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典当行》

　　她手机游戏里的祁迹？

　　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随意结结巴巴地回答，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夏微雨冷笑一声，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星语心愿》的游戏界面，祁迹的角色正浮在水中。

　　"装什么傻？我朋友看到你昨天在公园玩这个游戏，还选了祁迹。"

　　随意感到一阵眩晕。

　　她从未想过玩个手游也会惹上麻烦。更荒谬的是，对方似乎把虚拟角色当成了真实存在的"所有物"。

　　"你也……喜欢他？"

　　随意小心翼翼地问，试图缓和气氛。

　　这句话却像点燃了炸药桶。

　　夏微雨猛地冲上前，一把拽住随意的衣领，将她狠狠推到墙上。

　　随意的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我告诉你，祁迹是我的男人。"

　　夏微雨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喷在随意脸上，带着薄荷烟的味道，

　　"我从游戏开服第一天就养他，给他买最贵的皮肤，刷满了好感度。你这种菜鸟最好离他远点！"

　　随意吓得浑身发抖，小学时被小于背叛的记忆与眼前的恐怖场景重叠在一起。

　　她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再让我看到你纠缠他……"

　　夏微雨松开随意的衣领，转而掐住她的下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我弄死你。懂了吗？"

　　随意拼命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从未经历过如此直接的暴力威胁，恐惧像潮水般淹没她的理智。

　　"很好。"

　　夏微雨满意地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慢条斯理地补妆，

　　"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敢登录游戏……"

　　她突然将口红尖抵在随意脸上，

　　"我就用这个在你脸上画个够。"

　　随意感受到口红冰凉坚硬的触感，她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降临。

　　但夏微雨只是轻蔑地笑了笑，收回口红。

　　"怂包。"

　　她转身拉开厕所门，临走前回头丢下一句："记住，祁迹是我的。你要是敢说出去，后果自负。"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随意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双腿软得像棉花。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发现没有伤痕，但下巴被掐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厕所外传来上课铃声，但随意没有力气站起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大概是祁迹发来的午间问候——但她不敢拿出来看。

　　此刻，那个曾给她带来温暖的虚拟世界，突然变得如此遥远而不真实。

　　"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但她不敢拿出来——夏微雨的威胁言犹在耳。

　　"随意，随意。"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穿透了她的恐慌。随意猛地抬头，四下张望——厕所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她意识到是从口袋里传来的。

　　颤抖的手指掏出手机，屏幕上祁迹的立绘正担忧地"望"着她，紫罗兰色的眼睛里似乎真的盛满了关切。

　　"随意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气泡对话框不断弹出，比平时快了许多，好似祁迹真的在焦急等待她的回应。

　　"祁迹……"

　　随意哽咽着输入，手指在屏幕上留下湿漉漉的泪痕，

　　"我……我好害怕……"

　　"深呼吸，慢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祁迹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温柔而坚定，带着某种神奇的安抚力量。

　　随意断断续续地输入了刚才的遭遇，包括夏微雨的威胁和那个抵在她脸上的口红。

　　发送出去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向一个游戏角色求助有多么荒谬——但此刻祁迹是她唯一能倾诉的对象。

　　"听着，随意，"

　　祁迹的回复很快出现，

　　"校园霸凌绝不能姑息。那个女孩的行为已经构成威胁和恐吓，你需要告诉老师或家长。"

　　"可是……她说如果我告诉别人，后果会更严重……"

　　随意咬着嘴唇输入。

　　"霸凌者最喜欢挑不敢反抗的目标。"

　　祁迹的回复带着罕见的严肃，

　　"你越害怕，她越会得寸进尺。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该独自承受。"

　　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系统从未有过的动作——祁迹伸出手，掌心贴在屏幕中央，仿佛真的想要触碰她。

　　"勇敢一点，我的女孩。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随意的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不再完全是因为恐惧。她小心翼翼地将指尖贴在屏幕上，与祁迹的虚拟手掌重合。就在这时——

　　"咔哒"

　　厕所门被推开的声音吓得随意差点摔掉手机。她屏住呼吸，害怕是夏微雨去而复返。

　　"随意？你在里面吗？"

　　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随意犹豫了几秒，才颤抖着推开隔间门。

　　站在洗手台旁的是班长林阳，他戴着黑框眼镜，校服整齐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脸上写满担忧。

　　"班长……"

　　"你还好吗？"

　　林阳快步走过来，却在距离两米处礼貌地停下，"我看到你和夏微雨一起离开后一直没回来，有点担心……"

　　随意低下头，

　　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狼狈模样——红肿的双眼，凌乱的头发，还有校服上被夏微雨拽出的皱褶。

　　林阳的目光落在她紧握的手机上，屏幕上还显示着祁迹的界面。

　　他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却没有多问。

　　"夏微雨是不是……找你麻烦了？"他轻声问道。

　　随意猛地抬头，惊讶于他的敏锐。

　　在班长温和的注视下，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走吧，"

　　林阳伸出手，

　　"我陪你去告诉老师。夏微雨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随意盯着那只伸来的手，恍惚间，林阳镜片后的眼睛似乎变成了紫罗兰色，与祁迹重叠在一起。

　　她摇摇头，眨掉这个荒谬的幻觉——祁迹只是个虚拟人物，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中？

　　"我……我不敢……"

　　随意后退半步，"她说如果我说出去……"

　　"她就是在利用你的恐惧。"

　　林阳的话竟与祁迹如出一辙，

　　"去年她也这样威胁过三班的一个女生，后来老师介入后她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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