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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线人所言〗
线人说是住在六层。公寓老旧没有电梯，幸好小队成员因为各种原因都擅长爬楼，二话不说散步一般登上去了。
六层没有感应灯，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足以照亮前进的路。
荷尔·荷斯目标明确地往埋在黑暗中的楼道尽头去。
他没说话，也不按门铃，笃笃笃敲门。科瑞偏了偏头，有意将以太集中在耳部增强听力。屋子里的人很快行动起来，衣物的摩擦声逐渐靠近，那人在门后停顿片刻，像是松了一口气，不再犹豫地打开了门。
“快进来。”他藏在夹缝的阴影中，低声催促。
“你倒是把门打开点，不然我们怎么进？”玛莱雅双手抱臂，不客气道，“别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阿雷西。”
被称作阿雷西的人没奈何，正打算将门拉大一些，荷尔·荷斯抢先推过去一手，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挤到一边了。
他回身对玛莱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巴斯特女神施然踏入，蝙蝠侠紧随其后，荷尔·荷斯等着科瑞的动作，却见她的视线转向了另一侧。
邻居家的门也打开了一条细缝，两双眼睛透过它看着他们。不过发现被抓包后，细缝瞬间就消失了。
荷尔·荷斯忍不住紧了紧手指。没有听见门开的“吱呀”声，应当是本就开着，被他敲门的动静吸引来的，要不要……
科瑞一把将他撞进去，哐一声随手带上了门。
“我看见了，是头上别着蝴蝶发卡的姐姐和她的弟弟。”科瑞笑吟吟的，“可能怕是坏人吧！别吓唬他们了。”
杀手心想，他要是去警告，是不是就轮到自己被“吓”了？
他微微欠身：“……如您所愿，女士。”
科瑞依旧对他的尊敬摸不着头脑。略一疑惑的功夫，荷尔·荷斯就前去做正事了。
屋内点着一盏小灯，叫人怀疑从外边看家里仍旧是无人的一片漆黑。多亏这几日大晴天，月光照入一览无余，能叫人看清阿雷西的相貌。
他的发型奇形怪状的，像把扫帚一左一右顶在脑袋上，还在头发上系了铃铛。他的身材矮小，形容畏缩，此刻急切地向荷尔·荷斯确认：
“说好了的，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就能搬进你们那个公寓……”
玛莱雅翻了个白眼：“虽说大家都不比以前，也没丢人现眼到你这地步吧？”
阿雷西神情一变：“我可是快要六十岁的人了！早该安稳退休了啊！这破屋子叫我怎么住的下去——”
“你又不是没钱住更好的位置。”玛莱雅一脸不善，“冲我嚷嚷，怎么，你是想……”
“行了行了……”荷尔·荷斯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他躲在贫民窟，也是怕遇见……”他含糊过去，“言归正传，阿雷西，你说你看到是乔·切尔接了对韦恩少爷的单？”
阿雷西再三跟他确认搬家的事，得到答复才说：
“是的，在玛格丽特酒吧……”*
那好像是某个雇佣兵的亲戚最近开的，跟女朋友一起，是他们这种雇佣兵、杀手……不法之徒的聚集地。
蝙蝠侠：“最近？”
“听说是为了看乐子。”阿雷西没抬头看他，显然是有些怵蝙蝠侠，“法尔科内和马罗尼打的越来越狠，蝙蝠侠还……”他绞尽脑汁换了个词，“还专注想要打击他们。”
聚集在这儿的人未必全在等双方老大漏点单子找他们当打手，却也不是没有想要借着对蝙蝠侠和猫女的悬赏一举扬名的，如果阿雷西再年轻二十岁，说不定有心气会想去添一笔战绩。
当然，玛格丽特酒吧那群三流边缘人士，多是有心无力，除了在酒吧的闲谈里，压根摸不着蝙蝠侠或猫女的衣角。
这种情况在近几天又出现了一次转折。
酒吧老板说法尔科内的副手的小弟的街头马仔，给他送来了一张悬赏单，要求比较麻烦，操作起来却不难：在不要布鲁斯·韦恩性命的前提下教训他一顿。
小伤无所谓，大伤不进ICU，钱多事少，超绝好单！
有人问他这种单还能落你手里？老板说他关系硬，本来是请的他表哥，表哥忙着赚其他钱，单子给他自行处理了。
玛莱雅稀奇：“这单对你来说轻轻松松，竟然没去赚这份钱？”
蝙蝠侠闻言，重新审视了阿雷西——
——没观察到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手脚无力，气息虚浮，普通的上了年纪。
他心中有了猜测：是超能力？以他们互相熟悉的态度，这几人都是超能力者？
玛莱雅没意识到自己随口一个问题，就给蝙蝠侠透露了信息。阿雷西……阿雷西嘀咕道：“我讨厌黑头发蓝眼睛身高一米九浑身肌肉的家伙。”
蝙蝠侠：“？”
荷尔·荷斯：“……他被那类人狠狠揍过。另外，是绿眼睛。”
阿雷西无视了纠正。
他出于非常私人的缘由没有搭理白送的钱，其他人多因为目标要求不死而退却——控制程度倒是其次，活人是会报复的，尤其是阔佬，谁知道他会用钱搞到什么级别的人物？
大家各自暂时后退一步的情况，往前一步的人就更为突出。
“是的，对，乔·切尔。”阿雷西说，“一个白痴，总是夸夸其谈，吹嘘着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干出大事业。
“他到现在没有落网，不过因为他杀的都是无人在意的街头流浪汉，收钱解决的帮派小人物，随机被他挑选的普通人……”*
阿雷西显然对乔·切尔看不上眼。
“呵呵。”玛莱雅发出笑声，“听起来……你跟他比都算是硬汉了。”
蝙蝠侠关心别的问题：“他认为对布鲁斯·韦恩动手，可以让他变成一个出名的大人物。”
阿雷西说迟疑了。
“……事实上，他有些奇怪。”阿雷西边回忆边慢慢说，“他以前只是说大话，那天有些疯疯癫癫的，坚称要拿回错过的机会。”
科瑞追问：“错过的机会？跟布鲁斯有关？”
阿雷西这才看见她，骨子里的欺软怕硬又浮了上来：“小鬼，这跟你没关系——”
“回答我的问题。”科瑞说。她只关心嫌犯的事，关心他的动机，关心他的去向，以至于她摆出了冷硬的态度，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尤其按照荷尔·荷斯的说法，阿雷西毫无疑问是个人渣，她更给不出好脸色，不经意间，厚重的以太在周身翻滚起来，朝他漏出些许。
阿雷西顿时噤声。他渐渐又萎缩起来，低下头颅：“他——他说讨厌有钱人，尤其是韦恩夫妇，世界上像他那样贫穷苦难的人，都是被那种有钱人害的。”
科瑞没想到，问题兜兜转转，竟然回到了这件事上。她下意识去看蝙蝠侠，正与他看过来的视线对撞。
科瑞内心的担忧转向疑惑，她歪了歪头，做出询问的表情。
“韦恩夫妇去世了，他就开始讨厌小韦恩？”玛莱雅呵呵嘲笑道，“又不敢杀了他，只敢接下这种活儿满足一下泄愤的心……”
“……”蝙蝠侠收回放在科瑞身上的视线，“你话没有说完。”他对阿雷西判断道，“你害怕科瑞？我建议你说实话，我相信她会配合我，而你并不想切实回忆起真正令你恐惧的东西。”
科瑞：“？”
咦，阿雷西害怕她？她有些迷茫，不过不影响她站到蝙蝠侠身侧以示支持。
无意间倾斜过来的压力更大了。
阿雷西浑身颤抖。
玛莱雅与荷尔·荷斯退到了更远处。巴斯特女神在心里将荷尔·荷斯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对少女到老太太都发挥的绅士风度，才欢迎科瑞的加入，他分明是怂到不敢反驳！
她挺羡慕蝙蝠侠，他应当是个纯粹的普通人，感受不到压力，他们这类具备特殊能力的人就惨了，那女孩身边缠绕的生命能量，比昔年全盛时期的他们加起来都要可怖几倍。
阿雷西哆哆嗦嗦地终于将最后一点信息吐了出来。
“乔·切尔……当年就埋伏在剧院旁的小巷中。”
他准备好了枪，盯紧了那对出身名门的夫妇。他将子弹上膛，却晚了一步。
“他、他说要做到、做到当年没有做完的事。”阿雷西结巴道，“然后……然后大笑着离开了。”
“很像是在说疯话，”做完当年没做完的事，总不至于是要一比一复刻，选择现在杀掉布鲁斯·韦恩吧？“在看到荷尔·荷斯的消息之前，没有人……我没有当真。”
科瑞觉得不太对劲。如果乔·切尔要做的是复刻当初想要袭击韦恩夫妇的事，为什么会选择与此无关的外来居民？布鲁斯演讲时，犯罪巷的环境并不是完全没有直接袭击他的可能性吧？
蝙蝠侠也在思考。
随着阿雷西的话，他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他刚刚解决掉麦迪逊的案子，这个意图被罗马人指派来给他教训的人，是做下他父母惨案的凶手。
此时他追查的另一起案件的凶手，被指认是给他教训的实施者，却是当年犯案未遂的人。
蝙蝠侠没有证据，本能却在报警。
……有些巧合了。
荷尔·荷斯左右打量各自陷入思绪的人，小心翼翼道：“接下来，我们……？”
玛莱雅无语：“还能做什么？难道不去抓乔·切尔？”
雇主要求的是抓凶手，现在动机弄清楚了，抓到人不就能交差拿赏金了吗？
“没错。”蝙蝠侠说，“我们去找罗马人的亲信米洛恩。”
科瑞也说：“我想先把这个杀人凶手抓到。”
阿雷西说的话没有什么破绽，可以认为是真实的线索。正巧，他们都知道，罗马人确实想要给挡了他路的布鲁斯·韦恩一点教训。
双方信息吻合——罗马人是乔·切尔的雇主，副手……亲信米洛恩，极有可能是直接派发任务的人，大概率知道乔·切尔的下落。
他们今晚就能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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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丧钟表弟经常去混的玛格丽特修女的坏小孩学校，虽然不能写他但忍不住玩了一个梗
*大部分宇宙因为各种原因谋杀韦恩夫妇的真凶。某个版本有40条人命……然后只是关监狱（陷入沉思）
*小回顾：以太是生命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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