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级倒数第二

　　向淮栩一踏进班级就觉得气氛不对，他谨慎地搂住怀里的小猫咪，肚子处咕噜咕噜的声音给了他一点熟悉感，方晓从角落里探出一个毛毛躁躁的头向他招手。

　　向淮栩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他第一天上小课，向淮栩一落座就小声地问方晓，“我在这个班有熟悉一点的同学吗？”

　　方晓一脸诧异地看了看众人，又在向淮栩希冀的眼神里无助地指向自己。

　　“你不算，你是我的好朋友加好室友。”向淮栩说得真诚，一点没有让方晓怀疑，明白了，原身和他一样的孤寡。

　　方晓的心里乐开了花，言语已经不能让他的开心尽情地表达，他拍了拍向淮栩的肩膀，“够意思，你这个月的早餐我包了。对了，我今早给你的蛋糕味道怎么样，喜欢吗？”

　　他一边听着方晓的话，一边摸了摸课桌箱子的尺寸，欠身看了一眼，确定里面没有尖锐的东西才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把系统放出来。

　　“我在进教室之前和一个人撞在一起，你给的面包吃了半个就没了，明天我还想吃。”

　　方晓拍拍胸脯，“包在我的身上。谁让你是我的好朋友呢。”他一会儿就会发现两个人不仅是好朋友，也是学习路上的两个大冤种。

　　向淮栩看了一眼方晓面前的书，毫不犹豫地从他的书包里拿了一本出来，那是方晓看他早上迷迷瞪瞪好心给他装的，向淮栩摸着光滑的封面，一看就是没有被翻阅过。

　　向淮栩按住系统作乱的爪爪，一边在脑子里和他交流：你觉得今天早上和大二的相撞有多大概率是意外？

　　系统一边掏掏一边回他：2%

　　向淮栩没有忍住笑：你就这么看不起人家精心布的局。

　　系统努力咬他：你错了，宿主，他根本没有精心布局，连敷衍也算不上，他的意图我一眼就看穿了，当然你是我的宿主，我相信你也没有被他迷惑。

　　向淮栩伸了根手指给他玩：那他真瞧不起我，连基本的尊重也没有，连钓鱼的工具也不肯挑好的。

　　方晓伸手试图加入这一场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人猫大战，但是他的手一伸过去，猫就把他的脑袋瓜转回去打哈欠。

　　“你的猫可真是一个傲娇的小家伙，除了你是一个不理。”方晓看着向淮栩的嘴角翘起来，连眉梢也压不住他的喜悦。

　　方晓摇摇头，纯粹的猫奴是没有救的，绝症。

　　方晓推了推向淮栩的胳膊，略微好奇，“这堂课是查理的小课，听论坛上说他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教授，要是他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听就会被他无情的挂科，然后期末补考不过的话就会一直听他的课，直到大三狼狈离校。”他说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真的好可怕，要是不认真就会一直看到他，整整三年，这对任何一个学生来说都是晴天霹雳。

　　系统补刀：没有天赋的学生不可以在他的课上表现得太厉害，不然崩人设会有更严重的惩罚。

　　向淮栩：太废物会被这个喜欢评定人天赋的世界惩罚。

　　系统的动作明显一顿，他犹犹豫豫地评估了一下他的任务标准和这个世界的契合度，最终他说服自己：好吧，努力做倒数，尽量做中间那个。

　　向淮栩扬起的嘴角在查理进来的那一刻才放下。

　　查理一个洋气的名字，只因他是中英混血，眼睛是蓝色的湖泊，望过来的时候像是被一片大海凝视。年过半百的老人鬓角斑白，但他挺直的脊梁告诉众人他依旧犀利，不要试图在这堂课上对他有任何的欺瞒，因为都会被他发现。

　　向淮栩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校长，莫名的背后一冷，特别是他点名一个个的看过去，就像是一眼就能记住这一群会在他手底下悲惨两年的学生，其实最值得默哀的是自己，当查理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向淮栩分明看到了澎湃的海潮。

　　只一眼向淮栩就读出了查理教授的潜台词，一个天赋几乎为零的孩子，只因他是幻术界的孩子，才有上学的资格。向淮栩默然，只能正视被骂了一通的事实。

　　查理的课名叫《五行术入门》，他会在这堂课上教会大家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基本咒术，但具体能否使用出来有看个人的天赋，而这堂课是对火的运用，这个教室很大，学生和学生之间的大动作也不会影响到对方，方晓和向淮栩按照书上的指示与查理的示范一步步操作，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太阳顺着轨迹攀爬，等把这个世界的寒气散去时，教室的中央已经燃起了一簇小火苗，在一个神气的男生举在指尖，于空中一跳一跳，查理环视四周紧皱的眉头终于有散开的迹象。

　　向淮栩的手没有停止，他悄声问：“那是谁？”那个男生像是这个班里最有天赋的孩子。

　　方晓急到浑身都是汗，可手里就是没有他期待已久的火苗子，被向淮栩一打岔如梦初醒一般地望过去，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低沉道：“他是班长，你是已经自闭到连人都不记得了？”

　　向淮栩哈哈两声，决定忽略掉他口中的疑问，“那他都忙活了半个小时，我们两个要多久？”

　　两个人已经石化，也已经对现实无力反抗，机械且坚持地继续练习。

　　一簇簇火苗从大家的手指间跳跃，原本焦虑到颤抖的学生慢慢地笑了，大家的眼睛落在几个还没有动静的同学身上，但是他们十分默契地没有把目光投向方晓和向淮栩。向淮栩的心没有跳动迹象，桌箱里的系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他已经敏锐地感知到他的宿主已经要碎了。

　　向淮栩的手臂微微发抖，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他的指尖不要说燃起火苗，连火星子都没有看到，他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的天赋低到自己也无力的程度，他已经在口中念了很久的咒语，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他已经十分熟练了，可到最后的环节，无力感就笼罩了他的全身。

　　那不是他能控制的，向淮栩知道，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失望，他抬头的时候全班都停下了，下课铃声在此刻响起，为期两个小时的折磨到此刻结束。

　　方晓已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打算随着大部队一起离开，下午的课很轻松，让他们自己去练习。

　　方晓收拾好东西后，看他失魂落魄，轻声道：“要和我一起走吗？可以趁这段时间去散散心。”

　　向淮栩扬起一抹笑，试图掩饰眼底的失落，桌箱里的系统伸着有倒刺的舌随意地添了他的手几口，就当是感谢这个宿主对他的照顾吧。系统这样想。

　　他在系统学校的时候听过，一些系统会在宿主的期望下变成他们最喜欢的样子，有些宿主的心眼不好甚至很坏很坏，有的系统会变成人形，然后宿主的情绪会发泄在他们的身上，就算是报复宿主被主系统压着完成任务，虽然他不知道那些系统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他总能猜到一些。

　　可是他的宿主没有，要他变成猫也没有虐待他，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连走路都是抱在怀里，已经很不错了。一个优秀的系统应该做到理解宿主，并且陪着他一起完成任务，系统伸舌头的频率和探手心的速度更快了，他的卖力收获了人嘶的一声。

　　不知好歹的人类，系统唔的一口。

　　嘶的一声更重了。

　　乒乒乓乓的几声，系统看着向淮栩起身，动作莫名慌乱。

　　“教授。”

　　查理走近他，嘴角含着笑，眼神不住地往箱子里看，恰好看到一只猫猫头，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的目光落在翻开的书页上，“心急了？”

　　向淮栩不自在地别开眼睛，老天爷，他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面对教授的询问无言以对，破天荒地体会了学渣的生活。

　　“万事开头难，第一次五行术是正常的，你只需要好好地练习加深印象，慢慢来不要急。”查理温柔地安慰他，眼里的海浪在轻轻地摇晃，带动北极的极光凌乱。

　　向淮栩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而后轻柔地笑了一下，“谢谢！”

　　一个学渣在面对教授的好心提问，只能温柔一笑留一个好的印象，在教育方面对他毫无建设的教授，面对他空荡荡的脑子，留下温柔的问询与安慰，结束后尴尬离去。

　　“你的猫很可爱，下次上课也可以带过来。”离去前，他忍不住夸了那只独一无二的猫猫。

　　查理教授人还是很好的，向淮栩收拾好教室，搂着系统关了教室的门，他想，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总不能前脚决定在陆嘉祈的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一次上课就把自己的底细漏得干净，那他极可能还没有得到陆嘉祈的信任就失去了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这样的现实太致命。

　　走廊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里回荡，他的脚停下来，左顾右盼最后抱着系统举到自己的眼前，眼里的翻涌在系统的眼前放大，他的轮廓带着一点凌厉的锋刃，让他在阳光的照射下影子刻在这个寂静的走廊，他看起来安静又平和，两颗眼珠子像晶莹的露珠带着盈盈水汽。

　　系统实在没有扛住，原本坚定的眼睛慢慢地挪开，“你……你有事就说，看着我干什么。”这样看人心里直发毛，好想要是不答应他，就是一个无情的罪犯。

　　话说自己明明是优秀的系统，可不能由着自己的宿主，系统下定决心。

　　下次一定。

　　向淮栩道：“快点给我一个好用的BUFF，我实在接受不了这具身体的无能，我可以在人前保持低调，但是不能没有自保的能力，这跟在人前炫耀自己有绝世的珠宝有什么两样。”

　　系统听着他的抱怨，结合今早发生的事情，怀璧其罪的道理他知道。

　　向淮栩拉起了一只猫，活像是一个大猫条，他拎着胳膊晃来晃去，“快点，快点，我要解决方案。”

　　这已经不是他努力能解决的事情了，他可不会为难自己，陷入自我折磨，无尽的内耗里，他没有那么傻。

　　系统道：“我会向主系统反映的，可能有一点慢，不过你也不用着急，这个世界虽然是一本小说但是不代表是虚假的，他有自己的修正规则，既然你是这个世界的攻略者，那一定会给你活命的法宝，要是你死了攻略任务谁做？”

　　向淮栩认真地听完，喉头滚动了几次，终于抱着猫继续往前走，语调自然且喜悦，“那可真是太好了，就知道你会管我，那你早点和主系统联系，让他尽快修复这个BUG。”

　　他抚摸猫的手都轻了很多，慢慢地往前，径直往阳光下走去，那张脸上在阳光下少了应有的殷切与请求，第一次那上面浮动着猜疑。

　　途经一棵大树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向淮栩掏出来一看赫然是陆嘉祈的电话号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你还在教学楼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明在询问，可向淮栩已经听出了笃定，向淮栩小心翼翼地转着身体，眼睛滴溜乱转，难道有他不知道的眼线正在周围盯着他？

　　倒是不在乎有没有眼线，但是我和系统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眼线听到？向淮栩不自觉地在心里嘀咕。

　　“不用看了，抬头。”向淮栩反射条件看着面前的这棵郁郁葱葱的大树，惊讶不已，“这个学院居然有监控？”

　　电话那头像是被他的尾音逗笑了，呵呵了半天才停下来，“在这个学院很多地方都有监控，只是大家不知道罢了，不然学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赶到你们的身边，怎么帮你呢。”

　　实际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不可闻，向淮栩已经很努力地贴着手机壳还是有几句尾音听不见，眉头不自觉地轻皱起来。

　　“那学生能看见那些监控视频吗？能听见聊天的声音吗？”向淮栩像是闲聊一般好奇起来。

　　“这是年级长的特权，要是学生们可以随意地看，大家的隐私还要不要了，而且这个监控只能看大家的影像，确定你们的位置和是否安全，声音太私密了，这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方面。”陆嘉祈在电话那头和缓地解释着。

　　向淮栩听得很仔细，生怕漏过一点讯息，他分明听见了叮咚一声，是陆嘉祈那头的信息，可能他正坐在电脑前面一边通过监控看他，一边打着电话，时不时处理简讯，这样一看他还挺忙的。

　　“你怎么现在打电话给我？”向淮栩道。

　　“去食堂顶楼，那里有人等你，等晚上我和你一起在顶楼吃饭。”陆嘉祈的手指似乎在敲击键盘，向淮栩听着那一端传出来的声音，心里的焦虑慢慢散去。

　　他听见自己轻声地嗯了一声。

　　陆嘉祈率先听见嘟嘟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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