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只听我话

　　水泥地沉降的速度越来越快，裂缝像蛛网般在脚下蔓延，蓄水池的水位随着地面下沉不断上涨，冰冷的水很快没过了脚踝。那些骸骨粉末在水中重新凝聚，竟化作一条条半透明的鳗鱼，尾尖带着倒钩，直扑众人的脚踝。

　　“它们在重组！”阿野嘶吼着踹开缠上来的鳗鱼，却被另一条缠住小腿，那倒钩瞬间刺破了裤腿，留下血珠。苏芮急忙喷上止血喷雾，药水接触到血水的瞬间，鳗鱼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一缕白烟。

　　池砚的注意力全在001身上。那具银白色的躯体正挡在他们与蓄水池深处之间，膜状鳍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将那些重组的鳗鱼一一震碎。但它颈侧的鳞片开始泛红，像是在承受某种巨大的压力，刚才传入脑海的精神共振也变得断断续续：“……快……闸门……”

　　“闸门？”程旭突然反应过来，指着铁架台侧面一道锈蚀的拉杆，“资料里提过负三层有应急隔离闸门！只要拉下它，就能切断和下层的连接！”

　　老K立刻扑过去拽那拉杆，可锈蚀的齿轮纹丝不动。池砚见状，将斧头塞给阿野，自己则踩着不断下沉的地面冲过去，和老K合力抱住拉杆。两人肌肉紧绷的瞬间，蓄水池深处的黑暗里突然亮起两束红光，那不是生物的眼睛，更像是某种机械装置的探照灯，正随着沉重的齿轮声缓缓上升。

　　001发出一声尖锐的精神波，竖瞳里的蓝光骤然变亮。它猛地转身，尾鳍拍向水面，掀起的浪涛竟形成一道水墙，暂时挡住了那两束红光的照射范围。“……三十秒……”这次的共振带着明显的痛苦，池砚甚至能看到它银白色的鳞片正在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淡粉色的、类似人类皮肤的组织。

　　“拉！”池砚暴喝一声，和老K同时发力。锈蚀的齿轮终于转动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从天花板上缓缓落下，边缘的锯齿在应急灯的红光里闪着冷光。

　　就在闸门即将闭合的瞬间，蓄水池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里混杂着机械运转的轰鸣和生物的嘶吼，一道带着金属光泽的巨爪猛地拍破水墙，擦着001的躯体掠过，将铁架台砸得轰然倒塌。001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闸门内侧，银白色的血液从嘴角渗出，在金属板上晕开一朵诡异的花。

　　“走！”池砚一把将还在回头看的016拽进闸门另一侧。老K和苏芮拖着受伤的阿野紧随其后。闸门闭合的最后一秒，池砚看见001用尾鳍撑着身体站起来，对着他们的方向轻轻摆了摆膜状鳍，而它身后，那道带着金属光泽的巨爪正再次抬起，红光将它银白色的躯体彻底吞没。

　　“哐当——”

　　合金闸门完全闭合，将嘶吼声和红光一同隔绝在外。众人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听着闸门另一侧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每一次震动都让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池砚的肩膀还在流血，他却抬手按住016颤抖的肩膀，目光落在闸门内侧的铭牌上。那上面刻着一行模糊的字：“生物兵器实验区——初代守护者，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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