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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还来不及思考，电子恶魔下一秒就自动关机了。
虽说它只是个B级收藏品，但那一下还不足以用光所有能量。
它感觉更像是被强大的力量隔绝了意识。
力量再大点，甚至差点直接把它抹掉，电子恶魔后怕中，在齐钺冷眼陷入了沉睡。
同样失去意识的还有阙图，被电得向后一倒，犹如一座小山压向沈宝景。
阙图个子高、骨架大，再加上锻炼出一身肌肉，沈宝景眼睛都睁大了。
好重，要死啦！
差点以为自己要跟着阙图一起倒下时，一只手越过肩，抓住阙图的衣领，将人提溜在半空中，沈宝景顿时轻松了不少。
齐钺：“松手。”
沈宝景舒了口气，从两人缝隙中钻了出去。
没想到齐钺力气还挺大，单手便支住了阙图，只不过沈宝景刚一离开，他就松了手，阙图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一听这声就知道挺疼的。
阙图醒来恐怕背上得青一大块。
沈宝景忍不住多看了阙图两眼。
齐钺委屈地说：“他太重了，一不小心手滑了。”
“没事，他抗造。”袁壬踉跄着爬了起来，肚子挨了阙图一拳，抬手揩掉嘴边的血迹，说：“多谢你们了，但刚才那是？”
他没有忽视掉阙图被电到抽搐的反应，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这个青年到底干了什么？
在队长探究目光下，沈宝景自然而冷静道：
“最近身上静电比较强。”
袁壬：？
齐钺跟着点头，笑道：“的确，我也被电过几次。”
袁壬：？？？
袁壬知道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况且他从这两人身上察觉不到任何的敌意，多年作战经验与直觉提醒他不要与这两人为敌，他缓缓走向躺到在地还在不住抽搐的阙图，摸走了他身上所有武器。
顺手扯了根藤蔓，绑住手脚。
末了，还打了个死结。
见沈宝景一直盯着这边，袁壬解释道：“阙图在小队里近战格斗能力很强，一旦他挣脱，恐怕我保护不了你俩。”
齐钺略一抬眉。
“这样啊。”沈宝景视线一直没离开那个死结，说：“那换成牛蹄扣会不会更好？”
袁壬沉默一瞬。
他侧身，让这个青年大显身手。
沈宝景熟练的手法，让他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绑完阙图，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消耗了个精光，袁壬扶着墙吐出一口浊气，思绪重新回到不远处的收藏品上。
从来没见过哪个诡异会把收藏品藏在体内，它到底想干什么？
袁壬取出手机试图接通内线，拨打几次都打不通，表情越发沉重。
“瞳孔扩散，心率好像也有点快。”沈宝景蹲在阙图身旁，掰开了他的眼皮查看，又摸了摸额头，“还挺烫。”
看他刚才攻击袁壬的动作，不像是单纯被操控，留有神智却听不见袁壬的声音。
“应该是陷入幻觉了。”
袁壬听到这话眼皮一跳，该不会他连收藏品都能分析吧？
沈宝景抿唇，看向了收藏品的方向。
能够与人造天使抗衡，只有同为S级的收藏品才能办到，而这种形状与大小，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率应该是‘004号卵’。
袁壬不想打扰沈宝景，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
“他们还能……醒过来吗？”
沈宝景凑到了袁壬身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压低声音道：“袁队长，你的灵视应该很低吧？”
袁壬凝神蹙眉。
即使在收容所里，也没几个人知道，一队队长灵视极低，一旦传出去，很难服众。
虽然他不在乎，只要有能力，多少挑衅他都接受。
高层可不这么想，有些麻烦能少则少。
“是的，我的灵视比普通人还要低。”
袁壬全盘托出。
如果能有助于沈宝景进行分析，他没有理由隐瞒。
沈宝景没有惊讶，更没有目露同情，反倒指了指自己，说：“灵视越高的人，越容易被收藏品影响，这个也是一样。”
袁壬点头：“这点我知道。”
“而我，没有灵视。”沈宝景平静地说。
就算是普通人，也多多少少拥有灵视，有人认为这是一切噩梦的起源，也有人认为这是神赐下的福祉。
他第一次遇见完全没有灵视的人。
那又如何？他很快就回到这次的收藏品上，说：“也就是说，它无法影响你么？”
如果是这样，他很有可能是最后活下来的人。
袁壬完全没有思考过让沈宝景去进行收容，S级收藏品太危险，他不能让一个普通人牵扯进来。
万一对他的精神造成污染，他就再也没办法重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
“只是时间的问题。”沈宝景说。
两人交谈中，一直被晾在一旁的齐钺俯下身，用食指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
“还要躲在这么？”他指向黑夜中正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说：“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恐怕是在收藏品影响下，他们会将尚未陷入幻觉的人视作头号目标。
事不宜迟，袁壬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注射剂，往脖子猛地一扎，液体瞬间推入体内，额角青筋鼓起。
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但他动作随之变得流畅起来，看来应该是短时间内提升机体能力的东西，只不过这种东西对身体有一定伤害。
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用。
袁壬活动了下四肢，把阙图的作战背心扒下来，穿上起码能保护好胸腹，但只有一件。
沈宝景递给了齐钺。
齐钺没有接。
沈宝景：“太大了，我穿上也用处不大。”
齐钺还是没有动。
沈宝景将他的抗拒理解为好心推辞，干脆动作强硬地替齐钺套上，说：“好了，抬手。”
就像给小孩子穿衣服一样，沈宝景一句话齐钺一个动作，等齐钺反应过来时，已经套上了。
他蹙眉，不喜欢，还是被别人穿过的。
沈宝景拍了拍齐钺的胸膛，笑道：“很合身啊，没看出来你身材还挺好。”
齐钺本想脱掉，想了想，算了。
“还行吧。”
语气不自觉带着一点小骄傲。
袁壬看了他们一眼，说：“走，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收藏品的影响范围，我先带你们远离，如果途中我被污染，你们不用管我。”
心中不忍就这样丢下其他队员，但他现在更紧要的任务是确保这两人安全。
但沈宝景却拉着阙图一条胳膊，说：
“我们得带上阙图。”
“诡异还没有被消灭，他留在这会被诡异吃掉的。”
那只虚弱的黑泥一定在到处寻找能够恢复力量的食物，放任阙图不管，一定会成为它的盘中餐。
袁壬下颌线紧绷。
这个消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如果他考虑得更多一些，没有直接否定掉沈宝景当时的话，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方案，不至于现在腹背受敌。
脸色越发阴沉，紧皱的眉间都出现了一丝阴郁。
“好啦，走吧！”
沈宝景用最省力的办法把阙图背上，但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他惋惜道：“早知道散步会变成跑步，应该把打包的拿铁喝了。”
下午两份甜点的热量早就消耗光了。
“拿铁？”
“对啊，东区附近有一家海滩咖啡店。”沈宝景舔了舔嘴唇，说：“他家甜点也很好吃，蛋糕很软，还有千层酥也很香。”
脑子里混沌思绪被打断，袁壬不由得笑出了声。
听起来是很好吃。
“等结束了我请你——”
齐钺打断道：“下次再给你买。”
沈宝景忙说不用，就连肩上的阙图也被齐钺揽了过去。
饶是袁壬再迟钝，也发现只要沈宝景的注意力从齐钺身上离开五分钟，他就会忽然开口。
一扫低迷，袁壬大脑重新开始冷静地思考。
三人离开那栋大楼，袁壬警惕地走在最前面，齐钺漠然地拽着绑着阙图的藤蔓负责殿后。
他们向着远离收藏品的方向行走着，但很快就被几个反应小队的人发现，最要命的是，刚才与黑泥对战中，所有队员都保留了实弹，但凡击中一下，他们都有丧命的风险。
陷入幻觉的队员们，首要目标便是冲在最前面的袁壬。
但袁壬能成为一队队长，自然熟知每个队员的行动习惯。
当攻击者察觉到他十分棘手时，立刻改变了目标，把准头对准了沈宝景。
没有任何作战意识的沈宝景，对他们来说是再明显不过的目标了。
一句小心还没说出口，齐刷刷地子弹飞向沈宝景，但在空中的瞬间，弹道偏移，数十发子弹从身体边缘擦过，连衣角都没碰到。
沈宝景看着四周旧楼上的弹孔。
好完美的人体描边。
袁壬咽回了提醒，默默地看了一眼弹孔，心想回去就给这群家伙加强射击训练。
他悄无声息接近队员们，用手刀让他们陷入昏迷。
还有不死心的，试图从背后偷袭沈宝景，还没靠近，手腕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被扭住整个人空中旋转360度。
那股力量沿着向上，整条手臂就要被拧成麻花时，沈宝景一回头，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看见三四个捂着胳膊倒在地上哀嚎的队员，以及七零八落散落一地的武器。
齐钺站在他们中心，连发丝都没有乱。
这些都是齐钺解决的？
不是都说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吗？
沈宝景默默给齐钺竖了个大拇指。
他也没有开口问，毕竟刚才电击阙图的时候，齐钺也什么都没有说，没必要对别人的秘密刨根问底。
刀枪不入。
这是队员们最大的感受。
在幻境中，他们遇见了这辈子最恐怖的敌人，免疫一切攻击，简直把他们快吓疯了。
没有人敢在冒然接近沈宝景，这也导致更多人跑到了袁壬那边。
袁壬解决掉最后一个队员，将所有人绑在了一起。
“队长，背后！”
沈宝景看见一道黑影四肢张开，像只八爪鱼般扑向袁壬，然后锁住了他的脖子与四肢，袁壬立刻反手肘向对方柔软的腹部，扭打在了一起。
拳脚掀起灰尘，沈宝景被呛得咳了两下，眯起眼。
那个身影好熟悉啊。
黑影显然体术不如袁壬，或者说压根没有招式，每次挥拳都像街头打架一样，见自己被压制，开始张嘴乱咬，差点把袁壬耳朵咬掉。
袁壬没遇到过这么痞子的人。
天空中，云散月明，温柔的月光照亮了那个打架赖皮的人，十指指尖戒指颜色暗淡无光，但在肉搏中却难得成了攻击的武器。
齐钺双手插兜，饶有兴致地看着，问：“不拍照吗？”
沈宝景：……
还不等内心多纠结一会，就发现身体已经自动自发的拿出了手机。
这该死的吃瓜的心！
录像画面中，孔明渊发狠地逮着一个地方就咬，袁壬吃痛躲避，他便借此机会骑到袁壬腰上，袁壬举起双臂护住脑袋，却没想到对方抬起屁股，靠身体力量狠狠地往下一坐。
沈宝景心想，孔明渊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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