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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只狗8
两天过去,将军的态度渐渐缓和,不那么抗拒和李陶然接触了。
李陶然也就没有把那天晚上的异常放在心上,兴致勃勃地挑选去吃席的衣裳。
毕竟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中童生的,不能穿打猎的衣裳或是日常毛边了还有补丁和洗不掉的污渍家常衣裳。
她挑了件青白的夹衣,外面还套了件芙蓉色对襟棉袄,下身是一条豆绿色的袄裙。
发丝用一根打磨圆润的木簪子简单挽起,插上两朵粉色的小绢花。
将军没见过李陶然这副打扮。
平常要么是编成麻花搭在肩上,要么是束起利落的高马尾。
就算是去镇上,也只是在多个绣小花的头巾,一身干净的衣裳罢了,为了便于行动,连裙子都很少穿。
李陶然拎上系了红绳的野猪腊肉,选了一块陆妍带给她的用锦盒装着的墨条,又把注意力挪到将军身上,轻声道:“走吗?”
将军是只不爱叫的狗,现在颇为呆滞地看着她,半晌才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嗷……”
李陶然不懂将军的意思,试探着朝门外走了两步,见黄狗没有跟上的意思,“席上人多,在家待着也好。”
她还疑惑走哪儿都要跟着的狗狗突然不粘人了,难道还没消气?
李陶然当然想不到是穿着的问题,她只是穿上了年轻姑娘们最常见的打扮。走到院子里和小□□别,拍拍黑狗的脑袋“今天有将军在家陪你,我走啦。”
“汪汪!”小黑热情地送走主人,扭着毛屁股,颠颠地跑到屋门口,等着将军出来陪它玩。
小黑兴奋地哈气声顺着冷风吹到将军耳里,黄狗才如梦初醒般环顾空无一人的屋子。
狗脸阴沉。
狡诈的凡人,他才走神一会儿就扔下他跑了。
将军从容不迫地迈出前腿,被门槛绊了个踉跄。
他极速整理好自己,蹲坐下来,认真地舔起前爪。
小黑不理解将军在干什么,歪着脑袋好奇地看他,“汪汪?”你要出去玩吗?
将军缓解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找李陶然,不过他会在暗中监视她。
若是李陶然背着他再带回什么人人兽兽的,那就……黄狗眼神凌厉。
别怪他再不让碰了!
将军不顾小黑的呼唤,跃到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好不好!弄丢了小猫,连和小猫味道一样的狗也被它看丢了!主人该难受了!
小黑想追又不知道从何追起,焦急地回鸡圈,挨个数了数小鸡,生怕小鸡们也无故丢掉一只。
……
村里不少人都被邀请去吃席了。
李陶然路上碰到了张青山一家四口,黄秀一家三口,还有范小兰和范永丰两家的。
从他们口中得知,换村长已经在徐里正那儿过了明路,王厚德知道后把自己关在家里没怎么出来过。
张静娘回娘家后也没见出来过。
今日的席,徐里正也回来。
一行人说说笑笑着到了王世安家。
李陶然把礼递给负责记名的人,悄悄扫视了一圈,邱寡妇和张永宗也不在。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来,还是没被邀请。
“李陶然,野猪腊肉一条!墨条一盒!”记名人高声吆喝着,喜气洋洋道:“李姑娘去里头上座,主家都安排好了!”
“谢谢。”李陶然想低调都不行了。
送的腊肉没说是野猪的,可记名人是个识货的,用锦盒装着的墨条更是一看就不便宜。
嘈杂的人群寂静一瞬。
王世安的娘子,钱如玉满脸笑意地走出,“大家快入席吧,过会儿子我男人讲两句话就能开吃了,都坐都坐啊!”
人群勉勉强强重新热闹起来。
“是陶然吧?快来快来,婶子给你在屋里留了位置。”钱如玉亲亲热热地挽住李陶然的胳膊,拉她往里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俩是多亲密的一家人呢。
李陶然露出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将军不在身边,总感觉怪怪的。
没人看得见的黄狗正跟在李陶然边上,对着钱如玉呲牙。
眼都笑没了的妇人,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还以为是天冷想着待会儿加条毛围脖。
里屋的席面自然比外头的要暖和。
坐的人也少很多,李陶然都是认识。
里正徐正,准村长王世安,新鲜出炉的童生王佑粮,一个陌生男子以及王秀竹。
加上钱如玉和她,一共七个人。
“我就不在这儿吃了,还得去外面招呼客人,你们聊着。”钱如玉得体地俯下身。
“娘,我帮你。”相对于呆在屋里听他们说些听不懂的话,王秀竹更乐意和她娘去干活。
钱如玉不乐意,横了她一眼,“乖乖呆着,外面还用不着你。等会儿差不多了,我再来喊你们。”
“好吧,娘。”王秀竹最听她娘的话。
李陶然和剩下的人都不熟,不尴不尬地挨个打了个招呼,心神就被背上若有似无的毛茸茸触感吸引去。
低头看了好几遍,什么都没有。
还是徐里正率先介绍下那个坐在她边上的陌生男子,“这是我儿子,徐锦岚。前不久才办了及冠礼,和佑粮一样是童生。”
徐锦岚穿着身文人常穿的青色长袍,站起来后退两步,侧身朝李陶然拱了拱手,“李姑娘。”
李陶然不做他想,也站起来还礼,“徐公子。”她还真不惯和讲究人一起吃饭,才坐下又起来又坐下。
脚背上好像被什么压住了。
李陶然无端地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大白天的还能撞鬼不成?鬼压床只压她的脚?这鬼什么癖好啊?
她把脚往旁边挪了挪,压感很快就消失了。
趴在桌边的将军虎视眈眈地盯着,搭在李陶然脚上的爪子一空,很快又黏上去再搭上。
受制于角度问题,将军只能看到李陶然左边的徐锦岚和右边的王秀竹。
李陶然挪了好几次脚,压感根本不会消失,她还要应付着和其他人说话,索性不管了。
桌上有两三道餐前点心,王秀竹贴心地给她拿了两块放到盘子里,“陶然吃,娘让我照顾你。”
“谢谢秀竹姐。”李陶然笑着端起盘子接下点心。
裹了芝麻,内馅是豆沙的糍糕,入口软糯香甜。层次分明的油酥饼,拿起来都会掉渣。
李陶然吃了口糍糕,回想进来时看见的外面席面上放的多是些瓜子、花生、红枣之类。
里面这桌肯定是下血本了。
两个长辈都状似和蔼的看着她嚼咀完,王世安甚至通过他女儿递来一杯清茶。
来都来了,李陶然自然来者不拒。
至于下药?笑话,这年头买毒药不禁手续繁杂要登记,一钱不到的微毒药沫子都比办下一整天的洗面贵得多。
见她喝了茶,王世安举着茶杯,“敬陶然一杯,要不是你这小姑娘出息,王厚德家的那些腌臜事儿也不会那么早让大家知道。”
“我没做什么,世安叔。”李陶然端着茶杯底隔空碰了个杯。
她差不多能猜到被安排来这一桌的意思。左不过是攀攀关系。
她师父考中举人,陆山长来家里早被人看见,陆妍在村里毫不掩盖地晃荡那么久。师父未来前途不限量,临平书院是县里唯一的书院,通过她能在陆观山和林济面前露个名也好。
王世安:“十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到时候开村庙,陶然可以来吃村席。”
换村长都是要在村庙祭祖的,办村席的银子都由村长出,算是村长对村子的第一个贡献。
徐里正颔首,“无名村的具结文书我已经派人送去县衙了,想来不日就回有回信。”
具结文书中写的是更换村长的缘由和新村长的生平才干。
这些李陶然都知道,徐里正管着好几个村呢,特意和她说这个干什么?
她又不是村长。
徐里正:“听闻临平书院的山长预备在无名村盖个新书院?”
这些没什么好隐瞒的,李陶然坦然道:“开春就会派工匠来。”
徐里正:“陶然可知这生源……”
李陶然:“合要求的自当会录。不过应会着重招些女学生。”
王世安放下茶杯,眼睛发亮,试探着问道:“陶然呐,你看咱们秀竹如何?”
女儿这么多年因为名声问题,不怎么出门,脑子也因为幼年的一次发烧,烧得不清楚,单纯不谙世事。
妻子从外头听了小道消息,新书院要女学生,叫人识字算数和其他谋生手艺。他女儿跟着儿子认了点字,再去书院学门手艺,将来他们夫妻俩不在了,也好独自生活。
王秀竹懵懂地看看她爹,又看看李陶然,最后默默地离身旁的弟弟更近了点。
李陶然:“可以去试试。”
王世安欣喜坏了,忙道:“能试试就行,能试试就行。”
“我记得陶然今年十六了吧。”徐里正见缝插针地问道。
“是。”
“不知可有婚配?”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还想给她订个亲?李陶然余光瞟见眉头紧皱,一声不吭的徐锦岚。
坏了,别真是吧?
“你看看我家这小子,如何?才华尚可,明年也要下场考秀才。我家家风不错,锦岚也和你年龄相仿……嘶”
徐里正话还未完,顿觉小腿出一阵钻心的痛直达天灵盖。后半截话硬生生被碾碎在喉咙里,化成一声变了掉的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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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胆!敢觊觎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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