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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从联盟拿回来的抚恤金,楚妄清买了他和妹妹两人在首都的临时居住权,限期三个月。首都居民区安保系统严密,会比之前的难民镇更安全。虽然此举并非长久之计,但先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在郑安国帮忙找到合适的房源之前,楚妄清只能先将楚念圆领到恋综小屋里来。经过节目组同意,工作人员还贴心准备了单独的房间。
不过有一处犯了难,平安能将人找回来,高兴是一回事,但单独相处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楚妄清没有弟弟妹妹,幼时是流落在外的孤儿,被师父捡回山海宗后又是门派中最小的那位。
头一次当哥哥,难免生疏。他只能学着师兄师姐的法子,回来的路上先买了糕点和几件干净的衣服。
沙发上畏畏缩缩坐着瘦小身影,四五岁的年纪,楚念圆好奇又小心翼翼地环顾着陌生的地方,右眼的纱布重新包扎过,手上抓得沙发垫凹陷下两处拳头大小的褶皱。
楚妄清在厨房为她热牛奶,乳白的液面受热咕嘟冒泡,他隔着餐台远远望过去。
从接回来到现在这孩子就不哭不闹,乖乖在原地等。见状,心中泛起说不出的酸胀感。
有几秒两人对上视线,楚念圆先笑,楚妄清穿着一件高领黑色毛衣,厨房的暖灯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苍白没有血色的轮廓,但笑容很柔和,朝她微微一笑时浓密的睫毛落下来,形成两道弯弯的月牙。
这小屋里冯序和余安安哄孩子倒是很有一套,两个人下楼蹲在孩子跟前,又是讲故事,又是扮鬼脸。楚念元性格在内敛,但到底也是个孩子三两下被逗得咯咯笑。
节目的嘉宾陆陆续续也下楼围过来,负责做饭的冯序离开来到厨房,看到楚妄清正低头用牙签轻轻挑走杯中牛奶表面的奶皮,又用手背贴在杯壁上试了试温度。
冯序走过来,打开冰箱:“圆圆有什么爱吃的吗?我来做。”
这问题可把楚妄清难住了,作为哥哥,不知道妹妹的口味,听起来就令人奇怪。于是他淡定回答:“她喜欢甜一点的。”
孩子嘛,都会喜欢吃甜的多一点。
“好的”冯旭点点头,扫过冰箱层,随意拿出几样东西,面色愈发犹豫,又把他叫住。
“圆圆的眼睛你不要担心,现在科技发达,执行者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偶尔也会伤到眼睛,所以实验室里有专门的义眼项目。到时候我找朋友来给圆圆看一看,为他定制一只义眼。”
“真的?”说实话,这也是楚妄清犯愁的地方,炼器精密繁琐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后期更无兴趣,相关的术法书籍也未曾读过几本,“如果真能定制,那就太好了。”
饭桌上,嘉宾按照前几天的顺序落座,为不影响正常拍摄,楚念圆独自待在客厅,好在冯序做了蓝莓奶盖芝士蛋糕和香蕉松饼,小家伙吃得还很专心。
落云缺席,原因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落家最有希望继承家主之位的少爷死在了实验室爆炸案里。
岑郁南刚和另一位Alpha嘉宾组队砍柴回来,手套摘下来,洗了手坐在楚妄清的对面,头发上的雪融化湿哒哒的,双手合十,面对食物无比虔诚。
“一回来就能吃上饭,真是太幸福了。”
而江最还未到场。
楚妄清余光瞥了眼空荡荡的座位,收回视线,低头用勺子盛起汤抿了一口,微微有些烫,忍不住咂舌。
节目组在屏幕上公布了这几天每位嘉宾所收到的心动票数排名,江最的排名下降到第二,第一成了冯序。楚妄清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所有的投票全部给了冯序,留言多是简单的分享日常。
不过楚妄清竟然排在了第三的位置,他从屏幕收回视线,再扫视餐桌的嘉宾们时几个Alpha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盯向他。
是因为他二次分化成Omega的原因吗?这可难办了,他原本的计划应该是要在这期被淘汰的。若是因他而淘汰了家族子弟,不敢相信还要树敌多少,得另寻他法。
而排名倒数第一的余安安手里的碗筷险些扔到桌上,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从没怀疑过自己魅力,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排名从第三,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公布排名数据截止到前天晚上,距离第三期录制还有三天时间,期待嘉宾们的表现,逆风翻盘,一切皆有可能。”
广播传来工作人员冰冷的提醒,饭局瞬间安静下来,嘉宾们各揣心思,或是给暧昧对象夹菜,或是笑嘻嘻地佯装无事。
“江哥怎么还没下来。”
这里面最开心的就是冯序了,他是真没想到短短几天就超过江最成了人气王,这么值得炫耀的事,却没瞧见人。他嘀咕着,眼睛却没去寻找江最的身影,反而看着楚妄清的后脑勺,悄摸地把一块小蛋糕放在了楚妄清的面前。
楚妄清愣怔,回过头瞧了眼冯序,又看向周围,其他人并没有小蛋糕的待遇。冯序低声说:“算是我那香水的赔礼。”
话语淡定,但冯序心里翻江倒海。他真想直接去问楚妄清有没有给他发送短信,还有到底哪条是他发的,这么做是不是代表对他有意思。
但节目组规定,不能问。
楚妄清得了块蛋糕,继续拿起叉子,右手包成那样,实在没法拿筷子,浅尝一口,味道不赖,比想象中要更加绵密。
楚念圆定然是喜欢,楚妄清这么想,扭头想去看看客厅的楚念圆,结果瞧见后者拿着盘子,朝楼上走。
这么做的目的先尚且不论,楚念圆还没适应单个眼睛走路的视角,走起来摇摇晃晃。
楚妄清赶忙离座,绕过去时,楚念圆已经平地向前摔过去,恰好与走下楼的江最碰在一起。江最提小鸡一样,及时将楚念圆拉起来,悬在半空。
蛋糕好巧不巧,就这么吧唧砸在了江最的裤子上,蛋糕胚掉下来,而黏腻的奶油留下一团。
江最穿了身制服,版型周正,徽章腰带锃亮,看样子像是要出门,熨烫平整的裤面突兀地残留下痕迹,他倒也没脾气,面无表情地把人放下,稍蹙眉:“哪儿来的小孩?”
“我的我的!”
楚妄清急匆匆跑过来,一把抱起楚念圆,女孩整个身体趴在他的肩膀,惊魂未定地脑袋埋进颈窝,他看向江最,“她是我妹妹,抱歉,弄脏了指挥官大人的衣服。”
“你妹妹?”江最若有所思,盯着楚妄清的脸面色凝重起来,但还是道,“恭喜。”
节目组账号下发布的认亲视频,虽然点击量很高,但楚妄清没想到江最也会去看。谢过后,楚妄清分神拍打楚念圆的脊背,安抚着喃喃:“别怕,别怕。”
“我这么可怕嘛,难不成还会吃小孩儿?”江最眯起眼睛,语气还是冷冷的。
楚妄清闻言,下意识干笑两声:“怎么会。”
这个距离……楚妄清身形僵住,他闻到了江最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那气味不易察觉,但他对江最信息素的敏感程度还是有所察觉。
江最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眼神时不时会瞥到Omega的手掌,手心的触感还历历在目。江最烦躁地拿出岑郁南之前的净化圆盘,裤子的污渍顿时消失:“我刚才听到广播,在说什么?”
“排名出来了?”楚妄清腺体不但疼,还微微有些痒,他后退半步,“第一是冯序,指挥官大人成了第二。”
“是嘛,那真可惜。”江最停顿一秒,挑眉道,“我可是记得约定,把票都投给了你,怎么第一的位置不是你的?”
楚妄清登时沉下脸色,料想江最没什么诚信可言,结果没想到竟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他咬牙切齿,按耐住当场召出雪渊刀捅人的冲动。
“江最,你出尔反尔!”
“节目组的套路从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第一反而被淘汰。或许我真是在帮你。”
江最丢下一句,径直擦肩离开。
傍晚,房间内一大一小,楚妄清为楚念圆掖好被子,小家伙转过头低声问楚妄清:“哥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家吗?”
闻言楚妄清一愣,摇摇头:“不是,不过我很快就会带你去新家,先在这里暂住几天。”
楚念圆认真点头:“圆圆明白了。”
小屋里有其他人帮忙照看,隔天楚妄清出门与郑安国汇合前去挑选租房。
符合楚妄清要求的小区只有两家,都是高档公寓。环境好,装修也是现成的。钱的话,一方面还有剩余,另一方面,楚妄清查过账户,参加节目每一期的通告费细数到账。
只要能留下来,就会有钱。意识到这一点,楚妄清想要淘汰的心发生了动摇,之后还会有吃穿住行,包括定制义眼的花销,以目前的情况,很难再找到比这待遇更好的工作了。
定好公寓后,郑安国在归程的车里说起来。
“圆圆所在的项目就是实验室二区的组长在负责,但是如今人死了,手下的项目全部暂时搁置。”郑安国说,“我知道爆炸案的时候你一定在场,但千万别叫别人知道。”
“不瞒你说,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二区多数的项目主要投资人是岑家。岑家那对夫妇老来得子,对那个小少爷宠爱有加,结果没几年便意外查出孩子在幼时被人掉了包。他们养的那位是假的,而岑郁南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没想到假的那位接受不了事实,竟然一时冲动跑进了禁区,受到污染物的攻击,虽然有命活了下来,但是听说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了。”
“抓来的那些未成年孩童也多是与禁区有接触,污染指数偏高的。”
“岑家救儿子的项目停了,肯定会雷霆震怒,万一查到你可就危险了,你可要小心为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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