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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死不辞
梁国水深火热,魏国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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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乐当晚便出了皇宫。
那日在沈事密室当中拿出的银子现下已经用完。她没有财物傍身,无论是在哪里都是寸步难行。
她先让喜鹊将马车将马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巷口,让她们再此等候便戴上了面具进到了一家酒肆当中。
赵临像是知道她会来一般,早早便在阁楼上张望。
直到看见了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哎乌泱泱的赌徒之中,才慌忙收回了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眼睛注视这门边。
见房门被人推开,杜临才又重新起身。
华乐抬眼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内,视线落在了杜临的身上。
“掌柜莫不是忘了,那日我同你说过的话了吧。”
杜临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自是没忘,也万万不敢忘记。”
他双手递上银票,“还请姑娘收下请点,替我转交给大人。”
华乐接下了银票放在手里,约莫估计也一万两。
一家毫不起眼的酒肆竟然会在一个月之内赚的如此多的钱?
这里面某不是还参杂这假银票?
华乐看向杜临,“我先前说是兑换成现银,掌柜为何要交给我银票?”
杜临笑着说道:“如今沈事已经死了,这京城之中自然没有人再敢贩卖假银票。姑娘每次来我这都是只身一人。用银票更方便姑娘携带。”
说罢,杜临便摸了把头顶上的汗珠。
华乐抽出几张检查了一下,并无不妥。便带着银票离开。
见状,杜临拍了拍自己还砰砰乱跳的心脏。转身看向面前的朱红柱子。
“必须啊,公主已经走了。”
魏萧从里面走出,身上还穿着今早上朝时的一身黄袍。
他眯了眯眼,说道:“无论公主前来要什么,都给她便是。莫要让她猜到你的身份。”
“是。”
华乐出来密道之后,便将面具摘下,用衣袖掩盖着回到了马车之上。
马车行驶到一片荒了的村庄上,华乐命喜鹊停下了马车。
这片荒废的村庄原本住着的是一群无国之民。因其听闻魏国广泛收流流民,便也随着众人前去。将这里荒废了出来。
华乐找了一栋看起来还算完整的房子,和喜鹊牡丹一起走了进去。
如今有了银钱,住的地方也已经找到。
那么接下来便要计划以后的路要如何走了。
这里位于魏国与梁国交界的地方,常年无人管理且位置隐蔽。如果再此处秘密供养一支军队,她便能够有与孙史对抗的底气。
此前她曾听闻,在这世间有名为死士之人。只要从牙人的手中将其买下他们便可一直效命与自己,哪怕失去生命。
如今的华乐正是需要如此之人。
“牡丹你可知道京城知道京城之中哪有了贩卖人口的黑市?”
牡丹看向华乐点了点头,“奴家便是从哪里被妈妈买走的。公主为何要问这个?”
“我想买一批死士。”
青楼之中除了做众人都认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还有一些旁人想不到不敢那到台面上来说的东西。
死士牡丹在青楼之中再熟悉不过了,青楼之中但凡是个男丁便都是妈妈当时从黑市上买来的死士。
“今晚奴家便可带公主前去。”
将荒废的院子整理完成后,华乐便带着银票和牡丹去往了黑市。
两人戴着面具,一袭黑衣之上还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走在一群与其穿着一致的人群中央。
牡丹带在华乐拐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
天色昏暗,一位脊背佝偻的人人。戴着与其他人一样的面具。手中拿着的一扇灯笼照亮了他身下扭曲在一起的双腿。
他抬头看向面前二人,布满褶皱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华乐的跟前。
牡丹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他。
那人拿着灯笼,转身双脚跳着向前为她们领路。
狭窄的巷子诡异的安静,牡丹拉出华乐的手,在她掌心写下。
公主这是通往死士场的路,到了之后不能说话让他们发现我们是女子。
出了巷子三人进入了一个三面被佛像布满的空间。
用石头雕刻出来的佛像落着厚厚一层灰尘,绿色的苔藓在厚重的灰尘下泛着死气沉沉的灰色。
佛像闭着眼睛,却又如同睁着眼睛一般。让人不敢轻易直视,亵渎。
佝偻着背的老者低头,沙哑沧桑的声音回荡在佛像之前。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说完便放下了灯笼,双手虔诚的合十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说着华乐听不懂的语言。
此时的月光单单只落在了老者的身上,黑色外衣内隆起的脊背被月光照的发亮。
风声作祟,佛像被吹的晃动身形。
发出沙砾摩擦的声音。
华乐闻声望去,一个泛着冷光的东西朝她射来。
她转动脚尖欲向旁边退去,牡丹揽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华乐停在了原地,看着箭贴近自己的眼球又被身后的铁链向后拉去。
不过瞬间,寻常人跟本来不及反应。
她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老者不知道何时转过了身子正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
三人相互对视,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半响,老者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站起了身子又接着向前蹦去。
面前的佛像像是一扇大门般向后退去,露出里面光怪陆离的奇异世界。
这里的人都带着面具,身上穿着一致的黑衣。
光着全身的男人被关在笼子里,脸上布满血迹和灰尘。宛如一件商品供穿着衣服的人随意挑选。
牡丹带着华乐向前走去。
隔着面具,她声音像是被布蒙了起来。
“看中的死士只要往笼子外的碗中扔进上面标价的银票便可。”
两人朝着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死士的价格便越高,最高的价值十万两白银。
华乐朝着一个笼子走近,原本还瘫在笼内的男人,强撑着力气坐起。
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他伸手想要抓住华乐的衣角却被身旁的人,用鞭子抽回。
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会武功,会下厨,会琴棋书画,也会骑马射箭。救我,我这条命便是你的。只会听你差遣。”
华乐看向笼子上挂着的牌子,五万两白银。
她如今手中只有六万两,买下了他便买不了其他人了。
见面前之人犹豫,一颗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露出了被灰尘和血迹遮盖下白如青瓷般的面容。
罢了,华乐想到。现下的银钱不多,即使不买他也买不了多少死士。
她将钱放在碗中,接过守在笼子旁的卖家递来的号码牌出了小巷。
两人走到黑市的边界将号码牌交给早在那里等候着的老者。
他跳着向前走去,在一堆麻袋中捏出一个扔到了两人的马车之上。
马车驶出了黑市后,华乐才将麻袋打开。
刚刚买下的男人正躺在里面,身上已经穿上了一件单薄的麻绳衣物。
麻袋上挂着一个黑色的陶瓷瓶,牡丹解释道:“所谓死士便是将自己的命交给了主人手中,在进入黑市前他们便都被下了蛊毒,这瓶子里装的便是蛊虫。每月按时用蛊虫吸出蛊毒便性命无忧。若是惹主人生气,他们便要日日夜夜承受钻心之通,最后暴体而亡。”
“我此前原一位死士都是心甘情愿为主人卖命,没想到是被逼无奈。”
牡丹无奈的摇了摇头,“公主这世道要么有滔天的权势,要么有万贯的家财。若是两者皆无在这世间便是寸步难行,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华乐握住了牡丹的手,看向她泛红的眼眶。
伸手为她抹掉了眼角下的泪珠。
“今后,我来护你。定然不会再让你堕入曾经的深渊。”
“公主....”
“咳咳!”
麻袋中的人猛然咳嗽起来,抬眼茫然的看向四周。
只见两位女子坐在车内,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麻袋内。
“是你救了我?”
他看向华乐问道。
在看到面前的女子点头之后,他双膝跪在地上。
“我的命今后便是姑娘的!”
华乐扶他起来询问道:“你说你会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为何会沦为死士?”
“家道中落我将自己卖给了别人抵债,但是在睁眼后便被带到了黑市沦为了死士。”
“你可有名字?”
“抵债之时年龄尚小,已经忘了....”
华乐伸手将他扶起,“无妨,我再为你取一个便是。”
那人的眼睛,泛着光像是琥珀珠子一般看向华乐。
“以后我唤你怀安可好?”
“谢姑娘。”
他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华乐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但是因为常年在黑市之中,想来是吃不饱饭。
身高仅仅只和华乐一般。
脸颊上没有一点赘肉。
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无人打理就想是鸡窝一般立在头上。
华乐让他做到椅子上,将手帕蘸水为他擦拭脸颊上的血迹与灰尘。
“既然我买下了你,你的命便是我的。从此往你如是违背我的意愿,我便收回你这条命。你可有异议?”
怀安握住了华乐的手,“是姑娘带我逃出了那深渊,买下了我的性命,只要姑娘一句话刀山火海我都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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