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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次日,江雪接到一个电话。
是贺信的声音,报了一个地址:“一小时内,泰安国际会所。”
电话挂断,江雪就往那个地址匆匆赶去。
在进到会所大堂后,就有一名服务生来领着她上去,到电梯里刷卡按下楼层键后,电梯上行。
电梯门打开后,江雪就跟着服务生往里面走。
直至在一间包厢停下。
门一拉开,就是冲鼻的烟味酒味,浓厚的烟团也溜过门缝扑出来。
包厢昏暗,也就开门后,走廊的光透到室内,才依稀辨出人影。
“贺少,人来了。”服务生微倾了下身。
这么一声后,不仅是贺信,连包厢内的其余人也一同抬起眼看过去。在见到门口的江雪后,俱是眼前一亮。
女孩穿着白裙子,俏生生地立在门外,宛若一枝清水百合。
数道视线如箭矢般飞向她,江雪感觉自己如同一件橱窗里的商品,在任人打量。
她抿着唇,脸上有不适。
她这副清高的模样自然落入贺信的眼中,有那么一个瞬间,竟然觉得她同司寒有那么点相似。
而司寒的那副作态正是他所厌恶的。
他就扯出一抹笑,睨着江雪,拍了拍边上的位置。
江雪也是看出他动作的意味,犹豫半晌,走过去,站在他身前,没有坐,只是说:“什么时候钱给我?”
“急什么。”贺信不置可否。
话音落下,手就扣上江雪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把她拖下来,强势地按在边上。
皮质的沙发硬实,江雪直直倒了下来,疼得缩了下,贺信瞧她这样,哼笑了声。
他这个举动,引得旁边的高崇瞪大了眼,下意识看向坐在对面的苏仪。果然,她手里的扑克牌已然捏成一团,即使是在昏暗的包厢里都能看出她脸色的不虞。
此时此刻,比江雪更气的非属苏仪不可。
她站起身,把手里纸团飞掉,跨过矮桌,去到贺信的身前,拍掉他扣在江雪手腕的手,瞪向江雪:“什么钱?你他妈穷疯了吧!”
江雪低着头,没有理她。
贺信就不爽了,没好气道:“别烦!”
苏仪看向他,气头上来谁都挡不住,她冷哼一声:“你干嘛!心疼了?”
他没说话,甩了手里的牌,抿了口烟,包厢里气氛骤降。
苏仪再次看向江雪,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怒不可遏道:“他是我的男友!你贱不贱啊,自己送上门来!”
她简直要讨厌死江雪了,前几次也就算了,她都放过她了!可她就像是瞎子一样,一点都看不清形势,今日竟然还跑到会所里来!
上门来挑衅她了!
她这一波宣誓主权,包厢内的气氛更是彻底降到冰点,全场鸦雀无声。
高崇完全不敢出声,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他就用眼睛示意苏仪的小姐妹,让她们上前缓解下气氛。
而作为苏仪姐妹团的两人,她们可完全不想在这个时候凑上去,绝对是会引火烧身!那么,在高崇的视线下,两人默契一致,低头装死。
高崇脸一黑,这一次,他瞪了过去。这两人说是苏仪的姐妹团,但顶多也就是苏仪的跟班,家里的生意也是仰仗苏家。
对于高崇,自然也是得罪不起的。
在他这么直白的明示后。她们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去苏仪的身边,让她消消气,别跟这种人生气。
苏仪当然没那么容易被劝下来。只是在放完话后,也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在甩开她们的手后,就去到另一边的吧台静静。
大小姐生气,祸及池鱼,但她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跟过去,说尽好话。
而全程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的江雪,攥着手机的手指已然用力到发白,苏仪的话像刺一般扎进她的皮肤里。
这种情况下,她把所有情绪都忍下,只剩下紧抿着的唇。
此时,贺信的心情同他的脸色一样差。他站起身,发泄般踢了脚茶几,茶几移动时和地面摩擦,发出好大的一阵声响。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也没看别人,就给江雪甩了张卡后就走了。
见他走,高崇一伙人也是赶忙追上去。
苏仪望着贺信黑脸远去的背影,心里开始慌了,同时也有一丝后悔。
只是碍于脸面,她没有动。
而作为她的跟班,两人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一个对视,一同走出包厢。在门口的位置叫她:“苏仪,你怎么还不出来?”
苏仪也就没多大犹豫过去了。
但在路过江雪时,苏仪瞥到那张被她握在手里的银行卡时,忍不住嘲讽:“你真的很贱,为了钱这么不要脸!”
好端端的局就这么被搅了,她心情很坏,还想接着骂几句,以抒郁气。
但这时,门口的两人语气急促:“苏仪,别跟她掰扯了,贺信要下电梯了!”
这之后,她瞪了江雪一眼,加快脚步出去了。
没有人的包厢里,江雪终于抬起头,那张脸阴沉至极。
但也没难过多久,她就拿着手里的银行卡,急匆匆往最近的ATM机赶。
在取出钱后,她就跑去找陈舟。
夜幕沉沉,郊外的一间仓库,两人一道走出,脸上俱是挂着如释重负的笑。
空地上,江雪将手里的借据撕得稀碎,接着陈舟就掏出打火机烧。
火光跳跃在两人欢快的脸上。
江雪拿着根树枝在拨火,陈舟看向江雪,问:“这钱是哪里来的?”
江雪抬头看了他一眼,含糊着说:“就是找同学借的。”
“哪个?”
“就是那天我说的人。”
陈舟点了点头。
江雪去学校,在到教室的时候,班里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在她到达座位后,立马围过来好些人,都在关心她,问她的伤。
江雪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了,过两天还要去拆线,等拆完线就彻底好了。
于是,在她们这么问之后,就说:“好多了,过几天再去医院一趟就好了。”
夏思思在进教室后,甫一看到江雪的背影时还有些不敢相信,愣在原地,眼睛眨了又眨。在确定江雪真的回来之后,就激动地跑过去,“哇,你总算是回来了!”
江雪笑着看她,点头:“对啊!”
她就凑过去要看江雪的伤,江雪就拨开头发给她看,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后,夏思思的脸顿时就纠在一起。
看着就疼!
她问:“现在还会疼吗?”
“还好,不用力碰到就不会!”
下午,课间,江雪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就“嘀”了一下。
江雪就拿出来,一点开,里头是条短信:放学留在教室。
她看着那串陌生号码,心顿时提起。
放学铃响,“江雪,我们一起走吧!”
“不了。”
“啊?”
江雪就指着面前的题,说:“我把这道题解了再走。”
“啊!”夏思思睁圆了眼珠,震惊地盯着她,她就没见过如此爱学习的江雪。
江雪讪笑着,夏思思就说:“好吧,那我先走了。”
在她走后,说要解题的江雪是再没往题上看一眼。
在教室里等了会。
再之后,手机又有一条新消息,上面让她去校门口。
她就收拾起书包,往校门方向去。
在她踏出校门的那刻,校门前一辆车也嘀了声,她就望过去,校门口正停着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车窗紧闭。
她只瞥一眼就移开目光。
下一秒,车窗降下,贺信望向她,按下喇叭。
江雪再次抬眸。这次,愣了一下,走过去,站在车窗外。
“上来。”
江雪犹豫地看他,“要去哪里?”
“废什么话,上来!”
他不耐烦道。
江雪就拉开车门坐上去。
也就在她刚一上车,贺信油门一踩,车就飞出去了。
下车时,江雪的脸白得不像话,脚都在抖。
可等到她抬头看眼前的建筑时,脸色大惊!
凯金!
她这边正愣神。下一秒,脑袋一沉,眼前刹那漆黑。
她愣了下,拿下头顶的软布,一看是件外套。她再抬头,贺信已然走远,只剩下声音飘来:“跟班,跟上。”
她就拿着外套小跑上去。
这一次,门口却没有那日的保镖了。
她还奇怪呢。那边,贺信的怒吼声再次传来:“乌龟啊,你在干什么!”
她赶紧跑过去,跑去电梯间,他黑着脸在按键。
江雪立即进去了,站在角落。
看着楼层数不断上升,最后停在10楼。
看到这个楼层数,她的眼睛都睁大了。
贺信却没关注到她的异常,在电梯门开后,就率先出去了。
江雪跟了上去,但在经过司寒的那间病房时,脚步停了一瞬。
那间房门正紧紧闭合。
她跟着贺信进了一间病房,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病房里的保姆在看到贺信后,就对着床上的人说,“利旸,你看谁来了!”
随之,响起男孩惊喜的声音:“贺信哥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怎么会!说好的会常来看你。”
利旸笑了起来。可是下一秒,在他的视线望向贺信身后的江雪时,却是脸色一变。
眉头当即皱起,语气不善:“你怎么会来这里!”
正被利旸敌视的江雪,也正一脸震惊地望着他,利旸竟然还在这间病房。
贺信闻言看向江雪,诧异利旸认识她。
“贺信哥哥,我不喜欢她!”
利旸小脸一撇,一副很不高兴看见江雪的样子。
贺信就让江雪出去了。
被赶出去的江雪就站在走廊,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旁边的病房,在想司寒会不会在里面?
她抬头四处望了望,在确定没人后,就走过去,耳朵贴在门上,没有一点声响。
手搭在门把手上,下一秒,开门。
明亮的灯光下,男生仰面倒在沙发靠背上,眼皮闭合,像是在小憩。
江雪站在门口,眨了眨眼。
司寒在感觉到一阵毛茸茸的触感时,立即睁开眼皮,脸边正顶着一颗脑袋,眉头不适地皱起,却在女孩呜咽的哭声传进耳朵后,眉头舒缓,
手也揽住她,几乎搂到怀里。
江雪整个人也坐在沙发里。
她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在颤抖,在问:“为什么你不接电话?”
他声音平静:“那日回来之后,电话卡被拔了。”
江雪听了之后,却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
贺信找过来就是看到这一幕。
他冷笑了声,眼神转为阴鸷,走进去,扯开司寒的手,拉上江雪就要带她走。
没走两步,就走不动了。
他回头看见司寒冷然的脸,冷声:“放开!”
司寒手没动,直视他,说 “松手。”
贺信笑了下,对着江雪问:“你要留这里还是跟我走?”
江雪抬头看他。
他挑了下眉,眼含威胁。
江雪垂下眼,不看他。
见她站着半天不说话,贺信没耐心了。大力捏住她手,江雪疼得躲了下。在他的视线下,没有回头,只是说:“司寒哥哥,我要先走了。”
闻言,司寒的眼颤了下,看向她的脑袋,喊了她一声,但她却挣开,头都没回地跟着贺信走。
对此,贺信满脸笑容。
电梯里,他看着江雪拉着脸的样子,“怎么?你不舍得了?那你上去好了。”
江雪没理他。
出医院后,她就管自己回去了,贺信望着她的背影,脸色阴沉。
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贺信没再来找她。
江雪也听说小道消息:贺信和苏仪分手了,正和一名外校高三生交往。至于原因嘛,听说是苏仪耍大小姐性子,贺大少不哄了!
江雪在听完之后,以为这一个月,贺信都不会再出现。
只是没想到,在第二天,她就收到贺信的电话,言简意赅地报完地址后,电话就挂断了。
江雪皱着眉看向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时间,足足叹了一分钟的气后,才认命换下睡衣赶了过去,半夜三更叫人出去,简直有病!
这次地点是在一家板球俱乐部。
她刚踏进训练馆,迎面就飞来一颗球,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江雪只下意识闭眼,“Duang”的一下,她脑袋往后仰去,球从她脸掉向草坪。
她踉跄两步,手扒在门上稳住身形。
下一秒,额头就传来闷闷的痛意,不用想肯定是红了。
她愤怒地抬起头,却在看到面前的阵仗时,骇了一下。
年轻的、吊儿郎当的,眼圈黑重的,乌压压的一群男人。
江雪的脸当即就僵住,不解地看向贺信。
他正在脱护具,由于是背对着她的姿势,导致江雪一眼就看到那个在帮他脱护具的女生。
她穿着一条简单的连衣裙,不施粉黛,清纯漂亮。
她站在原地等了会,在贺信转回身之后,视线终于落到她脸上之后,问:“为什么要打我?”
他没理她,视线轻飘飘掀过。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那个女生也顺势坐在他腿上。
只听到他伸出手,慢悠悠地说:“打她,打中一个球奖一万。”
那手,晃了一圈后直指江雪。
说完,他就噙着笑凝着江雪,眼中满是恶意。
闻言,江雪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话。
下一秒,她生气大喊:“你有病吧!”
可在喊完之后,她看了眼偌大的训练馆里的人,猝然生起一丝害怕。尤其在贺信的那句话后,他们的眼神兴奋了很多。
江雪咽了咽口水,觉得他疯了,心里想着要赶快离开这里。
下一刻,她快速跑向门口。在开门时,却发现门被人锁住了。
她焦急地拉着门锁,朝外面喊:“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她扯破喉咙也没人理她。
就在她低头摆弄门锁的时候,只听“梆”的一声,木球拍挥舞起球,“嗖”地朝她飞去,精准无误地砸向她的后脑勺。
那一下,江雪整个人踉跄了下,身子大力跌在门上,连眼睛都在一瞬懵直了。
下一瞬,剧烈的疼意如惊雷奔袭,在脑中里炸开的那刻,她痛苦地哽咽了声,一下就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训练馆内,呼声以及喝彩声四起。
第一颗球的击中,开了一个好头!
随后是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球砸了过来,每个人都砸红了眼,江雪只能一只手护着后脑勺,另一只手撑在门上,手还在摆弄门锁,泪水糊了脸。
高崇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到这时才明白今晚贺信为什么叫了这么多混混来,混混缺钱啊!
他看着江雪瘦弱的背影,皱起了眉,视线落向前方。如此惨不忍睹的时刻,他正在同人接吻,那个新交的重高的女友。
高崇的心莫名有几分不安。
下一秒,有人惊慌大喊:“血,流血了,出人命了!”
高崇一惊,立即望过去,江雪此刻已然瘫倒在地,完全没了意识的样子,而她的脑袋下方正涌出一小滩血迹。
这一眼,高崇面色惊骇!
正欲上前查看情况,却有一道身影已经飞过去了,他视线往前方,那把椅子里只剩下他那脸色不虞的新女友。
“会不会开门!”贺信在愤怒地咆哮。
正在开门的人忙不迭点头,叨着:“很快,很快。”
高崇赶忙跟上去,走去贺信的身后。
看着这一幕,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害怕惹祸上身。
有的人害怕地立马丢掉球拍,在大声说:“不关我的事,我没砸中过。”
“钱我不要了,我还是先走……”
各种推诿甚嚣尘上。
高崇看向贺信,只见他目光落在昏迷的江雪脸上,阴沉着脸,侧过头对他说:“一个都别放出去。”
高崇惊了,在品出他话里的意味后,磕磕绊绊道:“信哥,没必要吧。”
一个两个也就算了,这里面好几十号人!
他的想法丝毫没有改变,凉凉说道:“缺水断电关个几天。”
车子如闪电,疾驰在黑夜。
在碰上第一个红绿灯时,高崇在犹豫。
下一秒,贺信说:“冲过去。”
这话一出,高崇没有任何顾虑,油门踩到最大。
车一路风驰电掣,畅通无阻。
到凯金后,贺信抱着江雪进去了。
高崇坐在车内,望着贺信急匆匆的背影,想的是他这次真栽了。
急诊室外,贺信皱着眉头凝着手上的血迹。
板球俱乐部,大门紧闭。
高崇脸色肃正,在注视着监控,训练馆内信号已然切断,里头的人不止出不去还上不了网,正纷纷大声咒骂,一直拿球拍砸监控,摄像头正摇摇欲坠。
人数牵扯过多,实在棘手。
高崇硬着头皮,试着给贺信拨打电话,但接通后,不等说话,电话里只传来冷硬声音:“不放。”
“信哥,人太多了,会出事的!”他声音紧绷,因为害怕。
“出不了事。”
都是些社会混子,能出得了什么事。
电话被挂断。
贺信望着病床上阖着眼的江雪,眉头紧锁,谁能想到她头上会有旧伤。
手机再次响起,他接了起来,骂道:“别他妈烦我。”
“你在对我说话?”
熟悉到一听就生惧的声音,贺信呼吸一滞,回道:“不是,没有这个意思。”
那边也没追究,继续说:“你是不是关了几个人?”
贺信没有回答。
他沉默,那边也猜出来,怒气骤涨:“赶紧给我放了!”
他依旧没回。
贺营厉声道:“里面有一个是税务局副局小儿子!”
说完,他挂断电话。
高崇接到一通电话,警局那边打来的,在询问是否有非法拘禁一事,高崇心里一紧,打哈哈过去了。
电话挂断,他皱起眉头。
十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他看着屏幕里那串号码,心一下提起。
这通电话接完后,他就吩咐人把训练馆的门开了。
之后,他又回了一通电话过去,告知人已放。
贺信在电话被挂断后,就一直守在病房。
大概半小时,一队黑衣人马从病房外走进来。
贺信绷着脸,往病床上扫了一眼后就出去了。
走廊上,他脸色很差,“有什么事?”
“贺先生唤我们带您回去。”
“滚一边去,我有事!”
他放完话后,就要往房门去。
只是下一秒,保镖说了一句:“得罪了。”之后,他人就被架住了,手脚都被控住,他大骂:“滚开,别动老子!”
人多势众,他被迫回家。
回家之后,当然不是什么好吃好喝等着,捱了一顿惩戒后。贺营扔下戒尺,方正的脸上怒气正盛,勒令:“你犯了如此蠢事,关一月禁闭反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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