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岌岌可危
苏愿盯着门,防备地拿起柜子上的刀,凑到猫眼前。
猫眼视角下的人,多少会被变形的视角扭曲。他看清后,犹豫半晌,拔出钥匙,一把把解锁,推开门。
楚霄穿着黑色衬衫,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手里提着打包餐盒,苏愿的粉色上衣在他眼前的镜片上映出一道微不可察的亮光。
“阿飞被关禁闭了,担心你见过裴行状态不好,让我来看看你。”
苏愿低着头,楚霄越过他,迈了进来。
老旧的木桌和摆在上边的精致餐盒,并不相配。苏愿动动筷子把米饭搅了搅,算是吃过了。
楚霄在一室一厅的房子里缓步走动,环视四周,来到窗边站定,摇了摇还算结实的防盗窗。
“独居比合租要好。”
苏愿握筷的手顿住。他之前为了方便去照顾苏竟章,在医院附近跟人合租,他早出晚归,只跟合租人见过一次,半夜就有人撬锁。
他被吓得躲到窗台上,重重压力让他想跳下去,一了百了。然后,他想到了裴行。于是拿起水果刀,开门冲了出去,“来啊,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要死一起死!”
混蛋被他吓跑,苏愿当晚收拾了本就不多的东西,搬了出去。
正想着,楚霄在他对面坐下,“裴行这次回来,有说要帮你吗?”
“他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要帮我?”
“毕竟你们曾经在一起了四年。而他现在的公司,大概圣诞节前后就会上市,势头很猛,所以我才会以为……”
苏愿放下筷子,“你想说什么?”
楚霄盯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心心,收下吧。”
他看了眼那张见过无数次的银行卡,“你不觉得很虚伪吗?楚家和我要划清界限,你却一直在私下找我。”
“这算是我的私心。”
苏愿想起不久前楚霄说的那些话,愈发觉得恶心。
“楚大哥,你和嫂嫂已经结婚十年了。就算没有,我也不可能收你的钱。”苏愿把银行卡推回去,“我不可能回应你那晚说过的任何话。”
楚霄笑了笑,“我不需要你回应我。”
苏愿起身走到玄关,推开门,“不要再来找我,哪怕是以楚飞的名义。”
楚霄没有丝毫不满,收起银行卡,站到门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心心,你会收下的,欢迎你主动联系我。只是,到那时条件可能会有一些变化。”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古龙水的味道却久久未散。
苏愿大脑里的「恶心」,终于变成胃部的痉挛,冲进卫生间里。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也只有酸苦的胆汁。
他逼着自己把面目全非的米饭咽下,吃过药,草草洗漱。
苏愿用柜子把卧室门堵好,刀放在枕头下,穿戴整齐,入睡。
梦境光怪陆离。画室让他当枪手,楚霄让他当情人;绘画和亲人,这两个他捆绑了他一生羁绊的事物,如今却给了自己巨大的羞辱。
这一年来,苏愿有了更多的「第一次」,曾经拼命想要逃脱的象牙塔,终于向他露出了獠牙,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没有人把你当做苏家的少爷,和因为心脏病都怜惜的对象,觉得怎么样?
如果爸爸没有生病就好了。其他一切,他都可以接受。
苏愿醒了,推开门缝见到客厅没有闯进什么人后,洗漱出门,戴上口罩和鸭舌帽,继续重复麻木的人生。
裴行的出现只是吹秋风,刮过,除了凉意,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正午的太阳终于暖和了点,苏愿趁着中午的空闲再次来到了宠物公园。他还是想把那只小三花带回家。
关关难过关关过。
天上下的是冰雹,又不是刀子,怕什么?
“喵喵~”苏愿捧着剥好的玉米粒,蹲在草丛边,“小三花,快出来呀,跟我回家呀。”
腿麻了,苏愿撑着起身,将玉米粒放到一旁,坐在花坛边吃起饭团。今天他买了金枪鱼和明太子的饭团奖励自己。
苏愿大口吃着,日光下的表情终于生动起来,是很好的拍摄素材。
周维把照片发给老板。
昨晚,他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在小区楼下蹲守,一辆黑色豪车的驶入点燃了希望。这种地方会来这种车,唯一的解释就是苏愿真的住在这里。
当楚霄从车里下来后,他终于再度确定。
一向会提出质疑,和要求更准确信息的裴行,少见地只回了三个字:继续跟。
周维把宠物公园的照片发过去后,正准备按照指示接近苏愿,看他吃的是什么饭团时,苏愿接了个电话,神情慌乱地跑到路边拦车。
单行道没什么车,苏愿不知道得拦到什么时候。
周维立即开了过去,“你好,需要帮忙吗?”
显然,苏愿也顾不得那么多,“谢谢!请你把我送去淮城第三医院好吗?我,我可以付钱的。”
一听是去医院,周维立刻踩了油门,可油门没踩多久,就拐了三个弯就到了。
“谢谢你,这是钱…”
“不用,我诶!”
苏愿塞钱给他,推门下车。跑没两步,他就要停下来喘气,还强迫自己放慢脚步,像是刚出生的小羊羔,跌跌撞撞。
周维看着也不由得皱起了脸,他快速给老板发了信息,跟了上去。
苏愿去到爸爸所在的病房,人早已经消失不见,护士在门口喊他,“夏力仁气管切开管的管道脱落,现在大出血正在送手术室准备抢救,签字,然后快去把钱交了。”
当头棒喝,苏愿大脑阵阵嗡鸣。
苏愿愣在原地,接过病危通知书的手僵硬得握不住,在护士的催促下才签下了名字。
“签错了,”护士皱着眉提醒他,“你该签夏瑜。”
苏愿连忙划掉,重新把名字签好,交给了护士,接着被带到了收费窗口,让他把手术费补上。
“你父亲夏力仁没有医保,所有的费用都需要你自己承担,这是费用清单,赶紧缴。”
苏愿看着吃人的数字,本就过速的心跳一瞬间停滞,他撑着墙让自己勉强站稳,“护士,我可不可以…”
“这是气道重建手术和ICU的监护费,”护士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你可以先缴手术费,但是ICU的费用必须在手术结束前缴完。”
苏愿靠在墙上,用力地揉着眼睛,眼泪却越来越多,手术费用单上72380的数字也没有减少。
他上个礼拜刚缴了住院费,身上很难再凑出钱。
他拿出手机,从一个支付软件跳转到另一个,还是不够,点开一张张银行卡查看,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它们身上。
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很多画面,自己假清高地拒绝当枪手,自己假高尚地拒绝收银行卡,自己浪费钱买了金枪鱼饭团,还自不量力地以为能够把小猫带回家…
突然,两天前的一笔49995的转账记录出现在他眼前。
苏愿愣在原地,可来不及细细查看,身旁护士的催促,让他立刻把剩余的费用补齐。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着护士去到手术室门外。临走前,护士再次对他强调,必须在病人手术结束前缴完ICU的费用,否则就算手术成功,没有ICU的监护治疗,也不可能挺过去。
苏愿木讷地点着头,手术门上的灯映在他被泪水打湿的脸上,苍白的脸上只有岌岌可危的红光,心脏依旧在过速跳动。
他在长椅坐下,抖着手从包里摸出药,打开矿泉水瓶咽下,头向后仰去,靠着墙,等待平复。
很快,苏愿清醒过来,拿出手机,点击银行卡交易记录。
是珀西先生的转账。
每个月25号会有固定的一笔,但这次的金额是之前的五倍。苏愿这才想起,自己前几天给对方发去的邮件,附件里就有五幅画。
苏愿点开邮箱,见到了已读的邮件,收件箱却空空如也。就像过去两年里那样,珀西先生只是买画、转账和收画,从来没有回复过他任何邮件。
巨大的感激和劫后余生,让他给对方发去了一封并不礼貌的感谢信。
【尊敬的Percy先生谢谢你的慷慨,这对我意义非凡。请允许我推迟几天的发货时间,我会再附赠一幅画,以表达我的歉意和感谢。】
发完邮件,苏愿重新回到银行卡余额界面。
对于接下来仅仅七天ICU高达十五万的监护治疗费用,不过是杯水车薪。
费用费用费用…这三个字在过去一年里压得他喘不过气,甚至想过找裴行帮忙,却只得到对方女朋友在深夜接听电话时的轻声细语。
苏愿实在生不出勇气。
他找不到人任何人借钱,楚飞被关禁闭,况且他也拿不出、也不能拿出这么多钱。可他仍旧抱着最后的希望给楚飞打去电话,无人接听后,发了信息。
通话记录上有两个名字。
【14-21点画室-陈老板】
【楚霄】
苏愿的手指悬停在上边,护士的传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夏力仁家属,患者需要输血去补缴输血费用。”
他掏空了仅剩的钱,勉强缴上了一万五的输血费用。
收费窗口的护士,见他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别忘了,还有ICU治疗费,后面还要在神经外科常住,每期最低二十四万,记得把钱准备好。”
苏愿连安分地坐在椅子上都做不到,小腿的悬空让他心脏难受,只能靠着墙坐在地上,让身体尽可能的被地板和墙壁包裹,才能有丝丝的安全感。
终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苏愿丢掉了他可怜的自尊,自尊换不来钱,换不来他爸爸的命。一切都是因为他,就算用一切去赎罪,他也愿意。
森凉的白炽灯照在他的脸上,地板的寒意也隔着单薄的布料,钻进他的骨头和五脏六腑。似乎迈出这一步也没有那么难。
半小时后,比陈老板“商量一下”后回复先来的,是一双停在他面前的黑色皮鞋。
苏愿直愣愣地抬起头,顺着笔直的黑色西装长裤,他见到了楚霄。
楚霄单手插兜,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心心,我看见你给阿飞发的信息了。”
苏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搀扶起来,又是如何走到医院一楼的缴费窗口。
他站在人声嘈杂的大厅,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座机铃声、家属的哭嚎、病床推动的滚轮声,还有楚霄的哄骗。
“心心,”楚霄拿出那张银行卡,“所有问题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收下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和伯父的。”
“不要怕。”
他仅剩的尊严都化作数字,存放在一张小小的卡片里。
苏愿颤抖着指尖,朝着银行卡伸去——
“费用不是全部都结清了吗?”缴费窗的护士忽然开口,“正在做手术的夏力仁家属吧,刚刚才缴的。”
楚霄愣住,自鸣得意的神情荡然无存,“什么?”
突然,苏愿感应到什么,缓缓转身。
消毒水的气味,喧闹的声响,隔着模糊的人群,裴行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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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拥有一颗钻石般的心,脆弱和坚韧在他身上都是钻石不同的截面。
好了,从现在开始不准吃苦了。
脉脉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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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开《和讨厌的男人结婚了》帅攻萌受 破镜重圆 婚内追妻 年龄差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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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野心家,脸善心黑,年上老狐狸Daddy攻X甜心宝贝,讨厌全世界的漂亮马尔济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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