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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启齿
“没什么。”林若风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们等会再出去吧。”
“好吧。”唐茹小声说着，“那是他爸啊？”
“嗯。”
“知道了。”
两个人又站了两分钟，直到外面彻底安静后才出去。
沈常逢依旧坐在电脑前忙，无所谓到刚刚那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林若风问：“还没算完？”
沈常逢手一顿，看不见他什么表情，他说：“嗯，就差一点点了。”
“那行，你耐心算。”林若风说，“我们俩快点吃。”
两人沉默着将剩下的东西吃光，唐茹擦着嘴问沈常逢多少钱。
“不用。”沈常逢说，“你们可是贵客，在我这里贵客不收钱。”
唐茹看了眼林若风，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还是……”
林若风说：“算了，沈老板大方，心意我们领了。”
沈常逢朝她勾唇，“嗯，回去注意安全。”
坐上车后，唐茹低声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林若风问。
“他那个爹……真的很过分。”
林若风垂眸，问道：“怎么说？”
“要钱都要到店里来了，分明就不给他面子。”唐茹扣上安全带，又说：“而且，你看沈常逢表情好难看，这种事情被别人知道，任谁都不好受。”
“嗯，所以我不会提。”
唐茹摇头：“你不会提又代表什么，他心里介意啊。”
林若风：“那怎么办？”
“……”唐茹惊讶地看一眼林若风，试探着问：“你在说什么？”
“我说，那怎么办。”林若风看向她，“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要怎么样才能不伤到他。”
唐茹见林若风表情严肃，也正色道：“就当没发生这件事情，往远点想，以后在一起了，吵架时候再生气也不要提这件事情，不然……”
“不然就会分手。”
“不至于，他看着脾气挺好的，应该不至于……”
“真的吗？”林若风想，沈常逢当真如看起来这样温和吗？
两个人去看了部最近新上的电影，期间林若风一直魂不守舍，最后男主死了都不知道。
原本还打算吃个夜宵，唐茹见她状态不佳，给人赶回去了。
回到家，江琴和林庚旸都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她，林庚旸便招手说：“小风过来吃点提子，可甜了。”
林若风洗好手，坐在父母中间，慢慢吃着水果。
江琴问她：“不开心了？”
林若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太久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看出来。
于是找了个借口：“哦，下周要月考，担心他们成绩呢。”
林庚旸吐了嘴葡萄籽，说：“那有什么担心的，他们刚入学，考不好领导还能怪你。”
江琴瞪他，说：“你看小风教的班，什么时候掉出过前三？”
林庚旸：”我哪知道。”
林若风问他：“爸，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林庚旸不可置信地看她一眼，“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老子了？”
“……”林若风撇嘴，“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了？”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吗？整天都围着你妈转。”
江琴说：“小风你不要管他，等他亏完亏空，到那时候才知道收手。”
“哼。”林庚旸抽纸擦了把手，“那不好意思了，我最近没亏，稳定收入。”
“爸，沈叔是不是好赌啊？”林若风问。
平常神经很大条的林庚旸，在此刻也难免沉默一番。
片刻后，他不解地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江琴说：“对啊，他家的事情你少管，离他儿子也远一点。”
林庚旸探究的目光在妻女间反复游走，最后终于问：“你们什么意思？”
林若风说：“哦，我就是上次听二姨说的，说他好赌。爸，你以后还是少跟他做生意吧。”
“我们那就是点小本生意，赚的钱马上就分，你不用担心。”
林若风说：“那就好。”
“不过你妈说让你不跟他儿子说话，我是不同意的。”林庚旸拿出气派来，“他儿子人还不错的，替你老子我挡了一刀，这个人情短时间内是还不完的，你得多跟他走动……”
“林庚旸。”江琴打断他，“人情要还也是你还，拉女儿干什么，她欠你的？”
“我举个例子！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我又没说其他什么……”
江琴直言：“那他们俩都一样大，沈常逢样貌又好看，又会做饭，万一你女儿看上他了怎么办？”
“……”
林庚旸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若风。
林若风脑瓜子疼。
“哦，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江琴别过脸，不说话了。
林庚旸好半天才说：“你跟他，走得很近啊？”
林若风真挚道：“不算近，但偶尔有来往。”
“那有什么关系？”林庚旸说，“都是成年人了，总要多跟别人接触接触，不接触那还了得？”
“我也是说。”林若风说。
“哼哼，你最好是哦。”江琴阴阳怪气的，“对了，我上次不是说小风去见了那个陆轩吗，结果俩人都说不合适，你说怎么可能嘛。”
林庚旸说：“什么情况，小风你不喜欢他啊？”
林若风：“喜欢哪里那么容易。”
“但那个小子据说条件不错，长得也好，性格也好，你要不试着再跟他接触接触？”
至此，江琴和林庚旸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朗。
林若风说：“有机会吧，我看他挺忙。”
…
月考结束这天，晚自习所有学生都处在一个暴动状态，教室里就没法一直安静，林若风管得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又下了大雨，校门外挤满了撑着伞的家长，里三层外三层，她坐在车里等了半个小时。
当车开出学校时，时间已经溜到晚上九点四十。
她把车开向沈常逢的店，隔着雨幕，她看见了李镜。
她在帮他擦桌子，而他在拖地。
格外岁月静好的一幅画面。
林若风这个外人识相地将车开走，缓缓驶入雨幕当中……
沈常逢的店里来了一大一小两个客人，两人用一个碗。
沈常逢把碗端出来时，那个小孩在桌边蹦跶。
“小朋友，让一下哦，叔叔给你拿吃的来了。”
哪怕他这么说了，那个小孩也跟听不懂一样，还在原地自顾自跳跃。
而他的父亲，则乐呵呵地看着他，一面对沈常逢说：“没事没事，小孩子吵，你小心点就好。”
沈常逢小心翼翼地将碗端到桌边，却在离桌面最后三十厘米的地方惨遭小孩碰撞。
他为了不让小孩遭殃，有意把碗往自己身上挪，结果碗还是翻了，汤溅得满地都是，他的衣服、裤子上都是汤，包括那位男士的后背。
“你干什么的你？连个碗都端不好吗？”男人不耐烦地说。
沈常逢压下怒火，看向已经吓坏的小男孩，说：“烫不烫？叔叔帮你擦一擦？”
小男孩边摇头边躲向男人的身后。
“我不吃了！你把钱退给我。”
沈常逢于是把钱退给他。
“什么人啊，连个碗都端不好，再也不来了！”
沈常逢想，你不来是我的福气。
他默默收拾起来，拿来扫把和搓斗把满地的菜扫好，倒进门口的垃圾桶，又拿拖把清理油垢。
他太专心，不知道有个人来了。
“沈常逢。”
沈常逢手一顿，转身，抬眼，说：“你怎么来了？”
李镜头发剪短了，此刻看他是陌生的、疏离的。
“散步路过。”
沈常逢说：“哦，那你看见了，我这里乱七八糟的，没办法请你坐了。”
“我帮帮你吧。”
“不用。”
“喂，分手了也还可以做朋友啊，忙都不许我帮了？”
李镜兀自去后厨拿来抹布，细心地擦起桌子来。
她问：“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你不问问我吗？”
“没什么好问的。”
李镜自嘲地笑笑。
“我挺好的，反正不喜欢你了。”
沈常逢：“那真挺好的。”
李镜：“我有新的喜欢的人了，家里介绍的。”
“嗯。”
“那你呢？以你换女朋友的速度，应该也有了吧？”
沈常逢笑了笑，摇头说：“怎么我在你心里印象就是这样的？”
“那可不。”李镜耗尽力气才敢看向他眼睛，“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沈常逢垂下眼眸，耐心将拖把塞进桌腿缝里，说：“好像也是。”
“你跟林老师，你们俩怎么样了？”
闻言，沈常逢心颤了颤。
问她：“什么林老师？”
“就李杨初中那班主任啊，我在你家楼下见过那位。”
沈常逢说：“不熟悉。”
“真的假的？”李镜放下抹布，坐下来后见沈常逢不说话，“不过也是，别人是老师，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嗯。”
“那个，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啊，我们家那边做老师的基本上都找的是公务员。”李镜说，“而且她那么漂亮，肯定不缺人追，说不定都快结婚了。”
“……或许吧。”
“你也别太难受，我还有几个蛮不错的姐妹，需要介绍给你认识吗？”
“不用了。”沈常逢说，“今天谢谢你啊。”
“不用谢。”李镜笑道，“到时候去吃我的喜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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