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表叔成亲

　　太子府的书房里，赵承煜捏着李斌和王恺的信，脸色愤怒异常，信纸都被揉得皱巴巴的。

　　“北疆缺粮，日啖野菜稀粥，将士面有菜色”“陆昭治军严谨，无错可挑，反见其与镇民同心”“再不放粮，恐生哗变，臣等性命难保”，字里行间的焦虑几乎要透纸而出。

　　“废物！”赵承煜将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怒火中烧，“本太子是让他们去北疆找陆昭的错处，不是让他们来哭穷的。连口饭都吃不惯，还想成大事？”

　　站在一旁的御史大夫张谦连忙躬身：“殿下息怒。李斌、王恺二人久居京都，未历战事，难免不堪其苦。只是北疆缺粮确是实情，若真闹出兵变，恐对殿下不利。”

　　“不利？”赵承煜冷笑一声，踱步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牡丹，“本太子要的，是陆昭的兵权。若军粮一到，他稳了根基，本太子还怎么扳倒他？”

　　兵部侍郎周显上前一步，眼珠转了转：“殿下，臣倒有一计。可先拨付少量军粮，仅够支撑十日，既堵住李斌、王恺的嘴，也不让陆昭好过。同时，让李斌二人暗中收集陆昭与镇民过从甚密，恐有不臣之心的证据。比如他分粮给百姓、与镇民一同劳作，这些都能曲解成收买人心，届时禀明陛下，还怕治不了他？”

　　户部尚书李嵩眼前一亮：“周侍郎此计甚妙。少量军粮既能安抚北疆，又能让陆昭始终处于缺粮的困境，再加上收买人心的罪名，陛下本就忌惮陆昭兵权，定会生疑。”

　　赵承煜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阴狠：“好，就按你们说的办。李嵩，你明日就拟文书，拨付五百石粟米，限十日内送抵北疆；周显，你给李斌、王恺写密信，让他们按计行事，若能拿到陆昭的把柄，本太子重重有赏。”

　　“臣等遵旨。”两人齐声应道，躬身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赵承煜，他看着窗外的阳光，眼神里皆是算计。陆昭，这一次，本太子看你还怎么撑下去。

　　与此同时，京都的将军府里，沈明姝正坐在书房，握着毛笔，在宣纸上临摹《兰亭集序》。她学字已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从最初的笔画歪斜，到如今能流畅书写名篇，苏婉先生常夸她悟性高，肯下苦功。

　　此刻，她的笔尖在纸上流转，“永和九年，岁在癸丑”几个字写得娟秀工整，只是“之”字的捺笔还稍显生涩。

　　“夫人，这笔‘之’字的捺笔，要稍顿再出锋，才显力道。”苏婉站在一旁，握着明姝的手，轻轻引导，“您性子温婉，落笔太轻，要敢再用力些。”

　　明姝跟着苏婉的力道，重新写了一个“之”字，果然比之前挺拔了许多。她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笑着道：“多谢先生指点，不然我总也写不好这个捺笔。”

　　就在这时，春桃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兴奋：“夫人，宫里来人了，说陛下要在三月二十日于御花园宴请安国使臣，特意下旨请您也去呢，这是入宫的令牌。”

　　明姝愣了愣，接过锦盒里的鎏金牌牌，上面刻着“将军府沈氏”的字样。她虽嫁入将军府，却从未参加过宫廷宴会，一时有些无措：“我……我也要去吗？”

　　“是啊夫人。”春桃笑着道，“宫里的公公说，这次宴请的都是王公贵族和重臣家眷，您是将军夫人，自然在列。听说安国使臣是来谈两国通商的，御花园里会摆流水宴，还有歌舞表演呢。”

　　苏婉也笑着道：“这是好事。夫人嫁入将军府后，鲜少与京中贵眷往来，此次入宫，正好能多认识些人，也让陛下知道，将军府有您打理，安稳得很。”

　　明姝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紧张。她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更怕自己失了礼数，给陆昭丢脸。

　　“那……我该穿什么衣裳？要不要提前学些宫廷礼仪？”

　　“夫人放心，”春桃拍着胸脯，“我这就去跟张妈说，让她把您那件藕荷色的云锦衣裙找出来，再配条同色的裙子，保准好看。礼仪方面，我也懂一些，这几日教您便是。”

　　接下来的几日，将军府里热闹起来。张妈忙着给明姝整理衣裳首饰，春桃则教她宫廷礼仪。如何行礼、如何与人交谈、如何应对陛下皇后的问话，明姝学得认真，虽偶尔会出错，却也渐渐有了些模样。

　　三月二十日这天，天刚亮，春桃就叫醒了明姝，帮她梳妆打扮。藕荷色的云锦衣裙上绣着暗纹牡丹，领口和袖口镶着白狐毛，衬得她肌肤胜雪；头上梳着飞天髻，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脸上薄施粉黛，唇上涂了淡淡的胭脂，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端庄。

　　“夫人，您真好看。”春桃看着镜中的明姝，忍不住赞叹，“比那些京中贵小姐还要美。”

　　明姝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微微松了口气。她跟着前来接她的宫人鱼贯入宫，穿过层层宫墙，终于来到御花园。

　　此时的御花园已是人声鼎沸，处处张灯结彩，名贵的牡丹开得正艳，流水宴的桌子沿着湖边摆放，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菜肴。

　　受邀的贵眷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明姝有些拘谨，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人群。她看到了豫王赵珩，他正与几位大臣交谈，神色温和；也看到了太子赵承煜，他穿着明黄蟒袍，身边围着一群人，眉宇间带着倨傲。

　　不多时，太监高声唱喏：“陛下、皇后驾到，安国使臣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明姝也跟着屈膝，目光却忍不住向上望去，只见皇帝和皇后坐在主位上，身边跟着一位身着青色锦袍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正是那日在朱雀大街上撞到她的温衍。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穿着小小的锦袍，正是那日的阿澈。

　　明姝有些惊讶，他竟然是安国使臣？

　　这时，太监再次唱道：“介绍安国使臣，安国二皇子，温衍，携子温澈。”

　　“二皇子？”明姝彻底愣住了，原来他还是安国的皇子。

　　温衍却在这时扫过人群，目光落在明姝的身上，微微一怔，随即认出了她。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恢复平静，对着明姝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神色礼貌又疏离。

　　明姝的心跳瞬间加快，连忙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她能感觉到周围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必是有人注意到了温衍的动作，心里更显局促。

　　宴会很快开始了，御膳房的太监们端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上来，有烤全羊、清蒸鲈鱼、红烧鹿肉，还有各种精致的点心，香气弥漫在御花园里。

　　这时皇帝率先举杯，对着温衍笑道：“二皇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朕在此设宴，盼两国能永结秦晋之好，互通有无。”

　　温衍起身举杯，语气温和却不失庄重：“多谢大胤陛下盛情款待。我国陛下亦盼与大胤修好，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商议两国通商之事。我国盛产皮毛、马匹，愿与大胤交换丝绸、茶叶，互利共赢。”

　　大臣们纷纷附和，宴会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舞姬们穿着华丽的衣裳，在湖边跳起了《霓裳羽衣舞》，乐师们奏着悠扬的乐曲，湖面波光粼粼，映着灯光，格外热闹。

　　太子赵承煜端着酒杯，走到温衍身边，笑着道：“二皇子远道而来，想必还未见识过我大胤的歌舞。今日这《霓裳羽衣舞》，可是我大胤的绝唱，二皇子觉得如何？”

　　温衍放下酒杯，目光落在舞姬身上，笑着道：“舞姿曼妙，乐曲悠扬，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本皇子觉得，最妙的还是贵国的茶叶，方才饮的雨前龙井，清香甘醇，比我国的马奶茶更有韵味。”

　　两人谈笑风生，看起来颇为融洽。豫王赵珩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眉头却微微皱起。他总觉得，温衍看似温和，眼神里却藏着几分算计，此次安国遣使，恐怕不止通商这么简单。

　　明姝坐在角落，默默吃着点心，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温衍。她想起那日在朱雀大街上，他温文尔雅的模样，想起他对阿澈的耐心，实在无法将他与安国二皇子的身份联系起来。她心里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观察。

　　就在这时，皇后看向明姝，笑着道：“陆昭将军的夫人，别拘谨，随意点。”

　　明姝心里一紧，连忙起身，缓缓抬起头，屈膝行礼：“臣妾沈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陆将军在北疆辛苦，多亏你打理将军府，让他无后顾之忧。”

　　“娘娘谬赞，这是臣妾应做的。”明姝恭敬地回道，心跳却依旧很快。

　　谁知皇后娘娘继续说道：“你和陆昭成婚没几日他便去了北疆战场，也没给你留下个一儿半女，等到陆昭凯旋归来，哀家盼望着你能为陆家开枝散叶。”

　　此话一出，明姝简直无地自容，脸颊红的似火烧般，不过她还是恭敬的回道：“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温衍听到陆昭将军四个字时，目光再次落在明姝身上，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他想起那日在街上，温澈撞到她时，她温和的模样，没想到她竟是陆昭的妻子。那个在北疆屡败突厥的名将，看来，这位沈夫人，也并非寻常的深闺女子。

　　宴会渐渐进入尾声，明姝借口更衣，悄悄离开了座位。她沿着湖边的小路走着，想平复一下慌乱的心情，却没想到，温衍竟也跟了上来。

　　“陆夫人。”温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和依旧。

　　明姝转过身，有些局促地行礼：“见过二皇子。”

　　温衍看着她，笑着道：“那日在街上，多有冒犯，还望夫人海涵。本皇子本想随意走走，不想竟与夫人偶遇。”

　　明姝连忙道：“二皇子客气了，那日是臣妾的侍女先撞到了小公子，该是臣妾赔罪才是。”

　　两人站在湖边，湖风吹起明姝的裙摆，也吹乱了温衍的发丝。温衍看着她，忽然道：“听闻陆将军在北疆屡立战功，平定突厥，实在令人敬佩。本皇子此次前来，也盼能与陆将军有机会一见，探讨两国军事，共同抵御草原部落的侵扰。”

　　明姝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提起陆昭。她想起陆昭在信里写的“北疆安好”，轻声道：“多谢二皇子称赞。将军在北疆一切安好，若有机会，定能与二皇子相见。”

　　温衍点点头，目光落在湖面，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但愿如此。两国修好，不仅利于百姓，也利于边疆安定。本皇子盼着那一天，能早日到来。”

　　说完，他对着明姝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明姝站在湖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疑惑不已。温衍的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另有目的？她不知道，却隐隐觉得，这场安国使臣的到来，或许会给大胤带来不一样的变化，也或许，会影响到陆昭的命运。

　　夜色渐深，宴会结束，明姝跟着宫人鱼贯出宫。坐在马车上，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灯笼，心里却依旧不平静。她想起温衍温和的模样，想起他提起陆昭时的语气，想起太子和豫王的神色，忽然觉得，京都的平静之下，似乎也藏着看不见的波涛。

　　她只盼着陆昭能在北疆平安，盼着这场风波能早日过去，盼着他能早日回到京都，回到她的身边。

　　北疆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军营外却传来一阵马蹄声，三辆装满粟米的马车在亲兵护送下缓缓驶来，车身上“户部军粮”的字样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林岳率先冲过去，掀开粮袋一角，看着里面饱满的粟米，脸上刚露出笑意，又瞬间沉了下去：“怎么只有三车？按规制，第二批军粮至少该有十车。”

　　押粮的小吏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林校尉，这是户部李尚书亲自批的文书，只拨了五百石，说是朝廷粮库紧张，先解燃眉之急。”

　　“五百石？”秦风闻讯赶来，一把夺过文书，扫过上面的字迹，气得手都在抖，“这够咱们三千将士吃几天？顶多十日，太子这是故意刁难咱们。”

　　陆昭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粮车上，脸色平静得看不出情绪。他接过文书，眼睛扫过“暂缓拨付”的朱印，淡淡道：“先卸粮吧。有总比没有好，至少能让将士们吃几顿饱粥。”

　　“将军，这分明是太子的算计。”林岳忍不住道，“他就是想让咱们缺粮，好抓咱们的把柄。”

　　“我知道。”陆昭转身往军营走，“可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秦风，你去伙房安排，今晚给将士们煮稠粥，每人加一勺粟米；林岳，你把剩下的粮妥善收好，按人头定量发放，绝不能浪费一粒。”

　　两人看着陆昭清瘦的背影，心里真是委屈极了，却也只能躬身应下。在这北疆，除了硬扛，他们别无选择。

　　同一时间，军营的练兵场上，萧晴正手持长枪，指导士兵们刺杀动作。她穿着一身劲装，长发束在脑后，额角沁出细汗，眼神锐利如刀。士兵们跟着她的动作，长□□出时齐声大喝，气势如虹。

　　“萧校尉。”一个略显局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晴回头，见步兵校尉张勇站在不远处，手里攥着一块汗巾，脸颊有些泛红。

　　张勇是爹爹萧烈的部下，为人憨厚，打仗勇猛，在军营里颇有威望。萧晴知道他的心意，却一直装作不懂。她收了长枪，语气平淡：“张校尉，有事吗？”

　　张勇搓了搓手，走到她面前，支支吾吾道：“萧校尉，前几日，你娘去我家了，说……说想让咱们……”

　　话没说完，萧晴就打断了他：“张校尉，我知道我娘的意思。只是我一心只想守北疆，不想谈儿女情长，辜负你的心意了。”

　　张勇愣了愣，脸上的红渐渐褪去，语气带着几分失落：“是因为陆将军吗？”

　　萧晴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却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道：“不管因为谁，我都不会嫁人。你是个好男儿，值得更好的姑娘，别在我身上耽误时间了。”

　　说完，她转身继续指导士兵，留下张勇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却还是忍不住抱有期待。

　　黑沙岭以北的突厥帐篷里，阿木尔正把案上的陶碗摔得粉碎。粟米撒了一地，他却还不解气，对着帐内的首领们怒吼：“又是这样！每次去抢粮，都被陆昭打回来，八百精锐，咱们又折了八百精锐，连一粒粟米都没抢到。”

　　帖木儿捂着胸口的伤，脸色难看：“首领，陆昭的军营防守越来越严，将士们也越来越勇猛，再加上沙泉镇的百姓帮着他，咱们根本讨不到好。”

　　哈斯罕站在一旁：“首领，硬抢不行，得换个法子。陆昭缺粮，朝廷只给了他五百石，撑不了多久。咱们不如养精蓄锐，等他粮尽了，再出兵突袭，定能一举拿下沙泉镇。”

　　“养精蓄锐？”阿木尔烦躁地踱步，“咱们的存粮也只够撑半个月了，怎么养？”

　　“去抢周边的小部落。”哈斯罕沉声道，“黑沙岭以西有几个小部落，手里有不少存粮，咱们可以先去抢他们的粮，既能解决咱们的粮食问题，又能扩充兵力。等陆昭粮尽，咱们再乘虚而入。”

　　帐内的首领们纷纷点头，阿木尔也渐渐冷静下来。他攥紧拳头，眼神凶狠：“好，就按你说的办。帖木儿，你带一千骑兵去抢小部落，我在这里整顿兵力，等你回来，咱们就去端了陆昭的军营。”

　　而此时的军营的伙房里，稀粥的香气飘了出来。李斌和王恺端着碗，看着里面比往日稠了些的粥，却还是没见到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就是五百石军粮的待遇？”李斌把碗往地上一摔，粥洒了一地，“陆昭呢？让他出来！咱们是奉旨督战的，不是来喝稀粥的。”

　　王恺也跟着摔了碗，怒气冲冲地往中军大帐走：“就是，五百石粮就算不够全军吃，也该给咱们留些肉，他这是故意怠慢朝廷命官。”

　　两人冲进大帐时，陆昭正和林岳、秦风围着案桌喝粥。见他们闯进来，陆昭抬了抬眼，语气平淡：“二位大人，何事如此动怒？”

　　“陆昭，你给咱们说清楚。”李斌指着地上的粥渍，“五百石军粮，你都用来做什么了？为什么咱们还喝稀粥？我都十天没拉出屎了。”

　　陆昭放下碗，擦了擦嘴：“五百石粮，五万将士，每人每天只能分到两斗粟米，煮成稀粥刚好够喝。若给二位大人单独做肉，将士们会怎么想？军心涣散，谁来守北疆？”

　　“你！”李斌被噎得说不出话，王恺却不甘心：“咱们是督战官，跟士兵不一样，你就该给咱们特殊待遇。”

　　“在北疆，没有特殊待遇。”秦风站起身，眼神冷了几分，“将士们每日训练、护麦，吃的跟咱们一样；将军每天也只吃两顿稀饭，你们看到了吗？别以为你们是太子亲信，就能在军营里作威作福。”

　　林岳也跟着道：“若二位大人觉得委屈，大可回京都去，北疆不缺只会抱怨的人，缺的是能打仗、能守土的将士。”

　　李斌和王恺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他们知道，军营里的将士都护着陆昭，真闹起来，吃亏的是他们。两人狠狠瞪了陆昭一眼，甩手离开：“好，咱们走着瞧。”

　　回到军帐，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王恺捂着肚子，有气无力道：“李兄，再这么喝稀粥，咱们真要饿死了，怎么办啊？”

　　李斌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沙泉镇不是有百姓吗？咱们去偷偷抓只鸡，煮了吃，神不知鬼不觉。”

　　王恺眼前一亮：“好主意，咱们晚上去，别让人发现。”

　　深夜，两人趁着夜色，溜出军营，摸进沙泉镇。王恺眼尖，看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拴着一只公鸡，悄悄摸过去，刚要抓，就被主人家发现了。

　　“抓贼啊，有人偷鸡。”一个老汉拿着棍子冲出来，对着两人就打。

　　李斌和王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老汉追在后面，镇民们也被吵醒，纷纷拿着锄头、镰刀出来，对着两人喊打。

　　两人抱头鼠窜，慌不择路，竟跑到了沙泉镇外的一片树林里。他们躲在一棵大树后，喘着粗气，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个凶脸大汉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弯刀，语气冷硬：“想吃饱饭，就跟我走。”

　　李斌和王恺吓得浑身发抖，却实在饿得走投无路，只能跟着大汉往前走。走了半个时辰，穿过树林，眼前竟出现了一片突厥帐篷，他们这才知道，自己竟闯入了突厥人的地界。

　　“你们……你们是谁？”王恺声音发颤。

　　凶脸大汉冷笑一声，把他们推到阿木尔面前：“首领，我抓了两个大胤的官员。”

　　阿木尔看着眼前的两人，认出他们是陆昭军营里的督战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啊，陆昭的人送上门来了，既然你们来了，就别想走了。”

　　李斌和王恺瘫坐在地上，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不仅没抓到陆昭的把柄，还成了突厥人的俘虏，这下，真的要掉脑袋了。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