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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钥匙都丢了,你这得是多久没回来了?”阿朱一边将自己的耳环取下来掰直了往锁孔里插,一边让木里往后稍稍。
果然一打开门就尘土飞扬。
还好两人退开的及时,这才没有呛一脸。
待尘气散去了些,木里赶紧上前捏了个净物诀,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温馨小窝,心满意足抬脚往屋子里去。
喜滋滋冲了两步,突然,后知后觉刹住了步子,蓦地转头,看向正在重新戴耳环的阿朱。
等下,阿朱她……什么时候有的这手艺?!
这锁虽然和铜咎楼材质一样号称刀枪不入,但确实没说不能从内部开……
只是,若铜咎楼的人都有这本事的话,她还挂什么锁啊!
“发什么呆呢,咋了,我戴反了吗?”阿朱单纯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疑惑。
木里连忙摇头,眼神却忍不住在阿朱的手部动作上打了个转,果断打住了去检查自己的“小金库”欲望,“没、没反。”
警惕些总是好的。
但也不能伤朋友的心……吧。
“哦,我师父说人回故地第一件事是确定重要的东西是否无恙。所以……奥~你是怕我偷看你的小金库!”
“……”
得,谁能伤到阿朱啊。
“知道我有真本事,知道害怕啦~”
“……”木里开始仔细思考是否有读心的法术。
“放心,我不偷东西,只——”阿朱故作玄虚。
“只什么……”晕晕乎乎的木里在阿朱鼓励的眼神下接出了下半句,“只……偷心……吗?”
阿朱闻言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我果然没看错,还是你的脸皮厚一些的——”
“……谢谢。”
木里突然想到什么,哑火的嗓子摩擦着努力出声:“你说的师父,是北翩?”
差点错失重点。
“自然不是。”阿朱回答的干脆,“他死了。”
木里一愣,这倒是她没想到的答案。
即便是神和仙也无法淡然面对生死,何况是凡人,这突然沉重的话题让木里一下子更加无从接话。
倒是阿朱瞧她这副模样,眼神里的落寞转瞬烟消云散,重新换上了平日里八卦的色彩,故作神秘道:“想知道吗?”
不知如何作答的木里点点头又摇头,她感觉自己完全成了阿朱的玩物。
“他偷了不该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你想知道也没用,因为我、也、不、知、道~”
木里:“……”
啊——
好想打人啊。
忍住!想点开心的!比如等过了晋升考试她就熬出头了——
看着木里又歪着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阿朱悄咪咪把迈进去的步子收了回来,退回至门外,随便找了个话题:“对了,你这么久没回来住,是为了升御宗的考试吗?”
“嗯啊!”
还真是啊。
见阿朱面露难色,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这几日的状态,木里便也没藏着掖着,索性将自己的情况和想法都同阿朱讲了,“因为之前守塔惹得那事,令子荣这个月一直拘着我和大家一起练习基本功,根本没时间偷偷进步,只能晚上自己开小灶了,所以虽然我白天都在铜咎楼,但是晚上要去练功,这才根本没机会回来……没事,等过了晋升考试就熬出头了!”
面对木里真诚且炙热的目光,这次眼神躲闪的倒成了阿朱了,“嗯……你没看告示吗?”
“什么告示?”
“这一次守宗晋升御宗的选拔暂停了。”阿朱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舌头,疼的倒吸气。
木里却不容她喘息,瞬间暴起,“什——么——?”
那模样像是从炼狱连夜爬出来的恶鬼,疲惫又凶狠,眼下的黑眼圈因为怨气一圈圈加深,看得阿朱步步后退。
“凭什么!谁允许了!我不同意!!!”
这一个月以来她简直没日没夜苦练,白天装人,晚上受刑,密崖的草已经被她的热血滋养的没有一处不肥沃,后山回血丹的原材料都快被她薅秃了,结果临了,告诉她明年再来???
“应岚笙说的。”阿朱下意识回答,说完才懊悔自己嘴快,脚底抹油准备溜,“听说是因为西城山旱情严重,邪祟瘴气更加肆虐,百姓向宗门求援。往年都是宗主按照旧例时间带人去西城山净化,今年还未到下山时间便得到求援消息,宗主打算趁机让首宗的十方子带队处理此事,作为历练。既要下山就需要人手,故而选人下山这事就变得更为紧要。”
木里眼前一亮,阿朱却咯噔,这孩子不会是对选人下山也有兴趣吧,可——
阿朱收起来之前戏弄人时的“作派”,思索了一下,还是咬牙实话实说了,“按常理选人下山也只会在首宗和御宗中进行,首宗不需要被考核,除了十方子以外其他下山人选估计是宗门指派,所以其实需要参加选拔的就只有御宗了……”
阿朱看着眼木里愈发难看的脸色,企图安慰,“守宗应该也有机会押送物资,往常是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阿朱还没跑路呢,眼前的门就先“砰——”的一声关上了。
得,不知道木里最后一句听见了吗。
木里自然是听见了,她想晋升御宗的原因也是想有下山资格,她隐约觉得寻澜那个关键的星棋推演的时间约莫快到了,她绝对不能错过任何一次跟随下山机会。
既然守宗也能有机会下山,就算是做牛马活计,她也不能放过。
后面几天除了刻苦练习不松懈,木里人竟然反常地开始“活泛”起来,弄了好多上好的野味和珍奇的仙草各处走动,只为了能打听出一些关于往年守宗派人情况和今年人选可能的消息。
酝酿半天,嘴角都起了泡
几日后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晋升选拔恢复了!!!
听说是和选人下山的选拔一起进行。
重点在选人下山上,只不过当选的守宗能直接晋升御宗。
木里彻底像打了鸡血,没事就去无往阁的洪乾阵里钻,这个地方是这段时间专门开放供大家练习的,闯阵比找人对打还要磨练人。
这种快速的精进,木里也感受到了,她无比的兴奋,完完全全地沉浸,彻底爱上了剑术。
几乎日夜抱着“此不归”,剑柄都被木里的血汗字样滋养的发亮了。
等木里出阵时间缩短到一炷香的时间时,晋升选拔终于来了!
而意气风发的木里却突然一反常态沉寂了下来。
此前,选拔恢复的消息一出,阿朱就提醒她,两个选拔并行并非好事。
要知道下山的人数不变,守宗和御宗一起竞争,这就意味着他们横插一脚的守宗会首当其冲成为所有御宗弟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看不上是一回事,被看不上的人抢占机会又是另一回事。
对于整个玉麟宗的弟子来说,下山固然危险,但是不下山就没有资源也没有晋升前途,修仙除了根骨就是拼资源,净化邪祟猎取妖兽能赚得钱财也能获取能量和内力提升。
除了阿朱这样的不爱修仙爱休闲的,没人不渴望下山闯闯!
这种情况下,本就得罪过一些御宗之人还有些嚣张传闻的木里,在选拔那天不得不为了“大局”,格外朴素和低调。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一直默默的混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一路过关斩将。
过程伪装的还算不错。
直至木里从停玉瓶制造的妖兽幻境中全须全尾出来时,才不得不被众人注意到。
唉——谁让御宗保送名额百十来号,剩下的下山人数只有四十九人,她混在其中再不惹眼,也会有眼尖的瞧见她。
而更不巧的是那眼尖的嘴还贱,上来就嚷嚷她炼邪丹!
这下低调的木里藏无可藏,只能突现众人视线中,成为被审判的焦点。
“她绝对是吃了让内力大增的禁药,用秘术增加了内力!”
“她好像就是私下里卖药丹的那个,这样看的话,没准真有猫腻……”
“不对啊,那药丸大家很多人也吃了不是,和白话长老的天一丸一个功效还便宜不少,并不是啥禁药,分明是这个人技不如人胡乱攀咬,莫被他利用去了。”
……
这是最后一关了,大家都有空看热闹,也急需看个热闹缓解比试的紧张心理。
场上一时间议论声不断。
木里则咬着牙把一口血忍着咽回了肚子里。
停玉瓶里的妖兽幻境十分真实,实力也十分强悍,尤其是她还碰到一些事……总之木里虽然看着干净体面,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痛,腰腹处似乎也已经有血开始渗出,好在她今天穿的衣服颜色比较深,让她在被众人打量、非议时,能昂首挺胸的像个真正的剑客一般站在人群中,不卑不亢。
当然了,仙风道骨什么的并非木里本性,她面上看着还算云淡风轻,但心里已经破口大骂了。
什么狗屁秘术,这输不起的东西口中的禁药,那功效听着倒像是一绝丸的变种。
倘若她真吃了那些不敢轻易尝试的秘密丹药,她早就拳打脚踢应岚笙了好吗!
她剑术和修行是废了一些,炼药的本事还是不差的,那种禁药她当然做得出来,只是世间万物都有因果平衡,短时间暴涨内力功法,怕不是从这里走出去就要爆体而亡了,她又不傻。
一个小小比试,来日方长好吗。
再说了,她的修为现在也还行吧,她通关才是意料之中,少看不起人了。
“可有证据?”突然看仙台上有声音传来,声音十分熟悉,竟是白话。
木里抿了抿唇望向看仙台,烟雾缭绕,看得不甚清楚,比试期间各长老轮流坐诊,看来挺巧,今日来的是白话老头。
木里知道白话此番出言,并非是为她说话,纯粹……是为了捍卫他的术业。
只是克制理性的人到底是少,尤其是干掉一个她,就会多出一个名额,而她这个碍事的还是个不入流的守宗弟子。
“验一下就知道了!一个小小守宗弟子,定是用了秘术,这是作弊,要严查!”
“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密崖卖黑药的——”
“很多人都知道她卖药的事,确实可疑啊,若是要证据,可用探灵盆一探便知!”
……
眼见木里要被群起而攻之,三池从人群里终于挤到了前排,“等下!唉你前段时间不是也和她交手过,怎么也跟着浑说,木里虽然是守宗弟子,但实力和天赋却在很多御宗弟子之上,你不是也是她的手下败将!”
被三池如此点出来,那人面色十分难看:“雕虫小技,说不准那时她就用了手段!”
“哎——你!”如此厚颜无耻,三池气得不行,“承认技不如人就这么难?人家日日苦修哪里是你这种半吊子懂得!!”
而那边木里听着三池夸赞自己的话,有些支撑不住的腰背突然有了力量,在一声声赞美中站的笔直,笑得猥……开怀。
倒是三池看她这时候了还在咧着嘴傻笑,忍不住把她往后一推,动作是好心,怕她被人押着去探灵盆,但是伤害却也不小,木里差点就一口血喷出来了,她赶紧捂住嘴。
在这个间隙里,寻澜被簇拥着,越过人群走了过来。
原本站出来也要为木里说话的木竹枳摸不准寻澜心思,不敢得罪他,说情的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句:“当中一定有误会。”
“有没有误会,探灵盆一试便知!”最先挑刺的那个自然紧抓不放。
“你们这些人不能因为自己被守宗打败了就污蔑人吧,怎么其他人赢了不查!探灵盆对神识灵海冲击巨大,刚从停玉瓶幻境出来,她如何受的住!”三池气得脸都红了,他当少爷惯了,没经过啥大事,来凡间头一遭遇见这么无耻的。
寻澜作为此次下山的领队,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看仙台在他踏入人群后也变得安静下来。
三池的话说服了一些人,但更多的人都看向寻澜。
寻澜微微抬眼,目光与木里对上。
两人对视上的一瞬间,木里刚才被夸赞的喜悦瞬间散去,眸中静静的看不出情绪。
两人对视了多久,场上就安静了多久。
三池恨铁不成钢地扯扯木里袖子:“说话啊!”
木里只是梗着脖子,也不开口辩解。
起初是因为嘴里含着血水,一开口恐“血糊刺啦”,和自己现在这种与世间为敌美强形象不甚相配。
后来。
后来嘛,她也不晓得,大概觉得不想输给寻澜,探就探,她没做过,她怕甚。只是这个寻澜又凭什么每次都高高在上,仿佛还是那个神界之光,明明他们现在都是凡人。
“查。”
冰冷幽静的声音刺破场上左右的情绪,包括木里复杂的不甘。
话未落,寻澜已转身回到高台。
居高临下的负手而立,看着木里一头扎进探灵盆。
结果……自然是除了血水蔓延很快被洗净,探灵盆中未留下其他痕迹,池水未变色,灵雾未异动。
显而易见,木里没有用禁药、秘术。
“无异——!”管事的尖锐的声线也变得动听。
木里的脑袋突突不停,被疼痛撕扯着,但却莫名生出一股力量。
尽管脸色十分苍白,但清清白白的木某人此刻眼中光彩闪烁,连下巴都不自觉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就这么直愣愣地,挑衅般地,看向高台以及高台背后的看仙台。
遗憾的是,探灵盆“威力”太强,她眼前蒙着一层薄雾,看不太远,实在是无法看清寻澜此刻的神情,木里“哼”了一声,摸了一把脸,将视线转向近处那些——
此刻再看向方才污蔑攀咬她的那几个脸色灰败的御宗弟子时,木里莫名觉得那叫一个通体舒畅,说不出的爽!
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只是目光再次从高台经过处,那笑容多了几分诡异。
寻澜眯了眯眼,不晓得她又有什么鬼主意。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木里双臂高举,用震声术高呼:“我的正——当——药丸确实滋补,筑基提升内力绝佳,我本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今日起,到下月初,除了刚才‘内些个……嗯’,和寻澜、师兄,其他人找我买药一律八折优惠!!!”
底下一片欢呼。
此事之后,木里也自然是大赚一笔。
只是有件事很奇怪。
那日有个眼生的弟子寻到她,问她是不是当真打八折,待得到木里肯定答复后,笑着掏出两个钱袋子,说是左边的是他自己要买的,右边的是寻澜要买的,末了他还说放心他懂寻澜师兄的不打折。
木里懵懵懂懂卖了药,亲切地送大客户离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嘶——这寻澜该不会要找她麻烦吧。
吓得木里做药更细致了,生怕寻澜说她的药有问题。
一时间生意更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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