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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见了纪胧明,众女眷纷纷拥上前。
“娘娘没事吧?”
“娘娘可有受伤?”
众人
……
“娘娘怎么来这里了呀?哎哟您可不知道,您这一失踪啊,我们可都折腾坏了!娘娘没事吧?”
孙夫人的声音格外尖细,其中竟还带着几分调笑之味,惹得后头避礼的大人们也都朝这边看。
她上前绕着纪胧明打量,一副这地儿自己管事的模样。
纪胧明本就心绪不佳,又骤然闻得这挑衅之语。
她抬起手照着那孙夫人的脸便是一巴掌。
“你仗谁的势?如今王爷还在此处,轮得到你在这里教训本宫?”
纪胧明冷笑着,一字一句均平静十分,一时震慑得众人不敢出声,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祝宁站在一旁亦没有上前,冷眼瞧着那倒地的孙夫人不发一言。
气氛骤冷,便是不远处的大人们也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均拿眼睛在瞟其中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眼神过于灼热,那中年男子也实在没法继续伫立不动下去了。
他恭敬上前行礼:“还请王妃娘娘息怒,家妇也是担忧娘娘,这才一时僭越。”
“是吗?”纪胧明也笑着朝那人走近几步,“本宫现下告诉孙大人,本宫也是担忧孙夫人今后再冲撞旁的贵人,这才给她一个小小教训,孙大人听明白了么?”
弯腰行礼的孙大人哪里想到竟有这一出?他本家世代盘踞北洲,北洲将领换了一轮又一轮,姓孙的却一直都在北洲政坛上屹立不倒。他原以为这王妃不论如何也会因此给他几分薄面,就这台阶下去,也不至于让场面太难看。
可她就这样把台阶扔了回来,还扔到了他的脸上。
“君同。”祝亦缓缓走近 ,“把孙夫人送回帐子里,这般礼数,这几年便不用再出门了。”
“是。”祝宁答应道。
她身旁两个侍女一齐上前搀扶起地上满是泪痕的孙夫人朝后走去。
在场众人,再没人敢发一言。
纪胧明转头盯着祝亦,话却是朝众人说的。
“本宫初到此处,便叫几只野狼盯上了。如今牲畜的尸首就在这林中,若各位有人想听个中缘由,大可来北洲王府同本宫一叙!”
纪胧明缓缓扫过众人的脸庞,果然在不远处瞧见了绵生。
她只恭敬行着半礼,不论腿还是手,竟都不见一次颤动。
众人低头时,只她一人缓缓抬头看纪胧明。二人视线相交,都知彼此心中所想。
纪胧明知晓了绵生的秘密。
绵生知道山上那知晓了自己秘密的就是纪胧明。
叶宿和严姑这时才从山上慌慌张张地赶来,见众人七七八八跪成一片,便也在一旁跪着不敢动。
纪胧明一见二人,便抬腿朝她们走去。
手腕忽地一紧,纪胧明却无一丝犹豫,连头也不回,将手一弯便挣脱了那大掌。
将叶宿与严姑拉起后,三人便朝不远处的一排屋子走去。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严姑一手扶着纪胧明,另一只手将她的手臂捏了个遍。
“有,可别碰。”就在严姑要摸到伤口出,纪胧明忙打断了她。
“王妃您可吓坏妾身了,那些贼人发现您了吗?”
严姑闻言大惊失色,冲叶宿低声道:“夫人慎言!这话怎可胡说!王妃不过去山上走了一趟,何来甚么贼人!”
叶宿自知失言,便轻轻捂住嘴巴不敢再说。
纪胧明听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颇是无奈。
“你下山时可顺利?”
叶宿点点头:“妾身下山时未曾看到贼人,加之妾身是爬惯了山的,没多久便下来了。”
“你同王爷是如何说的?”
“妾身说王妃娘娘与妾身在山上赏雪,不成想被不知何处冒出来的贼人追杀,娘娘只身引开贼人,妾身率先下山,请王爷去救王妃娘娘。”
“他是何反应?”
“这……这……”叶宿支支吾吾,一张苍白清秀的脸硬生生憋得通红。
“王爷……他……那时公主刚好也下了山,先一步进了王爷帐子……所以……所以……”
纪胧明的脚步顿住。
她忽地转过头去。
不过百米外,尚秋的盔甲仍旧显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在他身侧,一对男女伫立。
真一对绝色佳人。
下头一众有说有笑,再不复方才的冷硬气氛。
“娘娘……”
感受到袖子被轻轻拉动。
纪胧明看向叶宿,面前的女子却是泪流满面。
“怎么了?”纪胧明被吓了一跳,忙拿过严姑腰间的帕子为叶宿揩泪。
“妾身就是替您不平……明明您才是王妃。”
“也许在旁人看来,我不过是靠着圣旨打鸳鸯的棒子罢了。”
纪胧明搂过叶宿的肩头,带着她转了回去。
严姑在一旁亦是默不作声,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后头的欢声笑语不断涌来,萦绕身侧如何都不肯散。
她到此不过一月,只一月便扛了前生所有。
纪胧明皱皱眉,将泪水憋了回去。
倚仗,靠山。
到头来,她纪胧明都只能靠自己。
若非自己豁出去,早叫那群人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若非自己这身子里曾停留过的那个灵魂,方才自己早已死在雪中,不可能会有人来救自己。
纪胧明仰起头,拉过一左一右两个女子便大步朝前走去。
“往年他们亦是如此?”
“是。”
“王爷打猎时,那公主也陪着?”
“是……”
年年如此,倒也寻常。
众人艳羡的佳偶天成,每年今日,也当是做回夫妻。
“定心草你留在哪里了?”
“在您帐中,我想……您也许需要它。”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心领神会。
纪胧明并没多问为何叶宿对草药之事如此精通,叶宿也不点破纪胧明与绵生之间已成死敌的情况。
“叶宿,你可愿帮我个忙?”
见纪胧明这般说话,叶宿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去看旁边的严姑,却见严姑满脸愁绪,根本没听她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与娘娘生死与共,妾身荣幸之至。”
*
林中一片雪茫茫的空地上,女眷们接踵而至。
经过方才那一场闹剧,众人虽知王妃难惹,却也在心底颇有微词,于是女眷们均有意无意地围着绵生,姜族公主一时花团锦簇、风头无两。
“听闻公主殿下今日所猎竟赢过了不少儿郎,真是女中豪杰呀。”
“公主与王爷向来投缘,不知平日是否会一同骑射?”
“定是会的呀……”
就在这热闹的当口,叶宿带着一个捧着托盘的丫头款款走入。
“众位夫人久等。”
人群渐渐散开,女眷们排成一列。
见叶宿开始分发锦囊,人群渐渐传出些声响。
“怎么不等王妃娘娘……”
“别来才好,第一次来就闹了好大的没脸。”
“还说是宫里的呢,午时那阵仗,啧啧……”
众人说着,眼睛时不时地瞟叶宿。午时叶宿被纪胧明带走,众人都是瞧见了的。向来如此,只要有一个人不从众,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叶宿不动声色,仍旧分发着锦囊。
不远处的男席中亦发出了议论声。
祝亦坐在上首,望着远处的一行人,微微皱起眉。
“还请王爷恕罪,臣妇无礼,还请王爷恕罪。”
一中年男子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个头。
“章大人多虑了,王妃素来身体不好,这次缺席,想来也是和章夫人打过招呼的。”
章仲匀用袖子揩了揩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那头女眷们将写有夙愿的锦布塞入锦囊中后,个个手捧锦囊双手合十,对神灵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祝亦看着底下的官员们,个个望向远处自己家眷的背影。
望向那一排女眷的最中央,却只见绵生身姿挺立,一拜一叩甚为标致。
这些年来都是如此。
绵生虽为客,人人都当她是真王妃。
将锦囊埋入雪中后,女眷们纷纷入席,各自说着家长里短。
没有那扫兴的王妃,在场诸人都自然许多。
这时,一个小丫头从远处颤颤巍巍地跑来。
“王爷!王妃怕是不成了!”
众人纷纷对那小丫头投去怨愤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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