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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夏日的天亮得早,才五点来钟天边便露出鱼肚皮。
樊星瑶在亲肤舒服的床上翻了个身,感觉旁边的位置空了,掀了掀迷糊的眼皮,惊觉旁边没了人。
她伸手去拿手机看时间,视线不由在那雪一样的肌肤上的一道道草莓印上停留,脑子浮现出旖旎且不可描述的画面,目光逐渐发烫。
她看了眼时间,这才六点钟啊。
不一会,裴聿珩系着领带从衣帽间走了出来,穿上西装清冷正经的他不由让樊星瑶想到了昨晚那个兽性大发的男人。
这人是不是双重人格啊?
穿上衣服是人,脱下衣服是禽兽,简称衣冠禽兽!
她注意到,那枚玉戒又戴在了他的左手食指上。
对上他的视线,樊星瑶感到微微不自在:“你,这么早?”
“嗯,去公司。”裴聿珩瞥了她一眼:“你再睡会?”
“当然。”
赚那么多钱却要起这么早,连个饱觉都睡不了,樊星瑶可不羡慕。
裴聿珩走到床边,盯着女人素净的脸,冷不防来一句:“你不用工作?”
简单的几个字,被这个狗男人面无表情地说出来,樊星瑶cpu疯狂地运转起来。
他什么意思啊?这是嫌弃她整天在家待着,觉得她好吃懒做?
妈的,昨晚还你侬我侬的,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是啊,自从遇到你我可倒霉了,都没人敢找我拍戏了,可不是没工作了吗!”樊星瑶越说越上头:“你以为带孩子很容易啊,比你赚几个亿还要操心,不信你试试啊!”
裴聿珩静了几秒,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说话这么冲,却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因为他确实轻轻松松就能赚几个亿。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卡,递给她:“这是我的副卡,没有限额。”
樊星瑶愣了一下,方才的气焰顿时消了下来。
她眼睛亮了亮,接过卡:“我可以随便刷?”
“随你。”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裴聿珩看着她这副财迷的神情,扯了扯唇。
他从房间出来,想到什么,推开旁边儿童房的门。
只见森森抱着玩偶熊,经过一个晚上的翻转,脑袋已经朝床尾了。
被子被卷在下面。
他伸手捞起小团子,转了个圈,重新调整好姿势,头朝床头脚朝床尾,放下,盖好被子。
小孩睡得很熟,哪怕被人这般折腾了一圈,睡容依旧恬静无忧。
这母子俩住进来有一个星期了,他虽不是每天都在,但每次回来,醒来,看到这两张脸,心里浮起妙不可言的感觉。
樊星瑶一觉睡到九点来钟,若不是森森突袭,在她床上当蹦床一样跳给她提供叫起床服务,她完全不想醒。
女人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别跳了别跳了,我醒还不行吗?”
森森扑到她身上:“妈咪,我的游乐园在哪儿?宝宝想玩!”
“不造啊,这个是你爸爸答应你的。”
森森皱眉。
“好啦,妈妈帮你问问。”
樊星瑶无奈,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了个微信,问他贿赂儿子的事情什么时候实现。
等了五分钟才收到他的回复。
卖塑料的:[今天叫人上门弄,你看看房子里有哪块多余的空间适合盖,帮忙监督下。]
樊星瑶看到这个回复陷入沉思。
越想越不对。
裴太太:[你贿赂你儿子,我肉偿了,现在还想要我出苦力?那你做了什么?]
卖塑料的:[昨晚,我出了很大力,裴太太。]
这次倒回得很快,但还不如不回呢。
樊星瑶对着手机不由想到昨晚一帧一帧画面。
虽然他说得没错,百分之八十的力是他出的,她向来不爱运动,动几下就觉得腿酸,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光看孩子,抱孩子,追着他跑来跑去,就累得她够呛,就更讨厌运动了。
樊星瑶被迫重温了一下昨晚那些羞耻的画面,一只小手伸到她的额头上:“妈妈,你脸怎么红了?发烧了?”
樊星瑶回过神来。
她气呼呼地发了条语音过去。
裴聿珩接过周延递来的文件,听到手机“叮”得一声响,收到一条语音。
不做他想点开播放。
声筒里,传来女人尖锐的骂声:“裴聿珩,你不要脸!”
这尖锐的女声穿透宽阔的办公室,让这个空间瞬间寂静了下来。
此刻最尴尬的人不是裴聿珩,而是站在一旁的周延。
他多么希望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裴聿珩淡定地签好字,递给他,清冷的目光随之射向他:“出去。”
周延一个激灵:“好!”
裴聿珩约好的人中午就到了,樊星瑶只帮忙选地方,筛选图纸,其他的苦力活交给陈义。
一个室内游乐园再快也要一周才能盖好,为了给森森惊喜,选了一个不易让他发现的地方。
下午,樊星瑶接待了一位稀客,裴家老宅管家老方,奉命过来接森森回老家,说是老爷子想陪曾孙子玩。
人都上门了,樊星瑶也不好不放人。
森森有更多的亲人疼爱,被爱包围长大的孩子运气总不会差。
森森走了之后,樊星瑶感觉心里头空漏漏的。
打电话call刘艺禾:“姐妹,约吗?不带孩子那种。”
这半个月,随着樊星瑶消失在大众视野中,网上的风波慢慢消停下来。
对于她的处境,网上众说纷纭,皆是无理无据的造谣和分析,没有一个能拿出实质证据,唱衰的倒是一大把。
这段时间里,圈内接二连三有艺人被曝出黑料,什么婚内出轨的,剧组霸凌啊,一时间帮樊星瑶挡去不少关注,她一度以为是星造传媒的公关出手了,问了却说没这回事。
樊星瑶全副武装,来到和刘艺禾约好的高端咖啡厅。
这儿对于客人的隐私很注重。
她刚坐下,刘艺禾就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挡了挡眼:“好闪,裴总送你的?”
樊星瑶摘下口罩,抬起手大方展示:“嗯哼,婚戒。”
刘艺禾打量着她,满目星光,一脸红润,调侃:“看来你的婚后生活不像之前你所担心的那样。”
“也没那么好,各取所需罢了。”樊星瑶想起苏洛灵昨晚说的话,“禾禾,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了不了解裴聿珩跟裴太的关系?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冲突和矛盾?”
那日家宴回去后,樊星瑶好好回味了下,发现这对母子之间的氛围有点怪异,几乎一晚上都没有交流过。
可苏锦对裴聿珩的孩子以及他结婚选老婆这件事上倒是关怀备至,似乎对儿子的事挺上心的。
咖啡和点心上了,刘艺禾挖了口蛋糕尝了下,不解:“裴总是裴太的独子,如果有矛盾,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吧?你为什么这么问?”
樊星瑶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
“苏洛灵是裴太很疼爱的外甥女,她竟然说裴总是因为气裴太才跟你结婚?我觉得不是空穴来风,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吧,但我不一定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打听出来。”
“好。”
喝了咖啡,又去逛了会街。
樊星瑶心心念念着在裴家的森森,虽然给孩子带了电话手表,但打了几次都无人接听。
无奈,她给裴聿珩打了通电话:“裴聿珩,你今晚几点下班?”
“怎么了?”
“森森现在老宅陪老爷子,我联系不上他,你若是方便,下班的时候顺便把他接回来,若不方便,我自己去一趟裴宅。”
“我去接。”
“好。”
挂了电话,樊星瑶呼了口气:“禾禾,你觉不觉得我有点太自私了,森森三岁才见到他爸爸那边的亲人,那些人都很喜欢他,想跟他多多相处培养感情这无可厚非,可我总是忍不住担心……”
刘艺禾看着樊星瑶垂眸复杂的情绪:“担心森森跟他们太亲了,分走了对你的爱,还是,你觉得孩子是你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为了他,你甚至委屈自己进入一段不平等的婚姻中,结果到最后,连孩子你都抓不住了,你怕到头来自己一无所有?”
“亲爱的,你这是分离焦虑。妈妈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是永远也无法被取代的,这点毋庸置疑,但在裴家这种豪门望族中,孩子的主导权我们一定要牢牢抓住了,毕竟他才是未来的希望,所以你不是自私,但为了孩子将来着想,让他和那些大佬爷爷奶奶培养好感情也是必要的,而你只是太没安全感了,你从未真正地感觉到自己是裴家的媳妇,也感觉不到自己是裴太太,因为他们不重视你,从未对外公开承认过你,你觉得自己随时会被抛弃。”
樊星瑶讶异地看着刘艺禾,连她都看不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刘艺禾却分析得头头是道。
是啊,是她太没有安全感了,但这是她需要完成的人生课题,不能让孩子替她背负这种压力。
“我会调整好状态的。”
大概晚上八点钟,樊星瑶透过窗玻璃看到楼下驶来的宾利车,不一会就见从车里钻出来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急急忙忙跑下楼。
待下来时,只见森森兴奋地冲进来,重重扑到她怀里,小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妈妈!我好想你!”
樊星瑶抱紧他,忽觉鼻头一阵酸楚,悬了一天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她捏了捏孩子的脸:“宝宝在爷爷奶奶家玩得开心吗?”
“开心!”森森兴奋地挥了挥胳膊:“如果妈妈也在就更开心了!”
“开心就好,太爷爷和爷爷奶奶都很喜欢你,你要多陪陪他们。”
“好吧。”
裴聿珩稳步走进来,男人长身玉立,看着紧紧相拥的母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
他不由想到刚到裴宅时,远远听到森森质问裴老爷子:“太爷爷,你为什么只对森森笑,不对妈妈笑?”
“如果你不对妈妈笑,森森就不喜欢这里了。”
裴老爷子头一回被质问到无言以对,偏偏还是个三岁小孩,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哄着。
“太爷爷并没有针对你妈妈,我平时就不爱笑,对你爸爸也没怎么笑过,因为太喜欢森森了,所以才经常笑。”
“哦,是这样子啊,那你下次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人,也要喜欢妈妈才行。”
“森森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裴聿珩自愧不如,那日家宴被叫去书房挨痛批一顿,哪怕他有意袒护也只会更加激怒老头,骂他昏了头,甚至上升到质疑他今后在集团做决策能力,倒不如小孙子随随便便说的几句话有力度。
樊星瑶哄森森睡着。
裴聿珩今天是提前下的班,将本该在公司完成的一些工作带回了家中,不久便把自己关到书房。
这会儿还没弄完,樊星瑶轻手轻脚地推开书房的门。
裴聿珩埋首案牍,神情专注,坐在那个仿若清清冷冷的仙子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樊星瑶心中不由感慨:认真工作的男人真帅啊。
默默欣赏了会儿裴神的盛世美颜,裴聿珩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松弛地弯了弯唇:“裴总,你还要多久忙完?人家在等你。”
女人倚着墙,穿着吊带冰丝睡裙,身材曼妙迷人,托着腮,勾人的狐狸眼望着他。
裴聿珩眯了眯眼,眼中淬着不可言喻的温度:“别急,还要一会,不会让你等太久。”
欸?
他这眼神怪怪的,樊星瑶越想越不对劲儿,不会误以为她想要性生活吧?!
“不不不,我一点也不急,我只是想感谢你帮忙接森森回来……而已。”
最后“而已”两字,尤其浓墨重彩。
裴聿珩不置可否,唇角轻扯了下:“分内的事。”
“嗯。”
樊星瑶迈着盈盈步伐走至前来,像变魔法一样,将一枚男士戒指放到他面前桌面上。
眨了眨眼:“礼尚往来”
裴聿珩目光落在这枚戒指上,不由想到今天收到副卡消费的短信:“刷的我的副卡?”
对此她并不否认,而是一副邀功的口吻:“我对你好吧?”
裴聿珩欲哭无泪。
“婚戒记得带哦,裴总。”她善解人意地说:“那我就先不打扰你工作啦。”
“嗯。”
妻子忽然如此贤惠令他很不习惯。
书房的门再次关上,裴聿珩拿起那枚戒指,细细看了会儿,金色的蛇尾造型的戒指,这种造型和颜色的东西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碰,倒是很符合她的眼光,他无奈地叹了声,将戒指缓缓套入左手无名指中。
尺寸稍松,很显然对他的尺寸一无所知,但无伤大雅。
裴聿珩眼中的色彩蕴着一丝柔和。
樊星瑶自然是不知道裴聿珩指围的,她只是在和刘艺禾逛街时刷了几次某人的副卡,给孩子买了不少东西,又给自己买了点儿,于心不忍便顺手也给他买了样东西。
她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裴聿珩迟迟未进屋,她困得不行,熄灯睡了。
迷糊间,感觉身体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带着湿软,仿佛一阵阵电流从血管里蹿过。
那种感觉叫她脸红心跳。
樊星瑶咬了咬唇,听到自己难以抑制地发出羞耻的声音。
这是在梦里吧?
她竟然做这种梦!
这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樊星瑶根本不相信那是一场梦,她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睛,发现有人在她身上作案。
她故作矜持地推了推他:“我困……”
裴聿珩动作没有一丝一毫停下的意思:“你睡你的。”
这是什么鬼话?
樊星瑶被气醒了。
“所以,你娶我只是贪图我的□□吗?”
竟然做这种事都不要求她的配合了。
裴聿珩动作适才停了下来,一双好看而深邃的大眼中尚未褪去旖旎色彩:“那你嫁给我又是图我什么?”
图你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要不是你死皮赖脸地要抢孩子抚养权,本妲己还需要在这里委曲求全地和你睡觉?
樊星瑶自然没有将自己内心活动反馈给他,她狐狸似的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纤细手指伸出,点了点男人的左胸膛,语气暧昧:“如果我说,我图你这颗心,你信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裴聿珩一双眼褪去浓墨色彩,趋于平静,静静地看着她。
忽然,樊星瑶漂亮的脸被柔软的枕头击中,眼前一黑。
“睡吧。”
樊星瑶听到他无情的声音,感觉身上一轻,旁边的位置陷了下去。
我靠!她一把扯下枕头。
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敢扔我!”
“如何?”
“咬你!”
她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抓住男人两边肩膀,狠狠咬住他的下唇。
接着又啃了几口他优越的下颌。
落下一道道明显的牙印。
“嗤。”男人皱眉:“属狐狸的?”
“哼。”
樊星瑶心满意足,又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扯了扯空调被。
不一会哈欠声连连。
裴聿珩听到旁边传来微微鼾声,黑夜中一双黑眸格外清醒。
女人原本因耍小脾气背对着他,这会儿翻了个身,侧对着他。
他将胳膊伸入她的脑袋下方,任由她枕着。
而她顺势抱住了他,就像搂着一个抱枕一样轻轻松松的。
裴聿珩透过微弱的光线打量着女人熟睡的表情,不由想到她说的话:如果我说,我图你这颗心,你信吗?
裴太太,你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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