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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谢明榆距叶桑宁算不得近,手中的匕首也无法将落下的暗器挡住。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脚下发力,猛地朝叶桑宁的身旁扑去,此时,一支箭精准的射中了他的左肩,可他却像是无所察一样,速度丝毫未变,一把将叶桑宁拉到身边,带着她向后急退,躲避着身后的箭矢。
却没注意,两人恰好落在了那块有问题的地板上面。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地板猛然大开,失重感突如其来。
混乱中,谢明榆只来得及将叶桑宁的头护在怀中,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插在一旁的墙壁上,增加向下的阻力。
几乎在他们落地的同时,那人手臂再次上扬,又一枚暗器射出,精准命中屋顶另一处机关。
地板快速响起合拢的声响,四周瞬间陷入黑暗与死寂,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叶桑宁稳下心神,脱离对方的怀抱,一股血腥味道充斥鼻腔,她微微蹙眉,开口,“谢明榆,你受伤了。”
四周一片漆黑,叶桑宁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对方的伤口。
可谢明榆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还笑得出来,“无碍,不过中了一箭而已。”他用右手在周身摸索,将火折子拿了出来。
一声轻响,火折子被点燃,微弱的光勉强驱散了周身的黑暗。
叶桑宁接着光打量着谢明榆,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他被射中的左肩上,周围深色的衣料被阴湿了一大片,颜色更深,显然流的血不少。
她皱着眉看向谢明榆,只见那人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嘴角还挂着笑。
叶桑宁看他这样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问,“这应该怎么处理?”
谢明榆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肩,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比想象中的严重一些,看着叶桑宁皱着的眉,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一会儿你将箭拔了,再给我撒上药就行了。”
她接过谢明榆递过来的瓷瓶,看向他,“确定?”
谢明榆轻笑一声,“我会能害自己不成。”
见此,叶桑宁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将手伸了出来。
谢明榆挑眉,没明白她的意思。
叶桑宁叹了口气,将目光放在他手中的匕首上,对方将匕首递给她,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要往自己衣裳上划,谢明榆立刻出手阻止了她。
叶桑宁抬眼看过去,解释道:“止血。”
“那也不应该用你的衣裳。”
叶桑宁看着他那因打斗而沾的满身灰的衣裳,没有说话,谢明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明白了对方在想的是什么,轻声开口,“还没有这么金贵。”
“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要是之后伤口感染,我会内疚的。”叶桑宁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谢明榆看着她,妥协道:“也行。”
见对方收起了手,叶桑宁没有任何犹豫,拿起匕首便在自己裙摆上割下一大块,随后便将匕首与布料一块交给了对方。
对方接过,她便将手放在那个箭矢之上,看了谢明榆一眼,提醒道,“我拔了?”
虽是问了,却并没有等谢明榆回答,左手按着他左臂完好的地方,五指用力,右手没有丝毫犹豫,放在了箭杆上,闭上眼,猛地向外一拔,然后不知是没拿稳还是怎得,那刚拔出来的箭矢便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
叶桑宁没有任何耽搁,立马拿起那药便往伤口上散,又从谢明榆手中拿来了那块布,开始给他包扎。
谢明榆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刚刚落在地上的箭矢,似不经意的问,“叶小姐是不是特别不想与谢某染上关系。”
她包扎的手一顿,问道:“谢大人为何这样说?”
谢明榆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叶桑宁借着火光看着谢明榆,他额角上的碎发早已被汗浸湿,脸色依旧苍白,他不再望着地上的箭,反而转向了对方正在为她包扎的动作上。
空间突然静了下来,叶桑宁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手上包扎的动作却未停息,利落的将布条打了个结,便退后两步,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谢明榆看着她的动作,轻笑一声,随后便抬起头,静静的注视着她,“叶小姐似乎很擅长与人保持距离。”
叶桑宁并没有看谢明榆,而是低着头,看着被火折子映出来的两人的人影,“谢大人多虑,只是男女有别。”
“谢大人。”谢明榆轻声重复着她的称呼,终是什么都没说,看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什么扔给了她,“算了,走吧,找出口。”
叶桑宁看着落在自己手中的火折子,没有丝毫耽搁,立刻举着火折子跟在谢明榆身后。
通道狭窄又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气,头顶还时不时有露水滴下,发出“滴答”的轻响。
两人沉默着前行了一段路,谢明榆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右手抬起,示意叶桑宁止步。
“有声音。”他压低声音,凑在叶桑宁耳边道。
叶桑宁屏住呼吸,凝神静听,除了他们二人的呼吸,心跳声,以及隐隐的水滴滴落声,似乎还夹杂这几道不同的声音。
谢明榆不知想到了什么,将火折子熄灭,然后递给了叶桑宁,“这里可能与丙字号粮仓相连。”
叶桑宁点了点头,将火折子接到手中。
“跟紧。”谢明榆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叶桑宁的耳边,看着对方抬起的脚,一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
谢明榆右手握紧匕首,放缓脚步,几乎是贴着墙壁往前走。
叶桑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握着那个火折子。
两人越往前走,那几道声音辩越清晰。
渐渐的,低语声变成了对话,夹杂着几声严厉的呵斥与货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叶桑宁皱着眉头嗅了嗅,谷物霉变的味道闯入了鼻腔,她心下了然,有人将粮仓中的粮食运到了这里。
道路似乎到了尽头,前方隐约投出了亮光。
谢明榆停下了脚步,朝身后的叶桑宁看去,却没想到,在自己看过去的瞬间,对方边将手中的火折子熄灭了。
他没再说什么,小心的朝前方望去。
只见那里比谢明榆想象中还大,数十支火把插在壁上,目光所及全是堆积如山的麻袋,许多精壮的汉子正在忙碌的搬运,装载。
清晰的谈话声从里面传来。
“大哥,现在太子带着人来查了,我i们这样做……”
话还未说完,便被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狠狠的拍了下头,然后爽朗的笑了出来,“那残废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时间管这些。”
可地下的人似乎是有些不相信,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是还有个谢大人,说不定……”
那大哥冷眼看过去,嘴角却勾起一个笑,轻轻的将手放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猛地将他拉到自己眼前,恶狠狠的说,“当初燕都太守也不愿意,还不是被兄弟们给弄死了。”
听见那大哥的话,谢明榆与叶桑宁两人皆是一惊,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见了骇然。
原以为燕都太守是畏惧天灾,逃了,后来又将他与粮仓一事联系在一起,却没想到,他竟是因为不愿同流合污,而被眼前这些蛀虫给灭口的。
谢明榆眼神瞬间变冷,握着匕首的指节因太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那位大哥似有所感,眼神猛地扫过谢明榆与叶桑宁藏身的方向,眉头紧锁,“那边怎么回事?老六他们去看怎么还没回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生性多疑,此刻更是因为提到了隐秘之事而格外警觉,“再去几个人,仔细搜搜!”
几名手持利刃的汉子瞬间应声,面露凶光的这边靠近。
谢明榆心知此刻不能再藏,对方人多势众,且有防备,而自己身上有伤,一旦他们二人被包围,他仅凭手上的一柄匕首,让两人平安脱身的概率不大。
想到这儿,他当机立断,猛地将叶桑宁往通道更深处的阴影里推,语速极快,“往回跑,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
话音未落,他便快速的冲了出去,挡住麻袋后的叶桑宁。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背影,虽然不愿,却也明白,自己若是留在这里他必定分心拖他后腿,于是,二话不说的便往回走。
谢明榆眼神瞟到叶桑宁离开,嘴角勾起个笑,面朝着那群逼近的那群人,右手稳稳握着那柄唯一的匕首,横于身前。
“就他一个?”
“管他呢,现宰了再说!”
众人见只有谢明榆一人,顿时胆量更大,猛地就扑了上来。
谢明榆眼神沉静,不退反近,快速的冲到为首的两人之间,在对方武器举起的瞬间,匕首猛地刺去。
两声轻响,伴随着惨叫,只见匕首精准的划过了两人的手腕,他们手中的大刀“哐当”落地。
谢明榆脚尖一挑,将掉落在在地上的一柄大刀踢起,左手精准的接住。
但左臂的箭伤仍在,骤然用力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可他没有丝毫时间去想。
只见他右手匕首,左手大刀,眼神锐利的扫过场中围拢上来的人。
“一起上!他就一个人,还受了伤,我们耗也耗死他!”人群中有人大喊,试图鼓舞士气。
谢明榆看着他们冷笑一声,左手用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挡住正面劈来的利刃,巨大的力道震得他左臂一阵刺痛,但他却仍显没事人一样,面上丝毫不显。
右手悄无声息的刺入一旁持棍的人的肋下,同时,身姿一转,避开从另一边扫来的攻势,左手的刀顺势回收,刀锋掠过另一名匪徒的手腕。
他的身形不断穿梭在人群之中,刀光匕影交叉其中,虽是以寡敌众,却也不落下风。
“这小子扎手!用渔网。”只听那在后面坐着观看局势的大哥高声大骂,见众人有败退之势,当即改变了策略。
几人闻言,立刻从后方扯出一张满是倒钩的大网,朝着谢明榆罩下。
谢明榆瞳孔一缩,他猛地将左手大刀向上掷出,刀锋转着劈向渔网,试图将起搅乱,同时身体朝后快退。
渔网划破声倾泻而出,却也只是搅乱了渔网的下落之势,并未完全阻止,一旁的人,像是看穿了谢明榆的后退之势,拿起武器朝着他的脚下扫过。
谢明榆下意识躲避,脚踝却被网边缘的倒钩挂住,一阵刺痛传来,行动受阻。
众人见谢明榆被困住,顿时兴奋不已,严重凶光大盛,数把兵刃朝着他狠狠劈落,大喊道:“好机会,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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