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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重塑肉身之法
正在放飞花灯的沈宵与江含墨没有看见身后匆匆跑过的妖族士兵。他们正拿着有着沈宵画像的通缉令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沈宵手中大包小包，手中寒酸的荷包也已经扁下去一大半。搞得江含墨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她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怎么什么时候了道德感还这么高。
“咳咳......”她稍微清了清嗓子，“怎么不装进储物戒指里？”
要是他顺势回答被拿走了，自己就不跟他计较了。她可真是个大度的师父。
沈宵苦笑：“储物戒指太过宝贵，我暂时收起来了。”一听这话，江含墨就知道他在说谎。
她心中一紧，却也没揭穿，只是说道：“我看妖市里也没什么新奇的了，快些找个安置的地方吧，有些困了”
沈宵自是听从，想了一会儿，朝着西北角的方向行去：“那些人迟早会发现您不见了，待在城中不安全。”
“那里有个废弃的小庙，可以暂歇。”
江含墨点点头，跟随沈宵穿过曲折的小巷。月光洒在破旧的屋檐上，映出斑驳的影子。而两人已经能够远远听到一些妖族官兵在搜寻的呼喊声。
沈宵的速度很快，但仍然尽量保证手中瓶子的稳定。也幸好她现在还是灵魂状态，不用担心晕车的问题。
不过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那座废弃的小庙。庙门半掩，蛛网密布，显得格外荒凉。沈宵轻轻推开门，灰尘扑簌簌地落下来。
江含墨环顾四周，虽然简陋，但勉强能遮风挡雨。她轻叹一声，心中暗自祈祷能平安度过这一夜。也不知道沈宵这个法阵效果如何，能不能瞒过那些妖族官兵的耳目。
沈宵则迅速地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撕烂里侧的衣襟垫在地上，才把瓶子放下。他割破手指，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地面隐约泛起微光，形成了一个更大的隐匿法阵。
不使用灵石的隐匿法阵？
“是妖族的血液”，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解，沈宵低声解释：“妖族本身便是集天地灵气修炼化为人形，因此妖血可以替代灵石结阵。”
江含墨微微点头，斜眼看着沈宵，心中却想着：说的这么简单，但既然是化形才聚拢的灵气，那么现在用妖血结阵，难道不会有退化的风险吗？
她暗自思忖，却未言语。
法阵渐渐稳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妖气。
虽然是灵魂状态，但江含墨好像可以.....感受到他的妖气?那股气味若有若无，带着一丝熟悉的冷冽。
这还是自她苏醒过来闻到的第一缕气息。
嗯？为什么是第一缕？
等等！江含墨猛然转头看向那大包小包的零嘴。自己还是灵魂状态，这些小吃肯定是吃不到了。妖族文创好像也没办法带走。
感情这一整晚是全部用来满足自己的购物欲了啊......江含墨苦笑。
沈宵布完阵，发现瓶中的小人正看着那堆小吃。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问道：“师父想尝尝吗？”
她微微摇头，轻叹道：“灵魂状态，哪有口腹之欲。”
少年轻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灵石，轻轻置于瓶口。灵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缓缓融入瓶中。江含墨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仿佛灵魂也变得轻盈起来。
灵石的光芒逐渐消散，江含墨的灵魂似乎更加凝实。倒是比直接吃东西更高效。
“那我便用法阵保存着这些零嘴，待师父恢复肉身时再享用。”沈宵轻抚瓶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半月之内，我定为师父重塑肉身。”
江含墨：......孩子，你又不是萧炎。咱就别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一套了。
她无奈地望着信誓旦旦的沈宵，半月？即使是她之前所找的那位大能的重塑肉身的方法，也需集齐诸多珍稀材料，且法阵复杂，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
但沈宵眼中反而笑意更胜：“师父放心。在妖族，重塑肉身的术法其实并非秘密。”
也许是此时笃定不会有人追来，也许是此处只有他们两人，他细细解释道：“妖族自古以来便有秘法，能借助天地灵气与妖血之力，重塑肉身。只需找到特定的妖族古碑，便能启动秘法。”
“当初......”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滞涩：“这个地方的妖族能够逃脱人族和修真者的追捕，也是靠这一秘法才有的一线生机。”
沈宵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已探得古碑所在，半月之内必能带师父前往。”江含墨听后，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因为他信誓旦旦的语气稍有放松。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回。”心中暗自思忖，半月后若真如他所言，那这趟旅程也算有所收获。再不济死马也当活马医吧。
“呵欠~~”今天心绪起起浮浮，又逛街、又奔波（虽然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坐在瓶子里），江含墨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她轻轻揉了揉眉心，即使没有了□□，但习惯影响下灵魂状态也需休憩。
沈宵见状，在周围捡了些柴生了火，又脱下外衣小心翼翼堆在瓶子周围，轻声道：“师父，安心休息，一切有我。”
语毕，他守在一旁。
江含墨闭上眼，睡前却又嘱咐了一句：“下半夜我来守吧”
“嗯”，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轻声应道。
夜深人静，沈宵一边注意着黑夜中的动静，一遍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古碑的具体位置和前往的路线。而且，在确认师父已经睡着后，时常偷看她。
篝火摇曳，时常迸发出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直至半夜，一直表现得冷静稳重的沈宵，眼皮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架，面上也显现出一抹疲色。
明明当初在斗兽场过的都是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早已习惯了在生死边缘挣扎，但如今却是这么娇贵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努力驱散困意。
此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说下半夜我来守吗？”
果然瓶中的小人已经站了起来。江含墨的声音柔和却坚定，沈宵瞬间清醒，眼中闪过一丝愧色。
他迅速调整坐姿，轻声道：“我还可以再......”
“去睡吧，我不想说第二次”
“这也是为了确保你明天赶路的效率”
沈宵不再坚持，吞下了喉头的话，起身走向一旁的茅草堆。虽然背对着江含墨，但依旧时刻关注着她那边的动静。
一夜过去。晨曦初露，江含墨缓缓伸了个懒腰，正想要不要现在叫醒沈宵，却见他已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无神的双眼四处张望，双手在周围乱摸。整个人脸上堆满了慌张，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之物。
“沈宵？”她唤了他一声。心里猜测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宵听到呼唤，猛然回神，眼中慌乱稍减，却仍带着几分迷茫：“师父？您还在吗”
江含墨轻声回应：“我当然在这里。”这又不是什么快穿世界。
少年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师父，我梦见您不见了。”随即却又感觉不妥，耳朵弥漫上一抹粉嫩的红。
她盯着沈宵看了一会儿，仿佛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空气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但并没有持续太久。
“走吧，先看看今日能不能出城”，江含墨的思绪却飘得有些远：要说，她现在如果真有实力，还真跟药老的角色差不多，可惜她不是炼丹师。
见刚刚那页已被揭过，沈宵也乖乖地收拾好行囊，心中暗自庆幸师父并未深究梦境之事。
又给师父“喂”了一颗灵石后，他带着瓶子，咬了一口昨日买的几个馕饼，踏晨光向城门走去。
刚到城里，便能看到处处张贴的通缉令，画像赫然是江含墨和沈宵。沈宵下意识地拉低帽檐，侧身避开巡逻士兵的目光。
两人坐在不远处的茶摊，看向不远处十几人的妖族官兵和排成一队的出城队伍，心中暗自盘算如何混迹其中而不被发现。
而此时周围人议论的话题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说道：“听说昨晚城外有异动，所以城门出加强了盘查。”
“哼哼，什么异动，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普通妖族”，一个身后有着细长尾巴的精瘦男子轻蔑地打断道：“我表哥的邻居的朋友的小姨的姐夫可是在官府里任职，昨天我表哥就偷偷告诉我了......”
他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是一个人族修真者从天牢里逃出来了！”
“你们看通缉令上内个男的，就是帮她逃走的人”
有人面露怀疑，接话道：“那男的是妖族，帮那个人族干嘛？”
听到这话，那精瘦男子更是来劲儿，周围的人也是纷纷聚到他的身边，想要探听点内情。
“你们可知这女子是修什么功法的？”
周围众人一脸迷惑不解：“什么功法？傀儡术？”
男子摇摇头：“那可是合欢宗的女修！直接一招就把咱们妖族那种毛头小子给迷住了！”
“哦！！”周围的人一脸恍然大悟。
而此时江含墨只想恢复肉身后狠狠暴打这个妖族，同时狠狠瞪着沈宵：“这个小孩子不许听！”
她暗自气愤，怎么当初就手痒给他恢复了听力呢......
但没想到转头却沈宵一脸阴沉，手都已经握在匕首上，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和这些人拼命。
沈宵心中是无尽的怒气——这些人怎敢！怎敢玷污师父的名誉！
“沈宵，我没事，低调一些”
“这些人只是道听途说，莫要被激怒”
江含墨的声音唤醒了沈宵的神志，握紧匕首的手略有放松，只是他的眼眸死死锁住这些人，内心给他们记了一笔。
.......
周围的妖族没有察觉这场危机，还在热火朝天的议论着。自古以来，除了功名利禄，人族与妖族都喜欢八卦。
“就算她逃走了？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男人瞪眼，“那人族修真者据说掌握着能颠覆妖界的秘术，若被抓住，咱们都得遭殃。”众人闻言，脸色骤变，纷纷低声议论。
“切，鼠九你这家伙就爱吹牛，每次都拿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另一个颇为彪悍的女子嗤笑一声，“人族修真者的修为再高还能高过妖王？”
她旁边的身型修长的白发妖族也附和道：“晚娘说得对。而且你们看现在派出来追捕的，城门看守的，最多也不过就是四阶妖族”
“可见妖王对这种逃跑的小喽啰也不怎么上心”
“而且就算有那种秘术，早八百年前咱们就活不了了。”
晚娘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城门盘查确实严了，咱们得小心些。”
鼠九不甘示弱，反驳道：“我的情报可是绝对准确的，你们爱信不信！”
众人议论纷纷，江含墨和沈宵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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