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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数难逃
海边竖起高高的屏障形成堤坝,将海啸阻挡住,仙门各宗轮流守在屏障前,海边各村镇暂时得到了安宁。
无极宗筑基期弟子被召回宗门下山去寻找彩石。
白岁星是新入门的弟子,被默认为未筑基被留在宗门,她混在下山的队伍里,想要偷偷溜出宗门。
山门处排了一长队,守门处似乎在分发着什么。
白岁星排在队伍中跟着往前走,排到前面时白岁星才知道宗门专门给每个下山的弟子配备了护身符和罗盘。
灵石与灵石之间有天然的感应能力,上官瑾瑜就是凭着手中那块红色补天石找到了叶舒白和她。田长老根据两颗红色和绿色的补天石制作出罗盘。
罗盘可以指引寻找灵石的方向,护身符可以在危机时刻点燃将弟子传回宗门。
快轮到她时,发放护身符和罗盘的弟子突然变成了上官瑾瑜,该给她的护身符和罗盘,上官瑾瑜没给她。
上官瑾瑜将分发的任务交还给守门弟子后朝见白岁星道:“江盈盈跟我过来!”
白岁星只好跟着上官瑾喻走出队伍。
不等上官瑾喻说话白岁星先道:师叔,我可以跟师兄和师姐们一起下山去寻找补天彩石吗?
“不能!”上官瑾瑜拒绝得干脆。
看着江盈盈的身影,不知为何他觉得江盈盈越来越像白岁星了。
“为什么?”
“你刚入仙门还没突破炼气,以你现在的修为下山去,只能给那些妖魔鬼怪们塞牙缝。”
“师叔是说,弟子只要筑基就可以同师姐师兄们一起下山吗?”
“嗯。”上官瑾瑜点头,修士筑基并不容易,江盈盈虽然天赋好,但天生心疾短时间内难以筑基。
“那行,师叔,我筑基了!”白岁星道。
“你...筑基了?”上官瑾瑜伸出一指探向江盈盈额头变了脸色。
白岁星压制了修为,上官瑾瑜只探到筑基初期。
“这么快,你...怎么会...”几百年来仙门中能这么快筑基的只有白岁星,上官瑾瑜想到了前段时间空中出现的彩虹。
那天在山中出现的彩虹是你引起的?
应该是吧!白岁星筑基成功就从山洞里出来了,并没有注意到天上的彩虹。
按照平常修炼的速度是有些快了,白岁星心念电转,解释道:“我吃了师尊丹房中的丹药,之后就筑基了。”
“吃了多少?”上官瑾瑜问。
“一、二、三,三瓶。”白岁星数着手指头,一双灵动的眼眸中透着懵懂。
“三瓶全吃了,没什么不舒服?”
“没有。”白岁星摇头。
江盈盈一次吃了三瓶丹药,竟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还筑基了,上官瑾瑜有些哭笑不得,“丹药堆砌的修为,实则中空。以后不要乱吃丹药了,修行一开始就要稳扎稳打,你留在宗门好好修行。”
上官瑾瑜虚虚捏了个诀,眨眼间白岁星被传送到了一座大殿中。
大殿幽深,只有简单的摆设。这里是上官瑾瑜的住处云祈殿。
帷幔轻掩间,屏风后的上官瑾瑜正在换衣服,双眼间并没有白纱遮覆。
上官瑾瑜不喜欢别人看他那只异于常人的眼睛,白岁星忙停下脚步,站在屏风前。
“师叔忘了,上次我与师弟捉了狐狸妖救出了天晟国三位夫人,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
“这次和捉狐狸不同,要收集五颗彩石一路上肯定有许多艰难险阻,你留在宗门!”上官瑾瑜系上护腕从屏风后转出来。
“师叔,我也想出一份力,找彩石这件事事关仙门存亡。若是上古封印被破,无极宗离冥海很近第一个被吞噬的便会是无极宗,我身为无极宗弟子怎可置身事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江盈盈说这些话的气势很像白岁星,上官瑾瑜停下向外走的脚步回过头,有一瞬恍惚,仿佛白岁星回来了。
隔着眼睛上的白纱,他凝视着江盈盈久未语。
“师叔!”白岁星唤他。
上官瑾瑜回神语气坚定不容置,“不可!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他大步走出了云祈殿。
白岁星想跟上官瑾瑜出去却撞上一道结界。
上官瑾瑜将她关在了大殿中。
“师叔,放我出去,我不下山了,我在宗门好好修炼。”
上官瑾瑜没有回应白岁星的话,静静望着重重关上的红漆木雕大门。
上官瑾瑜修为是元婴后期,布在云祈殿上方的结界很坚固,不过上官瑾瑜同她都是空空道人教的。在布结界的手法上有相似之处,想要破开他的结界不难。
上官瑾瑜不放她出来,她就只能自己冲破结界,白岁星在殿内寻找着结界的破绽,却在上官瑾瑜的书桌上看到了一只金制莲花冠。
她以前有一顶莲花冠经常戴,后来不知怎么找不到了,这只是很像她的那只,白岁星将莲花冠拿起来细看,她的那只莲花冠上有一颗珍珠掉了她镶了一颗蓝宝石。
这只也镶了一颗蓝宝石,这是她的那顶。
“别动!”屋顶上白光一闪,“轰,”大殿门开了,手中莲花飞出去,落到上官瑾瑜手中。
上官瑾瑜捧着那顶莲花冠走进来,用衣袖细细擦去它上面的灰尘重新放回书桌。
一顶金发冠,又不是什么稀释珍宝,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将发冠放好,上官瑾瑜从书桌后走出来叮嘱:“房间内的东西不要乱动,你且在殿内好好修炼,等你修为到了真正的筑基期,自能破了这结界!”
海边的结界要长久维持需要耗大量的人力,上官瑾瑜收到传音,海啸威势渐减长老们速去海边布阵将海啸压下,他重新封好结界离了无极宗。
站在剑上,上官瑾瑜回头望向云祈殿方向,他听李峰眠说过,江盈盈的命格太短,活不过三十岁,他要江盈盈活着,活得长久,至少要比白岁星活得长久。
察觉到上官瑾瑜已经离开,白岁星望向屋顶,结界呈半圆形将整个云祈殿罩住像个金钟罩,筑基期的修为绝不能破开这结界,上官瑾喻骗她,他就没打算让她出去。
不过好在她已经筑基后期,白岁星盘膝坐下手中结印,碎金般的光芒在指尖闪现。
就在要破开结界的瞬间白岁星收了手,她对上官瑾瑜的结界熟悉,上官瑾瑜对她破结界的方法也熟悉,若她破了他的结界不就暴露了身份,她还不能恢复原来的身份至少现在不能。
总不能在殿里等,可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她欠周清颜的诊费还没给,过了今日子时就第七日了,周清颜一定会找她要诊金。
*
冥海上空一片灰蒙蒙,云压得极低,海面巨浪呼啸着像是一条吞噬天地的恶龙,十几位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分列在四面八方用阵法镇压着不断涌起的海啸。
上官瑾瑜神思微动,青云殿的结界破了。
他的结界很坚固,用丹药堆出来的筑基期绝对破不了。
是岁星?岁星回来了!
“上官瑾瑜我看错你了,原以为你温柔儒雅原来都是装的,你竟将盈盈师妹囚禁在青云殿,就算她同岁星有些像,你也不能把江盈盈当成岁星。我还以为你对白宗主情深似海,三百多岁的人竟然对不到二十岁的少女下手,呸,禽兽!”脑海中传来郑清颜的骂声,“以后别来找我诊病,我不收禽兽!”
不是江盈盈破了青云殿结界,而是郑清颜。
郑清颜骂他禽兽!江盈盈究竟同郑清颜说了什么?上官瑾瑜额头渗出细汗,指尖凝出的灵流闪烁。
“师弟,凝神!”严泰宇唤他。
时值镇压海啸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分神,上官瑾瑜切断传音,静气凝神专心镇压海啸。
*
郑清颜帮她破了结界,没了结界禁锢,很容易就出了山门。碎银般的月光洒在丛林中,迎着月光走在山路上,她可以不用护身符,但需要罗盘指引方向。白岁星想到了吞金兽小灵子,它对所有蕴含灵力的石头感兴趣,那天在狐狸洞穴里就是小灵子找到的那颗绿色补天石。
小灵子知道她要下山早早躲进了乾坤袋,还以为骗过了她,她被骗了一次还能被骗第二次?白岁星打开乾坤袋从里面揪出一只通体金黄的小兽,
小灵子瞪圆了眼睛,耳朵和尾巴耷拉着一动不动,白岁星把小灵子丢到地上自顾自向前走,小灵子迈着短小的兽腿跟了几步。
白岁星回头道:“你想跟我下山?”
小灵子把头点成了不倒翁。
“也不是不可以。”
听了自家主人说也不是不可以,小灵子的尾巴和耳朵布灵一下竖了起来。
“但有一个要求,我缺一个罗盘,你做我的罗盘,我要找补天石,我们接下要去哪儿?”
小灵子伸出爪子,指了指西北方向。
筑基以上的弟子都下山去了,天刚黑整个无极宗前所未有地安静下来。
白岁星抱起小灵子出了宗门。
白岁星按照吞金兽的指引一直向西北走,在灵台镇一家饭馆点了碗羊肉泡馍,吃上了这一日内的第一顿饭。
邻桌几个中年汉子围坐在桌前吃烤羊肉吃得满嘴流油,身前的粗瓷大碗里盛满了米酒。
“你们听说了没有,镇上张家又要办婚事了?”
“又要办婚事,她那前夫文秀才的丧事才办完多久?”
“张寡妇死了几个男人了?”
“周青、文秀才,武镖头,钱掌柜,谭生,五任了。”
“张寡妇明显就是克夫,怎么还有人往上凑?”
“你是没见过,张寡妇生得绝美,光是见她一面就能神魂颠倒,若能与她一度春宵管她克不克夫,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再说张府家财万贯只要娶了张寡妇就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不心动!”
“你们说,王生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张寡妇害死的?”
“嘘,话可不能乱说,张寡妇柔柔弱弱的怎么会害人?”
羊肉泡馍端上来了,店家将羊肉处理的很好羊肉没有浓重的膻味肉烂汤浓,肥而不腻,白岁星夹了一块羊肉放到小灵子面前的盘子里。
小灵子嗅了嗅露出嫌弃的神情,突然它从凳子上跳下朝门外跑去。
白岁星掏出几枚铜板放在桌子上追出去,小灵子跑得很快,爬墙上房最后消失在了一户人家的屋顶。
白岁星绕到门口,这家人大门上方牌匾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张府。
张府?这是刚刚那几个人口中张寡妇住处?他上前抬手敲门,手还没碰到门上铜环,大门从里面开了。
几个家丁抱着红绸鱼贯而出。
“几位大哥,我家猫刚刚跑进了院子,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进去找猫。”
生了一双三角眼的中年管家瞅了她一眼,朝她摆了摆了手,“走走走,也不看看是这里是谁家,离远点!”
不让她从大门进,她就只能翻墙了。
白岁星在院墙外转了一圈找到一处矮些的墙头翻进去,府内一片忙碌到处张灯结彩正在准备婚事。
一跃进去,白岁星便闻到了一股浓重腐朽气,像是枝叶瓜果落地后腐烂的气息,在她面前有一棵两人环抱的银杏树,那棵银杏树枝繁叶茂,一点也没有腐朽的痕迹。
屋檐下有一位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女孩在挂红灯笼。
“姑娘,家里这是要办喜事吗?”白岁星问。
“是啊,夫人要成亲了!”答完那挂灯笼的丫头才呀地一声,“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口管家让我进来的,我的猫跑进了贵府,不知姑娘有没有见到。”
“管家不会随便放人进来!”丫头张口就要大叫,白岁星一个手刀砍中她的脖颈,小丫头登时昏过去。
白岁星换上小丫头的衣服幻化成她的模样,在西侧院一间房门前找到了小灵子,小灵子正蹲在房门前弓着背脊朝着门内呲牙。
房里有什么?岩兽喜欢的食物补天石?
白岁星走近,那间房间发着更加浓重的腐朽气息,这味道她在海岛上接引她去见海神的婆子身上闻到过。
房门上了锁,白岁星将小灵子塞进乾坤袋。捏诀穿门进去顿时捂住了口鼻,这间房内放着五具死尸,死尸皆为男子,看面貌生得还算俊朗。
五位尸首对应这位张夫人的五任夫君,难道真如那几个酒客所言,张夫人杀了她的五任夫君?
“哪有今早要成亲,晚上就大婚的,夫人也真是说风就是雨。”一队侍女从月亮门处走进来。“别抱怨了,抓紧去布置新房吧,若让夫人知道我们又要挨罚!”
“咦,那间房里怎么有人影?”
白岁星忙隐去了身形。
为首的侍女看了看,“哪有人影?看错了吧,快走吧,夫人不许靠近那间屋子。”
听这些侍女说布置新房,白岁星想今晚同这位张夫人成婚的新郎怕是凶多吉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白岁星站到队伍最后,跟着她们来到了新房。
新房房门同样了着锁,白岁星同几个侍女一起为房门贴上双喜字。
“夫人来了!”有人小声提醒。
几个侍女连忙站好弯腰恭敬道:“夫人。”
侍女口中的夫人绾着高髻,容貌迤逦媚色天成。
“把门打开!”张夫人吩咐。
身后的管家从腰间拿下钥匙打开婚房大门。
婚房里布置的富丽堂皇,金丝楠木的桌椅,百宝架上摆放各种珍贵的古玩,连婚床红色床帐上的一双嬉水鸳鸯都是金丝织成,重点不是张家如何有钱,重点是白岁星透过飘动的床帐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影很像—叶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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