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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亲
在她眼前转腕运笔,透明水波为“墨”,画出三角蛇头,面上长着马耳状的眼,一瞬水色,一瞬青色,交替变换。
褚栖迟眼皮跳动,眉心微拢,伸手拉住重明右手垂在半空的衣袖。
接着是鱼身,六足,轻捻收笔。
褚栖迟手随着她袖子荡在两人中间。画出这物忽隐忽现的动起来,在水中潜游似的,摆尾朝褚栖迟游去。
蛇首青鳞抖动,褚栖迟下意识的将重明衣袖抓紧。
来不及后退,此物便从额前钻入,霎时冰凉沁入脑袋,惊觉耳清目明。
天呢,这就是脑子进水的感觉吗?
褚栖迟默想,“甲日戌时胆窍阴,丙子时中前谷荥......荥合天干取液门。”
没忘没忘,还记得。
“天上飞的是鸟,地上跑的是马,水里游的是鱼。”
没错没错,还分得清。褚栖迟放下心来。一手摸摸抹额,没湿。
重明将自己的袖子扯出来:“你做什么?”
褚栖迟才该疑惑:“刚才那是什么?”
放下笔“冉遗鱼”重明重新拿起酒坛,一饮而尽。
“鱼......”褚栖迟眼神逐渐明亮起来,她想起来了,冉遗鱼,传说里辟邪止梦魇的鱼!
哈,这啥意思?!很明显,她心里有我!褚栖迟现在头凉凉但心热热。
酒至释然夏阅川,星云阔海,不入九衢尘,尽在水云边。
褚栖迟念上心头,背着手,一摇一摆地走过去:“重老板,你能不能别把我丢海里去。”
没头脑的来了句。
“嗯?”重明不明所以。
褚栖迟一笑,抬头:“流星好像快来了。”
重明看她满脸认真,挑了挑眉,望向夜空。
“三”褚栖迟开始倒数。
“二”她转头,看靡颜腻理,近在咫尺。
“一。”
重明认真地盯了两秒夜空,无事发生,拧眉,刚想转头,一抹温热贴上了侧脸。
空气像是突然凝滞,重明手指一颤,未见流星赤瞳却掠过亮光。
褚栖迟红着脸撤开,背后的双手紧握。
迅速的观察了眼重明的表情,然后撑住自己的脑袋摇头:“诶呀,头好晕,一定是刚刚脑子进水了的缘故”边说边退。
重明捏起衣袖擦脸,横着眸子盯着她拙劣的演技。
确实,很想把她扔海里。
这边褚栖迟已经离得老远靠着船舱坐下,开始闭眼假装休息。
重明摇头哼笑,转头撑着船沿,低头,睁眼,海面倒映金瞳。
片刻,褚栖迟抱着双膝,歪头靠在胳膊上,看着重明的背影无声地勾唇。
余光里,流星姗姗来迟,又匆匆划过,一道接一道。
流星非星,亿万年岑寂换刹那绚烂,苍穹愈合,只有群星依旧。
晓色将破,雨叩船舱,扰人清梦。白云出岫,远山浮黛,乌船归航,近水含烟。
返至岸边,重明先一步下船,褚栖迟拿上伞,脸色僵住半秒,几步跟上去。
头上多出顶伞,旁边顺势冒出个人,重明不搭,依旧独自甩着袖子走。
可苦了褚跟班。
本来,薄烟细雨,油纸伞下,双人成行,多美好。
结果呢,拿起伞的一瞬褚栖迟就惊了,这是什么?
伞是无忧离家时带出来的。
油纸伞本凝聚匠人智慧的结晶,亦有遮风避雨之意思,但旧时,在嫁娶婚俗礼仪中,油纸伞是女子陪嫁妆中不可或缺的物品。
“纸”与“子”谐音,有“早生贵子”之意,繁写的“伞”字包含5个人字,寓意“多子多孙”。
圆形的伞面则取其“圆满”之兆,象征婚姻圆满成就。
对男性而言,赴京赶考或做官上任,背上包袱里除书本外,也一定会带一把红油纸伞,即“包袱伞”,又称“保福伞”,预祝路途平安、高中状元。
如今早已摒弃这种说法。
独自一人出来漂泊的无忧,便干脆带了这把优质伞:普通油纸伞的伞面伞骨加,磁石材质的长长伞柄?
初衷是怕万一半路走到荒无人烟之地,突然缺少测量的风水工具的材料啥的,就从伞柄上敲一块应急。
摸了摸伞柄尾部凹凸不平的部分,大概是已经发挥了作用。
哦,很合理,把它放在很少用的测量船上也是极其合理的。
褚栖迟举着巨沉的伞崩溃理解。
左手举伞两分钟,酸了,“吭哧吭哧”的绕着重明跑半圈换右手,右手又换左手,来来回回,无意打湿衣裳。
重明停下,看着她,也喘着气褚栖迟也喘着气看着她。
视线胶着的几秒里,重明觉得,这样下去,不出百米,这人一定会跑岔气躺在着路上。
于是“高抬贵手”,将伞从她手里夺过“自己跟上。”
“劳烦重老板啦”褚栖迟雀跃,摸了摸手,凉凉的。
袅袅炊烟随着第一声钟响升起,麦香缕缕。
步伐轻晃,青石成路,木成堂,雕花饰门窗,细雨如妆,落入眼底,点缀安详。
转角处,绿荫下,褚栖迟拿回伞,握着留有余温的伞柄,眼巴巴地望着重明开锁进门:“重老板...”
“不送”说着,砰地关门。
留下褚栖迟在门外一脸惆怅,唉,褚栖迟该思考一会如何向无忧请罪了。
……
经过多次尝试,曌启攸已经学会如何将气运出体外打东西,类似“空气子弹”。
如何学会的呢?
在浅滩休息看着水中的游鱼小虾,结合脑子里的武侠招式顿悟的。练习片刻,用这“气弹”打浅水的区的鱼,那是一打一个准,”噗噗几下翻起白肚一片啊。
尹煦悦高高兴兴的撒完网回来一看,天塌了:“不是,这才多久,你又会啥东西了?我们分开有一个时辰吗?自己偷偷进步?”尹煦悦梗着脖子质问。
曌启攸抱拳“抱歉了狍子大王,本人实力如此。”
呵呵,真是生气,好,这下多了只河豚,某人满意了?
曌启攸忍着笑安慰:“想想看这一路你也会了很多嘛,我们学的不同而已。”
河豚思考,嗯嗯,确实,我会捕鱼会种稻了呀!回家高低给大家展示展示!
还在美好幻想呢,突然想起,家里大草原的没有江河也没田地...
再想想,实的不行,虚的呢?什么大道理这些...苦思冥想,还真想到了“小心男的,猏诈狡猾不择手段!”
哈,忘记了,西周禁男,不管家里还是宫里,也看不见一个男的啊。
奔溃,我的娘,我的帝君,我的郪郪,我奔跑的马吃草的牛,我真不是出来玩的啊。
“啊,不行,小秋子,你必须教我。”
分秒流逝,海浪一簇接一簇,后浪推前浪,涌上岸的永远是新的浪花。可尹煦悦依旧是那个尹煦悦,毫无长进。
......
“不对,这只是摆姿势做样子。你心里有气吗?跟着感觉顺着运出来。”曌启攸严肃教导。
“有气,当然有气,我现在憋一大股气!这样,这样又那样,我怎么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啊。你根本没教在点上。”
“是你悟性太差了。”
“是你不会因材施教。”
“去窑里练。”
“那倒也不必。”
斗着嘴呢,一群海鸥从远方滑翔而来,一只白鸽长官似地,收翅稳稳的站在队尾一只海鸥背上,一动不动注视着前方。
队伍贴着岸边转了个弯飞走,白鸽顺势展翅朝两人飞来。
飞到尹煦悦帽子上站着,左右爪抖了抖,尹煦悦不敢有大动作,僵着脑袋,眼睛向上瞟瞟又看看曌启攸:“我感觉它拉我头上了。”
曌启攸抬头看了看,鸽子也左右歪头,眼睛一直盯着她。
这鸽子不是纯白,左翅有一根金色羽毛。她一靠近,就咕咕地飞走了。
曌启攸伸手在帽子上摸了摸,抓到一张字条。展开,皱眉。
尹煦悦凑过来:“什么圈圈绕绕的?难道是竹一给我们飞鸽传书?”
不是,是漩涡。中间两头左右相对,顺时针三圈,逆时针四圈,两尾与两头在一条水平线上。
曌启攸环顾四周,光影闪回:
人有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前世后三感皆无。
飘到小学跟着看过《给我三天光明》后,颇为震撼,感同身受,也对水有着极大好奇。
水载万物,孕万物,喝水,看水,玩水。没学会聚气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在浴池里,喜欢将水波荡漾当作气息涌动,搅出水涡,观察,画在纸上。
每一次,画的漩涡都是字条上的模样。时光匆匆而过,对气的想象也留在了记忆里,如今...是谁传的字条?
曌启攸回神,让尹煦悦把外衣脱掉。
尹煦悦双手交叉在胸前:“不行,‘西州礼,礼外第一卷第一条:时刻正衣冠。’”
曌启攸将自己的脱下:“你还学不学。”
尹煦悦“...就破例这一次”剩件无袖里衣,跟着朝水中走去。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水没过胸口,曌启攸伸直手,“认真看着。”
“噢。”
眼睛才盯上半秒:“诶,你这...看起来很一般啊”突然在曌启攸手臂上这捏捏那拍拍,摸了个遍:“在我见过的人中,嗯...也就比得过小迟了。你看我的。”
尹煦悦骄傲地伸手,肌肉、线条确实更明显。
十六岁已经能六石开满弓,驭四马。
收回手,曌启攸看着她:“所以,之前拿东西是谁装成树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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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苗】:很嫩的树苗,形容菜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