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二十多个故事

作者:闻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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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



      【宋舟】

      我生无可恋地瘫坐在街头,就像一条死鱼一样。
      我抬头看了看对面玻璃橱窗倒映出的我的影子,模糊的质感掩盖不住我由内而外的丧气。几辆车快速从我眼前飞驰而过,明晃晃的阳光倾倒在车身上,反射的光掉进我的眼睛。
      我艰难地转了转眼珠,从地上爬了起来。路上的行人连余光都没舍得施舍给我,一个个步履匆匆地大步往前走,就像洄游的鱼群,争分夺秒地摆着尾巴向前赶。

      一个模样俊秀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偏白的皮肤,全身裹在一件灰色的风衣里。
      他的眼睛很大,略带一点棕色,无端让我联想起了家里的萨摩耶,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我咬了咬牙,提起腿走了过去。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

      从男人的口中得知,我来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按剧本生活的世界。
      剧本就是他们口中的”系统“。系统每天都会更新你这一天该做什么事,该遇到什么人。

      作为一名职业素质优秀的玄幻小说作家,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没有一个行人愿意搭理我了,估计是他们今天的剧本中并没有”要和路边的陌生人说话“这件事。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堵在了马路上,全都亮着灯缓缓向前移动,就像一条流动的河。

      “那你呢,你为什么愿意搭理我?你的剧本里说你会在今天遇见我吗。”我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有些好奇。

      毕竟当我走向他时我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我原以为他会像先前那些人一样直接忽略我,然后目不斜视地继续赶路。

      男人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对,它说我会在路上遇到一个女生。”
      “噢。”我低头看着路上的砖块,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黑屏了的手机,又懊恼地将它塞回了口袋里。

      早知道遛狗的时候就不玩手机了,要不然哪会跑到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但估计今天肯定没办法回去,而且看样子也只有他愿意搭理我了。
      我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我莫名其妙的经历给他说了一通,也不知道他信没信,但他出于礼貌地点了点头,表示我可以在他家待几天。

      “你叫什么名字?”我踢了踢面前的石子,看着它蹦着砸到了路灯的底座上。年久失修的路灯马闪了闪,又半死不活地继续发光。“秦岳。”
      他笑了笑,睫毛簇拥着他弯起的眼睛,漂亮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叫宋舟。”被这样坦然的目光直视,我有些心虚地扭头说。
      他的眼睛里好像装着很多东西,但却又很干净。

      我看见鳞次栉比的高楼密密地竖在钢筋之上,这一幕和我脑海里的家无端重合起来,我无言地叹了口气。

      厚着脸皮在秦岳家舒服的客房睡了好几个晚上,我的良心都不太过意得去了,但秦岳却让我慢慢找回去的方法。
      秦岳估计是个拼命的可怜上班族,回来的时间大都很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老板拉着加班。

      而且他每天还坚持晨跑,所以我早上几乎是没见到过秦岳的。
      每天早上从床上爬起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收拾出门找办法。
      奈何我只有想象力丰富,实际功夫约等于零。
      我能做的就只有每天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街上乱晃。

      通过几日的努力,唯一的一点进展就是,我发现除了秦岳会理我之外,路上的行人是绝对不会看我一眼的。
      但是路边的商家以及公园里讲故事的老大爷会搭理我,毕竟商家每天遇到的顾客数不胜数,而公园里讲故事的大爷面前的听众也不少,系统不会精确到把来过的人统统通报一遍。

      经过我一连几天的蹲点,我的火眼金睛发现,老大爷和人们吹牛的时候,酒绝对不离身,而且每当说到兴头上就会拧开盖子给自己灌两下。

      这不就好办了。根据平日里看的无聊小说,这种民间的老大爷往往是“深藏不露”的,一般都知道点什么民间的风言风语。
      我拎着从小卖部买来的上好白酒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大爷被我吓了一跳,但在看到我手上拎的酒后立马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小姑娘,想听点什么啊?”大爷乐得合不拢嘴。
      周围的听众大都知道老大爷酒鬼的德性,看这架势也知道他不讲了,便都散了去。

      “大爷,你每天来这里讲故事都是系统的安排吗?”我将手肘撑在石桌上,问。
      老大爷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呵呵地笑了起来:“姑娘,你可真有意思,大家不都是按照系统的安排生活的吗,你来找我听故事肯定也是系统安排的吧,这有什么可问的?”

      这还真不是。我干笑着附和了两句,草草揭过了这句话。
      老大爷是个健谈的人,接过我递过去的酒之后便滔滔不绝起来:“既然你想听系统,那我们就讲讲系统吧。”
      他握着酒瓶灌了一口,砸吧砸吧了嘴:“前一阵子疯了一个人,一个挺年轻的小伙,估计和你差不多大。
      他冲到人家警察局说什么没有系统,这个世界是假的之类的话,听着就觉得他脑子不太清醒,后来被警察给抓了,也不知道关到哪里去了。

      这些个年轻人啊,真是疯了。

      但我寻思着他说出这样的话估计也是系统安排的,嘿嘿......”老大爷又笑起来。
      旁边搓麻将的大婶从一开始就凑了只耳朵听我们这边的动静,听了这话她立马接茬道:“老贺噢,你可别吹了,你又不在警察局,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年轻给警察说了些什么?”
      老贺听了,立刻毫不示弱地反驳:“我侄子就是公安局的,他亲耳听到的!我说的话可句句保真!”
      麻将桌边坐着的人都笑了起来,麻将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噼里啪啦地灌进我的耳朵。

      年轻小伙?世界是假的?没有系统?这每一个词听着都很熟悉,它们都或多或少在我脑海中出现过。但是这样干的小伙却不知道被抓到了哪去。
      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莫名的恐惧弥漫在我的心头。

      我不敢再听,起身就逃命一般地离开了,大爷的声音顺着风追过来:“这就不听啦?”
      我捂上了耳朵,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我闭上眼睛,梳理了前几天我从各处听来的只言片语以及老大爷刚刚的话,整理出了一点思路。
      第一,这个世界的人已经被系统牢牢掌握,听系统的话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几乎没有人质疑系统为什么存在。
      第二,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误闯入这个世界,老大爷口中的年轻小伙估计就是穿越之后过于激动,冲到警察局去说这些,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第三,没有人违背过系统的指示,没有人知道违背系统的安排会有什么后果。

      想到这里,一阵寒意从脚底钻上来。这个世界不就像一本书吗?所有人都按照作者的安排有条不紊地生活,作者写出什么,什么就会一一实现在这个世界的人身上。

      只不过当我身为作者时,笔下的人物是没有生命的,但当我生在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中的人,全都是有血有肉,有体温有思想的活人罢了。这就是一个人人都生活在剧本中的世界啊。

      我拖着脚步走回了秦岳家。对这个世界知道得越多,我越明白我不可能离开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系统就察觉我的存在,扔给我一个无聊的剧本,让我的余生都被框在其中。

      秦岳已经下班到家了,他正窝在沙发上看书。秦岳下班早的话我就一定能看到他捧着一本书在看,估计也是剧本给安排好的吧。

      听见关门的声音,秦岳放下手里的书,随口招呼着:“回来了?今天你知道怎么回家了吗?”我郁闷地摆放好鞋:“没。”

      不仅没有,还感觉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可真令人丧气。

      连着几天我都没怎么合过眼,躺在床上就是想这该死的破系统以及家里的小耶。
      小耶是只萨摩耶,是我用第一笔稿费给领进来的。
      还记得带它回家那天我只有那么兴奋了,抱着电话跟我闺蜜吹了两个小时。当然,是抱着小狗打的。

      第四天晚上,我照例陷入了思索。白天到街上找人打听,晚上又在床上胡思乱想,每天的生活只能用筋疲力尽这个词来形容。

      “系统、严密,掌控......”我默念着。“等等”,我的血液在一瞬间沸腾起来,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把这个世界拿来作一个比喻,系统连接着每一个人,从每一个人身上都拉出了一根致密的线,这些线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那如果有谁能被我说动,线断掉了,等达到一定数目的时候,里面的水就会流出来了,我是不是就能够顺着水流回家了呢?可是这样太抽象了,我的比喻不一定是对的,而且不太可能成功。

      秦岳今天到家很晚,直到晚上十点半我才听见开锁的声音。我披上外套冲到了门口,正好撞见玄关处的秦岳。我妄想他能做第一根断掉的“线”。

      秦岳被我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听完,半晌没说话,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我略微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给我我想要的回答,可惜没有。

      “系统告诉我我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而我一直都是按照系统说的做,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我的大脑告诉我说你的话也许有道理,但那仅限于有道理。我可以相信你真的是误闯进来的,可以支持你回家,虽然这听上去很神奇,也很荒谬。但是我不能质疑自己的生活,更不会质疑系统。”

      秦岳安静道。平静的语调往往更容易让人泄气。

      这一串话哗啦灌进我的脑子,我几次张了张嘴都没说出一句话,我沮丧地叹了口气。

      说动这里的人不去听系统的话似乎不太可能,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固执地按照自己的剧本生活,没有人愿意跳出框架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的世界上存在爱吗?”我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秦岳好像没理解我在说什么,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我,写满了不解。
      “如果你们遇到了一个人,当然,这肯定是系统安排好的你们会相遇。然后系统让你们约会,相爱,结婚,生子......”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们就相爱了吗?系统说你们会,你们就会吗?一位母亲对他的孩子好,告诉孩子她爱他,这肯定也是你们所谓的系统规定好的,那这真的是爱吗?这不就是你们在表演吗,你们真的感受到了爱是什么吗?”

      我像是濒临崩溃,莫名其妙地将这些数日萦绕在我脑海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的大脑好像化成了一张空白的画纸,上面涂抹着一层又一层灰色的,已经干涸的颜料,那些灰色的颜料是无奈与绝望以及不甘的混合产物。
      我知道我说着些没有用,秦岳听不懂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懂。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先回房间了。”我撂下一句硬邦邦的道歉,轻轻地踩着拖鞋离开了。

      后来我没再和秦岳说过这个想法,但是我知道秦岳也在努力为我找寻回去的办法,我很感谢他。

      秦岳是个很好的人,平素里屋子打扫得非常干净,待人彬彬有礼,而且要是他下班得早,他就会包了晚饭。

      除了每天溜两趟狗之后几乎哪都不去的我不仅宅,还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懒。

      把家里收拾得能看就是我的极限了,做饭什么的更是天方夜谭,顿顿靠外卖解决。我自惭形秽。

      吃完饭后我收拾了桌子,就喜欢拉着他聊天。

      我不是个特别外向的人,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那么多话说。秦岳只是认真地听,不怎么说话。

      我喜欢往落地窗前搬两张椅子,他就坐在上面,听我说。
      我说得最多的就是家里的小耶。我说我以前特别喜欢小动物,但是往家里带什么,我妈就往外扔什么。我捡得最多的就是流浪狗,大的小的,什么颜色的都有。我妈说细菌多,脏。
      说着说着,我又说到我妈撕了我写的手稿,说我爸妈花大价钱给我补课,说我喜欢文科但是他们改了我的志愿,说我要当作家。
      说着说着我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大都是些颠来倒去的废话。

      秦岳说他也喜欢小动物,十多年前他捡了一只白色的小猫,前年被车给撞死了。
      我就开始安慰他,说小猫会变成一朵漂亮的花的,以前看见我妈扔了我的狗之后我就是这么想的,每一次都是。
      我知道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我不知道那些小动物会怎么样,我明明每次都很尽力地把它们藏起来,却没有一次成功过。

      说到最后我就累了,靠在椅背上看天上挂着的星星,但更多的时候一颗也看不到。城市里多得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明晃晃的霓虹灯下,月亮都黯然失色。

      我看见夜晚的天空依旧不再是深蓝色了,而是像黑色的布外面蒙了层橘红色的纱,黑色被蒙在橘色里面,像关着怪物,而那橘红色是霓虹灯的光。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个月后。往外跑了两个星期之后我就没再跑出去了,因为到达的地方着实有限,而且也没多少人会搭理我。

      征得秦岳的同意后,我借他的电脑上起了网。
      我查到了老大爷说的事情,但新闻上只是说一精神病男子跑到公安局发疯,并没有提到他说了什么话,新闻简洁得不能再简洁,就像一男子喝醉闹事那样不起眼,不知道有多少故事隐藏于这黑色的文字下。

      秦岳推门进来,递给我一盒牛奶,我道了声谢。秦岳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开口道:“我虽然不太能理解你们那个没有系统的世界,但是我相信你,我可以帮你查查出去的办法。”

      我诧异地抬起头,看见他白皙的面容上挂上了一丝不自然,好像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我是个职业黑客,我可以帮你黑进网站找找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我笑了起来,不停地对他说谢谢,但是我又忽然想起来他早出晚归的生活,不由得问道:“那你为什么每天回来得都很晚呢,你不是可以在家工作吗?”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道:“兼职当工程师,平时要到公司去坐班。”

      因为懒才选择当作家的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要做两份工作,啧。

      秦岳的手灵活地跳跃于键盘上,他告诉我说,于系统相关的事情只有一个网站上能查到。但这个网站已经禁止访问很多年了。
      秦岳应该是个挺厉害的黑客,两个小时之后他就成功地进到了那个网站里。

      我端过电脑,迫不及待地浏览着网页,一条条的信息流水般滑动,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在这里面看到了老大爷说的那个男人,他跑到警局之后果然说了什么系统是假的之类的话。

      更为重要的是——我发现这个世界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按照系统安排的生活,也有人跳出了系统的框架,对其产生了质疑。

      只是后来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死了,而且不约而同地都是那种飞来横祸的死法。我猜想,一定是系统把他们“清理”了。

      我不断地滑动鼠标的滚动键,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生怕漏了什么信息。当我眼睛酸胀得不行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有关于如何逃出这个世界。应该是上一个误入这里的人留下的吧。

      我盯着网页上黑色的字,我感觉我的呼吸都有一点颤抖,我将屏幕上的话一字一句念了出来:“找到这个世界里的任意一个人...说服他一天不按照......系统的安排生活,并让他在下午5:21分祝福你......他可以选择和你一起离开......这后面怎么是一串乱码啊!”
      我有些生气,但是这不怎么重要了。
      在这个鬼地方被人不理不睬了三天,终于有办法出去了,我简直兴奋得不能自己。

      “秦岳,听见了吗,我可以走!你愿意帮我吗?我家小耶肯定想死我了,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看我不见之后就跑丢吧,天哪......”
      秦岳也笑了起来,“就今天吧,我今天已经没有按照系统安排的去做了,还有两个小时你就可以回家了。”
      “系统安排你今天做什么呀?”我放下电脑弹到了沙发上。

      安心使得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简直摊成了一滩烂泥。“你猜啊。”秦岳笑着回答,也学我摊在了沙发上。
      我扭头将脸朝向他,看着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倒映在眼睛里,他的眼睛很漂亮,就像第一次看见他那样,好像抵得上这世间最纯净的事物。

      我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道:“那你愿意跟我走吗?”秦岳看着我,笑着说:“我还是不走了吧,虽然听你说你的世界很美好,但这里毕竟是我的家,我的朋友,亲人都生活在这里。”
      “噢......”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困意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瞬间漫过了我的大脑。
      “秦岳,我睡会,你记得到时间了你记得喊我起来哦......”我迷糊着说了最后一句话,便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正握着狗绳站在我家小区里。手机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页面,都没有黑屏。小耶正在我旁边的草地上撒着欢。
      夕阳涂抹在草丛上,我注视着草丛,那颜色莫名让我想起了秦岳的眼睛。

      看来秦岳没有把我喊起来。我闷闷地想,我还想和他说声再见呢。

      【秦岳】

      我没有把宋舟喊起来,而是在5:21的时候直接念了祝福。

      我看见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阳光穿过她照在沙发上,我伸手去接那一束光,不过徒劳而已。

      我对她撒了很多谎话,其实我是个孤儿,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还有,我确实有两份工作,但我可不是什么工程师,更不用坐班。

      我其实是个杀手,是那种最该令人恐惧的怪物;还有遇见她的那天,系统说我会遇见一个女孩的后面一句是,请不要理会她的询问,绕过她离开;还有就是,那个网站其实是系统创造的。

      我猜离开的方法是真的,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和她一起走,不然系统绝不会放过她。

      这二十多年来我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我不知道系统为什么要让我成为一个杀手,为什么要让我的双亲都死在一场车祸中,不知道系统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性格,让我从小就孤僻怪异得令人发指,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我看起来很温和的外表,难道是为了修饰我罪恶的灵魂?
      我都不知道。

      那天我为什么要搭理她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她看向我的眼神就像十多年前我捡到的那只小猫一样吧。
      从今天早上开始,我眼前就出现了一行血红的字,上面的内容令我毛骨悚然:杀了她。

      宋舟离开后,系统疯狂的滴滴声越来越大,吵得我头痛欲裂。
      我的眼前的字变换了模样,来自气急败坏的系统: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因为我喜欢她呀。”我用夸张的唇语,一字一句回答道。

      我看见宋舟的目光,像月光一样流淌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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