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魔法研究报告

　　下半夜，克莱尔困倦地跟在塞巴斯蒂安身后，脚步有些飘，“你是不是……迷路了？我记得来的时候好像没走这条路。”

　　塞巴斯蒂安回头冲她一笑，语气带着点调侃：“你是困得连路都记不清了。”说着，他突然蹲下来，朝她伸出手，“来吧，上来，我背你回去。”

　　克莱尔有些惊讶，一下子被他弄得清醒不少，“不用了，塞巴斯蒂安，你肯定也累坏了。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么照顾安妮？”

　　塞巴斯蒂安站起来，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倒是确实有过。”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拉起她的胳膊，“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

　　他们又沉默地走了一段时间。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克莱尔顿住了脚步，小声问道：“这么晚了……不会是偷猎者吧？”她想起帕比曾经抱怨过，说禁林里有些人会趁夜行动。

　　塞巴斯蒂安轻声一笑，“总不至于有人半夜跑来禁林约会吧？”

　　突然，一声巨大的嚎叫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和愤怒的骂声。嚎叫声带着一种熟悉的音调，克莱尔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应该是巨怪。”塞巴斯蒂安微微侧头看向克莱尔，“你闻到了吗？那味道很像巨怪的臭味。”

　　克莱尔皱了皱眉，微微点头：“确实。”她低声嘟囔了一句，眼中带着明显的疑虑，“可是，为什么巨怪会出现在这里？离学校也太近了，教授们没有发现吗？而且……这些人是黑巫师吗？教授们就这么放任他们？”

　　塞巴斯蒂安低声说道：“禁林里有黑巫师本来就不奇怪，这就是我总是担心你安全的原因。不过——”他顿了顿，眉头微皱，“巨怪不应该出现在这附近，不太符合常理。”

　　他转头看她，“你想不想去看看？”

　　克莱尔有些迟疑，“我觉得……不太好吧？这听起来不怎么安全。”

　　塞巴斯蒂安挑眉笑了笑，“嘴上说着拒绝，我看你明明好奇心都快爆炸了。想去就去，没事的。”

　　克莱尔愣了一下。他说得没错，她确实很好奇，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把他们俩都带入危险境地。她还是摇了摇头。

　　塞巴斯蒂安轻声说道：“偷偷看一眼而已，没事的。别怕，有我在，你永远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我并不害怕，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但是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走吧。”话音刚落她先一步走了。

　　塞巴斯蒂安察觉到克莱尔的情绪不太对，但是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们越走越近，脚步渐轻，最终在一处被茂密灌木掩盖的空地边缘停下。克莱尔悄悄扒开灌木，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块被粗暴清理过的空地，周围树木残破，焦痕斑斑，仿佛刚发生过一场小型战斗。

　　空地一侧的林木间搭着一顶大帐篷，颜色昏暗，沾满泥点，看起来早已在此驻扎多日。几座由粗糙原木搭建的平台上，摆着箱子和捕兽用的铁笼，里面堆着断裂的锁链与血迹斑斑的铁器。某些笼子中甚至还能看到半块腐烂的生物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空地中央，一只巨怪怒吼着挥舞着粗大的铁棒，像是在疯狂地寻找目标。它的身上覆盖着厚重的泥浆与溅上的黑血，左肩处甚至有一道长长的撕裂伤，鲜血不断滴落，染红了它的胸膛。它的双眼布满血丝，浑身颤抖着，陷入暴怒。

　　而在它脚下，倒着三四具黑巫师的尸体，有的胸口凹陷，有的脑袋歪向不自然的角度，脊椎仿佛被瞬间折断。血在地面缓缓蔓延，与泥土混合成粘稠的深红色。

　　但仍有七八名黑巫师还在继续战斗，他们手中魔杖接连不断地释放咒语，红光与紫光交织着划破夜色，击打在巨怪身上，溅起一道道灼痕。其中几个个头如孩童矮小，站在外围，举着弩。

　　“不只是黑巫师，还有妖精。”塞巴斯蒂安低声道。他注意到，最近黑巫师和妖精一起行动的次数变多了，频率之高，几乎可以称得上某种程度的联盟。

　　克莱尔目光落在那些身形矮小、却穿着黑袍的“孩子”身上。她仔细回忆之前见过的妖精头子兰洛克的样子，还有他可怕的力量。

　　塞巴斯蒂安又观察了一会儿后，低声说道：“他们……好像是在驯化巨怪。”

　　他忍不住开完笑，“驯服巨怪做什么？跳芭蕾舞吗？”他脑海中闪过霍格沃茨城堡里那副滑稽的挂毯画面。

　　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等等……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出现在霍格莫德的那两只巨怪吗？”

　　一直沉默的克莱尔叹气，“确实……有很大概率，是冲我来的。”

　　塞巴斯蒂安忽然低声说：“好了，看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你得回去睡觉了。”

　　克莱尔却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等我回去之后，你打算再回来清理他们，对吧？”

　　塞巴斯蒂安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他怔怔地看着她，有些吃惊于她的敏锐。

　　克莱尔的眼里有一丝执拗，“看来你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我不走。”

　　塞巴斯蒂安妥协了，“好吧，但你只能在旁边看，绝不能轻举妄动。”他语气温和而耐心，“你虽然是决斗冠军，但和真正面对黑巫师，是完全不同的事，过于危险......”

　　克莱尔反问：“那你呢？对你来说就不危险了吗？”

　　塞巴斯蒂安笑了笑，神色却有些淡漠：“我已经习惯了。”

　　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克莱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他们静静地潜伏在暗处，耐心地等待着局势的变化。巨怪在挣扎中被重新控制，鲜红色的项圈被扣在它粗壮的脖颈上。令人惊异的是，戴上项圈的瞬间，这只庞然大物立刻变得驯服，停止了咆哮，只是低头喘息，宛如一头刚被驯服的猛兽。

　　在这场控制巨怪的混乱中，又有两个黑巫师惨叫着倒下，成了驯服它的牺牲品。

　　看到这一幕，克莱尔轻声说，“这样的事，真的值得吗？”

　　塞巴斯蒂安笑着说，“没必要理解黑巫师的想法吧。”

　　克莱尔没有回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好多东西，振奋魔药、专注魔药，以及若干咬人甘蓝。还有唯一一瓶隐身魔药。

　　塞巴斯蒂安看着她：“你居然随身带着这么多东西？？你打劫了派瑞皮平的魔药店吗？”他还不忘补充，“下次一定记得带上我！”

　　克莱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塞巴斯蒂安永远不会紧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开玩笑。

　　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隐身魔药，一边问：“你从哪儿弄来的材料？我还以为你的作业早就交上去了。”

　　“我从帕比那儿拿了一些，又跟加里斯换了点。他们好像也给你‘供货’？”克莱尔说道。

　　塞巴斯蒂安干笑两声，“没错，他们总是神通广大，能搞到不少稀有材料。” 他随便拿了两瓶振奋魔药，还有两个甘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放心吧，我可不会让你失望。”

　　看到他喝下隐身药水离开。克莱尔迅速朝着瞭望台下面去了。她可从来不是个只会受到保护，什么也不做的人。

　　不多时，夜色中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便是黑巫师们的惊恐尖叫。

　　“啊！什么东西在咬我？！”
　　“该死的，是魔法植物！是谁干的？”
　　“快点，快点！有敌袭！”

　　先是骚乱，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克莱尔立刻意识到——塞巴斯蒂安动手了。夜色下，火光翻腾，烟尘四起，黑巫师陷入混乱，而她的目光则落在了高台之上。

　　几个黑巫师从阴影中浮现，正试图在远处释放咒语，甚至一个矮个子拿着弩。克莱尔皱了皱眉，低声咕哝：“果然出来了，我最讨厌远程攻击了。” 她不会让他们有任何施咒的机会。

　　“霹雳爆炸！” 一声轰鸣，高台上的一角炸裂，火光照亮黑巫师惊恐的面孔。“猛爆穿透！” 一道红光精准地穿透一个矮个子的护盾，将他头颅击碎。“除你武器！” 最后一个黑巫师的魔杖脱手而出，旋转着落入黑暗中，随后他整个人被咒语的冲击波掀翻，从高台跌落，消失在尘埃中。

　　解决掉远程威胁后，克莱尔毫不犹豫地偷偷潜回去。她很不安，因为塞巴斯蒂安的隐形魔药时效快到了。她迅速扫视战场，隐约能看到三四个黑巫师倒在地上，剩下的有六个黑巫师和妖精已经察觉到了塞巴斯蒂安的位置，正在合围他。

　　克莱尔来不及多想，古代魔法的银色光芒在她杖尖涌现，她精准锁定了塞巴斯蒂安身后那个正要拔刀的矮个子。

　　一瞬间——砰！

　　那个倒霉的妖精在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下，被直接撕裂成碎片，化成了飞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塞巴斯蒂安挑飞一个咒语，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克莱尔不会乖乖等待的。

　　一道奇异的蓝色光波扩散开来，下一秒，他面前所有黑巫师仿佛被抽离了重量，惊叫着腾空而起，胡乱地在半空中挣扎，如同漂浮在真空之中。

　　塞巴斯蒂安看着那群毫无反抗之力的倒霉家伙，忍不住笑道：“这个咒语还能这么用？有点意思。”

　　他立刻对黑巫师使用了缴械和锁舌咒。他不想让克莱尔听到他们的污言秽语。

　　克莱尔有些忐忑的走了过去，有些怕塞巴斯蒂安会责怪她。

　　但是塞巴斯蒂安没有，反而笑着夸奖，“你真的很厉害呢，做得很好！”

　　克莱尔藏住心中的得意，问他：“那他们怎么办？我的咒语持续时间不长……要把他们弄昏，然后等待奥罗吗？”

　　塞巴斯蒂安听后笑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单纯？奥罗要是管用，霍格沃茨附近哪会藏着这么多黑巫师？”

　　话音刚落，红光一闪，离他们最近的黑巫师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斩首。头颅在地上滚出几尺远，血柱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枯叶。

　　克莱尔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震住了。

　　“对于他们这些人，你一定不能怜悯。可怜你的敌人，那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塞巴斯蒂安出手没有迟疑。他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狠绝，毫无怜悯。但当他最后一击结束，所有黑巫师倒地时，他第一时间回头看向克莱尔。

　　她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整个人僵住了，仿佛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切。隐隐地火光之映照之下，到处是尸体，残肢，或者变认不出的肉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煳的味道。

　　塞巴斯蒂安迅速走到她身边，看到她颤抖的身体和泛白的嘴唇，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动摇。他抬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

　　另一只手拿着魔杖，使出“泡头咒”，淡蓝色的魔法将她包裹起来，把空气中的恶臭与血腥都隔绝在外。

　　“……梅林啊。”他的声音低哑自责，“我在想什么？你才刚入学一个多月，之前根本没经历过这些……我早该想到的，是我不对。”

　　克莱尔闭了闭眼，感受着气味被隔绝后逐渐平静下来的呼吸。

　　塞巴斯蒂安轻轻将克莱尔抱进怀里，手掌缓缓地抚着她的背，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吓到你了。”

　　克莱尔靠在他怀里，沉默了几秒，低声问道：“魔法世界……真的就是这么残酷吗？”

　　她其实早就察觉了这个世界的黑暗——开学第一天，那个可怜的魔法部官员就死在了龙口之下，连个完整的遗体都没能留下。

　　“是的。”塞巴斯蒂安没有回避，语气坦率，“尤其是像你这样——不是纯血、没有背景，却天赋出众的人，会更危险。说实话，纯血出身，尤其是那些有名望的家族，在这个世界活得容易多了。”

　　克莱尔抬起头，眼神坚定，“那我就变得更强，强到他们再也威胁不到我。”

　　塞巴斯蒂安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带着点调侃却也满是赞许：“我的小弟子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我很期待看到你成长为他们都忌惮的模样。”

　　克莱尔感觉好很多了，便快步跑去帐篷，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她挥动魔杖，轻声念咒，所有带有文字的纸张纷纷飞起，在她面前缓缓旋转。她一页页翻看，居然发现其中一张居然是“巨怪驯化计划表”——但上面的很多文字她从未见过。

　　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菲戈教授。

　　从臭烘烘的帐篷中走出来时，外头的地面空荡荡的，血迹、尸体，甚至连交战的痕迹也全都消失了，仿佛刚才那场混战从未发生过。

　　她一转头，便看到塞巴斯蒂安站在巨怪身边，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它。

　　她其实早就疑惑了，无论刚才有多大的爆炸声、尖叫、骚乱，那只巨怪始终纹丝不动，像是陷入了某种恍惚。

　　克莱尔好奇地走了过去，仔细观察着巨怪，察觉到——那双巨大的眼睛毫无神采，幽幽地泛着诡异的银绿色光芒。

　　塞巴斯蒂安突然出声：“考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用了什么咒语？”

　　克莱尔思索片刻，略带迟疑地说：“是……夺魂咒吗？”她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好奇，“你怎么什么都会呢？不过……奥米尼斯肯定不会高兴。他一向很讨厌黑魔法。”

　　她早就察觉到了，奥米尼斯对黑魔法不仅是厌恶，更是一种深藏心底的恐惧。

　　塞巴斯蒂安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可是不可饶恕咒。你不怕吗？”

　　克莱尔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讽刺：“难道会比你刚才把那个黑巫师的头削下来更让人害怕？”

　　塞巴斯蒂安愣了一下，旋即笑出声来，“我的小弟子还在记仇呢。”他再一次为自己之前的冲动举动道歉。

　　接着，他神秘地凑近了一点，语气低沉，“你想不想学不可饶恕咒？我可以教你。这样……你以后就不用害怕任何人会伤害你了。”

　　克莱尔皱起眉头：“暂时没兴趣。以后再说吧。”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少碰黑魔法。我在书里看到，它是有代价的——副作用会影响施咒者的心智和灵魂。”

　　塞巴斯蒂安听到这句话时，神色微微一变，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抬起头，声音低而坚定，“我必须研究黑魔法。”他的目光落在克莱尔身上，眼神里是一种执念，“我的妹妹安还在等我找到解救她的方法。”

　　他说得毫不犹豫，像是在向她强调自己的信念。但克莱尔敏锐地察觉到，他没有把所有的理由都说出口。克莱尔叹气，“好吧，要是黑魔法没有副作用就好了。”

　　“我们该走了，太晚了。”塞巴斯蒂安说道，他抬起魔杖。

　　一道红色的光束精准射入巨怪的眼睛，咒语穿透眼球，直击大脑。巨怪迟钝地发出一声低吼，庞大的身躯晃了几下，随即轰然倒地，扬起漫天尘土。

　　“你的新咒语还挺管用的。”塞巴斯蒂安看着倒下的巨怪说道。

　　“那当然。”克莱尔一边回答，一边皱着鼻子绕着巨怪转圈，嫌弃地挑挑拣拣，动作却一点不含糊地收集着魔药材料。

　　“你不是嫌脏吗？”塞巴斯蒂安无奈地看着她。

　　“嫌归嫌，用还是得用。”克莱尔理直气壮。

　　回去的路上，夜风渐凉，林间一片寂静。

　　克莱尔听着塞巴斯蒂安讲怎么研究解咒的事。他说着一个又一个能让人产生痛苦的诅咒和相应的解咒，像是在讲恐怖故事。不一会儿克莱尔就听得昏昏欲睡。

　　塞巴斯蒂安只得将她背起来，脚步轻缓地沿着小路前行。

　　他正默默想着今天的事，背上的人却迷迷糊糊地说起了梦话：“好喜欢，喜欢塞巴斯蒂安……”

　　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喜悦在他胸腔炸开，连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结果下一句话却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我哥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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