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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
之前用的花瓶不大,放不下两束花,但又舍不得放下任何一束,只好敲开对门,向Jenny要了一个大点儿的鱼缸。
蓝玫瑰和向日葵莫名地很和谐,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
文礼倒了一杯果茶走回客厅:“厉害呀,这么短的时间就成功了。”
陶淘接过杯子,浅浅饮了一口:“也多亏了你,教会了我好多。”
他们原本不该聊这个话题的,但是关于离开的那个话题,一个不敢提,一个不想提。
“对了,Cindy姐说,她这次回来是准备订婚的。”其实两个人都收到通知了,陶淘这样说,大有没话找话的嫌疑。
“嗯。”文礼拉开一旁的椅子悄悄看了陶淘一眼,“都快三十了,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
文礼说这话的时候,陶淘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甩开爱人的手需要一定的血性。
他祁文礼没那个血性。
“文礼,那你是不是也该安定下来了?”陶淘摩挲着身边人的手,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盛满了期待。
两个人分开快四年了,很多事都变了,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变得生分;就像是……两个人都在看书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发现驿洲的荷花开了,于是问另一个人:“去看花么?”另一个人摇摇头:“我不去,你去看吧!”“好。”于是一个人去看花,另一个人继续在家里看书。看花的人回来后,看书的人问:“回来了啊?”看花的人点点头,又开始看书。
文礼不着痕迹的挣开陶淘,来到那束花前,拨开玫瑰轻抚着向日葵的花瓣:“我现在不就安定下来了嘛,倒是你,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看看,我替你把把关……”
说这话的时候,文礼眼前变得模糊,抬手去拭,却已滴落;向日葵没舍得它滴到桌上,伸展花瓣稳稳地接住了它。
身后的人笑着说:“要这么说,那我也安定下来了呀……还找女朋友……估计除了你也没人看得上我了……”细微的哭腔之中隐约带着一份委屈。
《阿拉斯加海湾》之中有这么一段歌词:
“上天啊,
难道你看不出我很爱他,
怎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
你要拆散他们啊;
上天啊,
你千万不要偷偷告诉他,
在无数夜深人静的夜晚,
有个人在想他;
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他,
我不在她身旁你不能欺负他,
别再让人走进他心里,
最后却又离开他,
因为我不愿再看他流泪啦;
上天啊,
你是不是在偷偷看笑话 ,
明知我还没能力保护他,
让我们相遇啊……”
——
有的时候,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在维维告诉他文礼经常去一家育儿所看孩子们跳舞的时候,陶淘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似乎就像……当初在观众席听见文礼说“我爱人可能会吃醋;我得花很大力气才能哄好”的时候。
当时那一瞬间,陶淘心中一片空白,眼前熙熙攘攘的人影慢慢在他心里勾勒出了一个人影;文礼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心里的人影和眼前的人重合。
去育儿所的路上陶淘想了好久,他不知道当初文礼离开的原因,但现在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安定下来”。
跟着育儿所老师的指引来到文礼所在教室门前后,陶淘阻止了想帮他通知的老师,就那么安静的透过门窗看着席地而坐靠着墙看孩子们跳舞的文礼。
陶淘以前没见过文礼那么舒心的笑容,现在文礼的笑是那种……天高任鸟飞的笑。
一道违和的身影走到了文礼身边,弯腰扶着胸口;不知道那个人说了什么,陶淘看到文礼摆了摆手,可是那个人又蹲下来朝身后招了招手,好几个小孩子围上来一起说着什么,文礼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了,无奈点点头之后被那些小不点推进了更衣室。
等了几分钟,文礼推门出来的时候教室里面发出了一阵不小的惊叹声;抬眼望去,文礼换好了一身黑色的芭蕾舞服,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羞,摘眼镜的时候还在垂眼笑着。
也许是因为没有见过,陶淘觉得文礼穿舞服比穿西服好看。
那人上前像是夸了两句,文礼笑着摇了摇头。
那支舞文礼教过他。
不过……他是会跳,而那位老师是跳的很熟练。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陶淘下意识的打量了自己一番,觉得衣服有些褶皱,用力抻了抻。
唉。
《悦动》的音乐传入耳际时,文礼和那位老师开始随着音乐迈开舞步;可能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练习了吧,文礼身上的线条显的柔和了许多。
在做一个下腰的动作时,窗户里打进来的阳光柔柔的描出了细长的颈部曲线条。
陶淘正沉浸在舞蹈中时,教室里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回过神来时文礼已经缩着身子在那位老师怀里向下倒了下去。
陶淘推开门冲了进去来到文礼身边,刚想扶他起来,文礼却突然往后瑟缩了一下:“别碰我!”
陶淘立马缩回手,有些无措垂在身侧:“好好好,我不碰你……”
听出陶淘的声音 ,文礼挣开眼睛用余光往旁边看了一下,确定是陶淘在旁边后有些懊悔地咬了咬嘴唇。
陶淘沉着神色看向那位老师:“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好像只是扶了Brye一下,然后忽然就这样了……”
陶淘看了他一眼,跪坐在了文礼身边。
“抱歉,刚才不小心扭到了……”文礼开口打破了沉寂,“扶我一下……”
陶淘伸出的手再一次落空,文礼扶着那位老师挣扎起身后立马走进了更衣室。
关上门之后文礼几乎是在一瞬间软倒在了地上;刚才一直咬牙撑到了更衣室里,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全身都渗出了一层细汗。
之前医生说的时候还没怎么重视,可是事实很清楚地告诉他,他现在真的就像是海风里的玫瑰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吹断花茎,随着沙子被吹进海里。
跌跌撞撞的从外套里拿出药,咽下去的时候脸上划过了两行苦泪。
他本不该有抱有侥幸心理,如果能彻彻底底的消失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再想着把蓝玫瑰留在英吉利海峡,不会再期盼有什么所谓的奇迹。
/
更衣室的门关上之后,那位老师轻叹了口气,回过神看着陶淘,有些好奇:“你好,请问你是……”
“我……”“好朋友吧?”“算是……朋友吧。”“来接Brye?”“嗯。”
察觉到陶淘兴致不高,他悻悻地闭了嘴。
盯着更衣室静静站了一会儿,陶淘没忍住问:“你和Brye……”“哦,我和他也是朋友啊!”“只是普通朋友?”“当然,小的时候一起学过舞蹈,后来他去学了法律,直到前几年才再见面……”说着说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我……”内心想法被点破之后陶淘有些慌乱。
“不用担心我,不过……听其他朋友说Brye好像的确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怎么说?”
“他喜欢蓝玫瑰,可是这几年他常买向日葵,我们猜就是他爱人喜欢的花喽,不然谁会买自己不喜欢的花呢……”
陶淘心中略过一阵窃喜,不过立刻便被更深的疑虑取代了:“那你知道他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原因么?”
老师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他也没有主动提过,不过这几年他总是定期去医院,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此话一出,两个人靠着墙同步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
文礼被Cindy连哄带骗地叫来一起拍写真后又被她推进试衣间之后丢了一套西装,拉开帘子后却看见外边穿好黑西服等待他的陶淘。
下台阶的时候文礼迟疑了一下,但是Cindy和姜钰进来后,也没想那么多。
Cindy订的是天蓝色的婚纱,搭配姜钰白色的西服和身后英吉利海峡的背景,像是格林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
“哥,你和小陶总也拍一套呗!”拍完婚纱照换好衣服后Cindy试探地问道。
“你们拍就好了,我凑什么热闹啊!”边说文礼边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别过头看着远处海滩上拿着蓝玫瑰许愿的几个。
“你别转移话题啊哥,”Cindy挪到文礼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你俩到底怎么了呀,看起来也不像闹掰了,可又不像以前那样,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大事儿,别多想,好好准备婚礼……”“你看你,又转移话题!”
/
在摄影师们快收工的时候,Cindy和姜钰在一旁密谋了些什么,然后努力挥手叫停了正在收拾的团队:“等一下等一下!再拍最后一张!”
说完后夫妻俩一人一个把文礼和陶淘拉到取景台上推到中间,美其名曰“来个大合影”。
“哥你往陶淘那边站一点儿!”
“陶淘你往这边过来一点呀!”
“对对对!就这样哈!别动啊!”
……
折腾了好久,看着陶淘和文礼站好之后,Cindy对着姜钰和摄影师比了个手势。
“3,2……”倒数到一的时候,Cindy和姜钰默契的跳下了取景台,而摄影师也本着职业素养在台上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前按下了快门。
——
晚上住在酒店,隔着落地窗看着汹涌的海。
风吹了很多年了吧?不然岸边的礁石为什么千疮百孔。
看的倦了,文礼低下头抚摸着相框:洁白的大理石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玫瑰和向日葵,接触到的时候冰冰凉凉的,仿佛在告诉他:看,这是真的,照片里的你和他站在一起呢。
奇迹啊奇迹,这东西好奢侈啊。
“还看照片呢?”
一道模糊的轮廓自身后投下,掩住了一半的照片。
“也没有。”将相框扣在桌面上之后,两手相扣着搭在了扶手上。
陶淘扶着椅背,也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海,已经窗户上映出二人的身影。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你明天还有课,不打算早点休息么?”文礼转向陶淘,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还有点事要做,做完立马去睡。”
文礼点点头,没在说话。
陶淘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来的时候,文礼惊地立马坐了起来;陶淘按着他的手,认真的看着文礼的眼睛:“那天你说让我安定下来,是真的想让我回去,还是说出了什么事,想让我离的远远的?”
文礼定定的看了陶淘一阵,移开了目光:“你还年轻,有些人有些事可能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你不值得在这些事物上面浪费太多的光阴……”
“世界很大,但我就是觉得你最好,我也不觉得我会在以后遇到比你更好的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有陪你一起的决心,我知道光是说说会让人觉得苍白无力,但是你可以看我是怎样做的。我很清楚我现在是不是一时冲动,你也应该相信,没有哪种冲动可以持续四年……”
陶淘张开手,将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捧到了文礼眼前,打开后,里面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我希望可以通过我的努力,得到一个能为你戴上这枚戒指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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