兰城远离边境,近靠京都,不会出大乱子。”
梁息尘一点儿也不担心兰城,除非天灾,这里比京都还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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