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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逃离
隔了两日,楼寅再次在饭桌上发起了牢骚。
“钱伯,今日是不是那小子没来府上的第三日了……”
“爷竟然已经三日没听见他的声音了……”
“他这几日在家中做什么?莫非是清闲得喂鸡养鸭逮耗子?”
“……”
面对自家少爷有一阵没一阵的发问,钱伯只能默不作声,只因他觉得,他家少爷像是着魔了,张口闭口便是“那小子那小子”的,且句句话都避不开那位唱戏小哥的身影。
他有时想,莫不成是那戏声里下了什么诡咒,叫人一日不听,便像跟勾了魂似的胡言乱语?
看着一个劲儿在白菜叶上戳洞的男人,钱伯息声叹了口气,说道:“少爷…您既然这般念叨卿和小哥,直接将他叫来府上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跟这盘子里的小白菜过去不呢。”
话落,两道视线齐齐聚到了被银筷戳得千穿百孔的肥美菜叶上。
“咳……”
看着残破不堪的白菜,楼寅面色微窘,随即撂下筷子说道:“这还没到五日,爷不能叫他来。”
钱伯有些不懂,便好奇问道:“少爷,这五日究竟有何来头,您为何偏偏要五日之后才能叫卿和小哥来府?”
面对钱伯的问题,楼寅想了想,还是决定大致与他说一说。
“曹家小二爷晓得吧,爷前些日子跟他打了个赌,赌约便是以五日为期限,在此期间,爷不能见卿和,更不能想着他,不然爷就输了。”
“爷都坚持三日了,你还让他来,这不是成心要爷输了赌嘛!”
钱伯听得仔细,可又突然觉得那话里有些奇怪的地方。
沉默片刻,他试探着说道:“可您…不是第一日就已经念起卿和小哥了吗……”
话出的一瞬,空气都静止了。
楼寅眸光微沉,忽然觉得自己有种后知后觉的呆傻蠢笨。
方才钱伯说,他第一日就想了卿和。
呵,第一日……
似觉好笑,楼寅格外坦荡地说道:“钱伯,原来爷早输了啊。”
既然已验明…那他为何还要坚持个三日五日……
他娘的,真是被自己蠢到家了!
气场轰然转变,只见楼寅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钱伯,你马上派人将那小子找来!”
……
午后歇了一觉,楼寅心情大好正伸着懒腰,只见钱伯脚步匆促地进了屋来。
“爷睡好了,人来了嘛。”声音里透着一丝慵懒,仿佛刚睡醒时人畜无害的舔毛大猫。
即便如此,钱伯还是有些战战兢兢,只因要寻的那人,压根就没找着!
“少爷,先前派人去请了,但下人回话说…没找着卿和小哥……”
话音一落,楼寅瞬时变了脸色,目光沉沉道:“没找着是什么意思?屁大点儿的地方找不到一个小戏子?楼府养的下人都是吃白饭的不成!”
要说府上的下人不管用,楼寅也不这么认为,可区区一个人都找不到,那真是怪事了。
钱伯汗颜,解释道:“小哥的住处打听了,也派人去看了,屋锁了没人住……”
家里没人的话,人又该去哪儿了。
思来想去,楼寅猛地想到了一个地方。
“备车,去浮生堂。”
·
自从堂里的“生金兽”被人抢走后,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所幸还有李鸢娘从前招揽的老主顾,倒不至于到关场子散伙的局面。
男人正靠在柱头哀声叹气,哪知下一瞬就让他听见了一道彻骨生寒的嗓门儿。
“将闲杂人等通通给爷轰出去!”
一些人眼尖,见是楼家那个虎霸王来砸场子了,立马起身往外跑。
不过眨眼工夫,堂下听戏的客人便散得一干二净了。
事情来得突然,男人登时反应过来,忙朝外头喊道:“哎哟喂!仙人板板些,你们还没给钱呢!”
说着,他便要朝门外追去,哪知没跑几步,就被人架着胳膊押到了闹事之人的身前。
“哎哎!疼疼…楼爷,小人不知哪又得罪您了,您也瞧见我这儿的惨状了,这么点儿地就靠一个堂里的老人顶着了,您要是再来抢人,小人就该活不下去了!”
面对男人哭天喊地地哀嚎,楼寅却不为所动,只蓦然垂眸,沉声问道:“卿和呢。”
……卿…卿和?
闹声戛然而止,男人眨了眨眼,仿佛十分不解:“卿和,他…他不是被您抢…啊不,他不是被您给要走了吗?您怎么到这儿来寻人了……”
他娘的,那个小贱人离了戏堂都叫人不得安生!
楼寅面色沉沉,呵了一声气:“爷不想跟你废话,再问一遍,卿和他人呢。”
“人…人呢,小人不知道啊!”
似不想再说废话,楼寅周身透着一股死寂,似笑非笑地扬了扬手,紧接着,五大三粗的下人便拖着男人向一处角落移去。
男人似被吓疯了,急急叫喊道:“楼爷!楼爷您是不是找错地儿了!小人这儿真的没有卿和啊!李鸢娘…鸢娘她也能证明的,卿和根本没来过啊!”
话音一转,楼寅便向男人所指的地方看去,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影正藏在鼓后。
他向下人示意道:“将她押过来。”
像是感知到危险,躲藏好一阵的李鸢娘正欲悄悄溜去后台,哪知一只脚刚跨出半截,便被人暴露在了视野中。
听见有人要来抓自己,李鸢娘当即从大鼓后钻出,急急忙忙跑下台跪到了楼寅跟前。
“楼爷楼爷,妾能证明堂主说的是真话!在堂里,妾算得小卿儿的半个师傅,要是他来过,定是要来寻妾说说话的!”
“听堂主说您将小卿儿带走那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因心中藏着几分思念,女人几乎是声泪俱下,话听着也不像是作假,半个师傅…小卿儿……
小卿儿。
倒是叫得十分亲昵。
楼寅将那亲昵称呼暗自咀嚼一阵,随即说道:“行,爷便信你一回。”
说完,便转身要走。
正欲抬脚,只听身后的女人怯怯问道:“楼爷…小卿儿他怎么了?”
静默一瞬,楼寅头也不回道:“与你无关。”
……
在浮生堂扑了个空,楼寅只好打道回府了。
一个下午,楼府派出一波又一波的下人四处寻人,只可惜在洛丘城里翻了个遍,也没瞧见一丝人影。
入夜后下人来回禀时,楼寅气得直捶桌,心想:就差叫人掘地三尺了,还找不着人,难道那小子是遁地的耗子精嘛。
一夜注定难眠。
翌日,楼寅顶着两圈熊猫眼下了榻。
钱伯抱着账本来核账之际,见到楼寅面上的“异状”也吓了一跳,出于关心,他道:“少爷,你今日眼下青黑,可得仔细着身子。”
“卿和小哥寻不到…或许是在外走亲访友去了,兴许过几日便回了,您不是允了他五日吗,今日是第四日了,很快……”
钱伯自以为话有几分道理,哪知心事重重的男人根本不听。
“快了是吗…爷可不觉得。”
楼寅有预感,那小子不见人怕是故意躲着他。
之前听他说他娘生病离不得人,他还能带着病弱之人逃跑吗,颠簸一路,一个病人受得了?
想想也不可能。
若那小子一个人逃了,他将他娘扔哪儿去了。
熟人?
思忖之余,楼寅想起了那日游船时所窥见的那个言笑晏晏的画面。
所以,他身旁那个少年是谁?
有了突破口,楼寅便想立马派人去打听,可他突然想起,那个少年旁人都没见过,只有……
对,只有他和曹二见过!
他回洛丘的日子不算久,他不认识,自然有人认识。
“来人,赶紧去曹家将小二爷请到府上来!”
·
曹明轩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有被楼寅请进府的时候。
不成想自己春风得意进的屋,看见自家兄弟时,却惊得骤然失色。
“寅哥——”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得病了不早点说,都病入膏肓了才命人来请小弟,寅哥欸寅哥,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嗓门破天荒的哭丧,像是来送走谁似的,楼寅气得眼皮飞跳,一瞬间黑了脸。
“闭嘴。”
“你才有病。”
曹明轩被骂得在原地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寅哥…你没病啊?”
楼寅当即翻去一个白眼,抬指点着前关:“爷看你脑子有病。”
曹明轩:“……”
他好心好意关心人,还被骂了……早知如此,就不来了。
曹明轩径自坐下,气哼哼道:“谁叫您老人家面色难看得吓人,我分明是关心你,你还好心没好报。”
“行了,爷今日脾气不好,没功夫跟你闲扯。”
还“今日脾气不好”,曹明轩听得直想笑,不禁腹诽道:分明没哪天是好的。
“说吧,有什么事要求小爷。”曹明轩立马像只高傲的孔雀,身板都挺直了不少。
楼寅撇去一眼:“游船那日,卿和在亭中和一个少年相谈甚欢,你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啊,我不是还跟你说卿和在那少年身旁相处得更自在嘛!”
曹明轩正打趣,只听一道声音幽幽问起。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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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畅淋漓的双更

(实则是赶榜没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