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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息的…
沈弋克制多日,一次也没有再进入过宋乘月的直播间。她一向对自己的自控力很有信心。
或许也正是因为多日的戒断,忽然在花店见到宋乘月那一刻,那颗心忽然跳得极快。
宋乘月似乎越来越好看了,真人比手机屏幕里的更好看。
她慌乱地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无措,即使没怎么打扮,但众多鲜花还是成了她的陪衬,简单,又好看的要人命!
她一边若无其事地和宋乘月打招呼,一边不得不在心里暗暗咒骂自己的心脏。
没出息的女同,和她叛变的心脏!
即使是在宋乘月离开很久之后,沈弋已经下班回到家,悸动的余韵仍然不能平息。
沈弋绝望的闭上眼睛,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对宋乘月有些上瘾了。
不是喜欢,至少不完全是。
喜欢是理智的,是可以分析的,是“这个人很好所以我喜欢”。
可上瘾是生理性的,是不讲道理的,是看见她就心跳加速、看不见就下意识寻找、听到她的声音就会走神。
沈弋给自己设定的冷静期还没结束。
她原本计划了一个月的冷静期,不和她聊天,不听她唱歌,更不要见面。可只今天一面,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甚至更糟。
沈弋睁开眼,目光落在自己今天新插好的花上。
浅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在壁灯的光线下柔嫩可爱。很美,但也脆弱。需要精心养护,不能暴晒,不能缺水,温度要适宜。
宋乘月像这种花吗?看似明媚张扬,其实也需要小心对待?
沈弋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上宋乘月——
她不能是主动的那一方,至少不能表现成这样。
宋乘月还小。
如果自己贸然靠近,可能会吓跑她,也可能会让她出于好奇或依赖而接受,但那不是沈弋想要的。
她要宋乘月清醒地、主动地走向她。要宋乘月被吸引,被诱惑,一步步深陷,直到无法自拔。
然后,再由宋乘月来表白。
听起来很卑鄙,沈弋承认。但这是最合理的路径。
想到这里,沈弋站起身,终于在多日的混沌中找到一丝神清气爽的感觉。不论是出于喜欢,还是贪图新鲜,她总归是有退路的。
只要有退路,就是安全的。
手机铃声和敲门声同时响起,沈弋现在有富余的精力处理这些事情。
她拿起手机,看到是李女士的来电,盯着来电显示看了一会儿,才接通电话。然后一边走向门口,一边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低。
门开了,是她。
宋乘月的表情有点奇怪。
宋乘月比沈弋略微高出一些,她此刻环抱住手臂,下巴微微抬起,微微眯缝着眼,显得有些跋扈。
沈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在装腔作势。
沈弋并不急着先说话,她手机还贴在耳边,李女士絮叨的声音传出来,但她完全没有在听。
反倒是宋乘月沉不住气,见对方还在讲电话,但却还是过来开门,声势一下子软下去。
沈弋想了想,侧身让出空间,作势请她进来。
宋乘月显然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找回状态,低声质问:“你还在忙?”
沈弋摇摇头,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收声,接着不慌不忙地关闭了语音通话的麦克风。然后才终于看向宋乘月说:“不忙了。”
宋乘月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微微撅嘴,有些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一眼。
声音倏地高八度:“你现在倒是不忙了!”
话没说全,但沈弋听懂了没说出口的后半句:今天下午找你可是没一点好脸色!
宋乘月又说:“我不要进去!”
沈弋眼皮垂下来:“那好吧。”
宋乘月气笑了:“为什么躲着我?”
“没躲,只是遇不上。”
“少来!遇不上连消息都不能回吗?”
宋乘月没听到答复,回复她的熟悉的沉默,她叹了口气,再次开口时语气软了许多,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乐队和Ghost已经签约了,我们明天在Echo做一个小型专场演出,会唱新歌。你要来吗?”
“有空的话!”
宋乘月像是早料到会被这样敷衍,于是郑重其事地强调:“沈弋,你要来!”
沈弋愣了愣:“你叫我什么?”
宋乘月吸了口气:“沈弋,你这么冷暴力我,我还邀请你看我的演出,VIP座,酒水全包!我叫你名字怎么了?”
沈弋最终还是去了。
晚上八点半,Echo的空气里混杂着各色香气。沈弋穿过人群,在宋乘月预留的VIP卡座坐下,正对舞台中央,视野极好,又不过分靠近音响。
桌上已经摆好了酒水:一杯莫吉托,杯沿插着新鲜的薄荷叶。
小狗请喝酒?
沈弋很少喝酒。但今晚,她端起那杯莫吉托,抿了一口。清凉的甜意裹着淡淡的酒气滑入喉咙。
九点整,灯光骤暗,人群爆发出欢呼。
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宋乘月站在光里。
她穿了件银灰色的亮片吊带裙,短到膝上,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腿。头发烫成了微卷,松散地披在肩头,一侧别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和闪亮的耳骨夹。
妆容比平时浓——眼线上挑,睫毛刷得根根分明,唇色是饱满的浆果红。
极具攻击性的美貌。
沈弋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音乐前奏响起,是沈弋没听过的旋律,带着迷幻电子和摇滚的混搭感。宋乘月握住立麦,开口的瞬间,整个酒吧的声浪仿佛都为她的声音让路。
她的嗓音在电流效果的修饰下多了层沙哑的质感,却更有穿透力。
舞台上的她,和平时那个会撒娇、会示弱、会因为收到关心就眼睛发亮的女孩,几乎是两个人。
沈弋又喝了一口酒。
冰凉的液体滑入胃里,却点燃了某种滚烫的东西。
她看着宋乘月被汗水濡湿的额发,还有唱歌时脖颈绷出的漂亮弧度,偶尔撞上了对方瞥向自己卡座方向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
沈弋连忙开始找酒杯,慌乱地喝了一大口,险些呛到。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视线微微模糊,听觉却异常敏锐。
一杯莫吉托见底时,沈弋又要了一杯。
第二杯喝到一半,演出进入高潮。
宋乘月唱了一首节奏更快的歌,她在舞台上跳跃、转身,银色的裙摆划出炫目的弧线。唱到某个段落时,她忽然跳下舞台,抱着吉他穿过人群。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一步,两步。追光跟着她移动,银色的亮片在聚光灯下熠熠闪烁,像披着星辰。
沈弋有点醉了,宋乘月应该在台上,可她怎么好像看见她的脸越来越近。
宋乘月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细闪的亮粉。她对着沈弋笑了笑,然后转身背对舞台,面朝着沈弋,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动着琴弦。
周围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但沈弋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宋乘月弹唱着,眼神时不时投过来。
酒精、灯光、音乐、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眼前的光怪陆离都在天旋地转。
坏酒精,怎么让心脏跳得这么响!
坏宋乘月。
宋乘月对沈弋眨了眨眼,转身跳回舞台。人群爆发出更热烈的尖叫。
沈弋端起杯子,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冰凉和滚烫在胃里交战。
她的脸开始发烫,视线里的灯光开始旋转、重叠。舞台上那个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始终明亮得刺眼。
演出在十点半结束。人群开始散去,沈弋还坐在卡座里,手撑着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脚步声靠近。
“姐姐?”
宋乘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已经换回了平时的衣服——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脸上的妆卸了大半,只留下淡淡的红晕。
沈弋抬起头。视线里,宋乘月的脸微微晃动,像隔着一层晃荡的水。
宋乘月在她旁边坐下,语气有些惊讶,“你喝了多少?”
“两杯。”沈弋说,声音比平时软,带着不自觉的模糊。
“两杯就醉啦?”宋乘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姐姐酒量这么差?”
沈弋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酒精剥离了平日的克制,让她的目光变得直白而专注。
宋乘月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朵微微泛红:“那个,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不能开车。”
沈弋点点头,动作有点迟缓。
宋乘月扶她站起来。
沈弋的身体比想象中更软,几乎半靠在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沈弋身上惯有的草木香,宋乘月走的有些心猿意马。
走出酒吧,夜风一吹,沈弋稍微清醒了些,但脚步依然虚浮。宋乘月叫了车,扶她坐进后座。
车内空间狭小,两人挨得很近。沈弋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眉头微蹙,似乎不太舒服。
宋乘月侧头看她。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她闭着眼时,看起来很好接近,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姐姐?”宋乘月小声唤她。
沈弋没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尾音拖得有点长。
宋乘月感觉喉间发痒。
车开到小区楼下,宋乘月付了钱,又扶沈弋下车。沈弋的脚步依然不稳,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宋乘月身上。
“钥匙……”沈弋迷迷糊糊地说。
宋乘月从她包里翻出钥匙,开门,扶她进去。
沈弋的家一如既往的整洁、安静。宋乘月扶她在沙发上坐下,想去给她倒水,却被沈弋拉住了手腕。
力道不重,却让宋乘月僵在原地。
沈弋仰头看着她,眼睛半睁,瞳孔里映着客厅暖黄的灯光,还有宋乘月的倒影。
“宋乘月。”她叫她的全名,声音低哑,带着酒后的黏腻。
“嗯?”
“你今天……”沈弋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很亮。”
“亮?”
“像星星。”沈弋说,“在舞台上,很亮。”
沈弋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松开她的手腕,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睛。酒精的后劲彻底涌上来,意识开始涣散。
“姐姐?”宋乘月又唤了一声。
沈弋没再回应。她睡着了。
宋乘月蹲在沙发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看了很久。然后她起身,去卧室拿了毯子,轻轻盖在沈弋身上。
沈弋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全是宋乘月。
沈弋恍惚间意识到,她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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