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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反目
尹拓在自家床榻上醒来,忍者头痛挣扎着起身。
“夫人”,丫鬟的声音响起,尹拓又迅速躺回去。
范良仪走了进来,浓烈的酒味夹杂着呕吐物的味道弥漫在房间内,尹拓四仰八叉地谁在乱糟糟的床榻上。她忍不住捂住鼻子,上前推了尹拓两下。但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生怕被看出端倪。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你若是有他半分才能,我何至于跟着你受苦。”尹拓始终闭紧双眼,直到关门声响起,才睁开眼再次爬起来,冷眼看向门外。昨夜虽醉了酒,但有件事他没忘。“既然你觉得他处处比我好,我就让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他又闯祸了?”范良玉无奈地问道,递过手帕给她。
范良玉停止啜泣,小声应了声“嗯”。
“别担心,我再给尹舫说一下,让他敲打敲打他。着也太不像话了,谁一天领着小妾在外招摇?我们两家的脸都要被他都净了。”
“夫人,门外有人嚷嚷着要见老爷。”家丁跑来通传。
“谁这么没规矩?若是闲杂人,赶他走就是。”
“她一直吵闹说见不到老爷就不走。”
范良玉很是烦闷,“这样的人还少见了?怎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奴才们本想赶她走,但那妇人却拿出了老爷的贴身物件。”
“什么?”
尹舫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踏进正堂就感觉到些许不对劲,正疑惑着,范良玉走了过来。“近日来军务可繁忙?”
“军中向来有很多事要处理,近日没什么不同,怎么了?”
范良玉平静地看着与自己相守十几载的人,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尹舫连忙上前关心道:“怎么要哭了,发生什么了?”
范良玉抬起头,深深地吸口气,擦干泪水,坚定地看向他:“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尹拓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随即否决,郑重地摇头,“没有。”
“好,既如此,我便直说了。今日,我做了件好事,帮你把失踪的儿子找了回来。我本不想帮她,但你那外室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于心不忍就派人帮了她。见到他之前我还报有一丝希望,我希望这是哪个人故意来离间我们,但他跟你长得实在太像了。”
尹舫慌张地试图抱住范良玉,“这些,我都可以解释。”却被她使劲推开,“你要怎么解释?你被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强迫了吗?还是有人逼着你找个外室?”尹舫顿时哑口无言。
“我知道,因为你不纳妾,我在京城一直有悍妇的称号,可是尹舫,是你当初向我许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你说你不想纳妾。我相信你,为你背负骂名,你却背叛我。”
尹舫无法辩解,只得开口承认,“我是有了外室,可我也有苦衷。我没有儿子,我要绝后了,你的身子又不适合再生,你让我怎么办?我们尹家怎么办?”
范良玉扑哧一下笑出声,在尹舫诧异的目光中取出一张纸扔在他面前,“尹舫,你记住,是我放弃了你,是你配不上我。”
尹舫将掉落在地的纸捡起来,“和离书”三字跃然纸上。
热闹的府邸一下寂静无声,范良玉带着三个女儿搬离了将军府,尹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气愤地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明明藏得那么好,怎么会被发现呢?”越来越想不通,他唤来门外的家丁,“去查一下,孩子是怎么走丢的?”
尹拓没想到尹舫查得那么快,慌里慌张地跑去找张崇戬。
“不至于,不至于,尹兄。”张崇戬悠闲地检查新到的布匹,抽空安慰他,“你只不过是无意中发现了他藏起来的儿子,又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能要你命吧?”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孩子藏起来吗?要是那范良玉知道了闹脾气回家,那范家不会放过他的。现在,范良玉都跟他提了和离,他要知道是我捣的鬼,非弄死我不可。”
“范良玉提和离,他不正好把外面的人接回来嘛,怎么还生气呢?”
“你不知道,我那岳丈本就宠溺范良玉,就因这点,才帮尹舫在军中立威,若是没有了范家,他就算有了儿子,也不长久。”
张崇戬眉头紧皱,担忧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看来不能让他查到你。”
“你有办法?”
“嗨,我一个商贩哪有什么门道,但就是那么个理,你现在还是范家的女婿,范家应该不会让一个外人欺负你吧?”
“你是说,让我去求范家?”
“对啊,尹兄”,张崇戬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若诚心道歉,让夫人原谅你,不但能和夫人重归旧好,说不定还能借机获得范家的助力,从此平步青云。”
尹拓思虑良久,“也罢,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送走尹拓,张崇戬心情大好,准备出去逛逛。刚下楼脚步就慢了下来。那晚救下的姑娘正在铺子里站着。
“莫不是来道谢的?”张崇戬慢慢从她面前走过,假装没看见她,可走出店铺,都没听见这姑娘唤他一声。
上次的荷包卖的不错,青桃特意来到这家布庄,再买一点布料回去。只是这两个颜色她很纠结,想了很久不知道该买哪个。于是,便站在原地不动陷入纠结。
张崇戬回过头,看见她一直站在那儿盯着布匹,才知晓她的来意,自嘲地笑笑,离开店铺。
“大人,那日带走小公子的是尹拓的人。”
“你可确认清楚了?”
“确认清了,属下将人抓来后,小公子指认了。”
尹舫一拳砸在墙上,“看来我真是小看他了,把人给我带过来。”
尹拓躲在范家不肯出门,吃喝全靠丫鬟送进屋里。范良仪看着他如此窝囊的样子,实在难受,本打算与他好好谈谈,但尹拓端着饭碗,直接转过身背对她。
没脸见人,但架不住肚子饿得慌,尹拓干脆蹲在墙角扒拉起饭来。“我近日来想了很多,我姐姐心情直率,敢作敢当,所以一直活得肆意洒脱。我一直安分守己,却四处不讨好。以前一心放在你身上,今日却落得离心离德的下场。我没有姐姐那样的支撑,范家也还需要军中的人,所以,我没办法跟你和离,但之后你我二人各自安好。今日范家庇护你,你便要记住这份恩情,不要再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放到明面上,若你再肆意损害范家的名声,我纵是死也要和你断绝关系。”
尹拓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坑也不敢坑一声。许久,他慢慢转过头来,身后的人早已离去。真是奇怪,明明早就想拜托她,但如今真这样了,自己反而高兴不起来。
尹舫派去的人被拦在门口,便向尹舫传话,“范家不肯交出人。”
尹舫听后气冲冲地往门外走,“备马,去范府。”随从跟随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却猛地刹住脚步。“回府。”,他一转身又带着人回去。
“老爷,不去了吗?”
尹舫已经冷静下来,“不去了,我们兄弟二人的矛盾,不至于将外人牵扯进来。你去查一下,尹拓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尹拓从范府出来已经是半月后的事情了,张崇戬备好酒菜为他庆祝,却见他满脸惆怅地走进来。
“尹兄,劫后余生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唉”,尹拓叹着气坐下,“夫人不再管我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可是一直说嫂夫人管你太多。”
“可,”尹拓急躁地挠头,“可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这段时间我也想了一下,她之前之所以生气,可能是因为我太浑球了,是不是,所以她不高兴。”
“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尹兄你在军中这么多年,都是在刀尖上舔血走过来的。她们只会拿你跟那些生在王宫贵族家的人比,自然会生气。”
“是吗?”
“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所以给你准备了惊喜。”说完,张崇戬双手轻拍,一女子晃动着婀娜的身子走进来。
“月儿?”尹拓喜出望外地喊出来,“你不是?”
“听说夫人要将月儿发卖,我赶忙找人赶在人伢子走之前将她找回来。哝,现在完璧归赵。”
月儿眼含热泪依偎在尹拓怀中轻声抽泣,尹拓心疼地抱住他,连声道谢:“严弟,若不是你,我真的......”
张崇戬忙止住他,“你我是兄弟,不必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张献一脸鄙夷跟着张崇戬出了布庄,“还以为是什么仁义之人呢,原来也是好色之徒。”
“你该庆幸他有弱点,若像尹舫那样不知道要耗费我们多少力气。”
“也是,光找他那个外室,我都费了好些功夫。”
“对了,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没有,我们的人把尹拓引到那儿之后就走了,就凭尹拓,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其中有我们的手笔。”
张崇戬点头示以肯定,“别大意,尹舫这次吃了哑巴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查到我们了。”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一切照常,我们只是普通的商贩,做好生意就是了。”
“听这意思,您是主意了?”
“那儿,慢点儿,摔碎了你担待得起么?”
“高公公”“高公公”忙碌的宫人纷纷向眼前的人行礼。
高宽轻哼一声以示回应,“一定要小心,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喽,大典万万不能出错。”
文屈夷将封后一事提上日程。首次独立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务,尹舫提前进行了周密的部署,明确分工后,一人问了一句:“尹指挥使安排在哪儿?”
尹舫环视四周,生气道:“这么重要的时候不来,难道要我亲自去请?”
“听说尹指挥使与将军有些误会,怕是不敢来见将军。”尹舫看着尹拓的这位兄弟,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是一场误会,我与他是自家兄弟,怎会因一点小事责怪他?只是,我已向陛下允诺绝不会让大典出一点差错,尹拓生性好酒,只怕他到时会喝酒误事。”
一人笑道:“这军中谁不爱喝酒?我们平日无事都要喝上一二两,若是如此,我们怕都干不了大典护卫的活了。”
“二位与尹拓私交甚好为他说话,我能理解,但我与尹拓一母同胞,做出这样的安排全是为了大局考虑......”
“那尹将军可还记得尹国公在世时曾说过:尹家人要勠力同心,聚英才而用之。尹拓的用兵才能大家一直有目共睹,但自将军上位以来,尹拓便被边缘化,敢问这是何故?”
尹舫没有接话,作为一个文官接管护邻军,军中本就有人不服,现在如此明目张胆挑衅自己,若是继续与之抗衡,怕是两败俱伤。他整理下情绪,平静地问道:“既如此,便安排尹拓去守正阳门,如何?”
利益得到满足的二人不再言语。
“正阳门?”
“对,皇后从俪康宫出来会从此处经过。宫中的意思是要动手。”
“那我们先准备?”
“不妥”,张崇戬紧皱着眉头,“封后乃是大事,一旦皇后遇险,文屈夷定会严查,到时候不论是谁做的,都会算到王爷头上。”
“可宫中......”
“算了”,张崇戬烧掉手上的纸条,“宫中的意思无法忤逆,但王爷也不能不管。这样,我写封信你即刻送进宫。”
华光溢彩的宫殿中,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在肃穆的氛围中走向承乾殿。士兵严阵以待,精神抖擞守在自己的位子上。
正阳门却显得有些慌乱,“尹指挥使呢,护林军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啊,按说早该到了。这些护邻军没一个靠得住的。”
“算了,先别管了。一会儿皇后来了,要打起精神,别被看出来。”
文屈夷端坐在龙椅上,抬眼看向明媚的阳光,心中一阵酸楚,“可惜了,母后,没能让您看见。”
“报,陛下,皇后在正阳门遇险。”消息一层层传递上来。
“皇后如何?
“回陛下,皇后无碍。”
文屈夷起身要往正阳门去,被张必谦阻拦,“陛下,大典还需继续,老臣恳请为陛下查看。”文屈夷坐回原位,“去吧”。
正阳门口,几具尸体躺在地上,宫墙边靠着几个士兵,张必谦连忙跑过去,向被宫女团团围住的人跪下:“臣张必谦特来迎接皇后,敢问皇后是否安好?”
“我,本宫安好。”
“发生了何事?”
“护邻军来迟,与禁军发生冲突,两方打斗时差点伤到皇后。”
“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们居然堂而皇之地在宫里打起来,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
“陛下,护邻军与禁军本就不对付,这次打斗是积怨已久,一时爆发难以控制。”
“就选在今日爆发?”
“今日本该由尹拓带人值守正阳门,可典礼都开始了他却始终不来,护邻军也姗姗来迟。”
“好啊,很好,欺负到朕头上了。把尹舫还有那尹拓全都给朕拖进大理寺,秋后问斩。”
“陛下,不可。尹舫与尹拓在护邻军中威信甚重,护邻军今日已敢在宫中与禁军其冲突,未必不敢为尹舫二兄弟起兵。”
“你又要朕忍,朕要忍到什么时候?”
“陛下,尹舫二人杀不得,但可借机严惩,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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